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 107:39:07】
迴歸第三天。
神池開啟,魂力提升之後,並不像小說和影視劇裡描述的那樣,不知飢餓,餐風飲露就能活。相反,聞命時常會感覺到飢餓,尤其是在鍛骨之後。
談平飛表示這種情況對於修行者來說,乃是再正常不過的普遍現象。
用聞命自己的理解就是,骨密度增加,並伴有從量變轉為質變的跡象。在此期間,即便他躺著不動,身體各方面機能都在高速運作,從而需要食物為身體提供相應的能量。
不過,他就算三天三夜,也不會精神崩潰。
這一點,之前在山海界那邊,往返奔波於隆丘集和浮玉山的兩天裡,感受得尤為明顯。
然而,昨晚回到出租屋後,聞命連澡都沒衝,倒頭就昏睡了過去。
這一覺竟是睡了一天半時間。
一醒過來,剛睜開雙眼,他就警覺地坐直了身子。
於是,就看到一副奇觀。
只見,談平飛正坐在電腦桌前的椅子上,津津有味地看著直播。他旁邊,飄著一身道袍的茅青羊。
最奇葩的是,兩個明明都是魂體的傢伙,居然一人耳朵裡塞著只耳機。
由於耳機線不是很長,這兩個傢伙,不得不靠得比較近。
近到茅青羊的右半邊魂體與談平飛的左半邊魂體,幾乎快要重疊的程度。
聞命:...................
“咳咳~”
他乾咳兩聲,想要引起那二位的注意,然而失敗了。
二人魂體凝實,看上去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因此,以聞命此時躺在床上的角度,也沒辦法看到這二位到底在看什麼,這麼沉浸。
“那個...你們怎麼...”
談平飛扭頭瞥了聞命一眼:“嘿喲,總算醒了。”
茅青羊感覺到耳機線扯了一下,順勢轉身看向他,笑呵呵道:“無礙無礙,只是耗力過多,有些乏累罷了。”
說罷,二人齊齊轉回頭去,繼續盯著電腦屏幕。
聞命眨了眨眼,有點懷疑自己剛才看到的。
按照屍兄的喜好,難道不應該是看小姐姐一邊跳操一邊喊‘家人們禮炮刷起來’的那種直播嗎?
二位剛剛扭頭轉身的間隙裡,他分明看到螢幕上是個穿的很正經的男人。
沒有伴舞,也沒有帶貨,背景是一塊黑色幕布,雖然主色調稍微暗黑了一點,但在直播界也算一股清流。
所以,屍兄是因為打不過茅道長,強行扭轉了自己的興趣愛好了嗎?
但那表情好像一點都不像被迫的,相反,還一臉興奮的樣子。
聞命翻身起床,這才發現身上居然還蓋著塊薄毯。不對,他可從來沒買過這種東西,哪兒來的?
等等,怎麼好像有股子怪味?
正想開口問句什麼,結果,下一刻聞命眼珠子差點從眼眶裡掉出來。
“茅道長的綠茶,談先生的咖啡,這盒赤豆糕是冰箱裡唯一的食物,兩位將就著吃吃看哈。小聞這孩子太不會照顧自己了,唉...誒,小聞醒啦!”
只見,繫著圍裙的蘭瑛瑛老師,託著只不鏽鋼盤子,裡頭放著兩隻杯子和一碟糕點。長髮披肩,一身乾淨素雅的白色長裙,襯出了蘭老師溫婉、大方的氣質。
“你、你們...”
從來都只有聞命把別人雷得語無倫次,自己腦子湖成一團的情況,還真是人生頭一回。
蘭老師將托盤送到二位身旁,二位各端起自己的飲品,並各拿了塊赤豆糕。
“嘖”茅青羊吹吹氣,抿了一口茶水後還細品了品,然後搖頭道:“不知何年的陳茶,味兒太苦,連回甘都無,下品中的下品。”
“哦,道長要不要嚐嚐我的咖啡,這個還不錯嘿。就是這糕點太甜了,發膩,不好吃。”
說著,談平飛就把杯子遞了過去,茅青羊則一臉嫌棄地擺擺手:“貧道不喜此物。”
聞命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痛心疾首道:“居然使喚蘭老師幹活,有沒有搞錯啊?!還有,你倆都是魂魄,用得著吃東西嗎?還特麼嫌好嫌壞...”
