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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深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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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張從袖口中滑出的“愚者”牌,查拉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一陣深秋的冷風適時吹來,給現在這一幕更增加了驚悚的氣氛。

雖然自己是序列一,但查拉圖不覺得自己能用自己貧弱的占卜找出源堡持有者的所在地和受他庇護的周圍的人。因為源堡的位格太高,根本不可能被任何事物占卜到,就算是阿蒙來了也要透過神秘學聯絡和不正常的分身死亡情況來排查。

也就是說,這張牌的出現並非自己的占卜結果,而是神秘學聯絡的產物!

……有兩個解讀方式,一是因為我剛剛和源堡近距離接觸過,沾染了對方的氣息和聯絡,所以自然而然地讓“愚者”牌出現……另一個就是這個少女和源堡持有者有關……最重要的是,“愚者”牌是在自己占卜這個少女的時候出現的,就算兩個原因都有,也必然是後者的機率更大!

梅麗莎好奇地看著突然默不作聲的查拉圖,看到了從她袖子裡滑落到地上的“愚者”牌。她彎下腰,幫行動不便的老占卜家撿起了牌:

“給。”

“謝謝。”查拉圖接過,聲音乾澀地道謝,“讓我為你做一次簡單的占卜吧,你可以選擇占卜最近煩惱的事情的進展,未來一段時間的運勢,或者占卜家人的健康,未來的感情……”

她往後挪了挪,一邊絮絮叨叨,一邊在手中洗牌。

梅麗莎看著她洗牌的動作入了迷,難以想象一雙如此蒼老的手竟然擁有這樣不可思議的靈巧度,過了好幾秒,梅麗莎才如夢初醒,一邊思考一邊說道:

“我在學校裡確實遇到了一個小麻煩……我原本跟著一位信仰是蒸汽與機械之神的教授學習,但是他在兩個月前就因為信仰原因回到了因蒂斯,我們的專案被迫擱置,一位信仰女神的教授來接手,但是這位教授對我們的專案並不瞭解,嘗試推進了一段時間後,他決定換方向或者改組……”

查拉圖明白了:“也就是說您面臨著這幾個月來的努力竹籃打水一場空的局面。”

“……是的。”

梅麗莎在腦子裡回味了兩遍這句諺語,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哲理,恐怕是羅塞爾大帝說過的話:

“我只是努力了兩個月而已,並不算太大的損失……教授也承諾過,會給我們安排到更合適的項目組……好在我沒有因為第一位教授的青睞改信蒸汽與機械之神,也沒有申請因蒂斯的留學機會,不然情況可能會比現在更糟糕。”

“所以你打算占卜學業嗎?”查拉圖洗完牌,準備從中抽取一張。

“如果只占卜一次的話……我希望占卜我的哥哥的工作運勢。”梅麗莎沒有猶豫地搖頭,“他最近的工作似乎遇到了瓶頸期,總是心不在焉,愁眉不展,對工作上的事情避而不答。而我今年剛剛成為大學生,專案也不順利,還不能賺取金錢養活家人。比起我,我哥哥的運勢更加重要。”

雖然她不怎麼相信占卜,覺得這只是心理治療一樣安慰人的事情,也和很多蒸汽的信徒一樣認為一切的未知和超自然只是科學還無法解釋而已,但她也透過那位信仰蒸汽之神的教授得知了“真正的超自然的力量”的存在,對不理解的事物多了一份好奇和敬畏。

查拉圖心說我是免費占卜一次不是就給你占卜一次,她剋制住惡趣味地問梅麗莎“哪個哥哥?”的想法,畢竟這小姑娘認為自己有一個哥哥“死”了,占卜物件必然是她認為還活著的那個。

她從中抽出一張牌來,展示給梅麗莎看:

“是女祭司的正位,請看,這張牌象徵知識,沉靜和自我改變,暗示了一種沉澱下去的學習和變化,不僅僅是指知識的方面,還有心靈。梅麗莎小姐,你的哥哥可能會在工作中有一段時間較長的,需要沉澱積累的時間,而這個時間段過後會帶來一個很好的結果,獲得相當可觀的收穫。”

人人都喜歡聽好聽的話,梅麗莎也不例外。

聽到這番話之後,她輕輕地松了一口氣,認為這無論是真還是安慰,都讓她感到心情愉快。

“小姐,想不想知道你的哥哥心不在焉的原因?”

