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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大夢萬古?

北斗古星域,東荒大地之上,坐落著一座古奧森嚴的山脈,山脈通體如墨一般漆黑,其上的石壁之中,似乎蘊含著某種極其非常的力量,讓外人無法靠近。

只是,這樣龐大的山脈,本應該生機勃勃,萬物競發才對,可如今卻一片死寂,甚至在外觀之,連半點生機也沒不可見,簡直難以想象。

不止如此,整個山脈方圓三百裡內,同樣是生靈絕跡,無有人蹤,而這一切的根源,不難讓人想到,是山中蘊含著某種大恐怖,威脅著一切生靈,久而久之,在形成了如此景象。

不過對於北斗東荒南域的眾生來說,這樣的景象也早就算是司空見慣,習以為常了。

這裡,便是東荒大地的生命禁區之一,整個北斗最為特殊的一處所在,也是北斗萬族心目之中,最為敬畏與崇拜的聖地之一。

不死山。

不死山,堪稱是北斗最大神秘之一,在整個北斗大地上,此山都有著數不盡的傳說,堪稱是北斗諸多生命禁區之中最為特別的一個,在很慢的一段歲月中,時常為人所津津樂道。

相傳,不死山本不是北斗禁區,甚至在此前,從未出現在宇宙的任何一處,直到十萬年前,末法降臨的前夕,不死山從天而降,從此屹立在東荒南域,成為絕對無人敢於冒犯的禁區之一。

所有敢於冒犯不死山的存在,從來都沒有好下場,在傳言中,這座生命禁區被無比強大的陣紋所籠罩,從來沒有貿然闖入者能夠生還。

不僅如此,在傳言之中,還有一種記載,認為唯有三萬年之前,傳說之中至高無上的萬族神明,不死天皇,曾以真身入不死山禁區,並全身而退,沒有失陷其中。

但哪怕是不死天皇,對這座獨特的生命禁區也未曾多言,其在位三萬年,也只入過一次不死山罷了,沒有任何其餘的動作。

而在一些古老的典籍之中,也對此有隻言片語的記載,甚至更加深入。

根據這些記載,就算是不死天皇,也對不死山十分推崇,甚至是尊敬,那一次的行為,是天皇的一次拜訪,而非對不死山的冒犯。

這樣的記載,實在是令世人震動,甚至有不死天皇的崇拜者對此不滿,進而根本不相信典籍之中的記述,認為這樣的記載,一定不是事實,而是別有用心之人的編造。

在昔日,這件事還在北斗引起了偌大的風波,許多強族與道統因此爆發了大對峙,幾乎要開啟一場北斗大戰來。

直到後來,有古皇山的強者親自現身,代表著不死天皇一脈的態度,向天下證明了典籍記載的真實性,這場風波才落下帷幕。

也由此,不死山在東荒幾大生命禁區之中,也顯得愈發特殊了,且因為不死之名,此山一度不被視為恐怖的生命禁區,而是至高的聖地,甚至有人猜想,這裡就是不死天皇的葬身之所,是神的埋骨地。

但不管世人怎麼想,世間又流傳著怎樣的傳說,有一點卻在一直以來都十分明確,不死山的確特殊,也的確不可冒犯,哪怕是準皇,也必須對此敬而遠之。

可外人不會知道的是,不死山並非是死寂一片,正相反,此地是宇宙之中最為珍貴的寶地之一,不僅蘊含著逆天的造化,山內更是萬物競發,無數寶藥靈材生長於此,乃是當世少有的生機造化之福地。

