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縷須被陸炳懟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一眼楊志高，心裡罵道：“這個笨蛋，去了一趟右衛城就帶個人回來，屁也沒有掌握到。”
大鬍子見到陸炳把三縷須給懟了，忙出來打圓場，說道：“陸大人，這魯朝方通敵賣國的證據既然在您手中，您怎麼沒有說啊。”
陸炳笑道：“這證據一直都在東緝事廠百戶劉德勝手中，他也是儘早才送到本官手中，在此之前，本官也沒有見到這物證啊。”
“呵呵，原來如此。”大鬍子笑道：“陸大人，不知道你是否方便把那物證交給我們看看？”
“當然方便了，本官已經帶過來了，就是要給幾位作為證物的。”陸炳說著，回頭對自己身後的校尉比劃了一下。
那個校尉忙把揹著的包裹取下來，雙手託著，送到大鬍子面前的桌案上。
大鬍子開啟包裹，把裡面的幾份小羊羔皮的書信都看了一下，然後又讓人把證據拿給八字須和三縷須看過了。
這才對蘇超數道：“蘇超，我問你，這證據可是你搜出來的？”
蘇超搖了搖頭，說道：“大人，這些證據是東緝事廠百戶劉德勝搜出來。”
“這裡怎麼又有東緝事廠的事？”三縷須問道。
蘇超說道：“大人，東緝事廠百戶劉德勝劉百戶當時正在右衛城公幹，右衛城被圍之後，他就庇佑在麻參將那裡。
魯朝方被下官殺了，他便主動請纓去朝魯朝方的家，這證據自然就到他手中了。”
大鬍子等人一聽，這也是合道理的，抄家這種事情可是發財的好機會，更是東緝事廠的那些番子們最願意做的事情。
因此劉德勝自動請纓去抄魯朝方的家，再正常不過了。
大鬍子看了看八字須，有看了看三縷須，說道：“周大人，劉大人，根據本官的經驗看，這書信的確是韃靼人，應該不會假了。
那麼這件事是不是也應該有個定論了？”
八字須剛要說話，話頭就被三縷須給搶了過去：“賈大人，這樣就定案的話，實在是太倉促了一些吧？這物證有了，但是物證是死的，就能確定魯朝方通敵賣國了？
右衛城不是還有一個人證嗎？我覺得怎麼也要人證到了，再定案也不遲吧？”
這時八字須說道：“不是還有一個人證嗎？右衛軍參將麻祿不是在京城嗎？把他請來問問不就行了？”
“周大人，這不妥吧？那麻祿可是蘇超的結拜兄長，他的避嫌吧？”三縷須說道：“而且本官覺得咱們是不是走偏了？
咱們要審的是蘇超擅殺重臣之事，而不是魯朝方是否通敵叛國之事吧？”
此時大鬍子不幹了，瞪著三縷須說道：“劉大人，咱們審問蘇超審的是什麼？是確定他有沒有殺魯朝方嗎？
他殺了魯朝方，他自己湊承認了，而且還有這麼多的人作證。
但是咱們是要確定這件事嗎？
難道審問他不是為了確定他有沒有錯殺魯朝方嗎？
魯朝方要是通敵賣國，而他又要帶著右衛軍突圍，棄右衛城和城中百姓而不顧，那麼蘇超殺他就是無罪的，而且還是有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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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魯朝方沒有通敵賣國，那蘇超才是有罪的，難道不是嗎？
劉大人，皇上叫三法司審問蘇超，你確定皇上的意思就是讓咱們確定蘇超有沒有殺魯朝方嗎？”
三縷須無話可說了，只好說道：“賈大人你說得不錯，但是呂還才是舉報人，既然有人證，沒有理由不問問吧？
麻參將是蘇超的結義兄長，你們覺得他不應該避嫌嗎？”
大鬍子看了一眼八字須，然後說道：“那這個案子就延後再審吧，先派人把呂還帶到京城來再說。”
他說完看向楊志高，說道：“楊志高，這次還要你走一趟了。”
楊志高心裡嘆息了一聲，施禮說道：“是，大人，卑職明日就再有一趟右衛城。”
大鬍子點了點頭，說道：“來人啊，把蘇超帶回大牢看押，退堂。”
兩個衙役上來，帶著蘇超就往外而去。
陸炳站起身來，轉頭對程瘋子高聲說道：“程千戶，你帶著一百個弟兄陪著楊大人走一趟，確保呂還安然無恙的到達京城。
路上要是出了什麼差錯，你就不用回來了，引咎辭職吧。”
他說完，朝著堂上的三個主審官抱了抱拳，就揚長而去。
程瘋子在後面施禮應道：“是，大人，卑職一定護住楊大人和呂還安然無恙。”
這時白星漢也站起身來，朝著三個主審抱了一下拳，就跟在陸炳後面出了大堂，跟著高聲叫道：“陸大人，等等我，咱們一起進宮如何？”
陸炳回身笑道：“好啊，陸某正想找個人聊聊天呢。”
白星漢這個行為落在三個主審官眼裡，這意味兒就不一樣了。
陸炳來聽審，是他自己要來的，誰也不能擋著他。
但是白星漢卻是皇帝派來聽審的，眼下白星漢跟陸炳一起走了，這在有心人眼中自然能看出了白星漢的態度了。
那麼從白提督的行為中，三個主審官自然會去猜測皇帝的意思了。
大鬍子和八字須且還罷了，他們也算是秉公執法了，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偏頗意向。
但是三縷須這偏頗的意向就太明顯了，明顯是要治蘇超的罪。
三縷須看了一眼遠去的陸炳和白星漢，在心裡暗歎一聲。
他也是有苦衷的，前兩天嚴嵩叫他到府中閒聊的一幕還在他腦海中轉悠呢。
他也不想著嗎明顯的偏頗，但是嚴嵩在後面看著呢，他不敢不對嚴嵩表現一下啊，不然自己的位置怕也是坐得不安穩了。
退堂了，三個主審官都是心事重重的。
他們三個人都很清楚，這是錦衣衛指揮使陸炳在跟內閣首輔嚴嵩在掰手腕子，不管他們兩個誰輸誰贏，自己三個人中總會有倒黴的。
想要當個牆頭草，兩邊都不得罪？怎們可能？皇帝還在後面看著呢，玩得太假的話，那就是把皇帝當傻子看了。
陸炳和嚴嵩都得罪不得，皇帝就能更不能得罪了。
唉……，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