查拉圖輕而易舉地得到了梅麗莎的一些信任和好感,和惡魔學來了不少交涉小技巧的她對自己的神秘感很有些自信,於是她主動邁出一步,笑著問道。

梅麗莎沒有來得及說話,而她的眼神已經又一次被查拉圖的洗牌技巧吸引,查拉圖很快地結束了洗牌,從中抽出一張,手指一轉,展示在了梅麗莎的眼前:

“竟然是戀人正位,小姐!”

查拉圖呵呵笑了起來,許久沒有占卜過這麼多細碎的人間瑣事的她笑得有些真心實意。雖然她在第一次占卜的時候就已經得到了答桉,但她還是很有耐心地給梅麗莎進行了一場占卜表演:

“您的哥哥可能在感情上有了些不可忽視的變化,並且這有可能這是一件好事,您覺得呢?”

“什麼,你是說,班森他——”

梅麗莎一下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用手捂住了嘴,接著她的眼角和眉梢都露出笑容,棕黑色的眼睛閃爍出靈動的光芒,讓她看起來多了些活潑可愛,更像是目前年齡段的少女該有的反應。

班森……查拉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名字,她立刻動用靈性知覺進行了占卜,得到了這個名字的人的大量資訊:班森·莫雷蒂現居貝克蘭德,不具備任何非凡能力,家族是黑夜女神的信徒。而他原本和自己的弟弟和妹妹一起居住在一個名叫廷根的城市……是今年剛剛上崗的政府僱員,去年年底和妹妹一起移居來到這裡……年齡對不上,外貌也和源堡繼承人不符……這是長子,這麼說他就是次子……家庭條件在一年之內從勉強湖口的普通文員飛躍成為週薪3鎊以上的政府僱員,出人意料地好運啊……

查拉圖的眉毛微微一挑。

她占卜出莫雷蒂家出現過一筆非正常收入,其來源是黑夜教會。

這應該就是她說的“因公殉職”?沒想到源堡的持有者曾經竟然是黑夜女神的信徒,但他又為什麼死亡,為什麼成為了造物主的卷者……是偽信徒的脫身之術,還是被造物主復生後的改信?

她對這個源堡持有者的資訊還是瞭解得太少,給了她這麼多情報卻依然只能靠猜測。

老占卜家的嘴巴抿了抿,鼻息將周圍雜亂的白胡子吹得微微晃動。

“天啊,他,他完全沒有告訴我。”

梅麗莎的眼睛閃閃發亮,五份驚喜和五分因班森支支吾吾不肯說而來的埋怨。這位老先生剛一見面就能說出自己家裡的簡單情況,梅麗莎已經對這個結果信了六七分。她正準備道謝離開,卻見老先生把那一摞塔羅牌平著遞到她的面前,和藹地笑著說:

“小姑娘,想不想也做一次占卜?”

“?我……”

“唔,最簡單的。”查拉圖看出了梅麗莎的猶豫,補充道,“剛巧,我也有一件煩惱的事情,就在我思考該如何處理的時候,你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不需要技巧,只需要隨便抽出一張牌即可。”

聞言,梅麗莎有些躍躍欲試:

“只要抽出一張就可以了嗎?”

查拉圖笑著點了點頭。

梅麗莎頭一次有這樣的機會,遇到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她帶著點好奇和矜持,思考了一小會兒之後,直接取走了最上方的那張牌,緩緩地翻開:

“這是……隱者?”

查拉圖眉毛一挑,看了過去,只見少女手中的牌赫然是正位的“隱者”!

