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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夜談

薩賓先圍著四周飛了幾圈,確定四周沒有大型野獸後,他發現了一隻還在蹦的野兔,於是立刻飛撲而下。

等薩賓帶著獵物回來的時候,他看到那孩子已經抱著樹幹睡著了。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將孩子從樹枝上抓了下來,放到地上。

經過這一番折騰,孩子竟然還沒醒,薩賓不敢想象他這幾天精神受了多大的折磨。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薩賓將抓來的獵物,那只不幸的野兔放在一邊。開始撿幹樹枝準備生火。

“我一隻黑龍,森林一霸,野生動物的捕食者,野豬殺手,地精之主。竟然在撿乾柴給孩子做保姆。”薩賓一邊罵,一邊撿乾柴,越撿越氣悶,簡直想一頭鑽到地底去。

“恥辱啊!”他在心裡感嘆。

但沒辦法,他可不想剛救出來的孩子餓死了,那自己付出這麼多不是白忙了,所以薩賓只好無奈的在森林裡撿著小樹枝,一邊撿,一邊嘆氣。

“我要是能不管他就好了。”薩賓後悔的說。

忙了一會兒,他已經將幹樹枝撿了一堆,但還是沒能想到自己有什麼辦法可以生一團火。因為他既沒有生火的工具,自己又不能吐火。

“我要是一隻紅龍就好了。”他無奈的想。

沒辦法,他只好用爪子拍了拍還在熟睡的孩子,將他弄醒。

凱德瑞醒來一看到一隻怪獸站在自己眼前正要大哭,又忽然想起了時眼前這條綠龍救了自己,又生生將已經在眼眶裡打轉的眼淚憋了回去。

“綠龍先生,晚上好。很抱歉我睡著了。”凱德瑞小心的說。

“沒事,我叫醒你只想問問你,你會生火嗎?”薩賓指了指一邊的野兔。

一看見食物,孩子立刻口水直流。“會的,綠龍先生。”他邊說,邊從衣服裡掏出一段火絨,將眼前的枯枝點燃。

“地精搶走了我所有的錢,這是我身上僅剩的東西了。”凱德瑞說。

薩賓才懶得管他身上還剩什麼東西,直接野蠻的從死去的野兔身上將兔腿給拽了下來,扔給了孩子。他現在用兩隻爪子給這麼小的動物去皮非常不方便,撿了半天乾柴的他現在可沒什麼耐心,而且也不想表現的過於熱情了。

凱德瑞一接過野雞腿,立刻熟練的將皮撕了下來,之後顧不得滿手血腥,用一段小樹枝挑起雞腿放到火上烤了起來。

“還挺熟練!”薩賓評論。

“是的,綠龍先生。我的父親是個商人,常年來往於河流商盟與銀盾王國。作為他的接班人,我也常年來往於兩地之間,所以我很早就學會了自己照顧自己。”凱德瑞眼巴巴的看著火上的生兔腿說。

“河流商盟,一個商業聯盟嗎?”薩賓記下了這個名字。

“所以這次你們被搶了?”薩賓懶散的趴了下來,看著火光映照著孩子的臉,假裝無意的跟他聊天。

“是的,您知道的,由於森林神聖盟誓,河流商盟到銀盾王國陸上只有日升山區邊緣這一條路。”凱德瑞說。

“森林神聖盟誓?那是什麼?”薩賓很想知道,不過他沒有立刻問,而是任由孩子繼續說下去。

“只有一條路,加上道路兩邊盡是森林,丘陵,溪流,地形複雜。雖然商盟和銀盾王國的巡邏隊來回巡邏,也很難根除那些盜匪。”孩子無奈的說,說完狠狠咬了一口烤的半生不熟的野兔腿。

“幾天前,我父親的商隊遇上了盜匪,我們被衝散了,為了逃命,我向森林深處亂跑,結果迷了路。後來正如綠龍先生您所看到的一樣,我被地精抓住了。”

看著孩子就快吃完了,薩賓將另一個腿扔了過去。

“謝謝,綠龍先生。”凱德瑞接過兔腿,熟練的撕皮,繼續烤了起來。

“您和書本傳說中記載的不一樣,您是條好龍。我爸爸說過,一定要回報在困境中幫助過你的人。雖然他沒說龍,但是,綠龍先生,我一定會報答您的。”凱德瑞邊烤著兔腿邊說。

“報答,算了吧。你不把我賣了就不錯了,你要是個成年人,我絕對不會救你。絕對,就算是大美女也不行。”薩賓舒服的窩在地上想。

“請問,綠龍先生。您叫什麼名字?”

