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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嗯?我這是在哪?”

“好刺眼啊。”

睜開眼睛的瞬間,他看到的是刺眼的光芒,想用手擋住,卻驚奇的發現自己的原本應該有淤青的手變成了白嫩嫩的小手,怎麼回事?!

轉念一想,之前覺自己的說話方式有些不對勁。

難道說我變成,變成嬰兒了?!

呆呆的看著眼前這雙手,感覺到全身涼颼颼的他顯然被這違背科學常識的現象嚇到了。

等到視野清晰,也在這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張歐洲中年婦女的面孔,她微笑著把他抱了起來,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話,遞給了躺在床上的女人。

姑且對他沒有什麼敵意,這麼一想眼鏡男孩微微放下心來。

接下來他看到了這個女人的全貌,女人長相清秀,黑色的長髮披散開來,額頭上沾滿了汗水,再生完孩子後顯得很蒼白的臉蛋上浮現出笑容,看的出來女人很開心。

他看著眼前如同放大般的女人的笑容,心裡原本那股莫名其妙變成嬰兒的恐懼感一瞬間蕩然無存,整個人緊繃的像彈簧般的神經鬆弛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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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什麼,他才年僅十二歲,看到這樣的一幕,竟然沒被嚇的說不出話來,自己的表現實在有些超乎自己的預料了。

冷靜下來的他仔細看著周圍的情況,自己住在破了好幾個洞,泛黃的爛帳篷裡,外面的陽光就是這樣子照射進來的,裡面除了一張女人現在躺著的木床外和地上長著的雜草外,簡樸是最好的形容。

女人用一塊看起來很厚的布把利夏給包了起來,只露出夏利的臉,女人吃力的做好這一切後,不知道對那中年婦女說了什麼後,低下頭目送中年婦女離開,看起來像是在感謝的樣子。女人把利夏抱在懷裡躺回了床上。

他現在的內心很複雜,基本上可以確認一件事情,自己大概是變成了嬰兒。

他很擔心,自己一聲不吭的變成了嬰兒,奶奶和母親一定很擔心,還有老師他們,他們會不會報警?

考慮到這些的他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那個世界已經死了的事實,而是考慮到與自己有關的人的事情,覺得自己的失蹤肯定給他們帶來了困惑。

在懷裡思考的他或許是嬰兒的緣故,想著想著就不知不覺的睡著了,和這個世界的母親。

當迷迷糊糊的睜開自己惺忪的眼睛,還未清醒過來的他感覺到有什麼溫暖的東西觸碰著自己的嘴唇,還帶著一股奶的香味,很好聞,猶如天性般,他鬆開自己的嘴吮吸起來。

女人看著懷中的嬰兒,欣慰的撫摸著他頭上毛茸茸的黑色頭髮,可是一想到今後的生活,女人露出了苦笑,生活還是要繼續下去的。

…………………

過了三年後,貧民窟的中心,破敗不堪的房子群,坑坑窪窪散發著臭氣的小水坑,一群小屁孩在空蕩的地上互相追逐,歡聲笑語一片,只不過,這些孩子無一不是衣衫襤褸,髒兮兮的小臉上笑容滿布,引人注目的是一位坐在倒塌的碎石堆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幫小屁孩的小男孩。

小男孩坐在平滑的碎石塊上,穿著破了好幾個洞泛黃的白色短袖和白色爛短褲,光著腳,兩隻小手撐著一張可愛的小臉蛋,衣服雖然也是破破爛爛,但卻很乾淨,看著這一幫打鬧的小孩子嘆了口氣。

他就是那個眼鏡男孩,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是第三個年頭了,還有兩個月,自己就四歲了。

這三年裡,利夏已經知道自己不在地球,而是來到這個奇怪的地方,放棄回到原來世界的念頭,好在自己還有在這個世界的親人,孤獨無助的他也有了依靠。

學會了這個世界的語言,利夏明白是出生在赫爾邁城鎮一個貧民窟裡普通的孩子,關於父親的話題,母親從來片字不提,理解母親的他也懂事的從未提起過,為了養活自己,母親早出晚歸,去當了一家貴族的傭人。

雖然貧民在這個世界是受到人們的蔑視,但是母親憑藉著自己出色的外表和心靈手巧的工作能力,被貴族破例錄取,錢不多,但是卻可以勉勉強強的生存下來。

但如今母親卻生病了,需要錢才能治好,可是自己上哪要錢呢?想起躺在家裡咳嗽不停的母親,利夏對自己的無力感到深深的懊悔。

“哈利,你給我過來!”