看了那麼久的逆位終於看到一張屬於自己的正位,而且不是高塔,查拉圖有種喜極而泣的衝動。

“不合群,清高,謹慎,獨處,長者,智慧……”

出自梅麗莎之手的這張牌表達出了梅麗莎對自己的看法和態度,如果對方真是自己尋找的命運的轉機,那這張牌的隱喻就格外重要。查拉圖沒有因為這是正位就飄飄然,她在心中默默地回憶著“隱者”的含義和象徵,不太確定地判斷這是不是和自己的選擇、自己的未來有什麼警示:

“三思而後行,請教,向內探索,引導,內省,切忌盲目,離群索居……”

查拉圖沉默不語,一根手指慢慢地敲擊著自己的大腿,覺得自己好像把握到了什麼,又好像完全沒懂。沒辦法,占卜和命運就是這樣子的。

羅塞爾曾也滴咕過,認為占卜家是不是有什麼“不能說破天機不然會折壽”的規矩,查拉圖沒聽說過這個規矩。但不可否認的是,早期的羅塞爾有時候太看高她,查拉圖知道自己不全知也不全能,在占卜方面也遠遠算不上登峰造極。

有時候她不說,除了不可說之外,也是因為她自己也不清楚會發生什麼。

梅麗莎見她沒什麼反應,還以為這張牌的預示不好。就在她拿著紙牌有些緊張不安的時候,查拉圖忽然若有所悟地笑了,她一邊笑著,一邊感謝梅麗莎:

“謝謝你,梅麗莎小姐,你的占卜讓我對未來產生了一些思考,不再那麼迷茫。”

認為自己只是隨手抓了一張牌的梅麗莎看著手中的“隱者”牌,忍不住好奇道:

“占卜真的有這麼大的魔力嗎?透過一張牌就能看到未來的命運?”

呵呵,只要正確地使用儀式魔法,從偉大存在處借來力量並不困難,占卜和神秘學從未遠去,只不過是被隱藏……查拉圖微微頷首:“是的,梅麗莎小姐,或許您不覺得這其中有什麼含義,無論抽到什麼都是巧合,但在我們這種人看來,無論是巧合,還是隨機數,都是命運的預示之一。”

她從梅麗莎手中接過所有的紙牌,把靈擺重新收回到懷裡,然後拿起柺杖,緩慢地站了起來。梅麗莎伸手想要攙扶,卻發現這老人的動作並不遲緩,好像也並沒有在剛才的摔倒中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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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才就已經把這個預示給了我,命中註定,要把這個預示給我的人是你。”

梅麗莎跟著也站起身來,聽完這句話她呆愣了幾秒,微微把眼睛睜大了:

“您是說,我出現在這裡,我把您撞到,我給您占卜,這一切其實都是命運的註定?”

她突然發現自己有些看不透這位老者的想法,但作為一位接受過教育的,有禮貌的女性,她沒有對這個觀點表達出很明確的否認。她知道上了年紀的人的思維肯定很固執古板,更不要說這種還需要故弄玄虛地做占卜的老人。

梅麗莎沒說什麼,她開口想要告別,但查拉圖先一步說道:

“和你的交流很開心,梅麗莎小姐,希望我們都能得到自己滿意的答桉。”

“我也是。”梅麗莎一隻手抱著檔案,一隻手提著裙子簡單地行了個禮。

“快回去吧,小姐,如果你現在走第三街道回家,還能看到一些有趣的事情……”查拉圖露出了神秘的微笑,隨後也微微欠身,轉頭離去。

“有趣的事情?什麼有趣的事情……”

梅麗莎告別了這位奇怪的老人,她帶上自己的東西在路上獨自走了一會兒,本想就這麼走回去,但查拉圖最後說過的話一直縈繞在她的耳邊,那意味深長的話語像是帶了勾子,讓她難以忘記。

“第三街道離這裡只有幾分鐘的路,回家的話稍微有些繞路,但更加安全……”

梅麗莎腳下很自然地打了個彎,她快速地穿過了一個小街區,避開緩緩駛來的有軌公共馬車,走進了人流量明顯更大的第三街道。

現在正是傍晚的下班和放學的高峰期,希爾斯頓區隨處可見結伴而行的年輕人,和穿著正裝帶著公文包匆匆趕路的紳士女士。街邊的店鋪都在賣力地趁著高峰期做生意,餐館和甜品店裡都坐著不少正在用餐的客人。梅麗莎一邊走,一邊疑惑地四處張望,尋找著查拉圖說的那個“有趣的事情”。

忽然,梅麗莎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啊,班——”

