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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無名山谷

不說喬福這邊,徐遷、周止若正沿崖壁往下爬,周止若問道:“師父,你就不擔心他們背叛嗎?要是他們從上面射箭、扔石頭怎麼辦?”

她也想到他倆現在爬懸崖不便,容易遭受襲擊。

徐遷笑道:“這問題,我當然想過,人心最不可控,但又最容易控,你猜他們要是動手,會怎樣?”

我怎麼知道他們動手會怎樣?

謎語人真該死啊!

周止若乾脆不再問了,專心往下爬,這懸崖高得嚇人,一個不注意就可能摔個粉身碎骨,有恐高症的人在此,只怕會直接嚇尿。

但不知為何,周止若一點也不害怕,反而心裡不斷冒出一個個奇怪的想法:我要是摔下去,是摔成一塊餅,還是摔成一坨醬?我這麼小,師父這麼大,要是摔成餅,師父摔出來的餅也一定比我大……

途中崖壁上有凸出的岩石歇腳,爬了兩個多時辰,師徒二人終於到了崖底,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是一座花團錦簇的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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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值春天,紅花綠樹,交相掩映,腳下踏著的是柔軟細草,鼻中聞到的是清幽花香,鳴禽間關,鮮果懸枝。

放眼四望,但見翠谷四周高山環繞,似乎亙古以來從未有人跡到過。

四面雪峰插雲,險峻陡峭絕計無法攀援而入。

不遠處草地上有七八頭野山羊低頭吃草,樹上十餘隻猿猴跳躍相戲,大概是自小在山谷生長,見了徐遷、周止若,也不驚避,甚至有猿猴竄到近處,好奇地打量二人。

“嚇!”

周止若童心大起,戴著面罩威嚇了一聲,當場把幾隻猿猴嚇得炸了毛,紛紛竄回樹上,摘下果子、樹葉向兩人打來。

徐遷悠閒漫步,雖有果子、樹葉,但無一可將之擊中。

周小姑娘卻慘了,被連連打中,哇哇大叫,儘管不致命,但打得痛啊。

見自家師父片葉不沾身,自己卻不停捱打,周止若怒極,撿起地上的果子、石塊,向猿猴反丟回去。

沒理會周止若和猿猴間的戰爭,徐遷在山谷轉悠起來。

向西走了二里多,只見峭壁上有一道大瀑布衝擊而下,料想是雪融而成,陽光照射下尤如一條大玉龍,極是壯麗。

瀑布洩在一座清澈碧綠的深潭之中,潭水卻也不見滿,當是另有洩水的去路。

徐遷看見碧綠的潭水中有十餘條大白魚來回遊動,應該就是原著裡張無忌在山谷中吃的那種魚。

在山谷中,徐遷發現了許多果樹,多已開花,落英繽紛、花香迎風而至,恍如到了人間仙境。

突然,徐遷目光一凝,他看到遠處一棵樹下坐著道白色身影。

那身影見了他,顯得十分驚恐,起身便想逃走,但徐遷反應更快,一把槍出現在他手中,下一刻,白色身影倒在地上。

過去一看,那白色身影原是一頭體格高大的白色大猿。

徐遷撥開白猿腹上長髮,見肚腹上方方正正一塊凸起,四邊用針線封上,不禁點了點頭:找對猿了!

這白猿可不簡單,原本是頭黑色的蒼猿。

當年,瀟湘子、尹克西二人在少林藏經閣翻閱經書,發現了藏在《愣加經》中的《九陽真經》。

二人皆是江湖一流高手,自然看出這是門不得了的神功,當即心生貪念,將經書從少林盜出,未想被看守藏經閣的覺遠師徒發覺。

為追回經書,覺遠帶著徒弟張君寶一路苦追,而為了不被覺遠搜出經書,瀟湘子、尹克西將經書藏在了蒼猿腹中。

在華山上躲過了一次覺遠追拿後,瀟湘子、尹克西害怕繼續被覺遠追,於是兩人離開中原,遠走崑崙,那頭蒼猿自然也跟著到了崑崙。

瀟湘子、尹克西都是九十餘年前的人物,也即是這頭白猿已有九十多歲。

猿類的壽命一般不超過五十年,這頭白猿在腹部受創的情況下,還能活到九十多,蓋因其服食過這座山谷中生長的蟠桃。

此蟠桃雖非神話傳說中的蟠桃,但其功效亦是不凡。

這白猿因食用蟠桃,活了九十多歲,仍然縱跳如飛,全身黑黝黝的長毛也盡轉皓白,變成了一頭白猿。

張無忌能這般快祛除寒毒、將九陽真經修行有成,也與這蟠桃不無關系。

原書有言“加之那白猿感他治病之德,常採了大蟠桃相贈,那也是健體補元之物。待得練到第二卷經書的一小半,體內陰毒已被驅得無影無蹤了。”

徐遷看向白猿後方那棵桃樹,此樹確與尋常桃樹不同,桃葉綻著碧光,似上好碧玉凋琢而成,枝頭綴滿桃花,花大而潤,清甜的香氣撲鼻,浸入心脾。

徐遷將目光移回到白猿身上,放下揹包,從中掏出一系列用具,就地給白猿做起剖腹手術。

他用刀割開白猿肚腹上右邊及上端的縫線,再斜角切開早已連結的腹皮,便見白猿肚子裡藏著個油布包裹。

正伸手將包裹掏出,身後傳來周止若的聲音:“師父,你在做什麼?”

“哇,好大一頭白猿!”

“它肚裡怎麼有個包裹?”

“這難道就是師父你說的武功秘籍?這裡面是啥武功啊?”

徐遷回頭看了眼,見周止若站在不遠處,她已經取了面罩,滿臉汗水,身上沾著果醬、碎葉,額頭還頂著三個包,模樣十分狼狽,一看便知她在和猴子的戰爭中輸了。

見徐遷看向自己,周止若尷尬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她居然沒打過一群猴子。

“吱吱吱,吱吱吱!”

一群猿猴拿著果子、樹葉追來,明顯是在追打周止若這條落水狗,但看到徐遷身前躺著的白猿,群猴不敢再追。

連老祖宗都躺了,它們上去,豈不送菜?

群猴不敢湊近,只在遠處觀望,看那個奇怪的傢伙要對老祖宗做什麼。

徐遷隨手將包裹遞給周止若,“拿去洗洗,我給它把傷口縫上!”

周止若接過油布包裹,跑到水潭邊洗去油布上的血跡,而後開啟包裹一看,裡面竟是四本薄薄的經書,書面上寫著幾個彎彎曲曲的文字,她記得師父講過這種文字,叫作“梵文”。

翻開經書,四本書中盡是梵文,但每行之間,卻另以蠅頭小楷寫滿了常見文字。

周止若定神細看,心頭一震。

這不是武當九陽功的口訣嗎?

‘不對,這不是武當九陽功!’

周止若雖尚未修習武功,但跟著徐遷見過不少絕學,對武學的理解也遠超同齡,她仔細翻看四本經書,心中判斷到:‘這不是武當九陽功,而是真正的九陽神功!’

周止若心中浮現出許多疑問,師父為什麼知道九陽神功的秘籍在這座山谷,而且還是藏在白猿腹中?

師父既然知道完整的九陽神功在此,那當初給張無忌醫治寒毒時,為何不將這個訊息告訴張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