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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我們兩個坐在那兒自顧自傷春悲秋,把端菜上來的小二哥晾在了一邊,讓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尷尬地站在了原地,直到聽到小二哥無奈的咳嗽聲,才恍然發現自己抒發感情的地方錯了,不得已之下,賠笑著讓小二哥進來,臉上的笑容也是極其得無奈,我以手支額看向窗外,用以掩飾自己內心的尷尬。

菜上齊之後,小二依禮退出,留下我和蕭逸風兩個人,我暗自松了一口氣,忽然掩嘴笑了出來,方才的情景也實在是有趣,大概這也是蕭逸風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這麼吃癟吧,不過我的笑容似乎也囂張得很,蕭逸風一臉怨念地看著我,彷彿我做了什麼欺負他的事情一般,一個大男人竟也會有如此的神情,也著實好笑。

一桌子的菜,色香味俱全,看著都想流口水了,只是不知道吃起來味道是不是也一樣的好,抬頭看了眼蕭逸風,他還是那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劍眉緊蹙,或許曾經的遭遇讓他太過於悲痛,方才的笑大概也讓他太受傷了,一個給他活下來的勇氣的人,在這個時候笑他,的確是一件令人難以接受的事情。

坐到他的身邊,想觸碰他的手,卻看到他的手避了避,心猛地一涼,這才發現這個駐紮在紫怡城,掌管一城軍事政治的堂堂王爺也不過只是個孩童罷了,一個害怕被傷害的孩子,這次我是真的過分了,幽幽嘆息,卻不知該從何說起,只能緊緊握著他的手,哪怕他一直想要掙脫。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一直快樂下去,以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不能一直沉溺在痛苦的過去裡不能自拔,我們得向前看不是嗎,為什麼要拿過去的痛苦來懲罰自己,這是不值得的,還是你覺得即使我在你的身邊,也無法徹底解開你的心結,讓你恢復過去的樣子嗎?我知道我只是一個女人,一個無法幫到你的女人,可是我只想你開心,其他的都不重要,其實你剛才發現沒有,小二哥上來的時候,那副樣子真的好好笑,不要拿傷心難過懲罰自己也懲罰別人。”

蕭逸風將腦袋靠在我的肩膀上,微合著雙眼,似乎是在平復他繁雜的情緒,我不知道我的那些話是不是起到了作用,但以目前的情況看來,應該是已經好多了,我的心也不再那麼慌亂,只是可憐我的肚子,來時就已經餓得不行了,還經過了這一番鬧騰,就更是飢餓難當了,真不知道這蕭逸風是不是鐵打的,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夾了一個獅子頭放入他的碗中,我就不相信美食當前,他就不會有任何動作,不過作為一個人,要是定力太好了,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情,特別是在這樣飢腸轆轆的時候,我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已經修煉成精,我可是已經受不了了,想馬上大快朵頤,夾了一筷子大煮乾絲,細細品嚐,果然是風味獨特,出自於大師之手當真是不同啊。

忽然溫熱的唇貼住了我的唇,濃濃的酒味沖鼻而來,他何時喝酒了,我怎麼沒有看到,看來他受的傷遠遠不止我所看到的,幼年的傷痛已經太深了,也許憑我一己之力也不見得能夠化解,心痛的感覺開始無法遏止地蔓延,在我快要不能呼吸的時候,蕭逸風放開了我,面容依舊黯然,不過不再那麼悲傷,亦開始對著眼前的美食大肆進攻。

看著他吃東西的樣子,微微笑著,不再多話,吃飯皇帝大,這個時候就算是天皇老子來了,我也不想停下來,誰讓姑奶奶我實在是肚子餓得難受了呢,不過越是在重要的時候,就越是有不識趣的人出現,姑奶奶正撒了歡地吃好吃的,卻聽到外面隱隱約約有哭泣之聲,心中的不悅又升了起來,誰這麼不識相,在這個時候來打擾。

無奈地放下了筷子,而身旁的蕭逸風也已經不再吃東西,細細地聽著外面的動靜,這哭泣之聲倒也奇怪,仔細聽來更像是抽噎哽咽之聲,似乎是在唱曲兒,還唱得頗為動聽,只是為何會如此哀慼呢,算來這江南一帶也算是富庶之地,民風淳樸,又很少有災害發生,應該不至於出現災民吧。

雖說是好奇害死貓,但是遇到這樣的情況,還是得先詢問一下情況吧,於是便叫來了小二,仔細詢問之下,才知道那名唱曲兒的姑娘似乎並不是當地的人,而按照她的衣著口音來看,應該是南疆的南詔人,可這就奇怪了,南詔雖是與邊關相接之地,但從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怎麼會突然有南詔女子進入江南一帶,還在此賣場為生,這不由得讓人齊了懷疑。

