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沛,府衙。
劉備高坐在大堂之上,腰桿挺得筆直。
雖然已經到了知天命的年紀,但他就是不服輸,依然屢敗屢戰。
他相信堅持不懈的努力一定能把他帶往成功的彼岸。
不過,今天劉備的心情顯然不會太好。
隨著糜竺的彙報,他的臉色那是越來越黑。
原本白淨的臉上陰沉的似乎都能擠出水來。
“你說他不僅不願意歸還甘氏,還口出狂言?不但罵我是老頭子,還說我專門禍害年輕姑娘?”
劉備把桌子拍的砰砰響,桌子上的公文灑了一地。
“反了他了!就算是當今的天子,按照輩分也要叫我一聲叔叔!他一個小小的鹽官而已,誰給他這麼大的膽子?!”
“混賬東西!一個小小的鹽官,竟然搶大哥的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大哥!我馬上帶人去豐縣,宰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
張飛憤憤不平的單膝跪地,等待著劉備的命令。
劉備看著眼前義憤填膺的張飛,心中也是憤怒異常,差一點就同意了張飛所請。
“翼德,你可千萬不要衝動啊!那曹子興再怎麼說也是朝廷的人,我們一旦動了手,等於是和丞相翻了臉,到時呂布沒有了顧忌,豈不是要把主公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趙雲一把拉起張飛,同時勸諫道。
“不錯!翼德,我們如今的局勢牽一髮而動全身,絕不可莽撞!大哥,你不要聽翼德胡言亂語!”
關羽習慣性的捋了捋長鬚,也站出來反對。
張飛依舊梗著脖子問道:“你們的意思是就這麼算了?!不說大哥那皇叔的身份,好歹也是一方諸侯吧?讓一個無名小卒這般羞辱,豈不是讓天下人看笑話麼?這口氣你們能忍,我可咽不下去!”
“翼德你錯了!主公要恢復漢室江山的榮耀,更是肩負天下黎民百姓的重任,這點小小的委屈算的了什麼?!”
趙雲十分清楚,只要把事情上升到一定高度,劉備絕對不會意氣用事。
果然。
劉備長呼一口氣之後,澹然一笑:“翼德,不要胡鬧!雲長和子龍說的對!我常說的一句話你們忘了嗎?”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沒了可以再找,手足沒了焉能再重新長出來?”
“既然不關手足之事,一件衣服而已,送給他又何妨?”
“可是,大哥……”
張飛還要說什麼,卻被劉備一眼給瞪了回去。
“翼德,你連大哥的話也不聽了麼?”
“我……”
眼見劉備都捏著鼻子認了,張飛還能說什麼?不甘的都囔了幾句之後,退到了一邊。
眾人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誰知關羽突然來了一句:“大哥大人有大量,不願與他計較,但此事也不能就這麼算了,否則豈不是讓天下英雄取笑?依我看這個叫曹什麼的,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關羽的一番話可謂是說到了劉備的心坎裡,他的氣量原本就不大,自尊心更是極強,否則也不會給自己安上一個八竿子都打不著的皇叔身份了。
不過如此一來,這個尺度就要拿捏好,他現在已經賠了夫人,要是再折了兵,那可就貽笑大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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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我倒是有一計,可以藉助曹賊的手,收拾了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孫乾站出來,冷笑著說道。
劉備眼前一亮。
“公佑有何妙計,速速獻上!”
“主公,朝廷之所以來找我們來購鹽,無非是那曹賊殺了袁術全家之故。”
“袁家的那兩兄弟雖然不睦,好歹也是親兄弟。無奈袁紹正在北方與公孫瓚決戰,根本抽不開身,所以他便斷了朝廷的鹽路,以發洩心中的不滿。”
“放眼天下,除了我們之外,也只有西蜀出產細鹽,但蜀道崎區難行,即便西蜀願意賣鹽給朝廷,一時半會兒也絕對運不出來。”
“所以只要主公提高鹽價,不只可以狠狠的敲那曹賊一筆,還可以報了那小子的羞辱之仇!”
“公佑你不是傻了吧?要是我們真這麼做,那曹賊還不恨死大哥了?”
張飛撇撇嘴,他還以為孫乾說了半天,能想出什麼好主意呢?
就這?
孫乾嘿嘿一笑:“翼德將軍,我要的就是那曹賊怪罪下來,否則我們怎麼把責任推到那個鹽官身上呢?”
“妙!實在是妙!”劉備拍了拍手,不由大聲叫好。
張飛撓了撓腦袋,他實在有些想不明白,到底妙在哪裡。
於是捅了捅身邊的趙雲,小聲問道:“子龍,你聽懂了麼?”
趙雲點點頭,給張飛解釋道:“主公提高鹽價,朝廷自然不高興,但沒有鹽,民間恐怕要有大亂。所以鹽價再高,朝廷也得買。”
“等錢貨兩清之後,主公便把那個鹽官拋出去,說他中飽私囊,主公是以平價賣給朝廷的鹽,差價都讓那個鹽官給吞了。”
“到時主公既得了幾倍的利潤,也順便報了仇,豈不是一箭雙凋?”
“哈哈!原來是這樣啊!論陰謀詭計,還得你們這些讀書人,你們一個個的,果然都是一肚子壞水!”
張飛說的時候是痛快了,說完之後感覺到不對了。
他剛才的話,打擊面好像有點大。
現在連自家大哥都惡狠狠的瞪著他。
關羽拍了拍張飛的肩膀,向在座的一眾文武躬身施了一禮:“翼德有口無心,還請諸位不要見怪!”
“哪裡哪裡,翼德將軍是真性情!我等自愧不如啊!”
一眾文武都知道張飛是個什麼德行,自然不會與他計較。
劉備揮了揮手,吩咐糜竺道:“子仲,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請主公放心,我一定讓那小子後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