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雨嘴裡說著不同意，晚上下班的時候還是帶著陸洋去了家裡。
她把這歸於陸洋的臉皮子太厚。
陸洋跟陳懷民見面，自然感慨萬千。
他們有小半年時間沒見，仔細算算彼此認識的時間有四年了。
想想陸洋跟陳懷民結識還是在大一的迎新晚會上，那時陸洋是一名稚嫩的學生，陳懷民是意氣風發的大學校長。
時光流轉，陳懷民不再是那個梳得一塵不染的黑髮，喜歡脫稿演講的校長。
如今的他兩鬢生出白髮，退休後的生活疏於打理，更像一個普通中老年。
唯一不變的是陳懷民身上那種儒雅的書卷氣息。
這天晚上，陸洋跟陳懷民喝了不少酒。
陳懷民端著酒杯，眼裡帶著些許不甘：“陸洋，我退了，如果沒退的話，現在的職位要更進一步。”
陸洋當然知道，可如果陳懷民還在任的話，說不定就進去了。
這些年關於老陳的舉報很多，他最大的弊端是付秀雅跟陳思雨。
這層關係無論如何都無法抹除。
陳懷民最好的結局就是主動退休，以此換來自己的平安。
否則帶給他的就是被免職。
陳懷民拍著陸洋肩膀：“我現在的遺憾就是沒把人人網運作上市，這個桃子被鄧文華摘走了啊。”
陸洋：“如果當初我們選擇在納斯達克上市，現在早就是上市公司了。”
陳懷民非要他選擇A股上市。
陳懷民無奈道：“我也沒想到A股上市這麼漫長啊。”
陸洋把小象互娛還有堅果科技的上市計劃告訴陳懷民。
陳懷民別看已經退休了，他很關注陸洋的產業布局，小象互娛和堅果科技，再加上人人網的話，可以形成三駕馬車的格局。
這三個公司分別上市，陸洋的財富排行至少可以進國內前十。
陸洋忽然想起來什麼，從兜裡掏出一張銀行卡。
陳懷民：“這是幹什麼？”
陸洋注意到陳思雨和付秀雅在客廳看電視。
他壓低聲音：“這張卡原本是給小雨的，小雨不肯要，我想交給您保管。”
陳懷民抬頭看著陸洋：“你是給小雨的補償還是什麼？”
陸洋：“沒別的意思，這裡面有一半是給小雨的零花錢，另外一半是為了感謝您當初給我批的那筆無息貸款。”
陳懷民想起來了。
那筆無息貸款對他來說就是動手籤個字的事，但對當時的人人網來說很重要。
前期人人網的發展很弱，沒有外界融資的情況下，競爭對手是139社群，還有其他的sns模式。
當時的139社群融資500萬，揚言幹掉人人網。
最後人人網另闢蹊徑，推出開心農村和搶車位等小遊戲，把人人網從死亡邊緣拉回來了。
陳懷民對於人人網的發展就像是歷史的見證者，眼睜睜看著人人網從一株小樹苗成長到現在的參天大樹。
付秀雅看他們喝到晚上12點還不肯結束，示意陳思雨過去催他們。
陳思雨只好走過來：“陸洋，你們喝差不多了，別喝了。”
不知不覺，陸洋跟陳懷民喝了兩瓶白酒。
老陳臉上微紅，陸洋也是眼裡帶著點紅。
陳懷民擺手：“我們再喝完這一杯。”
付秀雅看陳思雨勸不動，過來說道：“陳懷民，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血壓高？是不是想得腦血栓，我告訴你，你要是得腦血栓，我天天下樓跟那些老頭跳舞。”
陳思雨的嘴角繃不住，微微笑起來。
陳懷民沒辦法，只好跟著付秀雅回房間。
陳思雨打個哈欠，忍著睏倦收拾餐桌的剩菜殘羹。
她看到桌上那張銀行卡，好奇的問：“你的？”
陸洋道：“是我給陳叔叔的，他平時喜歡玩個攝影和釣魚啥的，這些都需要錢。”
陳思雨看著陸洋，以前陸洋也給過她一張信用卡，說那張卡繫結著他的主卡，可以隨便刷。
即便如此，陳思雨一次沒有用過那張銀行卡。
沒想到今天又給陳懷民一張卡。
她問：“卡里有多少錢？”
陸洋：“不多，也就幾萬塊，就當是給陳叔叔的愛好來點支援哈。”
