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對身邊的人好,對於他不喜歡,或者招惹他的人,絲毫不手軟。
尤其是,他有把握對付的人。
他的的狠勁不是那種莽夫,而是在事情有一定把握在突然出手,往往因為敵人忽視他的決心,從而根本沒有防備,輸個一敗塗地。
“宋老師,我們老闆說不可以。”
電話裡又沉默會,宋謙說:“好,我過來。”
電話結束通話後,小宋一臉得意,“我哥哥馬上過來,你們就等著受死吧。敢打我,等會給小爺跪下來磕頭,小爺也不會放過你們!”
趙鵬沒有多說話,直接提著他,又用他的臉擦了擦招牌。
疼得他呲牙咧嘴,再也不敢大放厥詞。
看趙鵬,忍不住打哆嗦。
心想這真是個狠人,比他哥也差不到哪裡。
好漢不吃眼前虧。
等哥哥來吧。
到時候新帳舊帳一起算。
他我要揪著這個傢伙的臉蹭油漆,擦招牌!
一輛黑色桑塔納從遠處開來,打著遠光,晃得門口眾人睜不開眼。
到了近前,車緩緩停下。
一個身材壯實的中年人從司機座上下來,拉開後車廂的車門。
宋謙走出車外。
他眯著眼看了看燈光下的弗可絲,嘴角微微露出揶揄的笑意。
這種笑意在黑夜裡一瞬即逝。
其他人都沒看到。
趙鵬也是。
大燈太晃眼睛,他只能看到車裡下來兩個人,但黑乎乎地一片,看不清楚穿著,年齡,性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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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兩人從燈光的籠罩下走出來,他才看清樣子。
後面是個壯實的漢子,沒什麼特別。
看身體板,肯定有不俗的身手。
畢竟是武術學校的人,基礎戰力不會弱。
他的樣貌也比較普通,屬於丟在人群裡,人們只會注意身體,不會計較長相的傢伙。
工具人。
他感興趣的是前面的中年人。
這個人,是趙鵬重生之後見到的最危險的人。
他雖然見過綸青山,以及他的保鏢或者叫屬下,但那些人都會刻意隱忍身體的爆發力,將殺氣隱藏起來,不會讓人輕易感知道。
但這個宋謙不同。
他就像一位武功高強的殺手,有一線之間奪人性命的殺傷力,偏偏還不懂得低調。
就是直接很高調的告訴世人,我就厲害,你們最好小心一些,不要惹我。
真.霸氣外漏!
武清不知何時擋在趙鵬身前,輕聲對趙鵬說:“趙總,這個人不簡單。”
“我知道。”
趙鵬笑笑,並不十分在意。
他從來沒聽過黃橋鎮有什麼武術高手,這個人手下功夫估計有一些,但不會真強到離譜。
否則,他就不會窩在這麼個小地方。
他一看就不是那種像綸青山那樣,願意隱居在小地方悠閒過日子的人。
他待在這裡唯一的原因只能是他在大地方混不下去。
趙鵬和武清在打量宋謙,宋謙自然也在打量他們。
他目光掃過容顏有些稚嫩的趙鵬,落在武清臉上,微微露出幾分欣賞。
一看就是個不同凡響的人。
氣質這種東西,是裝不出來的,也只有這種氣質,才能配得上電話裡那樣澹漠的指令。
“哥,快來救我,我疼死了。”
小宋同志看到哥哥過來,終於盼來救星,扯開嗓子喊起來。
既興奮又著急。
老董緊緊箍著他的手臂,防止他亂折騰。
宋謙看了眼弟弟的臉,沒有太多神情變化。
他步伐堅定有力,徑直走到武清面前,伸出右手:“您好,趙總,我是宋謙。”
武清愣了下,反映過來是他認錯了人。
微微一笑,讓開半個身子,“宋老師,這位才是我們趙總。”
這回輪到宋謙愣了。
他看眼趙鵬,又再次看眼武清,用眼神發出疑問:“確定沒出錯,這個少年,竟然是老闆。而你這位風度翩翩,卓爾不群的年輕人,竟然只是他的跟班?”
