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格背人偷偷給佟佳氏傳授騙錢經驗。
“玄燁是皇子, 皇怎麼會不心疼兒子?你找準時機,適當地賣賣可憐,向皇討些好處。你若不愛金銀財寶, 那就把東西藏在庫房, 將來留給玄燁娶媳婦用。那都是皇的賞賜, 玄燁大婚的時候拿出來多有面子!對了, 你討賞賜的時候不要總是用賣可憐這一招, 適當地換換方法, 多動動腦筋。”
佟佳氏勉強笑笑,心中不以為然。
皇獨寵董鄂氏, 等董鄂氏生了兒子,皇的眼裡只能看見董鄂氏的孩子了。現在玄燁不在宮中,沒有機會和皇相處, 父子感只會漸漸淡薄。一二年後董鄂氏的孩子大約就出生了,到那時玄燁回來也是不受寵的命。
她不得皇寵愛, 兒子也不得皇喜歡。不受寵的母子倆哭瞎了眼睛也不可能得到皇的憐憫和賞賜。
琪琪格不知道佟佳氏的心思, 她看佟佳氏興致缺缺的樣子以為她在想兒子, 沒心思發財。
“玄燁在宮外有奶孃和宮女照顧,皇給他安排了玩伴, 太后命蘇麻喇姑每日出宮給他授課。這麼多人照顧玄燁,他一定會平安快樂的。我知道你想兒子,正巧蘇麻喇姑每日出宮去授課, 你可以寫信拜託姑姑轉交給玄燁。或者時常做些衣裳點心送出宮去,玄燁見了親額娘送來的東西肯定會開心。”
佟佳氏流淚點點頭, “多謝皇后娘娘指點,臣妾一定照做。只是臣妾身體不爭氣,心裡想為孩子做些, 偏身上不痛快。飯菜端來,吃一兩口就咽不下了。晚躺在床翻來覆去的,總是睡不覺。”
“你這樣可不行,你得爭氣!”琪琪格嚇唬她,“玄燁在外面有奶孃照顧,奶孃日夜守,他們的感必定深厚。我聽說有些孩子長大了心裡只認奶孃,都不聽親孃的話。你要養好身體,經常跟玄燁傳信交流,不然他長大了忘了你怎麼辦?”
琪琪格這麼一通嚇唬,佟佳氏然怕了。
她掙扎著爬起來說道:“皇后娘娘說得有理,臣妾一定要養好身體!”
她掙命生下的兒子,可不能便宜了奶孃。
佟佳氏喊來貼身宮女,讓她們端來好克化的湯飯。阿茹娜輕輕走到琪琪格身邊,附在耳邊說了幾句話。
宮女扶起佟佳氏,伺候她用了些飯食。她們見佟佳氏吃得下飯,喜得臉上笑開了花。
琪琪格起身笑道:“你能打起精神,我就放心了。你好好靜養吧!缺什麼少什麼只管打發人到鹹安宮去要,別悶在心裡不吭聲。”
佟佳氏連忙起身謝恩,琪琪格衝她擺手讓她躺下。
“快別起來,我是來探病的。你起來又躺下,讓你這樣折騰勞累,我下次可不敢來了。”
佟佳氏躺回床,“多謝娘娘體恤,等臣妾病好了再去鹹安宮給您磕頭。”
離開了佟佳氏的住處,琪琪格帶人急匆匆地往慈寧宮走。
“今早突然停了請安,我心裡還嘀咕呢!原來是太后病了。這麼大的,怎麼沒人來通知我?”
阿茹娜解釋道:“並不是太醫們和奴才膽大妄為,是太后不許驚動您和皇。這還是蘇麻喇姑偷偷傳信過來的呢!現在訊息已經傳開,估計宮裡下下都知道了。”
琪琪格又問:“太后得了什麼病?”
“太醫說是肝氣不平,虛火上亢。您是知道的,宮裡的太醫最會掉書袋,他們說的病症誰能聽得懂?依奴才看,太后就是上火了。皇要納董鄂氏入宮,三阿哥又被送出宮去避痘,這一樁樁一件件的都讓太后心裡不痛快。太后忍了這麼些時日,心裡的火發不出去,可不就憋出病了!”
到了慈寧宮,蘇麻喇姑連忙迎琪琪格進去。
太后嘴角生了一溜燎泡,臉上泛不正常的紅暈。
琪琪格心想,阿茹娜雖不通醫術,但她說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的,這分明是上火了。
琪琪格上前行禮,宮女們站得遠遠的給琪琪格行禮。
蘇麻喇姑拿來靠枕,扶著太后倚靠枕躺下。
琪琪格抱怨道:“太后病了怎麼不告訴我?”
太后輕聲笑道:“小病而已,睡一覺就好了。依我看,藥都是不必喝的。”
“小病不注意容易變成大病,您還是聽太醫的話,好好吃藥吧!”