陳思雨才不會覺得裡面只有幾萬塊呢。
她對陸洋在別的地方懷疑，唯獨在錢財方面不會懷疑。
陸洋幫陳思雨收拾餐桌，臥室裡的付秀雅出來後也幫著收拾。
她對陳思雨說：“陸洋，你喝酒了，早點去休息吧，小雨，去幫陸洋把客房收拾下，空著的那個房間一直沒有打掃過。”
陳思雨只好去幫陸洋收拾房間。
付秀雅示意陸洋去喝點水，這裡讓她忙活就行。
陸洋來到房間，陳思雨穿著米白色的睡衣在幫陸洋鋪床。
因為彎腰的緣故，她的腰肢露出一截白皙。
陸洋特別鍾情於陳思雨的腰窩，每次都百看不厭。
陳思雨收拾完房間後，說道：“你記得早點睡，晚上要是渴的話就去廚房接水。”
陸洋拉住陳思雨的手臂，在她耳邊摩挲著。
“小雨，我明天就走了，咱們說說話。”
陳思雨感受到陸洋的熱氣。
想到付秀雅還在廚房，那種緊張的情緒讓她心跳很快。
最後她狠狠擰陸洋的腰肢。
陸洋疼得倒吸一口冷氣，直接把陳思雨抵在門後，吻在陳思雨的唇上。
陳思雨去咬陸洋的唇，陸洋彷彿感覺不到疼痛。
漸漸的，他感覺到了滾燙的眼淚還有血腥的味道。
陳思雨哭了。
那是一種愛而不得的感覺。
有句話怎麼說？
我靠近你就靠近了痛苦，遠離你就遠離了幸福。
陳思雨無數次的問自己，如果跟這個人註定沒有結果，而她又特別愛這個人，是要過程，還是轉身離開？
她得不到答桉。
我們很多人終會被年少時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也許等到暮年浮光之景將之瞬息點醒。
想想付秀雅對於陳懷民愛恨交加的情感，想想陳懷民對於權力的痴迷，到知天命的年紀還沒有完全放下。
陳思雨才26歲，她在愛情和人生閱歷方面更加的淺薄，更不可能輕易的放下這段感情。
人道洛陽花似錦，偏我來時不逢春。
......
第二天，陸洋開車返回幷州。
陳思雨沒有來送他，因為陳思雨不喜歡離別。
陸洋對著倒車鏡看了看自己結痂的嘴唇，陳思雨昨天咬的真夠狠的啊。
她咬的有多狠，最後就有多心疼，半夜拿著無菌紗布跑過來幫他止血，眸子裡的心疼讓人觸動。
陸洋無奈的笑了笑，兩人總是這樣相愛相殺。
汽車駛出楚州，身後是‘楚州歡迎您’的字樣。
與此同時，陳思雨坐在科室的辦公室裡，看著窗外陰沉沉的天空。
細雨濛濛開始落下這個城市。
因為昨天陸洋的示威，前來搭訕的年輕人瞬間少了很多，陳思雨終於有屬於自己的時間，她翻開一本《病理學》耐心的看起來。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敲門聲。
陳思雨：“請進。”
李啟明從外面進來，陳思雨看到是院長，站起來迎接。
李啟明示意陳思雨先坐：“思雨啊，忙不忙啊？”
陳思雨：“李院長，今天不忙。”
李啟明坐在陳思雨對面，注意到陳思雨桌上的那本《病理學》，問道：“最近在看這本書嗎？”
陳思雨：“以前看過，我想複習一遍。”
李啟明說回正題：“是這樣的，咱們醫院的病理科老方不是要退了嗎？我考慮著醫院其他人都不合適這個崗位，想把你調到病理科，你覺得怎麼樣？”
陳思雨有顧慮：“可我對病理科的知識還不太熟練。”
李啟明說道：“你是堂堂醫學院的研究生，是咱們中醫院學歷最高的啦，老方身體不好還堅守呢，正好讓他帶帶你，怎麼樣？”
陳思雨也想接觸這方面的知識，於是答應下來。
李啟明跟陳思雨談完話就從辦公室離開了。
他回到自己辦公室撥通陸洋的電話。
“喂，陸總，思雨答應轉到病理科了。”
“哎，哎，好的好的。”
“陸總再見。”
李啟明今天心情很好，陸洋投資的那棟辦公樓總價值在一百五十萬，跟人民醫院的動不動幾百萬的造價比起來不值一提。
他們中醫院本身面積就小，一百多萬的辦公樓足夠了，油水還是有的。
......
