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7號。
高考第一門語文。
街上都是送考生的家長和學生。
沉麗娟不厭其煩的幫陸洋檢查考試用品，最重要的准考證、身份證，圓珠筆等。
“兒子，吃飽了沒有？”
“要不要再吃個雞蛋？我聽鄰居劉嬸說了，考試前吃麵條加兩個雞蛋就是寓意100分！”
陸洋無語：“媽，我們語文都是150滿分。”
沉麗娟輕輕哦了一聲：“那要不你再吃半個雞蛋？”
陸洋摸著肚子：“老師說不能吃太飽，要不然影響發揮。”
沉麗娟遞給陸洋一袋牛奶，讓他再補充補充營養。
陸建軍今天沒去廠裡，作為陸洋人生最重要的時刻，他肯定要陪兒子一起面對。
比起沉麗娟的囉嗦，老陸的話就要簡單很多：“放輕鬆點，千萬別緊張，好好發揮！”
陸洋：“我知道的爸。”
陸建軍看著時間來到八點鐘，從家裡到考場開車也就十分鐘的時間。
他決定早點出發，這樣好讓陸洋提前適應考場的環境。
沉麗娟收拾完後，一家人急匆匆出門。
下樓後陸洋看到老陸那輛久違的桑塔納，雖然有點舊，最起碼證明他們家也曾富裕過。
陸建軍發動車子向著考場駛去。
陸洋看著窗外風景，以前高考就是老爸和老媽開車送的，一切軌跡彷若昨日。
時空和記憶的交錯給他一種不真實感覺。
可是蝴蝶的翅膀已經扇動，未來影響的絕不僅一兩個人那麼簡單。
沉麗娟看到陸洋發呆，問道：“兒子，是不是心裡緊張？”
陸洋衝老媽笑了笑：“不緊張，就是明天能不能別送我了，我想自己來考試。”
沉麗娟皺眉：“那怎麼能行呢，你這輩子最大的事就是高考，千萬不能掉以輕心，你放心考啊，我和你爸商量過，就算考不好也沒關係。”
陸洋緩緩點頭，他所想的和老媽心裡所想的沒在一個頻道。
很快，他們來到明江二中，這是陸洋分配到的考試場地。
等他們過來的時候校門口已經圍了密密麻麻的學生和家長。
還有交警和警察在指揮交通和秩序，有穿著隔離服的醫生搭建的臨時考場。
因為非典，2003年的高考格外的不同尋常！
陸洋看到黃冰倩，還有幾位熟悉的同學。
顧小婉和孟曉鵬都被分在明江市三中的考場。
隨著時間的推移，考生開始入場。
沉麗娟把陸洋所需的東西都交給他，緊張得說：“兒子，要好好考啊。”
陸洋哭笑不得，老媽比自己還要緊張啊。
他衝老媽和老陸揮了揮手開始入場。
沉麗娟看著兒子離開的背影，悄悄抹了抹眼淚。
陸建軍握住妻子的手：“別替兒子操心了，他已經是成年人了。”
沉麗娟反駁：“就算五十歲，他也是我兒子。”
陸建軍微笑點頭：“這話說得沒毛病，但他總有成家立業的那天，我們當父母的也要適當退出孩子們的生活。”
沉麗娟和陸建軍就像普通父母那樣，拼命的從校圍牆的欄杆往裡面張望。
陸洋進來後還和幾個相熟的同學聊了幾句。
黃冰倩問陸洋緊張嗎？
陸洋注意到黃冰倩眼睛裡的血絲，說明她沒有睡好，提醒道：“我不緊張，你也別緊張啊，另外你今天考完記得回去先休息休息。”
黃冰倩嘴角露出勉強的笑容：“我會的，謝謝你。”
陸洋知道黃冰倩家裡條件一般，她還是復讀生，加上住宿的緣故，爸媽沒有從鄉下過來陪她，承受的壓力應該比較大。
隨著監考官一系列的檢查和甄別身份，陸洋步入闊別十三年的考場。
他深深吸了口氣，彷佛在跟過去式告別。
監考老師當著考生的面拆解印有絕密的試卷。
試卷發下來後，陸洋檢查試卷。
不久，考試鈴聲響起，考生們開始考試。
這個年代並沒有監控，全靠監考老師，明江市的考場很嚴，因為這些監考老師都是外地來的。
語文相對數學來說容易很多，考的都是學生知識面的積累。
陸洋做題進度很穩，很多題都與當年的記憶融合。
有些模稜兩可的答桉中，隱隱記得哪些是正確的，哪些是錯的。
考場很安靜，不時有教育局的領導背著手過來考察，他們從窗戶外面看著那些考生。
隨著時間的推移，學霸和學渣的區別就體現出來。
學霸做題時，自始至終都沒有抬頭，下筆如有神。
學渣時不時抓耳撓腮，要麼就是換圓珠筆，除了正事不幹，什麼事都幹。
這還是語文，哪怕你寫幾個字，如果運氣較好能蒙個幾分。
比起考場的安靜，考場外的家長更焦急，老陸腳底下的菸蒂都扔了好幾個。
終於，考試時間結束，所有人立即停筆！
有寫作文的同學抓緊寫著...
監考官警告：“倒數第二排的同學，請你立即停筆，否則我們將不予以收你試卷。”
另一位監考官已經走過去。
那位同學終於寫完得差不多了，然後停筆。
陸洋很穩，他提前二十分鍾就寫完試卷，十分鐘用來回顧以前的記憶，最後十分鐘用來檢查。
考生們陸陸續續從考場出來，匯聚到校門外。
沉麗娟揹著水壺，遠遠的衝陸洋揮手。
等陸洋走近後，她迫不及待的問：“兒子，考得怎麼樣？”
陸洋點頭：“還行。”
沉麗娟把水杯遞給他：“什麼叫還行啊，你可真是急死我了。”
老陸攔住沉麗娟：“好了好了，下午還有一門數學呢，你別給孩子那麼大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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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麗娟這才作罷，讓陸洋上車回家吃飯。
陸洋扭頭去找黃冰倩，他準備邀請黃冰倩一起去家裡吃飯。
當黃冰倩跟其他幾位同學出來後，陸洋想了想，對方人太多，還是算了吧。
回到家後，沉麗娟急匆匆的去廚房忙碌做飯。
陸洋繼續翻看向量和微積分方面的試題，這一次他有把握讓數學從當年的70分，提到100分！
廚房裡，陸建軍破天荒下廚給兒子做飯。
沉麗娟和他聊著家長裡短，一切都那麼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