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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密林的女巫

領頭的礦工按約支付了金幣,大家爽快平分了。

所謂男爵的援兵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歇著,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的任務已經被人完成,這趟已經白跑,恐怕是要氣死,不過這不能怪誰,他們不能及時趕到,就意味著那條獒犬龍化完畢後,礦坑裡誰都活不下來。

至於為什麼會產生龍化已經沒時間深究,斯特恩覺得問題出在領主身上,他弄來的獒犬本身血統可能有問題。

出了礦坑,盧克看到白槭領的商人夫婦正準備驅車離開,於是招手攔住,把大包小包的巨犬材料堆進他的騾車,讓他運送到佩雷拉達學院,這會使他多繞些遠路,所以給了一個銀幣的運費。

這麼貴重的東西理應不該讓小騾車運送,不過現在看來這條商路繁榮,打劫這種事情很難發生。

歇了一會兒,眾人聽到號角吹響,學院隊伍開始集結上路,有些人趁剛才的空檔搭起地灶,煮了下午茶,現在正手忙腳亂地收拾水壺和杯子,叮叮噹噹很是熱鬧。

盧克幾個人本來就是全副武裝,徑直走到水池邊上,伸手捧了些水胡亂往衣甲上招呼,搓洗巨犬的血跡。

盧克擠進隊伍時,霍莉導師扶了扶眼鏡,宣佈接下來的安排。

叢林中沼澤密佈,樹木繁茂,大隊人馬行動不便,所以她決定分成兩組,一組她自己帶隊,走東側的道路,另一組由林迪帶隊,走西側的路,這麼做其實還有個意圖,就是擴大搜尋範圍,要知道南部叢林綿延百里,就算全部人散開也很難搜尋周全。

盧克看到霍莉拿出地圖開啟,趕緊撥開人群擠到前面,因為他們這些人被分到了霍莉這組,而霍莉是個女人,許多女人自帶迷路天賦。

地圖上歪歪扭扭劃了兩條線,沼澤、丘陵、谷地、河流清晰標註,起點是黑巖村,這個毋庸置疑,而兩條線的終點似乎也是座城市,在南部靠海的地方,盧克心中一動,舉手問道:“霍莉導師,地圖的意思是我們兩隊人匯合的終點是這裡?”

“沒錯,奇琴伊察,魚人之城。”霍莉推了推鏡框。

盧克和勒內被安排的隊伍的前面,伊莎貝拉和另外一個弓箭手充當斥候去了林中探路,魔法師被集中起來和霍莉一起,剛進入南部叢林後沒有遇到什麼危險,事實上早上出發,晚上能進入樹林已經是挺快。

將近傍晚的時候隊伍停下來開始搭建營地,附近有個地精村落,當初于貝爾男爵屠殺地精營寨時,一部分地精逃了出去,樹林裡可開墾的土地不多,它們沒有刀耕火種的技術,回到原先的營寨又不敢,所以在這邊重新形成聚落。

伊莎貝拉回來彙報,說那些地精願意拿野獸毛皮和木柴,換取隊伍中多餘的鐵器和工具。

學院帶出來的工具自然不可能是劣等品,不過按照地精首領的說法,就算是最普通的人類鐵錘鐵鍬熔掉重鑄,也能為他們的部族戰士提供三支矛頭所需的材料,此外他還會派人幫他們砍柴燒火,搭建營地。

霍莉撥出十柄備用鐵錘給了地精,地精們歡天喜地扛著毛皮和木頭過來,刨土坑,架薪柴,用腔調奇特的塞克特語和同學們費勁交流,有幾頭地精幼崽在得到允許後跑進來繞著帳篷亂竄,一時間營地裡炊煙四起,好不熱鬧。

伊莎貝拉是斥候,所以經常要見霍莉,可她每次都要拉上盧克。

盧克其實不想去見霍莉,這老女人每次看他的眼神不太和善,尖銳突出的下巴再加上鷹鉤鼻,總覺得要對他放個咒語。

不過伊莎貝拉堅持,盧克也沒說什麼。

晚上剛躺下去,帳篷門就被伊莎貝拉掀開,勒內照舊打鼾,盧克坐起來還在搓臉,就被她一把抓住手腕往外拽,於是連忙把她拉回來,抓起旁邊的長劍扣上腰帶:“什麼事兒,有情況嗎。”

“從沒見過的生物,看起來好像無害,但我不確定,所以找你一起去看看。”伊莎貝拉抓起旁邊的護肩往盧克身上套,做個噤聲的手勢,她的步子沒有一點聲響,緊身皮甲下的身段凹凸有致。

盧克被伊莎貝拉出了營地,在灌木和雜草中往南走了三四裡,就聽到前面傳來奇特的悉簌聲,伊莎貝拉半蹲下來把身子藏在草叢中貓腰前進,然後示意盧克也這樣做跟上,她的長弓橫在前面,一支羽箭已經被搭在弦上。

眼前豁然開朗,是一片泥地,原先地面的青草已經被翻開,雜亂和下面的棕壤混在一起,白色的生物四足著地,前肢體特化類似刃爪,長著鹿一樣的耳朵,兔子一樣的梭狀身軀,長約一米半,拖著長長的尾巴爬來爬去,最醒目的是它們周身的甲片,並非穿山甲那種鱗,而是骨板狀的外殼。

