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許如願用實力證明了什麼叫做千杯不醉。
負責那個卡座的侍應生,在開啟第六瓶威士忌的時候,笑容都快讓他那張年輕的面容拗出褶子來了。
這間會員制的酒吧,在圈內非常有名。內部裝修的逼格相當高,不是那種富麗堂皇的土豪風,走的是未來科幻風。請了蜚聲國際的高階設計師,花費數千萬打造。
想也知道,消費必然與其投入成正比。
反正,聞命手裡的藍莓汁都快變味了,硬是沒舍得再點一杯。
為此,吧檯裡那位穿著白襯衫打著小領結、長相非常帥氣的調酒師,時不時就用一種極度無語的眼神掃視這個霸著位子卻不點酒的混蛋。
聞命當然也感受到了來自對方的死亡凝視,但他依舊故我,壓根沒放在心上。
雖然,蘭老師一再表示,所有花銷都用不著他自己掏腰包。但對於一個節約慣了的窮屌絲來說,這麼一杯玩意居然要180元,簡直就是在剜他的手心肉。
況且,這女人的積蓄都快被那個渣男揮霍光了。
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尤其是一個已經死了,再也不需要為名聲所累的女人。
此時此刻,酒吧裡所有客人都不知道,吧檯旁邊正站著一個一身白衣的女鬼,正用一種冰冷如刀的目光,死死盯著坐在舞池旁邊卡座裡的男人。
他叫汪雨,經營個人男裝品牌。實際年齡三十五歲,但那張時常做SPA、保養得當的臉,看上去最多三十來歲。身高180左右,常年健身,解開兩顆釦子的襯衫衣領裡,隱約能看到鼓突的胸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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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側頭髮較短,較長的另一側用髮蠟往後梳,顯得非常具有精英氣質。
筆挺得沒有一條摺痕的灰色西褲,一雙價值不菲的切爾西皮靴,左手戴著只古董戒指,連裝雪茄的盒子都像是從海盜那裡淘換來了,極具中世紀風格。
總之,這個精緻到眉毛的男人,如果登上某檔相親節目的話,全場女嘉賓毫無疑問會為他爆燈。
不過,如果知道這個男人的底細,恐怕所有人心裡只會有一個念頭,爆打這貨一頓。
“目標就位,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收到聞命訊號的許如願,頓時兩眼一亮。
平時的他,大多數時候都是蔫蔫的,但喝了點兒酒後,那就不一樣了。
注意,這裡的一點兒,指的大概是一瓶700毫升、43度左右的威士忌。
正所謂酒壯慫人膽,此時稍稍有點兒微醺的許如願,正處於最佳狀態。
卡座裡,包括那個邀請許如願的紳士先生在內,已經有四個男人徹底倒下。蓄著半長髮的‘藝術家’和另一個年輕人也喝懵了,只是強撐著眼皮和最後一絲尊嚴,沒讓自己出洋相罷了。
事實上,聞命全程都在聽著卡座裡的對話,許如願在喝下小半瓶酒的時候,就跟那六人聊開了。
許如願自己都沒想到套話竟然這麼順利,將專業所學用到這種事情上,多少還是有點羞恥。不過,把底線略微往下放低一些,讓他體會到了一種說不出的舒爽感覺。
“好的不能再好了,哈哈~~嗝~”
“嗯。你的七點鐘方向。”
許如願站起身順著聞命所說的方向看過去:“是那個COS《王牌特工》的傢伙嗎?”
“呵,這個形容很到位啊。”聞命笑道:“沒錯,就是他。”
“OK!”
自信心爆棚的許如願,掰了掰手指還扭了扭脖子,一副要上場打擂臺的架勢。踩著自認為瀟灑的步伐,朝舞池旁的卡座走去。
在即將來到汪雨所在的那桌前,許如願故意放慢步子,掐準時機在與一個送果盤的侍應生錯身而過,假裝為了躲避不小心撞到了正準備剪雪茄的汪雨。
“噗!”
見到這一幕的聞命,忍不住笑出聲來。要說許如願這貨,還是有點急智在身上了的。這不就是紳士先生用來搭訕他的招術嘛,屬於是現學現賣了。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許如願趕忙道歉。
汪雨撣了撣被撞到的左肩,正想說句什麼,一抬頭看到一臉‘驚慌’的年輕人,原本有點不太好看的面色,瞬間發生微妙變化。
硬要形容的話,就像某位西門大官人突然被當頭打了一棒,正準備罵人一抬頭就看到了金蓮小娘子。
當然,汪雨倒也沒有表現的那麼猴急,兩眼有點放光,但還不至於到星星眼的程度。
“啊哈,沒事沒事。”汪雨站起身瞟了眼正在給他擺果盤的侍應生,冷哼一聲道:“你們廖總呢?”
侍應生頓時緊張起來:“對、對不起汪先生,廖總今天有事,沒過來。”
汪雨皮笑肉不笑地揮揮手,其實他根本就不意那個廖總在不在,無非就是透露出‘老子認識這裡的老闆’這個資訊而已。
在看到眼前這個新面孔一副見到大人物的表情後,汪雨頓時就有種‘裝到了’的感覺,隨後就很自然地問道:“你是在找人嗎?”
“哦,沒有。本來是跟朋友來的,但是朋友喝多先走了,我一個人無聊就四處走走看看。”
許如願這話裡也透露出了多重資訊,顯然,老手汪雨很快就意會到了,順勢說道:“我也是剛忙空,一個人閒著沒事過來坐會兒。不介意的話,坐下喝兩杯。”
三言兩語間,二人都達成了心底的意圖。
緊接著,汪雨又讓侍應生將自己存的酒取來。
琥珀色的液體倒進杯子裡,兩個心照不宣的男人,微笑著舉杯輕碰。
許如願一口飲盡,這個舉動讓汪雨錯愕了一下,心說這小家夥真是實誠啊。第一杯既然對方幹了,那自己如果不幹,顯得誠意不夠。
汪雨的酒量不錯,加上最近又有件天大的好事發生,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幹幾杯就幹幾杯吧。
而且,這個長相青澀的小家夥一看就是剛出櫃的菜鳥。想搞定他,對自己這種老鳥來說,根本就是手到擒來。
就這樣,心情大好的汪雨,自以為掌控全域性,卻在不知不覺間連幹四杯。
在許如願那潤雨細無聲的話術下,汪雨毫不設防地一步步踏進了一個專為他鋪設的圈套裡。
兩個多小時後,一盤冷水兜頭潑下。
汪雨打了個冷顫,迷迷湖湖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身處於一間類似於倉庫的空間裡。
他試著動了一下,驀地感覺到自己的雙手被反綁在椅背後頭,雙腳也被結結實實地捆椅腿上,動彈不得。
酒勁登時消了大半,汪雨用力甩了甩頭,似乎是想讓自己從噩夢中醒來。
“呵,以為自己在做夢是嗎?”一個男子的聲音在黑暗角落裡響起。
“誰?誰在那裡?”
汪雨驚恐地朝聲音來處看去,但倉庫裡太暗了,除了他頭頂一盞破吊燈以外沒有別的光源。隱約覺得那裡有一個身影,但卻什麼都看不清。
“汪先生,你該思考的問題不是這個,而是你,為什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