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生想了一下，笑道：“還是你老毛看得明白，你說得沒錯，這打仗就沒有好的，一樣都是死人，無非是死的方式不同了而已。”
接下來毛冠中這邊要做的就是收攏這些俘虜了，然後開始甄別叛軍的首腦。
這一支叛軍的首領是羅袍，不管他有沒有戰死，必須都要找出來才行。
同時還要派人去蘇超那邊稟報戰況，同時也要讓臨江城那邊派城衛軍和民夫過來，幫著淮安新軍收拾這些手尾，將那些俘虜都弄到臨江城去。
毛冠中這邊一直忙活到天黑，山谷中才消停下來。
而在撫州府那邊，張璉的大軍也是安營了，也是在一處平緩的山谷中。
又重新回到叛軍中的李川和黃九此時也是剛剛吃完晚飯，正在休息。
他們被安排了後半夜巡營，因此他們現在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於是兩個人又湊在一處，躲在一個沒人的角落，商量著事情。
他們兩個這兩天裡一直找機會對張璉下手，只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白天的時候張璉身邊總是圍著數十個親兵，晚上的時候，他的大帳周圍也是上百個親兵巡守，根本就無法靠近，而且還是裡三層外三層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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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即使黃九手中有手雷這樣的利器，他也沒有機會朝著張璉扔過去。
於是兩個人就只能跟著叛軍繼續前行，繼續尋找下手的機會。
“大哥，今晚咱們要是再找不到機會下手怎麼辦？咱們要不要走？”黃九對李川問道。
李川一邊嚼著草棍兒，一邊左右看著，說道：“今晚找不到機會，那就等明天再找機會就是了。
奶奶的，這都走了九十九步了，總不能差最後一步不走了吧？鎮撫使啊，那他娘的可是鎮撫使啊。”
黃九說道：“大哥，按照他們的新進速度，明日很可能就跟咱們的大軍碰頭了，這要是打起來，那獵槍火炮可是不認人的，咱們要是死在自己人手裡可是太窩囊了。”
李川想了一下，說道：“沒事，你不是說了嘛，那獵槍子彈不會拐彎的嗎？
大不了到時候咱們就裝死好了，找個坑跳進去，也就躲過去了。
二弟，我是這麼想的啊，你看看可不可以試試。”
黃九說道：“大哥你說，兄弟我聽著呢。”
李川說道：“咱們是親軍，雖然不是張璉的親兵，但也是有機會靠近他的。
我想等著打起來以後，按照你說的，叛軍一定會大亂的，那麼咱們的機會就來了。
咱們就緊跟著張璉，到時候亂了套之後，咱們就上前去，找機會湊到他身邊。
要是他的親兵都被衝散了，嘿嘿，二弟，咱們或許有機會活捉了張璉也說不定啊。
只要活的張璉在手，說不定咱們還能往上竄一竄，弄個指揮僉事也說不定。
就算是弄個死的，同樣一個鎮撫使是跑不掉的，你覺得如何？
反正咱們都走到這一步了，要是這麼撤了，實在是可惜啊。
沒有這個軍功，我頂多就是一個千戶，你頂多就能提為一個總旗，百戶都不用想了。
要是咱們弄個活的張璉回去，嘿嘿，兄弟啊，咱們有可能就是一起混個指揮僉事。
你不是說侯爺大方嗎？一個指揮僉事他總會捨得吧？”
聽了李川的一頓鼓動，黃九原本動搖的心又安穩下來，這他娘的原本目標是鎮撫使，現在變成了指揮僉事，這還真的值得一搏了。
活的張璉，這要是放在兩國交鋒或者是爭奪天下的時候，這個戰功可都能封爵了。
“好，就聽大哥你的，咱們那就再試試。”黃九說道。
李川拍了拍黃九的肩膀，笑道：“咱們說好了，不管咱們兄弟兩個誰活下來，都要照顧對方的妻兒老小啊。
要是哥哥我不小心死球了，你一定要把我父母妻兒借去你那裡養著啊。”
“大哥你放心，你要是有事兒了，兄弟我親自去接伯父伯母和嫂子侄兒。”黃九說道：“大哥，兄弟我要是掛了，家中老小也一樣託付給你了。”
“嗯，放心，哥哥我一定會照顧好他們的。”李川說道：“要是咱們兄弟兩個都死球了，那就什麼也別說了，只能怨他們運氣不好了。”
黃九笑道：“咱們就是死了，侯爺那裡也不會不管咱們家人的，如今錦衣衛中戰死之人的撫卹可是多得嚇人。
你信不信？要是咱們死了，咱們的兒子就會承襲咱們職位，依然是錦衣衛。”
李川點頭說道：“要是這樣的話，就算死了也放心了。不過咱們還是儘量的活下來啊，哪怕抓不到張璉，咱們也要儘量保命。”
黃九笑道：“大哥，你這話就前後矛盾了，咱們要是想保命的話，現在跑都來得及，這是最能保住小命的。”
李川伸手拍了黃九一巴掌，笑道：“你少跟我挑字眼兒啊，我是說明日要是靠不近張璉身邊的情況下，咱們就要想著保命了。
要是能靠近張璉身邊，那自然是要拼命了，只有拼命，咱們才能有日後的榮華富貴，福廕子孫。
我們爺孫三代人都是在漳州，從來也沒有離開過。
我聽說杭州、蘇州乃是大明最為繁華富庶的地方，兄弟，你說咱們要是真的活捉了張璉，咱們要求侯爺將咱們調到杭州或者蘇州去，你說侯爺會不會答應？”
黃九摸了摸下巴，說道：“這還真不好說，蘇州杭州那可是不知道多少人都盯著呢，侯爺肯定會把最親近的人放在那裡，這都是人之常情。
咱們想要去杭州蘇州的話，怕是很難。
不過大明好地方多著呢，去別的地方也是一樣啊，關鍵是要當署理處的頭頭才行，天高皇帝遠的，那才活得爽快。
大哥，我要是你的話，我就會讓侯爺把我調到福州府去，那裡可是福建道首府，海商又多，隨便弄一點就能讓全家活得跟神仙一樣了。
因此我看也未必就要去杭州蘇州的，只要找個海商多的州府當個署理處的頭頭，哥哥，那就已經能富得流油了。”
【作者題外話】：銀票啊，兄弟們。老虎拜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