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後。
河東郡,安邑城。
曹陽站在城牆上,遠望著風雪,若有所思。
此次為了防備馬超的細作察覺,向馬超發出示警,曹陽僅帶了一千精騎北上。
當然,光憑這一千精騎,想要襲破蒲坂關,自然是不可能的。
曹陽正在等待著一支奇襲之軍,前來安邑城與他匯合。
突然,曹陽眼前一亮。
只見一隊隊騎兵的身影,正踏雪而來。
一面“夏侯”大旗,在雪霧中飛舞。
“妙才叔父,你終於到了。”
曹陽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既然調動兵馬前往河東不被馬超發現,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曹陽自然選擇從外地調兵。
當初平定河北後,為了徹底消滅袁紹的殘餘部眾,以及防範鮮卑和烏丸等胡人,曹操特令夏侯淵在幽州組建了一支騎兵。
這支騎兵雖不如虎豹騎精銳,但好歹身經百戰,也算可堪大用。
曹陽便奏請曹操下旨,令夏侯淵率這支幽州騎兵火速南下,前來河東與他匯合。
馬超此時只防著弘農的兵馬北上,作夢也想不到,曹陽會把遠在幽州的夏侯淵所部調過來。
不多時。
見幽州騎兵來到城下,曹陽便下了城牆,親自來到城門口迎接。
當領軍的夏侯淵看到曹陽之時,臉上不禁湧起一陣欣喜。
“子興,咱爺倆可是好久不見了……”
話說到一半,夏侯淵突然頓了一下,發覺這麼說話似乎有些不妥,連忙拱手道:“臣拜見太子殿下!”
“都是自家人,叔父不必如此,咱爺倆私下裡還是怎麼舒服怎麼來就好。”
曹陽笑著將夏侯淵扶起。
叔侄二人哈哈一笑,彼此說了些噓寒問暖的體己話,夏侯淵便拉著曹陽,嚷嚷著要跟他好好喝上幾杯。
曹陽搖了搖頭。
“叔父有命,子興本該陪叔父喝個痛快的,但現下時間不等人,等襲破了蒲坂關,咱們再喝個痛快也不遲!”
夏侯淵點了點頭,正色道:“太子殿下所言極是,正事要緊!”
隨著曹陽一聲令下,兩萬幽州騎兵便向西直撲蒲坂關而去。
鐵蹄踏雪狂奔,不出兩日,便抵達了蒲坂關東岸。
為確保行跡不洩漏,曹陽命全軍於凌晨時分,向對岸的蒲坂關發起突襲。
將士們飽餐之後,便和甲而眠。
不知不覺間,夜已深。
魏軍將士們精神抖擻的衝出大營,向河邊奔去。
曹陽站在了黃河岸邊,目光穿越雪霧,望向對岸。
只見蒲坂關的燈火,在風雪中若隱若現。
此時一切跡象都表明,對岸的守將馬鐵,並沒有察覺到魏軍的鐵騎已經近在遲尺。
“太子殿下,既然敵軍毫無察覺,我們還是抓緊時間過河吧!”
夏侯淵低聲提醒了一句。
曹陽微微點頭,大喝道:“幽州的將士們,你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隨我一起踏平蒲坂關!”
“喏!”
兩萬幽州騎兵放聲大叫,彷佛天地都為之變色。
夏侯淵一馬當先,衝下河灘。
魏軍將士們緊隨其後,踏上了冰封的河面。
現下天寒地凍,河面早已上冰凍三尺,魏軍在冰雪上狂奔,竟如履平地一般。
快要靠近對岸之時,曹陽突然間看到了雍軍的身影。
莫非馬鐵那小子,竟早有防備不成?
曹陽立時警覺起來。
待走近之後,他笑了。
河岸邊確實有上千雍軍,不過他們卻不是在列陣防禦,而是在鑿冰面。
想不到馬鐵這小子倒是有幾分見識,害怕我軍踏著冰面過河,便連夜派出士卒鑿冰。
曹陽此時有些慶幸。
幸虧他們來的及時,否則要是晚了哪怕半天,他們就過不了這黃河了!
想到這裡,曹陽一揮戰刀,召呼著將士們,加速殺了過去。
……
河對岸。
此時那千餘名雍軍士卒,正揮汗如雨的鑿著冰面。
他們一邊幹著活,一邊在心中大罵著那位三公子。
這天寒地凍的不讓他們在被窩裡睡覺,卻把他們拉出來鑿冰,這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兒找事麼?
一眾將士在心中腹誹,耳邊卻傳來了馬鐵的呵斥聲。
“都給我麻利點,不要偷懶!”
馬鐵身邊的副將實在凍得有些受不了了,壯著膽子抱怨道:“三公子,咱們就算要鑿冰,也不用如此著急吧?何不等天亮再說?現下實在是太冷了,再這樣下去,將士們的手腳怕是都要凍掉了。”
“你懂什麼!”
馬鐵呵斥道:“再等一夜,黃河冰面的冰必然封的更厚,豈不是方便魏軍踏冰過河?”
“總之天亮之前,必須把冰面給我鑿開!”
副將無奈的說道:“三公子,話雖是這麼說,但您看這天寒地凍的,哪裡有魏軍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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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二十萬魏軍都在世子的監控之下,若是真有異動,我們再鑿冰也不遲啊!”
馬鐵不由一陣語塞。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只見馬鐵一擺手:“我不管,反正父王令我駐守蒲坂關,我就要做到萬無一失,不管魏軍來不來,這冰面都必須得給我鑿了!”
副將恨得牙根直癢癢,但卻無可奈何,只得打著哆嗦,催促士卒趕緊鑿冰。
此時馬鐵遠遠的看向潼關方向。
大哥,你就放心吧!我絕不會讓你有後顧之憂的!
一番感慨過後,馬鐵突然聽到河對岸似乎有異動。
等到他瞪大眼睛,穿過風雪細看之時,突然發現一面夏侯大旗,在風雪中若隱若現。
幻覺?
馬鐵吃了一驚,急忙揉了揉眼,再次細看。
這回他看清楚了。
騎兵!
數以萬計的魏軍騎兵,正踏著冰封的黃河,向著蒲坂關的方向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