一聽到這句話,薩賓立刻警覺了起來。他睜開慵懶的眼睛,抬起了頭,看著烤著兔腿的孩子說。

“聽著,孩子。我是一隻從遙遠南方來的綠龍。我救你自然有我的目的。我不需要你的感謝,也不需要你的回報。你們人類一隻將我族視為邪惡的怪物,所以我救了你是冒了很大風險的。所以,你在這裡老老實實把這只兔子吃完,在這裡過一夜,明早我將你送到人類城鎮附近就會回南方。我們沒見過,你沒見過我,我也沒見過你。明白了嗎?”說完,他也不管孩子怎麼想的,將整個剩餘的兔子都扔給了他。

名字,是的,名字。薩賓感覺如果這個世界有預知或者探詢類的法術,那麼名字一定很重要,即使是一個假名字。所以為了最大程度的防止自己暴露,那麼乾脆就沒有名字,他只需要一個稱呼,綠龍先生。反正這個也是假的。

“是的,綠龍先生,我們沒見過。光輝之神回獎賞你的善行的。”凱德瑞立刻反應了過來

“光輝之神?是河流商盟信仰的宗教?”薩賓自然的將兩者聯絡了起來。

“你們信仰光輝之神?”薩賓隨意的問。

“是的,我們商盟都信仰光輝之神。”

“你之前說的森林神聖盟誓是什麼?我是從遙遠的南方來的,對這個並不瞭解。”薩賓心虛的問,希望這個意圖明顯的回答,不會讓孩子想多了。

“綠龍先生,具體內容我也不清楚。大概內容就是。很久很久以前,由於某種緣由,大陸東部的光輝教會和大陸西部的慈悲教會在一起訂立了一個盟誓。盟誓的內容和我們現在所在的森林有關,具體內容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盟誓禁止人類開發地峽密林,禁止以任何形實開發。”孩子吃著兔肉說,雙手吃的油膩膩的。

“那你們的國王呢?會長呢?領袖呢?他們就能完全遵守這個盟誓,忍住對這麼大一片森林不開發?”薩賓好奇的問。

“這個我也問過我父親,我父親說過在很久以前,確實有貴族想要違反這個盟誓,但是他們都受到了教會的嚴懲,嚴重到再也沒人敢違反的程度。”

“原來是這樣啊。教會的勢力還真大。”薩賓心想,難怪這片森林都沒什麼人類活動的痕跡。“但為什麼呢?這孩子肯定不知道。他在這裡生活了這麼久,也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這其中肯定有什麼秘密。”薩賓心裡頓時充滿了疑惑。

“很久以前,一起訂立了一個盟誓?”

從孩子的這段話中,薩賓還可以推理出烈陽教會和慈悲教會的歷史非常悠久,而且那時兩者似乎關係還不錯,這很有趣。薩賓感覺,但他現在還不能想明白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河流商盟有人信仰慈悲之神嗎?”薩賓接著問。他回憶起在龍巢裡似乎聽獵人提起過,銀盾公國北區的主教,所以他懷疑銀盾公國信仰慈悲之神。

“有一些,不過很少。雖然商盟並不像南方的斯沃爾帝國一樣禁止慈悲教會傳播,但商盟裡信仰慈悲之神的還是很少。商盟裡也有一些慈悲之神的教堂,那些教堂很小,位置也很偏僻。我從沒去過,綠龍先生。”

“斯沃爾帝國,那是什麼?聽起來像是一個專制的國家。”薩賓想繼續問下去。不過既然孩子說了那是“南方的斯沃爾帝國”。這就堵住了薩賓繼續問下去的可能。在薩賓的自我設定中,他可是一隻南方來的綠龍啊。

“據說斯沃爾帝國內部慈悲之神的信徒還是在秘密傳教。”薩賓絕定用話術詐孩子一下,故意吐露一種可能,裝做自己知道了,秘密傳教應該是很可能存在的行為,由於這是“秘密”的,所以薩賓並不擔心被揭穿。只是想看看還能從孩子口中得到些什麼。

“是的,綠龍先生。這種事總是有的。我父親說過:‘走私或者傳教,永遠不會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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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孩子確實不知道。”薩賓覺得再說下去也得不到什麼了。果斷停止了提問,話說多了總是會漏嘴的,薩賓決定見好就收。

凱德瑞吃完了兔肉,滿意的擦了擦嘴,向篝火裡扔了些枯樹枝,躺在地上準備睡覺了。薩賓也感到了些許睏意,正當他準備睡覺的時候,忽然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他還沒有問。

“你父親喝過魔藥嗎?”薩賓果斷叫醒了吃飽了,正打著瞌睡的凱德瑞。

“啊……沒有,綠龍先生,沒有。我父親不喜歡魔藥,他總說那是魔鬼的禮物,專門引誘好人墮落的。”凱德瑞意識模模糊糊的回答。

“你知道魔藥有哪幾種嗎?”看著孩子已經快睡著了,薩賓決定趁著他意識模糊趕快多問一些問題。

“魔藥?綠龍先生,魔藥我只知道兩種,一種是‘堅盾’,另一種是……”凱德瑞終於撐不住睡著了。

“另一種是‘元素’。”薩賓幫他把話接了下去。看著睡熟的孩子,薩賓思考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沒有忍心將他再次叫醒。

山間的夜風很冷,薩賓又向篝火扔了點幹樹枝。他看著在夜晚縮成一圈睡著的孩子,無奈的趴在地上,用自己的頭和尾巴圍成了一個半圓,和那淡淡燃燒的篝火一起,將孩子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