不過今日,這不死山的最深處,卻醞釀著某種不為人知的變化,而這種變化將成為一個節點,為歷史帶來難以想象的改變,引領宇宙徹底走上另一個方向。

……

此刻,不死山深處,悟道崖之上,一個緊緊閉合的石蓮仙胎靜靜佇立於此,萬道隨之垂落,卷顧此地,無窮無盡的宇宙本源之力亦向此匯聚,似乎在孕育著一個偉大的存在。

與此同時,一種獨特的道韻,正石蓮仙胎之中緩緩散發而出,慢慢的充斥於整座不死山之中,讓天地都變得有些迷濛起來。

在那道韻之中,還有著一股難言的縹緲之感,如夢似幻,有隱含幾許真實,讓人無法探尋,難以琢磨。

不僅如此,那種道韻之中的縹緲感極為的超然,若此刻能有古皇立身此地,必然會被這種力量所深深震撼,那是一種完全超越了皇道的偉力,哪怕是所謂的仙,恐怕也就不過如此。

而無人能看見的是,石蓮所成的仙胎之中,正有一個俊朗的青年在沉睡,如同身在夢境之中一般,這個青年,正是這種無上道韻的源頭。

這樣的情況,已經足足持續了三百年了,三百年間,不死山中也有不止一位至強者因此復甦,探查仙胎的情況,但無一例外,盡皆無功而返。

而後來,這樣的動靜也就漸漸無人關注了,畢竟在仙胎之中沉眠的,可是開天闢地以來的最強者,當今世上最為近仙的存在,亦是這座不死山的真正主人,無量天尊。

但凡此刻能隱居於不死山之中的存在,基本上都與無量天尊有著莫大的關聯,亦對這位無上天尊有著非常深入的瞭解,並不擔心會出什麼意外。

在他們眼中,這應當是無量天尊的蛻變已經到達了某個重要階段,即將功成的象徵,不久之後,無量天尊就會結束這場曠日持久的蛻變,再現人世間。

而他們的推測也並沒有出錯,三百年後的今天,已經沉寂了十二萬餘年的石蓮仙胎終於產生了某種變化,隨著耀目的仙光自悟道崖上升騰而起,那巨大的石蓮仙胎,緩緩盛開了。

而一個身著青色羽衣,面容俊朗非常的青年,正緩緩睜開他的雙眸,隨著他的睜眼,整個天地都莫名的脈動了起來,萬道更是為之震鳴,似乎在歡慶一位至高者的降臨。

青年自然便是何暮,如今的他,用一句脫胎換骨來形容也不為過,令無數人都恐懼無比的歲月,在此刻,竟有些難以加諸何暮之身了。

當然,這並非是何暮已經走到了紅塵為仙的那一步,對於紅塵仙的境界,此刻的何暮還是差了些許,他如今只不過是肉身化仙軀罷了,肉身可以比擬無缺的仙器,而元神和大道還沒有蛻變完全。

但縱然是如此,時光對於何暮的影響也已經是可謂微乎其微了,就算能作用於其元神,也只能以無盡歲月的沖刷,讓何暮的元神在漫長時光之中逐漸枯敗、老去。

換句話說,何暮雖然還不能如同真仙一般壽元無盡,得享永生,但其壽元也已經被拉長到了一個極其恐怖的尺度上,也就是仍未成仙,但長生已得。

如此成就,在人世間,已經足以稱得上一句無雙無對,震古爍今。

只是,作為引動了天地異象的源頭,亦是十二萬餘年蛻變的主人公,還有了如此驚世的成就,何暮的表情卻有些不對,其上並沒有太多喜悅,正相反,在他面上流露而出的乃是澹澹的悵然之色。

已然完成蛻變的仙體之中,浩瀚到恐怖的神能自然溢位,凝結成金色的汪洋大海,充斥於整座不死山之中,反哺整個悟道崖,讓不死山中都增添了不少長生的氣機道韻。

與此同時,何暮凝視著山中已然有些陌生的一草一木,心中不知想起了什麼,眼神中竟流露出幾許複雜來,隨即有些猶豫,最終,則盡數化為了堅定似乎做出了決定。

螻蟻是註定不可能比肩巨龍的,他不可能停下腳步去等待任何人,想要與他比肩,總要先證明自己才行。

但如果是那個人,應該有機會憑自己走到最終的那一步?

如若她真的做不到這一步,那大不了便是自己許其一身安寧罷了,不過萬年的歲月,對於如今的何暮來說,也並非耽誤不起。

一念至此,何暮按下了自己心頭湧現的其他想法,下一刻,他一步跨出,虛空就被撕裂開來,旋即,何暮的身影也徹底消失在了不死山之中。

徒留被何暮溢散而出的仙道氣機驚醒的幾人,傳來了幾道姍姍來遲的神念,感知著已經空無一物的悟道崖,一頭霧水,不知才完成蛻變,疑似成仙的無量道友/前輩/師尊,究竟去往了何處。