她趕緊閉上嘴,躲到一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哥哥班森和一位陌生的女士結伴走在一起,兩人談笑風生。班森比平時更加活躍,更加伶牙俐齒,不斷地丟擲一個又一個有趣的話題,將年輕女士逗得發笑,兩人之間的氣氛微妙又和諧,還有些隱隱的不可言說的情緒。

班森將那位女士送入了一棟聯排公寓,志得意滿地整理了一下衣領,然後忽然發現自己前方不遠處有一雙閃閃發光的眼睛盯著自己,再仔細一看,班森被嚇了一跳,陡然產生了心虛感:

“梅,梅麗莎,你怎麼在這裡?”

剛才還伶牙俐齒的大哥一下子變得笨嘴拙舌起來,好像偷偷逃課被發現的學生一樣,甚至臉頰還微微發紅。接觸到妹妹意味深長又帶著笑意的目光,班森不自在地咳嗽一聲,別過臉去:

“你平時不是都走近路的嗎?怎麼今天忽然來這裡了?”

梅麗莎看看那位陌生女士消失的聯排公寓,又看看班森,笑容中充滿成就感和好奇:

“你這段時間總是心不在焉,還繞路晚歸,就是為了送這位女士回家嗎?”

班森又咳嗽了一聲,他胡亂嗯了兩聲,伸手去拉妹妹的胳膊,逃跑似的帶著妹妹往家走:“你呢?梅麗莎,你是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的?你該不會是從皇后區跟蹤我過來的吧?”

“我回去告訴你。”梅麗莎有些雀躍地說,“班森,你們相處多久了?你準備什麼時候求婚?”

“還早著呢!我和露絲,不,布魯克女士是我們合作部門剛來的職員,她很優秀,我只是剛好和她順路了一段而已。”班森不自在地看向路邊,剛好看到一隻正在覓食的烏鴉,“我們才剛認識不久,只是有些熟悉的同事罷了,梅麗莎,你不要胡思亂想。”

梅麗莎回想起占卜內容和戀人牌笑而不語。

來往的人潮中,兄妹倆挽著彼此的胳膊,在傍晚時分的餘輝下小跑著走向家的方向。

……

“當時,我的爸爸和媽媽就是像這樣走著,突然,啪的倒在地上,然後就死了。”

一處貧瘠的野地裡,橘紅色頭髮的來蒂·奧爾靠坐在一塊石頭邊,一個衣衫襤褸,雙腳因走了很久的路而佈滿泥巴和血痂的小男孩坐在她的身邊。

“是因為飢餓嗎?”奧黛麗輕聲問道。

“嗯,很餓,肚子裡總是火燒火燎的,不過熬幾天就沒感覺了。”

黑色頭髮的小男孩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悲傷的表情,只有孩童式的天真和平靜。他坐在地上玩著幾塊石頭,告訴奧黛麗兩塊大一些的石子就是“爸爸、媽媽”,而兩塊小一些的是他和他的弟弟。

“爸爸媽媽死掉了,倒在地上,有鳥和狗來吃。”

“我很餓,我也想吃,但我不能吃,因為那是我的爸爸媽媽。”

小男孩一邊滴咕著不能吃,一邊抓起那兩塊石頭塞進嘴裡,像是啃麵包一樣用力地啃著。啃得嘎嘣作響,奧黛麗的手指勐地攥緊了幾分,但沒有作聲。

他的口中鮮血淋漓,含湖不清地接著說道:

“我們走了很久,我們很餓,弟弟告訴我,他能忍很久,一個月不吃飯都沒問題,我相信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抓起了那塊小石子,放進嘴裡開始嚼:

“但是,當天晚上,弟弟就餓死了。”

“鳥和狗不想吃弟弟,因為它們能吃的太多了,而我的弟弟瘦得只有皮和骨頭,所以我把弟弟燒掉了。”小男孩露出一個自豪的笑容,驕傲地仰著頭,像是在等待誇獎。

他滿口的鮮血和被染紅的斷齒看得奧黛麗忍不住對自己使用了一個安撫,她忍了又忍,忍了又忍,鼓起勇氣儘可能平靜地深吸一口氣,溫和地笑著說道:

“普拉做得很好,你很堅強,也很勇敢。”

小男孩得到了誇獎,頭昂得更高,中氣十足地說道:“沒錯!我燒弟弟的時候,還有人想要來把弟弟搶走,我都沒讓他們成功!我保護好了弟弟!”

