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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拉攏

前廳主位上坐著一位身著暗黃色龍袍的年輕人,這位年輕人眼神陰森,高鼻梁,薄嘴唇,整個人看起來就像電影、電視劇裡演的大反派似的,給人的感覺相當不舒服,特別是當他的目光望向劉凡時,劉凡覺得自己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上似的,感到莫名的戰慄不安。

太子伸手虛扶道:“壽亭侯無需多禮,孤今日冒昧登門,倒是做了一回不告而來的惡客,呵呵,還望壽亭侯不要見怪呀。”

劉凡恭聲道:“微臣不敢。”

見劉老爺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以往氣定神閒的模樣此刻絲毫不見,劉凡知道老爹可能是被嚇到了,畢竟劉府多年來行商賈之事,劉老爺雖說見過世面,但很少見過如太子這般身份尊貴的達官貴人,一時緊張不已。

隨即劉凡道:“啟稟太子殿下,家父年老體衰,不堪勞累,還望太子殿下允准家父下廳休息。”

太子笑道:“倒是孤疏忽了,還望劉老伯勿怪,此乃劉老伯家宅,還請您自便。”

劉老爺惶然向太子行過禮後,便告退回內宅去了。

劉凡學著電視裡的大官兒撩了撩衣衫下襬,施施然地坐了下來,打算問問太子來家中究竟有何意圖。卻看見太子這時正負著手站在前廳正中,含笑望著他,劉凡心裡一驚,靠!又錯了!

劉凡趕緊站起身來,恭聲道:“啊!不好意思,呃,錯了,微臣失禮,微臣惶恐……”

太子微笑道:“無妨,壽亭侯,這是你自己的家,不必拘禮。隨便就是,你可以把孤當作是你的一個普通朋友。”

我的朋友才不會在本侯爺面前一口一個“孤”的自稱咧......劉凡心裡不滿的咕噥了一句。

“微臣不敢!不知太子殿下蒞臨寒舍,有何吩咐?”

見劉凡在他面前絲毫不敢逾禮,態度恭謹而疏遠,太子的眼神不禁陰沉了幾分。

“孤此來是想探望一下壽亭侯,幾日前得知壽亭侯入獄,孤當真是著急得很吶,向父皇進諫了好幾次,乞求父皇赦免壽亭侯,可惜父皇拒絕了,唉,壽亭侯,孤沒有幫上你的忙,實在是慚愧得緊。”太子很是慚愧惋惜道。

劉凡聽得咋舌不已:這位太子殿下原來還是個實力演技派,能把假話說得跟真的似的,本事委實不小。本侯爺跟你都不熟,本侯進個牢房你著急個什麼勁兒?!若是換成個書呆子這類的角色,這會兒恐怕早向你“納頭便拜”了吧?哼哼,比演技,本侯爺也不差呀。

“微臣多謝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待微臣恩重如山,微臣的心中……心中……”劉凡說著抽了抽鼻子,腦子裡想著自己莫名其妙地穿越到這裡的悲慘經歷,一時悲從中來,眼眶霎時便紅了,“微臣心中感念太子殿下對微臣的恩德,微臣卻無以為報,每思及此,微臣便夜深難寐,寢食難安,慚愧得恨不能一頭撞死在……在茅坑裡,否則難報太子殿下大恩之萬一……”

太子不解道:“壽亭侯,為何要一頭撞死在……茅坑裡,才能報孤的大恩呢?”

劉凡一愣——我剛剛是這麼說的嗎?我怎麼會說茅坑呢?在哪兒撞死不好,宮門啊,玉階啊,金柱啊,很多理想的找死之處,我幹嘛一定要說茅坑呢?這個問題甚是費解呀。

“呃,反正就那意思,就是說,微臣感念太子殿下的大恩大德,為了報答太子殿下,……要不您乾脆在這兒吃頓飯吧,您看您好不容易來一回,不吃頓飯多不合適……”劉凡開始盛情的挽留著太子,不是難報大恩大德嗎?這頓飯就算報答得了。——也不是很難報嘛。

見劉凡油腔滑調的樣子,語氣中又殊乏誠意,太子眼中不禁有了幾分惱怒,此人莫非是在戲耍孤?又是茅坑又是吃飯的,一介商賈之子,果然粗鄙至極!

閉目深呼吸一口氣後,太子睜開眼,微笑道:“壽亭侯客氣了,孤今日只是過來探望一下,不敢過多叨擾。”

劉凡好客的熱情絲毫未減:“太子殿下言重了,只是吃頓便飯而已,算不得叨擾。”

太子淡淡一笑,轉移了話題:“孤聽說了你與右丞相之間的恩怨,雖說右丞相乃孤之恩師,但孤畢竟是一國儲君,以心懷天下為己任,絕不會偏親而疏賢,右丞相……唉,恩師的確是有不妥之處,還望壽亭侯莫予計較。說來恩師也是兩朝老臣,當年意氣風發的吏部左侍郎,如今年近古稀,已然是朝中第一人,這些年走過來,恩師他也老了啊。老了,就難免有些偏執,孤不忍心見恩師拖著年邁之軀繼續操勞國事,正想勸恩師告老,頤養天年……”

劉凡聽著聽著,忽然覺得不對味了,太子這話裡的意思,好像確實是站在挺公正的立場上說的,——甚至是站在劉凡他的立場上說的。而且說什麼勸劉逸告老云云,這話到底是幾個意思?

劉凡遲疑道:“太子殿下,請恕微臣愚鈍,微臣不是太明白殿下的意思……”

見劉凡驚疑不定的樣子,太子滿意的笑了:“壽亭侯多慮了,雖然恩師對孤有教育之恩,但孤幫理不幫親,孤說句公道話,此事是恩師先做得不對,害得壽亭侯無端受了牢獄之災,實在令孤感到不安,回頭孤會去勸勸右丞相,畢竟年老了,不宜太過操勞,有些事情,放便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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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凡終於聽明白了,說白了,太子今兒是來拉攏劉凡的,而且是不惜打壓劉逸來拉攏劉凡:真奇怪啊,這倆人不是師生關系麼?!太子怎麼是幫著本侯欺負他老師?難道說,是因為本侯人品比劉逸好太多,所以值得這麼拉攏?還是說這師生倆因為某些事情反目成仇了?或者換另一種說法,是太子想在即位時朝堂的佈局能達到一種新的平衡?

啊咧,本侯的政治素質何時變得如此成熟了?這麼錯綜複雜的事情竟然都能想明白了,看來本侯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再升幾級官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