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聲清脆的槍聲響起,周圍的幾個混混嚇了一跳。
要說這幾個人,也確實是心狠手辣之輩,平日打架鬥狠,下手都是非傷即殘,但說到實處,還真沒有膽子將人活生生打死的。眼下,方正躲無可躲,錢世友又是意態顛狂,在他們看來,方正是死定了。
可是,下一刻,令他們更加吃驚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錢世友怪叫一聲,將手縮了回去,緊緊捂在懷間,一滴滴鮮血從懷裡滴落,在地上濺起一朵朵血花。
看著扔在一邊的手槍,這些人齊齊轉頭望向四周。
“都給我老老實實蹲在地上,一個都不許動!”一個威嚴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緊接著,便看見一個中年警察快步走了過來,身後還有十來個荷槍實彈的警察拿著槍,死死地指著他們。
“媽呀,怎麼回事?”
“怎麼來了這麼多警察?”
可惜的是,這些問題已經沒有人替他們解答了,他們該做的就是老老實實地蹲在地上,等候發落。
看著事情走到這一步,方正再也抵擋不住腦海中傳來的一陣陣眩暈,終於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之間,方正感覺腦海中的眩暈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清涼。當眩暈完全消失之後,方正驚奇地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一個拳頭大小的光球懸在眼前,在光球的周圍,道道毫光浮現。
“這是怎麼事?難道,這就是死後的世界?”
方正非常納悶,朝四周看了一下,但接下一的發現讓他更加地驚駭,他眼中呈現的是一片漆黑的空間,在這個空間中,孤零零地懸著一顆光球!
任何人看東西,同一時間都只能看到一個角度以內的東西,可現在的情況是,方正眼中所現的分明就是一個包含前後上下左右所有方向的……空間,他不知道如何形容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個人全身上下都是眼睛,然後,只要他睜眼,就會發現周身各個方向的事物!
這種感覺,太讓他震憾了!
就在他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那個球上面的時候,光球在他的面前變得越來越晰,漸漸地,光球表面不斷變幻著的道道痕跡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這道道痕跡彷彿有著某種魔力,讓他不自覺地沉浸進去。
不知何時,他眼前呈現出一幕小時候尿床的場景。
啪!
方正清晰地感覺到父親一巴掌輕輕地拍在自己的屁股上:“小兔崽子,才換的床單就給老子尿溼了!”
此刻,父親眼中溺愛、臉上的笑容、嘴角邊笑意全都再次出現在自己眼前,這一切,都構成了一副非常溫馨的畫面。
“還不快把小正抱起來,好讓我來換床單!”突然一個聲音響起,另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出現了。
“
媽!”
方正再也忍不住了,茫然地伸出手,努力地抓向那個忙碌的身影,可一切都是徒勞。
隨著這個畫面消失,另一個畫面又開始產生。
直到看著年輕美麗的母親被病魔生生奪去了生命,方正再也忍不住了,大聲哭了起來。
畫面再度消失!
母親去世之後,父親開始變得沉默,但方正看得出,隨著自己漸漸長大,父親對自己的要求越來越嚴格,但是,對自己的愛護與期待卻並未減少一分。
“出拳要直!腰桿要挺……”
“這個動作連貫,格擋的同時出拳,腰馬合一……”
“不錯,就這樣,這套拳術基本可以了,爸爸不在身邊的時候,你也要勤加練習。不過,有一點你要記住,不能無故欺負別人,但是,也不能無故被人欺負……”
“武道在心,只有無懼、無畏,才會無敵!還有,記住你是我方寒的兒子,叫方正!”
畫面到此突然一頓,方正只感覺腦海中一陣陣轟隆作響。
“武道在心,只有無懼、無畏,才會無敵!還有,記住你是我方寒的兒子,叫方正!”
“武道在心,只有無懼、無畏,才會無敵!還有,記住你是我方寒的兒子,叫方正!”……
父親剛才說的這句話在方正腦海中一遍遍地響起,每響一遍,方正的神情便莊嚴一分。
不知過了多久,方正驀地一震,眼前畫面徒然如玻璃般破碎,四散開來。
再度看向那顆小球,只見小球的表面出現一個遊弋著的“戈”字。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將方正震得目瞪口呆,這一切,究竟是夢還是幻?亦或是……現實?