燒弟弟的時候有人來搶?為什麼要搶一個死掉的孩子,難道……奧黛麗一陣暈眩。她慶幸自己附身在了布娃娃裡,如果擁有身體,就算已經經過了很多精神磨練,她現在恐怕已經忍不住開始乾嘔,或者真的吐出來了——那這次心理治療就完全失敗了,這也將是她作為心理醫生的一次重大失敗。

她用力地點頭,伸手撫摸著小男孩骯髒結塊的頭髮,讓笑容充滿活力和鼓勵的意味:

“你做得非常好!以後,也要像保護弟弟一樣保護其他人,好嗎?”

“嗯!”得到了肯定的小男孩也使勁地點著頭,忽然問道,“大姐姐,你見過寶石嗎?”

奧黛麗想了想來蒂的人設,又想到現在是在心理治療,於是搖了搖頭,露出好奇的眼神:“沒有見過,普拉見過嗎?寶石是什麼樣子的?”

小男孩伸手比劃了一個兒童拳頭大小的球形:

“是這麼大、紅色的、閃閃發光的!”

“我在好餓好餓的時候看到了一塊寶石,在一個死掉的人旁邊,我很高興,就想把寶石帶走去換吃的,但我太餓了,餓得受不了,所以我就把寶石吃掉了……”

小男孩有些氣惱地錘了一下地面:“一定是寶石的問題,從那以後就一直都很餓,無論吃多少都吃不飽,就算吃石頭,吃肉,吃人,吃靈魂也沒用……我一直都好餓……現在也好餓……”

說著,小男孩的手開始在地面上胡亂地摩挲起來,把沙土,石子和枯萎的植物以及能找到的所有東西都抓起來往嘴裡塞。奧黛麗想要使用非凡能力阻止,但還是咬牙忍耐下來。

她是夢境的行者,不是夢境的塑造者,或者改變者。

無論她在夢裡見到多少死亡,痛苦,悲傷,她都不能去改變這個夢,哪怕這對她來說輕而易舉。

“你一定會不再飢餓的……”奧黛麗伸手撫摸著正在不斷吃著雜物的小男孩的頭,輕聲地說,“下次見面的時候,姐姐給你帶好吃的好不好?很好吃的麵包,香腸,烤肉,你一定會喜歡……”

小男孩聽了,急忙抬起頭來,懵懂而期待地問道:

“真的嗎?”

“嗯,真的。”

奧黛麗的聲音越發溫柔,帶著催眠的魔力:“我會帶很多很多,一定能讓你吃到飽的……”

在她的安撫下,夢境主人的精神逐漸變得平靜,小男孩逐漸停止了瘋狂的咀嚼,眼睛微閉。

“睡吧,睡吧……”奧黛麗輕輕地哼唱著歌謠。

當小男孩閉著眼睛靠著牆壁沉沉睡去的時候,空氣中也浮現出一個影子。帶著黑底紅紋面具的陶菲克朝奧黛麗做了個手勢,奧黛麗點點頭,抓住他的手臂,兩人合力離開了這個小男孩的夢境。

很快,兩人脫離了夢境,意識回到了現實世界中。

奧黛麗從座椅上站起來,輕手輕腳地走了幾步。她看著病床上那神情猙獰的、被附加了非凡能力的鎖鏈和拘束帶鎖住正在沉睡的蒼老中年男子,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我沒有想到,普拉的飢餓竟然已經到了這樣無可挽回的地步,令我惋惜。”

陶菲克走了上來,低聲說道:“進入序列6的夢境還是有一定危險的,這次也辛苦你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這也對我的扮演有幫助。”

奧黛麗收回目光,輕聲地問:“他真的……做出了那樣不可饒恕的事情嗎?”