仔細看去地面還有類似兔子洞的口子,不過要大上許多。

“這是山嶺犰狳。”盧克回憶異獸圖鑑,認出了這種生物,向伊莎貝拉解釋了一下,它們在南部叢林時常出現,通常三十到四十只為一個群落,每個群落中會誕生一個首領,它們就在首領的帶領下遷徙覓食。

伊莎貝拉問它們是不是危險,盧克說這些傢伙以蟲子和植物為食,那賣相猙獰的爪子用來刨土,效率堪比十個人拿著鏟子一起挖地,身上的骨板外甲殼堅固異常,就算普通刀劍也無法劈開。

伊莎貝拉得知山嶺犰狳沒有智慧後放鬆了些,她從旁邊的一棵樹上摘下幾枚桉葉揉碎,把液體分別塗抹在額頭和下巴上,輕念幾句,收起長弓站起來對盧克說:“我去和它們交流一下,看看能不能讓它們從隊伍前進的路上挪開,你在後面保護我。”

盧克認出了這種葉子的儀式,那是巡林客用來短暫與野**流的方法,少女現在已經獲得了獸語能力。

兩人一前一後走向那群犰狳,它們發現有人類出現後一陣慌亂,有些打算刨地逃走,伊莎貝拉抬起空空如也的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武器,然後用巡林客的獸語與它們開始溝通,片刻之後犰狳群一陣騷動,有頭體型較大的犰狳朝伊莎貝拉爬了過來,在距離半米不到的地方停下。

雖然這種生物的食譜上沒有人類,盧克還是一陣緊張,上前兩步試圖擋在伊莎貝拉身前,長弓少女擺手示意我退後,然後和那頭犰狳又交流了一會兒,對話結束,只見那頭犰狳叫了一聲,其他犰狳一齊安靜下來。

伊莎貝拉把這群犰狳的狀況介紹了一下:“它們的首領中毒了,去找叢林女巫治病,但是到現在還沒回來,所以他們不知所措。”

“那為什麼不去找女巫呢,”盧克指指那頭比較大的犰狳,“要不它來當首領也行,不過話說回來它們呆在這裡幹嘛。”

“女巫一次只接待一個客人,它說沒有的得到允許就登門拜訪,女巫會生氣,”伊莎貝拉聳聳肩,“首領不回來,它們哪兒都不去。”

好吧,這脾氣也是沒誰了,盧克環顧四周,發現這些痴呆生物都瞪著烏黑圓溜的大眼看著我們,心想就算是明早隊伍從它們身旁路過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吧,於是衝伊莎貝拉招手:“我們回去吧,明天不打攪它們就是了。”

伊莎貝拉轉身要走,卻發現一隻小犰狳抱住了自己的腿,把胖乎乎的身子整個掛在上面唧唧叫著,看樣子是不讓她走,於是無奈停下來叉腰:“你們想要什麼?吃的嗎?”

當然不是要吃的,事實上山嶺犰狳想要兩人幫忙去找女巫,因為它們覺得人類之間比較好交流,而且女巫心地善良,平時對叢林中的小動物照顧有加,就是脾氣古怪了點,肯定不會為難他們,當然了順便把它們的首領帶回來。

盧克不想答應,再轉悠一圈,就過了午夜,明早還要起來趕路,怎麼能不好好休息。

但是伊莎貝拉被小犰狳的賣萌殺制服了,她頂著盧克怨念的目光揪住他的衣角晃啊晃:“就是去找個女巫啊,很快的。”

盧克說好吧,他問了女巫的位置,說是沿著獸徑往前,看到一顆無花果樹後左轉,在一塊大石頭前面敲三下,如果女巫願意見人,她的小木屋就會出現。

兩人在走了一段路後果然看到無花果樹,盧克看到上面結的不是果子,而是密密麻麻的白色蠕動球體,拳頭大小,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可伊莎貝拉卻喊著好漂亮的無花果啊,這少女莫不是眼神出了問題,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兩人左轉往前,果然看到了一人多高的大石頭。

伊莎貝拉上去就要敲石頭,盧克更加不解了,因為他發現周圍浮現紅霧,和當初佩雷拉達大圖書館的情況類似,不過沒有那麼強烈,而石頭後面十來步遠的地方,已經有座簡陋的小木屋矗立在那裡。

光腦,這是異能量效果嗎。

是的。光腦給出了肯定的答覆。

盧克剛想喊住伊莎貝拉,可長弓少女手快,已經跑過去咚咚咚敲了石頭三下。

紅霧散開,小木屋出現。

“這裡有古怪。”盧克示意伊莎貝拉謹慎,現在少女也能看到木屋了,盧克把手搭在劍柄上,緩緩靠近亮著燭光的視窗,伊莎貝拉覺得他過於謹慎,不過還是乖乖跟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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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探出頭往裡面看了一眼,恩,似乎很普通,桌子上擺放著空盤子,裡面有切片的黑麵包和幾顆青翠的豌豆,刀叉被放在一側的白布上,蠟燭燒了一半,光線忽明忽暗,櫃子和床都擺放整齊,似乎毫無異常。

可山地犰狳首領不是來找女巫解毒嗎,它在哪裡?

木地板上出現了個黑影朝這邊走來,搗鼓幾下,解開門後的鎖,然後木門吱呀一聲開啟,一個中年女子的聲音傳來:“遠道而來的客人,歡迎你們,我是維爾日妮,請問你們深夜造訪,有何貴幹?”

這是一個大約四十上下的女人,挽著髮髻,紅發紫袍,笑意盈盈看著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