疑惑間,光球開始緩緩地轉動起來,“戈”字也變得越來越亮……
青江醫院,頂樓特三號病房。
秦致遠在病房中來來回回地走著,不時地看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方正,眉宇間滿是關切之色。
“老秦,你能不能消停一會,走得我眼都花了!還有,你要是想抽菸,就到衛生間裡去抽!”呂桂芝從床邊站了起來,衝著秦致遠數落道。
“我,我不是擔心麼,都一個星期了,阿正他……”秦致遠停了下來,有些無辜地將不斷橫在鼻子下面嗅著的香菸別在耳朵上,看了呂桂芝一眼,“得,我還是去衛生間抽支煙吧!”
看著秦致遠走進衛生間,呂桂芝嘆了口氣,對坐在床邊椅子上的羅姿說道:“羅姿啊,你頭上的傷都還沒有好,還陪我們守了幾天,你去休息一下吧?”
“呂阿姨,阿正是為了救我才受傷暈迷的,我怎麼能放心得下呢。”羅姿搖搖頭,轉頭看向病床邊上的示波器。
正在這時,只聽見示波器裡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音,螢幕上原本平緩的波形圖開始急劇地跳動起來。
“啊?呂阿姨,這是怎麼回
事?”
“我、我也不知道,快去叫醫生來看看。老秦,你快來看看這是怎麼回事!”
聽見聲音早已衝了過來的秦致遠一把撥開擋在面前的呂桂芝,來到床頭,找到一個報警開關,用力地按了下去:“你們不用著急,醫生馬上就來了,說不定是方正就要醒過來了呢。”
羅姿一臉焦急地看著病床上的方正,不時地望向病房大門。
病床上,方正眉頭微皺,這讓幾天來一直為方正擔心的秦致夫婦非常高興。要知道,自從方正昏迷後,醫生無論進行什麼刺激,他都毫無反應。就在昨天,專家還曾說過,不排除他會有變成植物人的可能。
如果他真變成了植物人,我就照顧他一輩子!羅姿在心中默默地發誓。
就在三個人都在不知所措地期盼著醫生護士快點趕過來的時候,只聽身後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武道在心!無懼、無畏,堂堂正正,自會無敵!”
啊!方正說話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羅姿轉過身,只見方正正緩緩地睜開眼睛,四處掃看,有點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阿正,你終於醒過來了!”羅姿衝了過去,一把抱向方正。
額!方正被動地張開雙臂,摟住懷中的一片溫香軟玉般的身體,問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小心阿正的傷!”
羅姿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太激動了,輕輕推開方正:“沒碰到你的肩膀上的傷吧?”說完,眼淚自臉上滑落而下。
“傷?好像沒什麼事啊!羅姿,別哭啊,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說著,方正搖了搖胳膊,他這才想起自己曾中過槍,可是現在卻沒感覺絲毫不適。
“真的不疼?”羅姿緊緊抓住方正的胳膊,想從他眼神裡分辨出他是否在騙自己。
“不疼,真的一點都不疼了。”說著,方正還甩了甩胳膊。
“阿正,不管怎麼樣,為了安全起見,你還是不要做劇烈運動了。”秦致遠制止了方正,“你的傷口才過了一個星期,怎麼可能好這麼快呢。”
“一個星期?我都暈迷了這麼久了!?”方正像是自言自語,可是抬起頭,卻看見門口進來的幾個醫生張大的嘴巴,一副如同見證了本世紀最大的奇蹟般的樣子之後。
一番忙碌之後,方正平靜地接受了他們的檢查,諸如各種詢問。
“奇蹟啊!”主治醫生張自強舉著手上的幾張片子,迎著燈光仔細地觀察,“你們看,他的腦部陰影明顯比普通人要亮。”
“這可能是他當時腦部比平時活躍吧。而且,我聽說他肩膀上受到的槍傷也恢復了,也許這還與他的細胞活性高有關吧。”旁邊的一位醫生說道。
“嗯,也不排除這種可能,不過,相比其他案例而言,這種差別太大了。我建議,讓病人在醫院再繼續觀察一個星期,以免病情反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