二位齊齊扭頭看聞命,茅青羊像是突然反應過來,面色一沉,道:“不屑逆徒,竟敢瞞騙為師,說什麼名叫門一。”
聞命的臉色頓時黑成鍋底,極度無語地掃了談平飛和蘭老師一眼。
談平飛“切”了一聲,眼珠子上斜,一副‘關我屁事’的表情。
蘭老師則是面露愧色,撥起頭髮夾到耳後,不好意思地小聲道:“那個,我、我一不小心說、說漏了...”
“哼!”茅青羊冷聲道:“蘭老師無需自責,該羞愧的是這逆徒。”
“喂,老道你夠了啊,一口一個逆徒,我可沒拜過師,別瞎...”
聞命話沒說完,趕忙抬手一接。
然而,朝自己砸過來的茶杯是接住了,但裡頭滾燙的茶水卻是兜頭潑下。
“啊!”
蘭老師嚇的驚呼一聲,談平飛則是樂得看好戲地哈哈大笑起來。
“稍後去給為師買上好的龍井茶來,要今年上市的新茶,若再敢拿這種破爛貨唬弄為師,仔細你的皮!”
聞命抬起頭,抹掉臉上的茶葉渣子,極度無語地搖了搖頭。
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渾身掛滿鬼就算了,特麼的還招了個‘爹’回來。
在確定肯定以及一定,自己不可能甩得掉茅青羊後,他別無選擇地回到住處。
反正是租的房子,等事情圓滿解決後,再找機會擺脫這個一心想收他為徒的瘋道士。到時候把重要東西一搬,就算找上門來也已人去樓空。
但看道士此時這番嘴臉,一想到在擺脫對方之前,還得跟對方共處一室不知道多久,聞命就覺得一陣牙疼。
屍兄的正經人設,在迷上看直播的時候就崩了,但好歹還有點節操。可這瘋道士,別說節操,道德底線、原則這些東西,統統都沒有。
畢竟,是殺了八個人還製成鞣屍的選手,沒對自己動殺心,都算是踩了狗屎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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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窮,半毛錢沒有,用什麼買?”
說這話時,聞命用餘光掃了談平飛一眼,想看看這貨到底有沒有把自己賣乾淨。
這二位之前在山林裡不是打的不可開交嗎,屍兄還被老道重傷,怎麼睡了一覺,世界就大變樣了呢?
聞命不理解,並大受震撼。
茅青羊先是狐疑地瞥了他一眼,然後又掃視了室內一圈,眉頭微微皺起,鄙視道:“你小子不是挺機靈的麼,怎的混到如此境地。一窮二白,連張像樣的桌子都買不起。”
“你還有資格說我?”聞命回懟道:“研究什麼破法陣,搞得老周有房子不住,跑到荒山野嶺睡井底。”
事實上,周才法並不是真的住在井底,但大差不差,是那個意思。
距離煉丹古井約十米處,有一個蓄水池。山上通了自來水之後,那池子就廢棄不用了。茅青羊就在池底開闢出一條隧道,直通井底。
隧道最高處不過1.5米,中間用一塊厚實的松木板檔著,靠近井底的內側,擺著八具鞣屍,外側就是周才法的棲身之所。
進進出出將近三年之久,老周句僂的毛病,差不多就是這麼落下的。
該說不說,這個老實人也是有點魔怔,茅青羊怎麼說,他就怎麼做。
雖然那八人不是周才法殺的,但他不僅跟蹤那幾個目標人物,還直接參與了藏屍。就這情節,藏屍罪上限七年怕是都不夠判。
不過,在外人看來很不可思議的事情,站在老周的角度,卻是很合理。
在他眼裡,茅青羊就是神仙。而且,那些惡棍人渣有多該死,做為跟蹤者,周才法比誰都清楚。
剛才那句話可能正好說到了痛點上,茅青羊竟是沒有發飆,繼續以‘為師’的名義怒懟他。
聞命正想趁勝追擊,報復回來,卻聽到談平飛摘下來的耳機裡傳出主播的說話。
“好,那麼接下來,讓我們一起深挖古井藏屍桉背後,駭、人、聽、聞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