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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5章 故所願,不敢請爾

從永壽殿中出來,徐階與蘇超同行,袁煒被扔在後面沒人搭理。

作為一個剛剛進入內閣的人,必然會被徐階排斥,袁煒也是有心理準備的,他以前剛剛調到別的衙門時也受過這樣的待遇。

出到永壽宮外,徐階依然邀請蘇超乘坐馬車,這次蘇超倒是欣然接受了。

進到馬車中,兩個人坐下來,徐階便笑道:“侯爺,陛下那裡有關開海的謀劃都是出自侯爺的手筆吧?”

蘇超笑道:“相爺怎麼看出來的?”

徐階笑道:“大明帝國皇家特種兵學院,大明帝國皇家海軍,大明帝國皇家海關總署,三者如出一轍,前兩者都是出自錦衣衛之手,我想那也是侯爺的佳作吧?

這海關總署中也有皇家二字,這必然也是侯爺的謀劃了。

只是侯爺做得巧妙,這朝中上下雖然都知道陛下有開海之意,但是卻沒想到陛下這裡連海市衙門都準備好了。

侯爺謀劃得精巧,老夫佩服。不過侯爺有沒有想過,這開海一事,會有很多人反對啊?”

蘇超笑道:“相爺,這不管做什麼事情都少不了反對的人,但是總不能因噎廢食吧?

我知道,這開海之事是會觸動很多人的利益,可是開海對大明有利,對大明百姓有利,蘇某為什麼不能去做?

開海對大明的的好處我想朝堂上的諸位都是心知肚明的,但是總不能因為朝堂上這點人的利益,拋棄整個大明和百姓的利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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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諸位都是讀過書的人,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這是朝堂諸位都讀過的,怎麼到了關鍵時候,這讀的書都不記得了?

蘇某一介武夫尚且以大明的利益為重,朝堂的諸位難道還不如蘇某這個武夫嗎?”

徐階沒想到蘇超說話會如此的衝,他以前也跟蘇超接觸過,蘇超還是給了他一個溫和的形象,怎麼這剛剛當了錦衣衛指揮使,這態度就變了?

徐階笑了笑,說道:“侯爺,老夫只是提醒你,這開海之事不是那麼簡單的,嘉靖六年的時候陛下就曾經嘗試過開海,結果百官極力反對,最後不了了之。

侯爺,你覺得這次就能開海成功?”

蘇超笑道:“相爺都說了,那個時候是嘉靖六年,而如今是嘉靖三十八年,馬上就要三十九年了,此時豈能是那時可比的?

那時陛下剛剛登基幾年,帝位不穩,而且有權臣當朝,現在呢,現在還有權臣嗎?

似乎嚴閣老剛剛請辭,相爺也是剛剛就任內閣首輔,而內閣三相中,袁相似乎很支援開海,想必呂相那裡也會支援。

徐相爺,今日不同往日了,我倒是覺得陛下這次開海一定會成功。”

徐階看著蘇超半晌,笑道:“那侯爺就且看著吧。”

蘇超笑道:“相爺,我勸您最好別擋在前面,陛下二十餘年沒有開國朝會了,為了此事專門召開朝會,陛下開海的決心您還看不出來嗎?

陛下的性格您比我熟悉,在這件事上跟陛下較勁,怕是得不償失啊。”

這回徐階沒有說話了,他何嘗不知道皇帝的決心?

別的不說,皇帝今天剛剛提起開海之事,就提升他為內閣首輔,這還不明白嗎?就是希望他能之處開海。

同時又提袁煒進內閣,那就是在告訴他,你聽話就好,要是不聽話隨時有人可以替代你的位置。

作為一個廝混朝堂數十年的老狐狸,徐階哪裡看不出皇帝的意思?

因此蘇超後面這一席話,他才沒有再反駁,而是開始琢磨如何在皇帝和朝堂眾臣之間取得一個平衡,

當然,徐階也很清楚,要想取得這個平衡是極為艱難的,但是他別無選擇。

哄好皇帝固然跟重要,但是與依附自己那些人反目的話,只會把那些人推到袁煒和呂本那裡去,到時一旦大家鬧起來了,他這個首輔的位置一樣坐不穩。

徐階長嘆了一聲,閉上眼睛沉思起來。

到了西安門外,蘇超叫馬車停下來,然後對徐階說道:“相爺,有時候迴避一下也是可以的。”

徐階睜開眼睛,看著蘇超問道:“侯爺,這是什麼意思?”

蘇超笑道:“開海之事最多半個月就能見分曉,相爺在家裡修心養性半個月也是不錯的。

您不支援那些反對開海的人,就是在幫陛下了,嘿嘿,這群龍無首,那就是一團散沙,一擊擊潰。

蘇某的話只能說這麼多了,相爺您自己決斷吧,蘇某先告辭了。”

話以說完,蘇超也沒等徐階再說話,便推開馬車的門跳下馬車。

“老爺,咱們走嗎?”馬車伕問了一下徐階。

徐階嘆了口氣,說道:“走吧,回去官廨。”

那個馬車伕應了一聲,便催動馬車繼續前行。

蘇超站在那裡等著熊霸他們牽馬過來,看著徐階的馬車走遠,心道:“老徐頭這個內閣首輔不好當啊,呵呵,想做嚴嵩第二?難,很難。”

熊霸和焦橫二人牽著蘇超的馬走過來,蘇超並沒有馬上就走,而是站在那裡等著袁煒出來。

既然都是支援開海的,這關係總要拉一下才行,內閣三相,自己只要能拉住兩個,徐階對自己的威脅就不大了。

袁煒是步行,速度慢,蘇超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到他從西安門裡出來,便遠遠的朝著他抱了抱拳。

袁煒也是一愣,他沒想到蘇超還在門外,因此見到蘇超朝他抱拳,即刻就知道蘇超這是在等他呢,他的心裡也是一喜。

剛剛調進內閣,袁煒自然知道自己一定會受到徐階的排擠,他也需要有外力幫著自己一把。

而錦衣衛指揮使同樣是皇帝的心腹,要是能得到蘇超的支援,自己在內閣會過得舒服得多。

因此見到蘇超等著自己,他心裡也是一鬆。

“恭喜袁相啊。”還沒等袁煒走近,蘇超表抱拳高聲笑道:“袁相,您這是要回官廨還是要回去家中?

袁相要是沒有其他事情的話,蘇某想請袁相小酌幾杯,不知袁相肯不肯給蘇某這個面子?”

袁煒也抱拳笑道:“故所願,不敢請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