霸道卻又稚嫩的聲音傳來,一個年齡看起來比他大兩三歲的女孩雙手插腰板著一張臉喊道。

這女孩一頭灰色的頭髮被紅色絲帶束起成一條長馬尾,穿著和利夏差不多,一對好看的細眉配上女性柔和的五官,實打實的是個美人胚子,只不過那一對宛如鮮血一般恐怖的眼睛,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對不起,費婭,我馬上下來。”

他,也就是哈利,現在的名字。

這女孩子是他們裡面最能打的,也代表著老大,哈利怕自己過來晚了,惹她生氣,自己飛快的從碎石堆跑下來,因為自己真的不像成為她的沙包。

看著眼前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女孩,看著她的眼睛,自己心裡產生了果然對她的那雙紅色眼睛無論多少次也不想和她對視的感覺。

費婭與哈利對視一下後,轉過視線,對著聚集在面前早已排成幾個分隊,大約十幾個人的樣子,穿著差不多的孩子們說道“今天,像往常一樣,去平時那個地方收集食物,明白了嗎?”

“明白!”

整齊響亮的聲音傳來,隨後孩子們四散開來。

“嘻嘻,哈利軍師別老是繃著一張臉嗎,今天我去帶你見識一些好東西。”

費婭一改威嚴的模樣,笑的樣子頗有豪傑女俠的風範,手臂繞過哈利的脖子把他的臉扯到胸前,另一只手捏著他的臉。

哈利是他們的軍師,也是幹部裡年齡最小的,就是為這些孩子出謀劃策的。

費婭五歲,是第一個統領這些小孩的人,自然是老大。身邊一個看起來長得很壯,皮膚有點黑的男孩,他已經八歲了,力氣非常大,可以拎起幾個和他同樣大的小孩,被費婭打敗後,成為她的手下。另外一個長得賊眉鼠眼的男孩才六歲,因為這人有點小聰明,被哈利提拔上來成為幹部,為了省些麻煩,一些事情都交給他辦了。

與這些小孩子不同,費婭他們不需要經常去撿貧民窟外圍那些人倒的垃圾,這些垃圾包含著各種各樣的廢棄物,運氣好時可以搶在大人面前撿到一些完整沒有發臭的食物,甚至是一件完好的衣服。

貧民窟是那些身份低下的人居住的地方,它分佈於赫爾邁城鎮的西側高大城牆下的角落裡,為了圖方便的居民會把產生的垃圾倒入那個髒亂不堪的地方,垃圾裡有著吃剩下的食物,對於裡面整天飢腸轆轆的人來說也算是一種可憐的慰藉。

赫爾邁是曼斯特帝國的一座城邦,處於帝國與古巴公國的交界地帶附近,是帝國駐守邊境的要塞之一。

貧富差距,從這座巨大的要塞就可以看出,以中心最富饒的區域為圓心向四周擴散,依次代表著不同地位的人的居住地,靠近巨大城牆的人,也就是身份最低下的人才聚集的區域。

走出貧民區,也就是自由人區的邊緣,雖然這周邊的房子依舊是破爛不堪,但是卻可以住人,只要向管轄這區域的貴族繳納一定的費用,他們就會允許你居住,而哈利則就居住在這自由人區的邊緣。

自由區的交易地,陰暗的小巷裡,外面的陽光照射不到,破爛的木桶上,費婭翹著二郎腿看著哈利,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答覆。

“你到底願不願意啊?哈利。”

哈利心裡很猶豫,對這件事,到底做?還是不做?

就在剛才,費婭帶著哈利他們出了貧民窟,鑽進曲折的小巷裡,小心翼翼的來到了這裡,自由區的交易地。

費婭在小巷的門口伸出腦袋,指著其中一個生意看起來很不錯的店鋪說道“你們看,就是這個。”

哈利自然也從小巷裡探出頭,聞到了一股烤肉的香味,是一個賣著某種烤肉的店鋪,看著一臉兇相,穿著圍裙的鬍子大叔那粗壯的手臂在翻動烤架上的肉串時,微微顫動的肌肉,吆喝時那道粗狂的聲線,哈利不禁吞了一下唾沫。

“費婭,你,你該不會是想打那位大叔烤肉的注意吧?!”哈利心裡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這傢伙想打那烤肉的注意!

費婭不說話,亮了亮自己的小虎牙,對著哈利傻笑,看起來無疑是了,哈利垂頭喪氣的想到。

回到小巷深處,費婭親熱的挽著哈利的腦袋,用拜託的口氣說道“這件事就拜託你了,哈利軍師。”

哈利掙脫費婭的手臂,站在她面前,無奈的吐了口氣“唉,我真的沒辦法,別拜託我了。”

“你少騙人了,我們這些人中你最聰明,你一定有辦法的。”

哈利無言以對,確實自己是這群人中最聰明的,畢竟自己穿越過來前,是十二歲,加上在這個世界的三年時間,自己的實際年齡都已經十五歲了。

哈利拒接她也是有原因的,首先,那個烤肉大叔一看他那凶神惡煞的面容,和他吆喝的口氣,就知道他肯定是心狠手辣之人。假如被捉到,肯定會被打死的。再說說自己這身衣服,雖然乾乾淨淨,但是卻很破,關鍵是自己還沒有鞋子穿,一雙小腳裸露在外,怎麼看都是從貧民窟出來的小孩。

貧民窟的小孩在這一片區域臭名遠揚,為了生存,他們時常偷竊別人的財物,給這一片區域的居民帶來了困惑,所以被抓到的下場基本只有一個,被活活打死。貧民是沒有什麼人權的,只有成為平民才能擁有資格。