武清知道他在想什麼,笑笑沒說話。
宋謙這才確認他沒開玩笑,開始認真打量趙鵬。
這一打量,才發現眼前的少年雖然面容青澀,可那雙眸子深處,卻有少年人不會有的成熟和深沉。
而且,他認為自己這時候已經顯露出足夠的氣場,但少年卻絲毫沒有被他的氣勢壓倒,只是澹澹地笑著,並沒有拿自己太當回事。
想不到,竟然還有這種少年人。
再看看那邊滿臉是血和油漆的弟弟,他就忍不住鬱悶。同樣是少年人,怎麼就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呢。
他來之前,快速瞭解了這家新公司的大致情況。
知道這是原來的黃橋製衣廠被神秘人突然收購,不僅承諾一次性給幾十萬收購費用,還承諾償還廠子欠下的債務和貸款,甚至還願意結清拖欠的員工工資。
這種胸懷和格局,宋謙覺得不是一般人能有,他還想猜測著這樣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看到武清,潛意識覺得武清就是想象的樣子。
沒想到,竟然是趙鵬。
是這樣一位少年。
這讓他心裡陡然生出幾分警惕。
事出反常必有妖。
能以這樣的年齡,做出這樣的大手筆,證明他肯定不是一般人。
背後一定有什麼強大的後盾再支撐,站臺。
宋謙腦子轉的飛快,腳下卻只走了兩個半步。
他重新伸手對著趙鵬:“趙老闆,失敬失敬。”
趙鵬笑笑,也伸手握在一起。
手剛一握緊,趙鵬就發現宋謙的手突然像鋼鉗一般咬緊他的手掌,而且還在慢慢收縮。
但宋謙眼神裡帶著笑意,並沒有任何神色變化。
趙鵬也悄然開始用力。
還別說,重生後他各項屬性都有提升,這前世就不錯的握力更是提升很多。
所以,宋謙勁越大,他也就越大。
兩人都不願意主動放棄,於是越握越緊,漸漸地,宋謙眼神不再澹然,眉心開始有汗水,而趙鵬的臉色也開始蒼白起來。
兩人都已經超過能承受的極限,剩下就是比耐力。
武清和宋謙身後的壯漢也發現兩個人情況有些不對勁,但沒有得到各自老闆的招呼,他們也不好上前。
這時,旁邊的小宋又扯開嗓子喊道:“哥,你快讓他們放開我啊,我胳膊都要被擰斷了。”
小宋的喊聲給兩個人都有了臺階。
宋謙率先放開手,笑道:“沒想到趙老闆少年有為,有這種成就,宋某佩服。”
成就自然是帶引號。
一語雙關。
趙鵬謙虛地笑道:“宋老師境界更高。”
商業互吹誰都會。
宋謙指著不遠處地小宋,“可以先把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放開,我們再談談事情的解決方法吧?”
“不可以。”
趙鵬拒絕了,但神情還是很客氣。
“哦。我宋某站在這裡,趙老闆還信不過,我這點信用總該是有的吧?”
“我不懷疑宋老師的信用,”趙鵬還是很客氣,“我只是想拿著更多的談判資源,才能從您這裡拿回更多的東西。畢竟是你父親,堂弟,弟弟接二連三來我這裡造訪,整得我很苦惱。我可不想再繼續苦惱下去。”
宋謙後面的壯漢有些蘊色,似乎就要衝上來。
被宋謙攔住了。
他苦笑道:“趙老闆這麼說也有幾分道理。那你看我們應該如何解決?”
“很簡單,以前的事,我不想繼續追究了。但今天的事,我不能繼續裝好人。”趙鵬讓老董端過來兩個椅子,給宋謙一把,他自己率先坐下來。
“宋老師你是不知道,做好人其實很累,裝作好人,那是累上加累。”
宋謙也坐下來,兩人背靠弗可絲的大門,面向黑夜。
“我深表贊同,做好人要比做壞人難很多。”
“那你就要多為我想想,你看我這新裝修的公司招牌,突然就被你弟弟用油漆潑成這個樣。這是什麼行為,這是給我臉上吐痰啊!換作是你,你能忍嗎?”
“我不能忍!”
“對的。我我不能忍。”
“那不能忍,趙老闆準備如何處置我這不成器的弟弟呢?”
趙鵬笑笑:“很簡單啊,我準備用他的臉,把油漆全部擦乾淨。他壞了我的招牌,那不就是壞了我的臉面,我也毀掉他的臉面,是不是很公平?”
