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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不是不好奇吟玉的家身背景,只是她不說我也不方便問,不過她家中豢養著如此之多的歌伶舞伎,擁有一座如此之大的莊園,恐怕絕不會那麼簡單,可惜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測罷了,也不多證據。

難得陽光燦爛,田田荷葉清香宜人,讓人心暢然之,笙歌樂曲不絕於耳,如此糜爛之音終究不適合太過,始終覺得這太頹廢了一些,脫去了自己的鞋襪,將腳伸進池塘裡,感受著水包圍著腳的那種觸感,偶爾有一兩條魚從腳邊遊過,有種酥癢的感覺,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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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樂之聲越來越盛,似乎在吸引著我,而我的好奇心也被挑了起來,如此悠揚的聲音,要配上怎麼樣的舞蹈才算得上絕美,想到這裡,我匆匆穿上了鞋襪,往聲樂出處跑去,卻不由得又停下了腳步,這裡的環境還不算是太熟悉,萬一再一次迷路的話,那不是會很丟臉?

張望著四周,一點一點地記下周圍的環境,總算在兩顆鍾之後到了那聲樂聚集的地方,仔細辨認之後,發現就是昨晚自己到過的地方,而此時一群歌舞伎身著綵衣正翩然起舞,似蝶舞重重,豔絕四方,無不令人眼花繚亂,舉手投足之間,散發出來的風情也讓人不得不動容。

此時一名主舞者從中脫穎而出,舞衣更加出彩絢麗,一身廣袖素錦繡孔雀外衣,內著繡雲海紋素白抹胸長裙,以一月白色腰帶束腰,舞姿輕盈曼妙,如翩翩蝴蝶飛舞於花叢之間,彷彿在空氣中也瀰漫著濃郁的花香。

餘音繚繞不絕於耳,自己卻早已開始鼓掌,如此優美的舞曲真乃平生僅見,可惜這一鼓掌也暴露了自己的所在,本來還想著能夠在角落裡繼續欣賞,而今看來是不可能的了,吟玉笑眯眯地走向我。

“既然這麼喜歡歌舞,何不大大方方地出來欣賞呢,躲在角落裡看,再怎麼精彩,看到的也不過只是些皮毛罷了,不如一道上臺去看吧。”

她的話不免有些挖苦之意,但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她的話已經出口,我若不隨她一道上臺,就是不給她面子,捱不過眾目睽睽,只好跟著她一起走了上去,看著她與其他在座的人耳語了幾句,我被拉到她身邊坐下,眼中幾分尷尬,而其他的人臉色也有些不愈,自己心裡也有些不舒服,如此突兀的出現,也不免會惹來其他人的非議,不過此時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只希望這場歌舞快些結束,免得在這裡再受煎熬。

終於忍到一切都結束,暗自松了一口氣,嘴角噙著一抹淡而又淡的微笑,我這只蝸牛又可以躲回自己的殼裡面了,正打算站起來回去自己的住處之時,卻被吟玉攔了下來,只好那麼尷尬地站在原地,猜測著她有什麼企圖。

“爹,這就是我昨日與你提到的那位姑娘,她叫穆瑤,和女兒很投緣的,女兒擅自安排她住在了內府廂房中,爹不會怪罪女兒的吧。”

原來自己面對的是吟玉的父親,按照禮數向老人家見禮,而對方似乎有些愛理不理的,卻對吟玉非常疼愛,忽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人家是父女倆,這樣的狀態也是很正常的。

“你從小沒有兄弟姐妹,也很想有個人可以陪你,爹是不會反對,只是以後不熟識的人最好不要隨意地往家裡帶,你還是小孩子心性,萬一有壞人利用了你這一點,到時候看你要怎麼辦。”

吟玉倒是顯得很無所謂:“就是女兒引狼入室了,不是還有爹爹和這麼多位叔伯在嘛,哪裡會讓吟玉受委屈呢,你說是不是啊,爹爹?”

自己站在一旁甚是尷尬,卻又不好隨意走開失禮於人,只能微微退後幾步,眼神看向他處,掩飾著自己心裡的不快。

“穆姑娘,小女自小被老夫寵壞了,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姑娘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和小女一般見識,府內佔地不小,往後姑娘若要走動,還請帶著丫鬟,免得迷失了方向,若出了什麼事,老夫也擔待不起。”

好一個變相的軟禁,可惜他出言客氣,自己也不好反駁些什麼,臉上有些訕訕的:“多謝伯父關心,小女只是聽到樂聲才到了此處,方才多有打擾,伯父不要見怪才是,不然小女會覺得不安的,而且小女在外流連,若不是小姐相助,恐怕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也多謝伯父收留之恩。”稍稍一頓之後,又道,“小女一直很喜歡歌舞,可惜沒有機會學習,見伯父府中歌舞甚是精彩,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可以拜學歌舞,若伯父應允,那小女真是感激不盡。”