爛木桶上的費婭見哈利遲遲不給答覆,生氣的把兩隻手交叉在一起,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警告他再不給答覆的話,就要揍你的意思。

哈里看著她這副氣勢洶洶的模樣,嚇得退後了幾步,但腦袋卻搖得像撥浪鼓似的,不同意。

見到威脅無效的費婭,像意料之中一樣,微笑的從爛木桶上跳下來,走到哈利面前,露出一副奸計得逞的表情。

“就知道你會拒絕,你擔心的事情我都想到了,伊萬、傑森把那些東西拿出來。。”

伊萬就是那個長的有點黑高個子的男孩,他不知何時雙手捧著著一雙女孩子穿的小黑色鞋子走到費婭身旁,另外一個賊眉鼠眼的男孩則是傑森,他拿著一件小女孩的白色連衣裙打量著哈利。

“你們,你們……想要做什麼?!”

“這些可是我向瑞德他們借來的,可不要弄壞了哦。”

哈利看著那費婭不懷好意的樣子,不安的往後退了幾步。

“不要啊!!”

哈利轉身想跑,不過,被迅速跑上前的費婭抓住了後面的衣服,在費婭的奸笑聲中,一位小男孩發出了絕望的悲鳴。

“好了。”

把絲帶借給哈利,披著一頭散發的費婭看著眼前的傑作,發出了滿足的聲音。

被紅色絲帶綁成蝴蝶結的短雙馬尾的小女孩,白嫩的小臉上染上了淡淡的紅色,她低下頭,雙手拽著連衣裙的裙邊,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

這女孩就是哈利,繼承他母親大部分樣貌的他,看起來像是女孩子一般,只不過平時他不怎麼打理自己的服飾和頭髮。

額頭前柔順卻很凌亂的黑髮已經長到了眉毛,耳邊的頭髮也幾乎蓋過耳朵,一雙黑色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眨著,惹人憐愛,粉色的小嘴,好看的鼻子,白滑細膩的皮膚,她母親有一次幫哈利洗澡,出浴後的哈利簡直就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她都有一種錯覺,哈利應該是個女孩。

現在,換上一身連衣裙,穿上小黑鞋,被細心整理頭髮的哈利已經符合小蘿莉這種名稱。

“我們的軍師,是不是被我的貼心服務給感動的說不出話來了?”

“……”

哈利也不想說什麼了,都已經穿成這樣,只能硬著頭皮上了,不過,先得制定一下計劃才行。

看著認真思考的哈利,“好…好可愛啊”費婭情不自禁的抱住哈利,用自己的臉不停來回蹭著哈利的臉,不斷發出滿足的嬌喘聲。

“對不起…對不起…下次我一定會忍住的。”

幾分鐘後,無視一旁道歉的費婭,哈利的腦子漸漸浮現出一個計劃。

…………

烤肉店的老闆圍裙大叔,正在專心致志的烤著肉,突然聽到了哭聲,往前一看,是一位綁著雙馬尾的可愛蘿莉正哭著跑向這裡,一雙黑色的大眼睛洋溢著淚水。

“怎麼了?孩子?”圍裙大叔放下手中的工作蹲在女孩面前柔聲問道。

“嗚嗚嗚,叔叔,叔叔,我爸爸媽媽快被人殺死了,求求你去救他們,求求你了。”

小蘿莉抹著眼淚,指著自己跑出來的那個小巷,紅著眼斷斷續續的說。

“什麼?!”

圍裙大叔和周圍聚集的人聽到這個訊息,感到很震驚。

雖然這裡是自由區,人多物雜,發生什麼事也很正常,但這麼明目張膽的還是第一次聽說。

哈利藉著餘光看著周圍人一副猶豫不已的樣子,覺得有必要再加把火了。

小蘿莉抱著一位穿著魔法師法袍的女性的腿,用懇求的眼神看著她“姐姐,求求你幫幫我吧,求求你了。”

女性魔法師終於抵擋不住小蘿莉哀求的眼神,對著周圍的同伴說“走,我們去看看。”

“你先在這裡等一會啊,姐姐和哥哥們去把你父母救回來。”

女性魔法師撫摸著蘿莉的腦袋柔聲說道,隨後視線一轉,看著四周的圍觀群眾,彷彿下定決心般握緊手中的魔法棒,向著他們鞠了個躬說道“麻煩各位,能協助一下我們嗎?我們只是新手冒險家,經驗還不夠,我希望能得到你們的援助,拜託了。”

周圍群眾顯然慌張了起來,圍裙大叔焦急的說“魔法師大人,我們承受不了您的大禮,您別這樣做,能幫上忙,我們一定會幫的,是不是各位?”

眾人紛紛散開從自家店鋪裡拿出武器,全副武裝的聚集跟在女魔法師後面,進入一條巷子裡。

而女魔法師把哈利留在一位花店老婦人的身邊,哈利看著這幫人衝進了小巷裡,心裡產生了一種欺騙他人的自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