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掉那太過誇張的清潔工手套，拉著笑笑，"好了，我很好，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做前臺也很累，而且工資固定，做這個有時候還能有小費。"
"湘湘。"童笑笑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還得上班，被主管看到又會捱罵。"
童笑笑看著沈湘的背影，咬緊了唇。
這幾年，到底是誰在折磨誰了？
所有人都覺得是沈湘的錯，到最後，到底誰在受苦？
沈湘一直都知道，笑笑對她很好，好到讓她都覺得，她是除了洋洋以外，她唯一的親人，儘管，她原本還有至親的血緣在世。
工作了一天，她換衣服下班。
做清潔工比做前臺要累很多，有時候她打掃完一套房或者一層樓之後，會覺得特別累，腰都直不起來。
她都在懷疑，她是不是得了什麼腰椎或者骨質增生云云之老年人才會得的病。
換好衣服，她去下個工作地點。
這幾年她一直很缺錢，因為有個和常人不一樣的弟弟要照顧。
這幾天她弟弟感冒發燒，也花費了她好大一筆開銷，儘管那筆帳，不是她的。
說起來，她好像真的該還錢了。
達到豪迪娛樂會所，沈湘去換了一套別樣的工作服，走進紙醉金迷的大廳，直接走向套房。
她做套房的點歌小姐。
這個娛樂會所很火爆，每晚爆滿，來玩的差不多都是些有錢有權的富豪，富二代亦或者一些黑道中人，她一直很小心的隱匿在其中，一點也不張揚，所以一直以來，雖然偶爾也會被吃點豆腐，大體還算安全。
豪迪的規矩很嚴格，會陪客人會出臺的，有專門的小姐伺候，這也是她為什麼選擇在這裡工作的原因，也不會和她的工作有衝突，而且工資不算低。
今晚和平常一樣，吵鬧的套房中，扭曲的男女糾纏在一起，唱歌，喝酒，甚至嗑藥，她也見怪不怪，負責偶爾倒酒，點歌的工作。
挨到半夜點半下班。
她換上她原來的衣服，把她濃豔的妝去掉，露出她原本白皙而乾淨的一張臉。她的長相本來就有點偏豔，就算不化妝，也會在一眼時間給人觸目的驚豔。
笑笑以前常笑她，長了一雙范冰冰的眼睛，不勾人都難怪了。
何況，未經世事的林於淳。
笑笑經常在她耳邊提這個人的名字，她想，笑笑大概是怕以後見到林於淳尷尬，故意這麼讓她適應這個名字。
她一直都沒有告訴笑笑，她從來沒有想過還要在林於淳面前出現，真的沒有想過。
"很巧。"耳邊突然出現一個男性嗓音。
沈湘有些驚訝的轉頭，看著靠在門外繪著七彩斑斕的牆壁上靠著的那一抹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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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還記不得我吧，尹亦北。"他從暗光下走出來，高大的身影把她頭領上那盞路燈全部遮掩，她逆著光看不清楚他的模樣，卻也想起了他，她還差他一筆錢。
"很巧。"沈湘甚至沒有好奇的問他，為什麼在這裡。
尹亦北真心覺得這個女孩子，就算長得很不平凡，甚至在看到她那一張絕美的臉頰時會讓人驚呼，卻莫名其妙又覺得，她呆在任何一個角落，都會被人忽視。
她的氣勢太弱，弱到根本就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而當發現她的存在時，你會發現，你周圍的一切都已經失色。
"剛剛那個包房，你該是沒有認出我吧。"尹亦北嘴角拉出一抹說不清的笑容。
沈湘一愣。
她沒注意。
準確說，她從不注意包房裡面的一切。
果然，尹亦北看著她的反應就知道，他確實被她完全忽略了。
他是不是真的不起眼到那種程度？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尹亦北大步走在前面，選擇不去計較。
"尹先生，不用了，這裡離我家很近。"沈湘才反應過來，"那個，我現在身上沒有這麼多現金，我記得這周邊有自助取款機，你等我會兒，或者說，你跟我一起去？"
尹亦北停下腳步。
"我沒有窮到這個地步。"
沈湘愣怔的看著他，她並不覺得他是問她要錢，她只是單純的想要還錢而已。
沈湘還錢給尹亦北，條件是送她回家。
她坐在尹亦北的豪華轎車內，看著窗外流利的夜景，不知所措。
"你弟弟怎麼樣？"突然的話，打破了轎車內的寂靜。
S市的夜景真的很美，流光似錦，璀璨灼耀。
沈湘收回視線，眼眸平視著前方，"嗯，好了很多，謝謝你。"
她對人，總是有些疏遠。
"你家在這邊？"尹亦北眉頭蹙得很緊，他開進了這座城市最邋遢的一條街，要知道，如果不是親自來過，他真的不相信還有沒被市政"糟蹋"的地方，他是不是應該好心的給他姨夫提醒一下。
"如果不方便就停這裡吧，裡面好像連掉頭的地方都沒有。"
"我車技不錯。"尹亦北執意要去。
然後，就如沈湘說的那樣，他在公路中間，不左不右。
這條街的管理也非常混亂，上一秒還有空隙的地方，下一秒就被人擺上了地攤，不似那種有規模的夜市，雜亂無邊。
沈湘下車之後一直沒離開，看著尹亦北的車子進退不得，嘴角莫名一笑，尹亦北也好脾氣的沒有像以往那些車輛一樣不停的按著喇叭，也或許良好的教養養成了他這種性格，抿緊的嘴唇，也能看出，心情很壞。
沈湘走向擋在尹亦北後面的那個小攤位，笑嘻嘻的和老闆商量了一下，還答應一定不讓別人佔了她的位置，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收拾了一下東西，讓出了一個通道。
"快點，老闆著急了。"看著遲遲未動的車，沈湘上前提醒。
尹亦北猛地回神，才發現自己剛剛神遊了，他不得不承認，沈湘剛剛的模樣，讓他心，動了。
是心動吧，他猜應該是。
他不相信一見鍾情，卻真的，一見鍾情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