與其被軟禁在華麗的金鳥籠裡,還不如讓我去那一切都相對寬鬆的外府,還可以學習我想學的歌舞,只是現在的沉默讓我覺得有些慌張,也不知道這老爺子會不會答應我的請求,不過照剛才所見,他對這個獨生女兒非常疼愛,不會輕易讓不知底的人接近,應該會馬上答應的才對。

“既然姑娘這麼有雅興,老夫也不好掃了姑娘的興致,只是老夫府中的歌舞伎全部住在外府之中,既然姑娘想學習歌舞,若姑娘繼續暫住在內府,怕是不太方便,這樣吧,不如請姑娘暫時搬到外府去住些日子,等到姑娘對歌舞厭倦了,再搬回內服也不遲,這樣的安排,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雖然這看起來只是在詢問我的意思,其實他心裡早就巴不得我提出這樣的要求,然後答應他的提議,立時搬到外府去,正好來一個眼不見為淨,既然這麼兩廂情願,我自然不會拒絕他的好意:“既然伯父如此盛情,小女怎會拒絕呢,小女也是這個意思,現在小女這就回去收拾行囊,搬到外府去。”

轉身之時,笑意已經漾到眼中,就這樣擺脫討厭的感覺,還真是不錯呢,只是不知道吟玉會不會覺得不自在,不過現在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不早些搬出內府的話,到時候會瘋的就是我了,我的路還長得很,可不想就這麼死在這裡。

揹著一個輕便的包袱,開開心心地來到了外府,本以為可以活得輕鬆一些,可萬萬沒有想到,吟玉派給我的那兩個丫頭也一併跟了過來,說是他們父女倆怕我住在外府那些隨侍歌舞伎的人會招呼不周,讓她們過來繼續照顧我的飲食起居,說的冠冕堂皇,吟玉這麼說我還相信,至於那老頭,一定是想讓她們來監視我的一舉一動,想不到到了外府還要這麼拘束。

內府的管家在我入住外府不久,就過來跟那些歌舞伎交代了幾句,也無非是我是吟玉的客人,搬到外府來是為了學習歌舞,要好好關照我之類的,其實想象都覺得好笑,若我真是什麼貴客,還需要搬出來嘛,定是住在內府,讓這些歌舞伎進內府教授歌舞了,不過寄人籬下也不能挑剔如此之多。

那些歌舞伎各個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也是,作為她們大小姐的客人,卻被趕到了外府來,任誰都不會相信方才管家的話是真的,不過她們也都是好相處的人,沒多久就和我打成了一片,而我一心想學習歌舞的事也就馬上被提上了日程,我心裡也自然是笑開了花。

入夜,墨黑的星空點綴著璀璨的星辰,顯得非常美麗,靜靜地坐在迴廊上,就像小時候一樣傻傻地數著星星玩,一雙手矇住了我的眼睛,笑瀰漫著,這個時候會來看我的,也只有吟玉一個人了。

“猜猜我是誰,猜中了可是有獎勵的哦。”

還真是個孩子脾氣,這麼大了海喜歡玩這樣的把戲,假裝思考:“嗯,讓我猜一下,會是誰呢,突然蒙著我的眼睛,難道是吟玉?”

聽到她賭氣跺腳的聲音,就知道她覺得掃興了:“好了,坐一會吧,從內府出來可有不少的路程呢,難道你不累嗎,還有力氣和我玩這樣的遊戲。”

她依言坐到了我的身邊,看我時的眼神有些憂鬱,讓我很是不習慣,也很不知所措,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啊,不如和我說說吧,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呢。”

吟玉將腦袋靠在我的肩膀上:“穆瑤姐姐,你為什麼要搬到外府來住呢,難道在內府住得不好嗎?外府這裡這麼嘈雜,住著一定不會舒服的,爹爹他那麼說不是要針對你,姐姐,我去和我爹爹說說,你搬回來住好不好?”

她的父親這麼疼愛她,難道她還有什麼不順心的嗎,獨生子女雖然是寂寞了些,可也不至於如此吧,還是她的心裡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讓她活得如此不自由如此痛苦,也或許只是自己想得太多了,應該只是為了自己搬到了外府才覺得如此傷感吧。

“傻姑娘,我就是搬到了外府,也是住在你家啊,以後你想我了,也可以到外府來看我的嘛,就像今天一樣,你這樣多走動走動,會身體也好些,不是嗎?不要像個小孩子一樣,你爹做這樣的安排也是有他的道理的,我住在這裡很好啊,學歌舞也方便了很多,這裡的人對我也都很關照的,你就放心好了。”

一雙眼眸之中盡是傷感,我都不明白她怎麼會有這麼多負面的情緒,又或者她從小就是一個這樣多愁善感的女子,生來就是個多情之人,就像林黛玉一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