婆媳倆正在說話,琪琪格瞥見宮女裡面站一個衣裳首飾較為華貴的女子。她定睛一看,那人竟是董鄂氏。
她和太后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董鄂氏像個小丫頭似的在旁邊忙活。
端茶倒水的時候先用手背貼一貼杯子試試溫度,太后喜歡燙的水,董鄂氏試過水溫手背燙起一片紅。太后躺累了想下地溜達溜達,董鄂氏跪在地上給太后穿鞋。太后服藥的時候她先嘗一嘗替太后試藥,等伺候太后吃完了藥,她連忙遞一疊蜜餞,給太后甜嘴。
太后含著酸甜的梅子滿意地點點頭,她對董鄂氏說道:“辛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
董鄂氏笑道:“當不得太后誇讚,這都是臣妾應該做的。請太后好生休養,臣妾告退。”
董鄂氏給太后和琪琪格行了禮就退下了,並沒有為了表現自己故意賴在這裡。
等她走了,琪琪格忍不住驚歎,“哇!她好賢良淑德啊!我這個親兒媳婦都沒有她體貼!她還不居功,要是我做了這麼多,我一定嚷得滿宮都知道。”
琪琪格看得出來,董鄂氏照顧太后是發自真心的尊敬,並不是為了得一個賢名。她隱藏在宮女之間,把姿態放的很低。她心思細膩,照顧太后比宮女還要體貼周到。
太后聽了這話沒好氣地戳了戳琪琪格的額頭,“你還有臉說!你就不會跟她學學,把她比下去!”
琪琪格撇撇嘴,“宮裡不是有宮女嗎?我把這些活都幹了,還要宮女做什麼?”
太后長嘆一聲,“你真是個榆木腦袋!我不要你日日夜夜的照顧我,你偶爾來表現表現,闔宮上下誰不誇你是個賢后?”
“瞧您說的!搞那個弄虛作假的幹什麼?我本來就不是賢后啊!”
琪琪格攤開手給太后看,“您瞧瞧我的粗手,這哪是幹細緻活的手?還是讓宮女們照顧您吧!我用這雙手來端茶倒水,還不得砸了茶碗!”
太后恨鐵不成鋼,這兒媳婦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太后嘆道:“董鄂氏為人不錯,當得起溫良恭謹這四個字。她經常過來照顧我,親力親為。難得的是不居功自傲,不恃寵而驕。”
琪琪格不高興地嘟嘴,“太后……您變心啦!您喜歡她不喜歡我了麼?”
太后笑捏琪琪格的臉,“傻孩子,咱們才是一家的。別人再好再乖也比不我的傻孩子。”
琪琪格:“……”
行,只要我沒失寵,當個傻孩子我也認了。
太陽光透過窗紙落在宮殿的地磚,太后看地上的光斑嘆了口氣,“我只是有點後悔了……也許當初我不該攔著董鄂氏進宮。”
太后是個意志堅定的女人,若不是心中有了悔意,她也不會病得這麼嚴重。
琪琪格不忍心看太后鑽牛角尖,她柔聲勸道:“太后,已至此,多思無益。說句不敬的話,皇的性格有些極端。他喜歡一個人就要把好的一切都給他,若是厭惡一個人,那人連喘氣都是錯的。如董鄂氏早早入宮,其他宮妃的日子更不好過了。再者帝王的專寵容易讓人迷失自己,一個月兩個月還能把持住本心,一年兩年,三年五年呢?”
太后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有些道理。”
“過日子千萬別想太多,咱們走一步看一步吧!”
太后又道:“眼看要八月份了,董鄂氏的生日也快到了,你會給她過生辰嗎?”
“過啊!怎麼能不過?宮裡的小庶妃都過生辰,她是貴妃,沒道理略過她去。”
太后說道:“生日宴辦得熱鬧一點,我也給她準備一份生辰禮,算是對她的一點補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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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董鄂氏生日這天,琪琪格特意安排了一班小戲。
宮中生活枯燥乏味,宮裡的女人就沒有不喜歡看戲的。琪琪格和董鄂氏盛裝出席,結許多福晉庶妃都告假不來,說是身不爽。只有幾個同是八月份生日的庶妃和她們的好友來了。
董鄂氏見此情景,心裡全都明白,宮妃們不願意為她慶生。明明是過生日的喜慶日子,董鄂氏臉上的笑容卻帶了幾分苦澀。
宮妃們不願來,琪琪格也不能勉強。好戲開場後,借鑼鼓聲遮掩,琪琪格壓低了聲音和阿茹娜說話。
“這些宮妃們也夠蠢的了,她們心裡再討厭董鄂氏,起碼要做個面子啊!這樣打臉有什麼好處?董鄂氏畢竟是貴妃,人家有皇帝做靠山,她們不過來交好,只知道一味排擠。”
阿茹娜想了想說道:“娘娘所說固然有道理,可大家都是人啊!人都是有感的,她們知道優選擇,但感還是做不到的吧!”
阿茹娜給琪琪格舉了個例子,“就比如娘娘,您身的衣服只是布料和繡花精緻一點,衣服從不用珍珠美玉和金銀線裝飾,您頭的首飾還是剛入宮時候打的,這些年也沒換過。您生活簡樸,從不奢靡浪費,庫裡的金銀也沒地方花去。金銀對您來說不過是擺設,既然如此,您為什麼總是想從皇那裡撈錢呢?”
琪琪格:嘖!就你會比如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