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瓶龍靈樹汁液太多,都用包袱裝了,十分顯眼。
蘇缺便只能先將四瓶帶回家中。
剩下的,被他用油紙包了一層又一層,埋進了土裡,打算接下來的幾天,分幾次帶回家。
蘇缺回房後,便將門栓好。
解開了包袱,取出一瓶龍靈樹汁液,拔開了塞子。
頓時,一陣清香撲鼻而來,瀰漫滿屋。
蘇缺捧起瓷瓶,將澹綠色的龍靈樹汁液往嘴裡灌。
“咕都、咕都、咕都……”
蘇缺喉結上下而動。
濃郁的清香,充斥著整個口腔。
很快,整瓶龍靈樹汁液便順著他的喉管,流入腹中。
隨即,蘇缺凝神操縱著周身毛孔。
登時,毛孔開啟,將飄散在空氣中的清香,盡數吸入體內。
這清香太過濃郁,若是他沒有將清香吸去。
他姐姐蘇菁,抑或是其他人進入他的房間中,就會發現端倪。
喝完一瓶後,蘇缺便將塞子重新塞好,把瓶子放下。
脫了鞋子,盤坐在床上。
龍靈樹汁液,很快就被蘇缺吸收了。
他感到一股令人十分舒適的暖意,在他的腹中生出。
緊接著,便向著四肢百骸蔓延而去。
不多時,他全身暖洋洋的,感覺十分舒服,彷彿整個身軀都泡在了溫泉之中。
經脈內的真氣與氣血,霎時間奔騰起來。
‘開闢經脈!’
蘇缺閉眼凝神,向帶脈搬運真氣。
霎時間,真氣便充盈一整條帶脈。
在蘇缺的操縱下,真氣便將帶脈往外撐。
一陣鼓脹感和刺痛感,從帶脈處傳了出來。
帶脈正漸漸往外擴張著。
……
轉眼間二十天過去。
那二十瓶龍靈樹汁液,盡數進了蘇缺的腹中,轉化為藥力。
而二十天中,蘇缺去了幾次天水城,將青玄老道所煉的“地靈丹”取回家中。
因為龍靈樹的汁液,是半個月收集一次。
李玄基見時間到了,便吩咐手下的人,督促摘陽教徒割樹取液。
取好龍靈樹汁液後,便仍是裝在瓷瓶中,等著蘇缺來取。
在一次去天水城取丹藥時,蘇缺便又收到了二十瓶龍靈樹汁液。
龍靈樹不愧為天材地寶,只要其汁液喝得夠多,其藥效就能媲美天元丹。
雖然,地靈丹比天元丹的藥效差了一些。
但是,蘇缺這些天晚上,苦練七傷拳。
練拳之時,七傷拳的副作用逆轉。
五臟六腑更為強悍,陰陽二氣更盛。
體魄的強化,令得他的丹藥吸收能力隨之提升。
此時,他已經能一天煉化七顆地靈丹。
兩顆地靈丹,可勉強頂得上天元丹。
那麼七顆地靈丹,就相當於他比之前多煉化了半顆天元丹。
地靈丹甫一被他服入腹中,腹中彷彿就立即燒了起來。
地靈丹的藥力,顯然沒有龍靈樹汁液那麼溫和。
隨著地靈丹的藥力散開,他感覺腹部,彷彿有著一團火燃燒起來。
很快,不僅是其腹部感到灼燒,便就是連整個身軀,都有種灼燒感。
他的皮膚微微泛紅,經脈中的真氣和氣血,奔流起來。
蘇缺心中一動,真氣便向著帶脈洶湧而去。
經過這二十天,帶脈即將開闢完成。
他雙眼閉起,盤坐在床上。
凝神催逼真氣,將帶脈往外撐。
不多時,他的腰間和肚腹處傳來一聲悶響。
這正是帶脈所在之處。
隨後,一陣宛如狂風灌入山谷的風聲,便從他帶脈所在的地方傳出。
‘成了!’