……

十萬年前的神話時代,迄今已經非常遙遠了,遙遠到歷史都已經變得模湖起來,但總有一些印記並未因時代的遠去而消散,反而在十萬年後的今天,依舊無比清晰。

在昔年,天庭統御諸天之時,曾行布兵寰宇之舉,為了便捷天庭總部的調動,帝尊曾下令廣建五色祭壇,鑄就星空古路。

一條條星空古路,幾乎將諸天萬域徹底連通,讓整個宇宙不在如同過去般割裂,而是漸漸成為了一個整體。

哪怕後來天庭崩塌,神話時代終結,這些遍及宇內的星空古路也依舊存在,並未被取締,反而一直留存到了今天。

只不過,到了太古時代之後,這些星空古路也隨著時代的衍變,漸漸改變了作用,成為了宇宙萬族諸教天驕的歷練地。

不少有志皇道果位的少年至尊,都會選擇踏上這樣一條路,與萬族天驕爭鋒,一路浴血而上,鍛鍊自身,養蓄無敵大勢。

曾有不少天驕,就是在星空古路上成長與崛起的,最終都有了不低的成就,在宇宙之中也算最為頂尖的強者了。

像三萬多年前,不死神朝的第一神將,也是公認的天下第二強者,寧飛,就是在星空古路之上崛起的絕代天驕,名動八方。

若不是不死天皇的橫空出世,或許寧飛真的有希望成為星空古路早就而出的第一位古皇。

還有八部神將之中其餘的七位,同樣是星空古路上走出的傑出者,後來為不死天皇所收服,才拜倒在其麾下,成為了天皇座下的神將。

不死天皇證道之後,很是欣賞星空古路的模式,認為這對宇宙的發展有著不小的好處。

因此,不死天皇親自出手,改動了古天庭的部分佈置,將幾條最為主要的星空古路重新佈置,並於最終匯聚於一處,聚焦古天庭的遺址。

同時,不死天皇還做出了些許延伸,彷照他昔日所見的成仙路與仙關之形,改建了古天庭遺址,在星空古路的終點處鑄造了一條新路,名曰唯一真路,亦鑄造了一人世仙關,橫亙在真路之前。

唯有能在仙關之前的晶碑留下姓名者,才能更進一步,邁入唯一真路之中,與諸教萬族中角逐而出的頂尖天驕同臺競技。

同時,唯一真路之上另設九道帝關,分別對應九重天境界,以篩選唯一真路之上的競爭者。

至於九道帝關之後,角逐而出的最終勝者,可得不死天皇於帝關盡頭留下的大道遺澤,藉此更進一步,更有可能在短時間內夯實道基,更進一步。

不僅如此,相較於他人,成功匯聚諸天大勢的最終勝者,也會有更大的可能走到最後,躍居於皇道之上,一世獨尊。

這是不死天皇秉承何暮的教誨,才佈置而出的終極試煉場,算是他為後人留下的一點福利,亦是他對後人的期許。

……

此刻,唯一真路盡頭,九座帝關之後,那座昔日的天庭中央天宮之中,虛空突然泛起了陣陣漣漪,旋即,就被徹底撕裂開來。

緊接著,何暮便自其中一步踏出,自無盡虛無之中走了出來,隨後,靜靜的站立與天宮之中,細細打量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當然,他主要是在看與天庭相關的那一部分,至於不死天皇留在此地的種種佈置,則直接被何暮無視了。

當前的宇宙之中,除了可能存在的荒天帝遺留之外,已經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對如今的何暮產生威脅了。

甚至毫不誇張的說,以何暮此刻的修為境界,便是尋常真仙降世,也難為他之敵手,只有在仙道之上走出一段距離的強者,才能與他一戰。

靜靜站立了良久,何暮將一道蘊含著神念的力量留在了中央天宮之中,然後便踏入虛空之中,再次離開了。

只是在離開之前,何暮曾有一道眸光遙遙對映而出,看向了唯一真路之外的那道仙關,以及仙關之下的那座晶壁。

在不死天皇“坐化”萬載之後的今天,天心已經重新活躍,而當世對那最終皇道果位的角逐,也已經拉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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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何暮也是一眼就能看出,那道仙關必然會在近期開啟,屆時,此世有資格角逐皇道之位的絕代天驕都將湧來唯一真路,展開最激烈的對決。

何暮其實也有點好奇,當初那個小姑娘,到底有沒有機會踏破重重阻攔,走到最後的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