與蕭逸風對視一眼,這事絕不能坐視不管,萬一有什麼閃失,弄不好就是兩國之間的戰爭,匆匆地趕到樓下,看到一個身材纖弱身著鮮紅羅裙的女子,依依呀呀地唱著一些聽不懂的句子,但聽得出來,唱得非常悽婉,看來應該是個身世不堪的女子,不然也不至於流落他鄉,已賣唱為生了。

觀察了許久,倒也看不出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也就放下了心中的巨石,轉身走向自己的雅間,繼續用餐,但我們剛走沒幾步,就被身後的人叫住了,詫異地回頭,出聲的正是那個唱曲兒的姑娘,意外於她怎麼會突然叫住我們,這麼做的用意又是什麼,我們的身份是保密的,出來時也未帶任何隨從,身份應該不至於洩露才對。

“方才看到兩位從樓上雅間走了下來,聽小女子唱曲兒,兩位的捧場,小女子在此謝過了,小女子身無長物,只有這嗓子還算管用,為了答謝兩位,不知可否讓小女子單獨為兩位唱上一曲,聊表寸心。”

這女子倒是大膽的很,居然會有這樣大膽的要求,難道在這大堂之中的人,就沒有捧她的場嗎,帶著幾分笑意看著這名與眾不同的女子,是不是所有外邦的女子都如她一般,這樣的不羈和不拘小節,更沒想到的是她的漢語也說得這般好,也就更讓我心生疑惑了,這樣的一個女子只身上路,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到底是有何圖謀。

“既然姑娘有如此雅興,在下又怎會拒絕呢,這就隨我們上樓吧,這大堂之中到底是嘈雜了些,方才也沒有好好地聆聽姑娘的歌聲,現在有了這般好的機會,又怎麼能輕易地錯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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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逸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而站在一邊的我,只是死死地瞪了他一眼,是不是男人都是好色之徒,看到漂亮的姑娘就會心軟,就會不知道東西南北了,而大堂中的人因為那姑娘的離開,而個個感到惋惜,看來天下男子皆薄倖,又個個好色真是沒錯了,光這番情景,就讓我徹底看透了,蕭逸風身為王爺,又怎麼會是個例外呢,我真是太過於天真了。

憤憤不平地跟著他們上了樓,獨自望向窗外,沒有搭理他們兩個,既然想聽曲兒,就好好得聽個夠吧,我可是管不著了,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把我這個妻子晾在一邊,與一個不明來歷的女子卿卿我我,還真是把我當成死人了,輕叩著桌面,不時傳來他們兩個嬉笑的聲音,心裡就更加不悅,為了不被氣到,就拼命地吃著桌上的美食,最好餓死那個口是心非的男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兩個談話的聲音消失了,我忽然感覺到兩道目光正注視著我,艱難地嚥下了口中的食物,轉頭看向他們,而他們兩個正一臉笑意地看著我,似乎是在看什麼笑話一樣,也不管他們到底是怎麼想的,填飽肚子才是最重要的,無視他們,繼續狼吞虎嚥著面前的美食。

“曦然,沒有人和你搶這些吃的,你又何必吃得那麼快呢,要是噎著了怎麼辦,我可是會覺得心疼的。”

一碗湯遞到了我的面前,我看了沒看一眼,接了過來之後,也就隨手放在了一邊,難道你蕭逸風也會心疼我了嗎,有美女當面,又怎麼還會記得我這個已經過門一個多月的新婚妻子呢,滿心的酸意不斷上湧,這該死的蕭逸風,到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我一定要讓你生不如死。

也許是看我沒有理會他們兩個,蕭逸風繼續和那名女子談天說地,難道我就這麼沒有存在感嗎,有什麼事情不能回去談,非要在這個酒店裡說個夠,也不怕被人說三道四,堂堂一個王爺,竟然在這裡與一個賣唱的流**子說個不停,也不怕會再被朝廷中的人戳著脊樑骨罵,往後我可不會再幫他了,這什麼跟什麼嘛,說好了陪我出來散心的,結果一轉眼又投向了別的女人的懷抱。

吃飽喝足之後,我看他們還是相談甚歡,也就表現得大方一些,獨自到了櫃檯處,與掌櫃的結賬,這一頓吃下來,倒是挺滿足的,只是荷包又要扁了不少,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地敲詐一下蕭逸風,不然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過了沒多久,他們兩個倒是自覺地下來了,本以為蕭逸風會將那名女子安置個好地方,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想讓這個女子隨行,這又算是什麼呢,難不成她比我還要重要嗎?但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既然他做了這樣的決定,也就隨他去吧,大不了旁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