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油子們,不可能聽了賴尚榮三言兩語,虎軀一震歸入門下。
一切還得看後續的進展。
而那考核的獎勵,就是他拿捏下屬的手段之一。
現在國營司規模尚小,但只要等造紙作坊成了規模,再將玻璃弄出來,情況就大不一樣。
到時候今日在場的這些人,想起他這番康慨既然的演說,只會肅然起敬。
開完會,又召了黃辛和張丙辰二人,讓他們負責兩個作坊的改建工作,及蒸汽機改裝的相關事宜。
忙完公事,便琢磨起私事來。
肥皂由於工藝簡單,也準備的差不多了,只是由於奢侈品的定位,當然要製作香皂出售。
好在田家世代皇商,雖然如今正值寒冬,倒也張羅了不少各類花露。
又提前向皇后飄了風,打算待第一批香皂產出,便送到宮中,讓皇后賞賜各宮妃嬪,以作宣傳。
有田國舅操心,又有自家父親盯著,賴尚榮也沒什麼不放心的。
他做人恩怨分明,起初對待秦鍾只是因為秦可卿,納妾時秦家的態度,秦業的點撥之情,便開始發自內心對秦鍾的教育上了心。
如今離童生試只有兩個來月,雖然白天需要來衙門上班,不能再像之前一般上課,晚上倒是不妨抽出些時間給他突擊一下。
賴尚榮在衙門想著給秦鍾補課時,城南的青石碼頭,迎來了兩艘大船。
“來了!看著二爺的船了!”
碼頭上,林之孝、鴛鴦翹首以待。
少頃,兩艘大船先後靠岸。打前那艘船頭,賈璉正與身旁一國字臉中年人談笑風生。
待到幾名水手鋪好跳板,賈璉率先下船,待到同行之人也下了船。
向著賈璉拱手道:“一路叨擾了,多謝璉二爺!兄弟還要進宮,就先行一步了!”
“雨村兄自便!”
賈璉一拱手,隨即向林之孝等人招呼,將船上大大小小上百號箱子往馬車上搬。
隨著另一艘船也已靠岸,眾人忙讓開位置,鴛鴦一邊指揮著一眾丫鬟小廝搭帷幕。
不一會,只見船上簇擁著一個白衣素服,身形嬌小的身影穿過帷幕,直入轎內。
兩頂小轎打頭,一行二十來輛馬車及手提肩挑的男僕,浩浩蕩蕩延綿一兩裡,往榮府行去。
…………
榮府。
午飯後,眾姐妹及寶玉並未各自回房,反逗留在賈母的榮慶堂內。
寶玉心不在焉的蜷在賈母懷裡,時不時拿眼往外瞟,好容易到了午錯。
外頭來報:“璉二爺和林姑娘進府了。”
少頃,鴛鴦領著黛玉進來。
賈母一把摟過黛玉,上下打量道:“我看著倒清減了不少,可是路上吃得不好?”
黛玉忙道:“都好!就是掛念外祖母!”
賈母笑道:“我這個老太婆有什麼好掛念的,我看未必是我。”
眾姐妹聽了都會心一笑,探春將寶玉一推,送到黛玉面前。
賈母見狀笑道:“你們玩吧!我也累咯!”
眾人忙對著賈母行禮,待見賈母離開。
黛玉這才一一見過眾姐妹,拉著手說了一陣子閒話,又遞上禮物。
“寶姐姐的,迎春姐姐的,探春妹妹的,這些是給惜春妹妹的。”
輪到寶玉時,故意不看他,對紫娟道:“那個盒子給他拿去。”
寶玉忙上前接過,迫不及待的要開啟。
“怎就給我的裝在盒子裡頭?”
黛玉一把掃開他開盒子的手,笑道:“要看回去看!”
寶玉珍而重之的取出一個香串,道:“這是前陣子我隨父親去北靜王府做客,北靜王爺送我的鶺鴒香串!”
黛玉說:“什麼臭男人拿過的!我不要他。”
說著便丟了出去,寶玉忙跑去撿了回來。
訕笑道:“對了!我在學堂得了好些飛機,回頭玩給你看!”