陶菲克點了點頭:“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慾望,又在禁令中吃掉了那麼多人,公然挑釁首領的權威,等待他的將是剝奪力量和一切人身權利,送到田間做苦力直到死亡。”

“這……唉。”

奧黛麗想說些什麼,但到最後,也只是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她很難把這個看上去眉眼柔和又愁苦的中年人和夢裡的孩子聯絡起來,更無法想象這樣一個沉默寡言的人竟然在反抗軍中兇名赫赫,好不容易勝利復國,卻在某天突然發狂,殺死吞噬了數十條人命。

“普拉應該感到高興了,至少他還能為其他人勞作到死。”

陶菲克的聲音也有些沉悶:

“我們的學派裡,人人都有輕重不一的精神疾病,普世價值觀裡的正常人根本不存在,就算首領和神也存在瘋狂和病態,而我也一樣……我對北大陸和北大陸人有著病態的憎恨,我看到北大陸的人就會下意識地動手,哪怕我知道北大陸人不全是壞人,但我依然控制不了自己。”

“說不定什麼時候,你就要來治療我,然後看著我也被剝奪神性與非凡能力送到田野勞作了。”

“我現在就在盡量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

奧黛麗故意讓來蒂板著臉嚴肅地說:“請您務必監管好自己的心理健康狀態。對了,我明天可能要請假,下午不能來幫忙了,請您代替我向理查殿下請假吧。”

陶菲克想都沒想就點頭:“好的。”

723

週六上午,竟然是一個貝克蘭德罕見的豔陽天。

這樣的天氣能夠讓人精神振奮,顯然是為了國王的演講而造的勢。而昨天還是一如既往的陰沉,連太陽的位置都看不到,除了非凡能力簡直無法解釋。

克來恩早早地睜眼,他在半夜裡得到了遠在廷根的倫納德·米切爾的祈禱,雖然有千萬個不願意睜眼的理由,但除了一邊起床回應祈禱,一邊召喚信使把準備好的“昨日重現”符咒送走也別無選擇。

或者,頂多還能再在腦子裡咒罵幾句不眠者的作息。

“10月4日……這麼快就到了啊。”

七點不到,差不多半個晚上沒閤眼的道恩·唐泰斯先生翻身起床,伯克倫德街160號也活了過來,迅速地圍繞著僱主進行準備活動,僱主要去聽演講,僕人們也有幾個準備去聽演講的。

原本,克來恩打算慣例坐車去。但是他望窗外看了一眼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多離譜。

伯克倫德街接近市中心,距離希爾斯頓區的廣場步行也只有不到二十分鍾的距離。

演講的時間是九點,現在才剛剛八點,街上就已經陸陸續續地有深色著裝的人們開始沿著街道,三五成群地走向希爾斯頓廣場的方向。

和前幾天的熱烈氣氛比起來,今日簡直壓抑得讓人有些心驚,大概是因為喬治三世將演講內容定為“哀悼這一年中的遇難者”的緣故,人們雖然成群,但彼此之間也沒有什麼交流。

他們再次默然著往前行走,就像在依靠慣性。

“我們走過去。”

克來恩轉頭對管家說:“讓大家今天上午放半天假吧,恩尤尼跟著我去就可以了。”

管家瓦爾特欲言又止,但服從了僱主的要求。

克來恩穿戴整齊,拿起手杖,帶著秘偶恩尤尼和隱藏著的秘偶丘納斯·科爾格走向了希爾斯頓區城市廣場。在他們的前方,出現了越來越多的人,這些人或穿正裝,拿著手杖,做紳士打扮,或一身以藍、綠、黃、紅為主色調的裙子,或毛衣、夾克搭配長褲,或衣裙深黑,色調低沉。

他們從自己的房屋內出來,從自己所處的街道過來,彷彿一朵朵濺起的水花,在路口融合於一起,形成了小溪。

小溪前湧,多流匯入,於廣場入口交織為了磅礴的洪流。

洪流緩慢奔騰著,淹沒了廣場。

置身於人潮裡,克來恩久違地覺得自己也像水滴一樣渺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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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電腦的時候想著這兩個月沒捐款於是閒著也是閒著開啟了慈善捐助1對1貧困學生助學基金。

現在作者沒錢了。

化身理查!戴上面罩!攔路搶劫!把錢交出來!變成麵包!毀屍滅跡!錢拿回去捐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