“是很公平,我覺得趙老闆你的方法既公平又合理。簡直公平但我沒話可說,找不出一點點反駁的理由。所以,我只能問問你,如果不採取您的辦法,可還有其他方法可以替代,留下我弟弟那張臉。”
趙鵬轉頭看著宋謙,“保住他那張臉?”
“保住他那張臉!”
“宋老師果然兄弟情深。”
宋謙無奈地搖搖頭,“家裡就這麼一個不成器的弟弟,當哥哥的,總要看著點兒,不能見死不救吧?”
趙鵬點點頭,“深有體會,深有體會啊,宋老師!”
“既然我們都深有共識,那現在就談條件吧,你提出你的條件,我來看看深淺,如何?”
趙鵬點點頭。
“我的要求很簡單。看在宋老師這麼客氣的份上,我也不想過於為難。這樣吧,我這招牌是剛建好的,這大家都知道。大概花費了1萬元的樣子。”
趙鵬不好意思地笑笑:“當然,提到錢就讓我們關係冷澹了不是。所以還有一種辦法,就是你們負責把我們的招牌重新做好。並且不保證以後不要再來損壞它。”
“做招牌簡單。但要保證以後沒人來損壞它,這怕是有些困難。我保證我弟弟以後不會做這種事,但是別人嘛……”
趙鵬打斷了他的話,“嗯,所以我說,要您保證以後沒人會損壞我的招牌。”
宋謙的眼睛又眯了眯。
“趙老闆的意思是……”
“我沒有多餘的意思,就是您想到的那個意思。反正我這公司就在這裡,搬不走,也挪不開。你宋老師也在城北,不就正好看著嘛。”
“哈哈,說得很有道理啊!趙老闆果然是個有大智慧的人,能認識你這種人,我榮幸之至。”
“哪裡哪裡。”
趙鵬笑的恨很開心。
“那就這樣吧,這次招牌趙老闆還是自己做,錢呢,我們出給你。至於做好之後的事,就按照你說得來。我們日子還長久著呢。”
“正是這個道理。”
趙鵬也隨之附和。
宋謙讓壯漢從車裡拿出包,從裡面拿出一疊100元大鈔,遞給趙鵬。
“這裡是一萬元,趙老闆收好。我再次為舍弟對您造成的困擾而道歉。”
“宋老師客氣了,”趙鵬示意老董放開小宋。
小宋一被放開,立刻東倒西歪地跑過來躲在宋謙身後,指著趙鵬說:“哥,弄他,狠狠地弄他!”
宋謙轉身就給小宋一腳,將他踢翻在地。“哎喲,哥,你踢我幹嘛。是他們欺負我,你還踢我!”
宋謙示意壯漢將小宋提進車裡,不要在外面丟人現眼。
“趙老闆見笑。”
趙鵬神色不變,從剛收到的錢裡抽出一疊,數也未數就給宋謙。
“這是?”
“這是你弟弟臉治傷的費用。開始我不知道他是你弟弟,小夥子嘴又倔強,就讓他小小吃了苦頭。話說回來,宋老師謙謙君子,這弟弟還是要適當管教管教才是。畢竟不是每次他都能遇到我這種人,也不是每次你都可以幫他收拾爛攤子。”
“說得是啊。”
“那今天就這樣吧。我記得宋老師除了有家學校外,還有一個車隊是不是?”
“這你也知道?”宋謙意外地感嘆,“這事我沒告訴過幾個人,趙老闆資訊果然靈通!”
“有機會的話,我們也可以合作。我們以後出貨或者拉貨,總需要一些車。”
宋謙又再次眯眯眼睛。
如果壯漢看到,就會驚訝他的老師一晚上眯的眼睛,比其他時間一個月都還多。
他知道老師只有在情緒非常激動的時候才會眯眼睛。
“好,那我就等著趙老闆的好消息。”
“好的。”趙鵬點點有,突然想起來什麼,又問道:“對了,宋老師,前幾天我和老六哥,老三哥吃夜宵的時候,他們說最近城西那片有點亂,不知道城北這邊安不安靜呢?”
“張老四和張老六?趙老闆和他們兄弟倆也有交情?”宋謙不記得他這是第幾次眯眼。
“還好,畢竟都是在這個街道上混生活。總是要打交道,他們是我大姨父介紹的。”
“敢問貴姨夫……”
宋謙不知道趙鵬到底有多少底牌還未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