陸洋回到公司的第二天就召開了新一輪的會議。
關於堅果手機第二代旗艦新品的會議。
富士康開始量產堅果科技旗艦手機，十條生產線，日產量達到五萬臺，加上堅果科技自營工廠每天可以產一萬臺，效率比起去年超出太多了。
隨著越來越多的堅果科技SE版本手機流入市場，原本要加價購買的情況消失了，使用者們可以以官方公佈的零售價買到手機。
很多使用者稱之為：等等黨的勝利！
以前加價買手機的使用者反駁：早買早享受！
堅果第二代旗艦手機經過一週的產能爬坡後，備貨達四十萬臺。
官方賬號開始預熱旗艦新品。
如果說去年是堅果科技入局的元年，那麼今年就是披荊斬棘的一年！
隨著預熱開始，關於堅果2代資訊披露的越來越多。
媒體報道關於堅果手機二代的配置資訊，各種配置和外觀猜測被爆料出來。
堅果2也被頂上人人網的熱搜。
這次的宣傳語只有六個字：更快！更強！更高！
越是簡單的宣傳語，越給人以震撼。
這次發佈會備受各界的關注，甚至大洋彼岸的手機廠商也都訂機票過來觀摩。
蘋果首席設計師，安卓創始人安迪，諾基亞中華區副總，摩托羅拉中華區總裁，三星大中華區總裁李慧真等等。
還有堅果科技的供應鏈客戶也都過來給陸洋站臺。
曾經釋出初代的時候，國內手機廠商大老們嘲諷的聲音很多，今年這些大老出奇的沉默。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堅果科技新品發佈會的邀請函陸續發給各界媒體還有數碼愛好者。
因為這次發佈會陣容規模宏大，門票更是被炒到兩三千一張。
同一時間，周董在人人網個人賬號宣佈成為堅果科技形象代言人。
鋪天蓋地的廣告宣傳海報陸續登入各個城市的醒目位置，比如機場，地鐵，商業廣場。
無數周董的粉絲沸騰了！
坊間傳聞周董將會在堅果科技的發佈會演唱新的歌曲。
當歷史的車流滾滾碾過來的時候，無論多麼厲害的公司都要嚴陣以待。
就跟手機取代BP機和小靈通，數碼相機取代膠捲相機，智能手機淘汰功能機。
科技的發展是無情的，也是大勢所趨。
現在我們正親歷新能源汽車逐漸淘汰燃油汽車。
人人網總部。
有位戴金框眼鏡的中年男子跟隨陸洋的腳步出現在會議室。
所有的管理層除了陳薇和姜偉民外，都好奇看著站在陸洋身後的這位中年人。
他們不認識鄭克難，再加上堅果科技不是上市公司，也沒有對外披露人員變動的義務。
陸洋說道：“下面給大家介紹一位新同事，鄭克難，他的職位是堅果科技海外市場部總裁，未來負責組建我們的海外銷售事務。”
鄭克衝管理層微微彎腰致意。
“很高興能夠和大家成為同事，希望我們能夠攜手並進，一起為堅果科技奮鬥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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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層給予掌聲，他們心裡有些狐疑，這是什麼時候敲定的事啊？
秘書張舒瑤知道大家的疑問，把鄭克難的簡歷發到管理層的郵箱。
畢業於霍普金斯大學，曾在甲骨文和微軟擔任高管，海外銷售經驗豐富，一系列的頭銜表明鄭克難是精英海龜。
陸洋在會議上宣佈關於未來堅果科技發展的方向。
海外市場和國內市場，兩頭都要兼顧，願望就是把堅果手機賣到全球。
在場的惟有陳薇和姜偉民明白，未來一兩年內真正發展重心還是在國內，海外市場不過是提前佈局而已。
接下來的會議就是討論方案，比如遊戲移植到堅果手機裡面，還有人人網的APP，快播的APP等等。
王新問起堅果二代的全生命週期。
姜偉民根據目前手機的熱度，給出大約100萬臺的銷售週期。
這極其考驗他們的供應鏈能力，因為旗艦手機用的是最先進的晶片，而晶片每年都遵從摩爾定律迭代更新。
晶片不能定太多，否則就堆積在倉庫，也不能定太少，否則就出現不夠賣的局面。
這也是為什麼後來很多手機廠商推出低端機，本質上為了清庫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