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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特務頭子(中)

劉凡急得一跺腳:“皇上,微臣不是在說何人統領的問題,而是說這個組織根本就不該成立!皇上,您想想,這個組織成立後,在微臣的統領下,它或許會溫順得像只綿羊,可萬一微臣有一天調任了,下一個統領它的人又會怎樣做?您能相信這個組織的每一任領導者都像微臣這般天性善良、單純淳樸麼?哪怕微臣統領它一輩子,可微臣頂多能活到一百多歲,忽然蹬了腿,這個組織又該如何處置?解散嗎?您肯定不答應吧?——呃……那時您應該也不在了,對吧?皇上,若是哪天您沒看清人,無意任命了某個很差勁的領導者——這個組織在他的統領下,在當朝皇帝的支援下,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導致無數冤假錯案的發生,惹得天下大亂,那時後悔可就來不及了啊!皇上,三思吶!”

劉凡這會兒是真急了,他是最清楚特務組織的壞處的,可惜這個時代的人不能理解啊,如果項景武真成立了這麼個組織,天下的百姓們可就遭殃了!劉凡儘管不算是個太有良心的人,但他至少不會無動於衷地看著百姓們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呵呵,你多慮了,朕想過以後,只要把它控制在適當的範圍內,不會引起禍亂的……至於朕百年之後,這個機構的去與留,那是下一任皇帝和臣子該去操心的了。朕只要做到江山在朕的手中傳承下去,不至喪於外姓之手......”項景武一雙鷹眼微微眯著,眼中迸發出一道銳利的光芒,沉聲道:“此機構在朕的心中,存在已不止一年半載了——朕從即位那天起,便打算成立一個這樣的機構。這麼多年過去了,因為天時人和種種原因,一直未能辦好。如今朕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朝中的現狀你也知道,劉逸擅權、太子大肆培植親信勢力、文武百官黨爭不斷......整個朝堂一片烏煙瘴氣!朕今日能坐在龍椅上號令天下,又焉知明日會不會被人拉下來重重踩上一腳?!”

“朕已覺得危在旦夕了,這些人都在陰暗處冷冷的盯著朕,一旦朕有了任何的疏忽,他們就會群起而上,朕身後的這張龍椅,不知會有多少人搶得頭破血流!朝中那些所謂的奸黨、清流,他們又有哪一個是真正的忠臣?都不是!他們都是為了自己!為了名,為了利,為了權!為了圖謀朕的江山!”項景武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身子竟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起來,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在害怕著什麼。

劉凡點了點頭——這位老人家估計年紀大了,有被害妄想症。朝臣之中確實有圖謀不軌的,這個劉凡倒是承認,就比如劉逸、太子之流,種種跡象都能看得出來。但若說整個朝堂之中,卻沒一個好人,這話就忒偏激了!可憐的皇姑父,不知是不是成長的過程中有過什麼陰影,疑心病竟這麼重!既然你說誰都不能信任,那你還會讓本侯辦這差事?!

項景武深深呼吸了幾口氣,漸漸平復了情緒,沉默了一會兒,項景武沉聲道:“劉凡,朕告訴你,這個機構,朕一定要它成立!現在朝堂已現亂象,它以後便是朕手中的利劍,是朕手中的皮鞭,朕指向哪裡,它必須就給朕打向哪裡。這樣,朕才能徹徹底底的把劉逸扳倒。——甚至太子那邊……”項景武說著忽然住了嘴,猛烈的咳嗽起來。

劉凡趕緊衝上前去,輕輕地給項景武拂著背:“皇上您慢慢說,別著急,年紀大了就得悠著點兒……”

微微擺手,項景武喘息道:“……朕沒事,現在滿朝堂都在拉黨結派,只有你和楚毅還沒有被他們拉進陣營中。楚毅這孩子性子太過剛硬,只適合征戰,不能權謀。數來數去,也只有你能為朕分憂了,而且你也是朕看著長大的,與朕的寧兒、清兒又訂婚在即,寧兒、清兒這兩個丫頭都是單純的人……”

劉凡趕緊表態:“皇上,俗話說得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微臣也是單純的人吶!”

項景武瞪了他一眼:“閉嘴!聽朕說完……所以,朕覺得能夠信任你,你切莫辜負了朕對你的信任。朕再問你一次,這個機構交給你,你願不願意接下?你若不願意,朕便找別人去統領。滿朝之中若仔細挑選,朕相信還是能找出信任的人來。”

劉凡斬釘截鐵道:“微臣願意!”

項景武愣了愣,失口笑道:“方才你不是還在堅持反對嗎?為何現在又願意了?”

劉凡雙手合十,笑答:“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與其讓別人來禍害天下,還不如讓微臣親自來禍害。”

項景武點頭笑道:“前半句還算是大義凜然,後半句卻是純粹的混帳話了……”

——蕭瑟的秋風下,人們三三兩兩走在街上,不知是誰,忽然從街道盡頭倉皇跑來,滿臉的驚恐之色,歇斯底里般嘶吼了一聲:“劉太歲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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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喊叫令街上悠閒的人們盡皆變色,繼而忙亂成一團,抱小孩的、收攤子的、推車子的……他們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得無影無蹤,方才還算熱鬧的大街霎時空空蕩蕩,安靜得像一灘死水,街面上散亂著來不及收走的水果、摔碎的雞蛋......一陣秋風吹過,街上灰塵滿天飛揚,整個場景顯得蒼涼而詭異。

一群人出現在街道的盡頭,他們排著整齊的佇列,拿的東西也是五花八門的,有狼牙棒、有繡春刀、有判官筆,竟然還有傳說中的血滴子……這群人神情冷冽,面容淡漠,蘊含著殘酷而嗜血的意味。

接著一頂八抬官轎如飛般行來,眾人一齊閃身讓開,並同時拜倒在街道兩側,口中齊喊道:“參見指揮使大人!”

然後官轎停下,下屬恭敬地掀開轎簾,從轎子裡面走出一個人來,此人相貌堂堂,英俊非常,只可惜面上卻帶著一股子陰柔狠厲之色,此人正是劉凡。

再然後,跑龍套的出來了,街道兩旁的閣樓房頂像下餃子似的紛紛跳下無數江湖好漢,舉著刀槍便向劉凡衝了過去,口中還大叫著:“殺了這個朝廷的走狗!咱們百姓以後便有安生日子過啦!”

眾人義無返顧、前赴後繼......當然啦,眾義士們三兩下便死在了朝廷鷹犬們的屠刀之下。

劉凡冷酷地望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冷冷一笑,接著開口,聲音略微娘娘腔:“傳令下去,大索天下反賊,若有查到,即刻誅連九族!寧可錯殺一萬,不可放過一人!”眾朝廷鷹犬轟然應命,蕭瑟冷清的大街上,更瀰漫著一股血腥味,隨著秋風四散開來……

接著電視熒屏上出現一堆旁白字幕:“楚朝明武年間,天下頭號大奸臣,赫赫有名的“朝廷劊子手”——劉凡,成立了歷史上最臭名昭著的特務機關xxx......排除異己、殘害忠良,整個楚朝頓時陷入一片白色恐怖之中。上至官員、勳貴,下至平民百姓,無數人死在他的屠刀之下,民間義士紛紛揭竿而起,反對強權暴政,由此上演了一幕幕可歌可泣的悲壯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