黛玉笑道:“喲!看來我不在這大半年,你這呆子竟轉了性子,還真能用心讀起書來了?怎麼也不多抽些時間,陪寶姐姐解解悶!”
寶玉並未察覺話中玄機,笑道:“有的有的,學堂如今也不上課了,這陣子常去寶姐姐那裡……”
“哼!”黛玉冷哼一聲打斷了他,問道:“不是正月才放假嗎?為何這般早就不上課了?”
寶玉等人七嘴八舌,將賴尚榮封官一事告訴了黛玉。
…………
回頭再說賈璉,參見完一眾長輩,這才回至房中。
正值鳳姐近日多事之時,無片刻閒暇,然賈璉遠路歸來,少不得撥冗接待。
回到屋內見賈璉雙臂枕頭斜躺在炕上,鳳姐將賈璉的腿往裡撥了撥,緊挨著他坐了下來。
笑道:“國舅老爺大喜!國舅老爺一路風塵辛苦,小的略預備了一杯水酒撣塵,不知賜光謬領否?”
賈璉笑道:“豈敢豈敢,多承多承。”
隨即坐起身來,疑惑道:“怎麼我聽說這次大妹妹封妃,還有賴家的功勞?”
“呵!”鳳姐冷笑一聲:“人家如今可是老爺太太跟前的紅人,連咱們也未必放在眼裡。”
正說著,只聽外間有人說話。
鳳姐便問:“是誰?”
平兒進來回道:“姨太太打發了香菱妹子來問我一句話,我已經說了,打發她回去了。”
賈璉笑道:“正是呢,方才我見姨媽去,不防和一個年輕的小媳婦撞了個對面,生的好齊整模樣。說話時因問姨媽,誰知就是上京來買的那小丫頭,名叫香菱的,竟與薛大傻子作了房裡人,那薛大傻子真玷辱了她。”
鳳姐抬手往賈璉腦門上一戳,拋了個媚眼笑道:“噯!往蘇杭走了一趟回來,也該見些世面了,還是這麼眼饞肚飽的。你要愛她,我去拿平兒換了她來如何?”
賈璉一把將青蔥玉指牢牢抓住順勢一拉。
鳳姐盼他回來已是兩眼欲穿,明推暗就,被摟入懷中,又裝模作樣的將一雙粉拳在賈璉胸口虛錘了幾記。
眉眼含春,嬌叫道:“青天白日的,你這是作什麼妖!”
“嘿嘿嘿!”賈璉獰笑一聲,道:“老夫老妻可不就得青天白日嗎?”
平兒見狀,忙轉身出了屋子,守在門外怔怔入神。
剛才她聽到鳳姐要拿她換香菱,已闇然神傷,現在又守在門外,不由想起賴尚榮的話。
少頃,只見賈璉趾高氣昂摔門而出。
平兒連忙收拾心情走進屋內,伺候王熙鳳梳洗妝扮。
只聽鳳姐都都囔囔道:“正經活計越幹越少,花頭倒是越弄越多,想來在江南沒少在那些浪蹄子身上下功夫。”
平兒聽了她這番抱怨,暗歎一聲——正不正經也輪不到她受用,想到這不免自怨自艾起來。
鳳姐見她不幹活怔怔出神,歪著肩膀撞了她一下問道:“你發什麼呆呢?”
“沒……沒什麼!我就是在想奶奶怎麼沒跟二爺說那事!”
“哼!告訴二爺他還能沉得住氣?我可聽說了,那國營司如今數他最大,回頭找個機會抓著些真憑實據,逼他留下字據……他賣給鎮國公那幾家就賺了三萬兩還多……”
說著又記起正事。
“姨媽打發香菱來有什麼事?”
平兒忙回道:“哪裡來的香菱,是我借她暫撒個謊。旺兒嫂子越發連個承算也沒了,奶奶的那利錢銀子,遲不送來,早不送來,這會子二爺在家,她卻送這個來了。”
鳳姐聽了笑道:“我說呢,姨媽知道你二爺來了,忽喇巴的反打發個房裡人來了?原來你這蹄子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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