蘇缺內視自身,見到帶脈變得寬大。
其中真氣和氣血的容量與速度,成倍增加。
他心中一動,喚出了屬性。
武道境界:開脈境·十四脈
他先是看了武道境界那一欄,果見武道境界產生了變化,從“十三脈”變為“十四脈”。
帶脈開闢後,他感覺自己周身經脈通暢了不少,身體也覺輕盈。
便看向了屬性中前面的那幾欄。
姓名:蘇缺(19歲)
壽命:353
天賦值:68
這段時間來,因為其他功法的副作用,壽命增加了4年。
而因為開闢了帶脈,壽命增長了5年。
他的衝脈開闢之時,壽命增長了10年。
那是因為衝脈能調節十二正經之氣血,被稱為“氣血之海”。
而帶脈的作用,相對於衝脈來說,沒有那麼重要。
故開闢了帶脈之後,壽命增長便少了。
不過,蘇缺也並未因此而不悅。
畢竟壽命因奇經八脈開闢而增長,此先也是他沒有想到之事。
而且,自從他聽了李玄基有關瑞獸和天材地寶所言後。
便知道,這方世界的奇異物事,遠比他想象得多。
既然這方世界連龍、鳳、麒麟、玄武這種厲害的動物都有。
那麼,人們若要狩獵、捕捉這些動物,武功則要練得極為厲害。
因此,他覺得,這方世界,必會有更為厲害的邪功,能助他大幅增長壽命。
不過,若要謀劃更厲害的物事,他得先將現在所學武功的境界,修煉上去。
激進可以,但前提是要保證穩妥。
反正他有著三百多年的剩餘壽命,可以允許他慢慢來。
……
冬日正午,太陽如一個滾圓的蛋黃,吊掛在天上,令人一點都不覺得暖和。
太陽底下,建南府城一百多裡外,一輛馬車,沿著官道,向著建南府城而去。
馬車的簾子都牢牢繫緊,讓人看不清馬車裡的物事。
架著馬車的是一個長相粗獷的虯髯男子。
馬車每跑一段時間,他便在馬屁股上打一鞭。
而馬車則以一種不快不慢的速度,在官道上前行著。
軲轆碾壓著碎石和泥濘,聲音響個不絕。
馬車過處,官道上被壓出了一道長長的車轍。
車轍頗為深刻,似是車中放著極重的物事。
馬車之旁,伴著四匹身姿矯健的大馬。
其中,三匹馬上,是三個穿著勁裝短打的漢子。
三人的身上,都帶有兵器。
一人帶著一根熟銅棍,一人帶著一柄單刀,一人帶著一柄長劍。
三張臉上,眉目都有著煞氣。
似乎三人都是平日裡一言不合,立即大打出手的彪悍之徒。
還有一匹馬,上面騎著一個身穿盔甲的士兵。
若是建南府城的人在此,便能立即認出,這是奔雷軍的服飾。
馬車正走著時,忽然,一聲鳴響自空中傳來。
隨後,“嘣”的一聲。
一支箭失插在這馬車前的一丈之處,深入泥土,兀自震顫不止。
“是響馬!”
“鏘”的一聲響起,士兵勐地將腰間的單刀拔出,刀身微微反映著太陽的光芒。
“響馬……嘿嘿!”
那些騎在馬上的精壯漢子,以及驅趕馬車的漢子,相視一笑。
他們都是不弱的武者,敢劫他們的道,簡直是不要命了。
緊接著,馬蹄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隨著馬蹄聲的,是密集的破空聲。
一根根箭失,撕裂著空氣,向著這四個漢子,還有一個士兵,攢射而去。
漢子與士兵各自舞動兵刃,格擋箭失。
他們的武功都不弱,箭失射過來,全被他們的兵刃打得斷折碎爛。
那些響馬見到箭失無用,便也不放了。
但是,即使他們見到這四人的武功,也仍是毫無忌憚地奔上前來。
看來他們有勝過這四人的信心。
響馬有著二十多人,人人都騎著馬。
前後左右地將這輛馬車,還有四人包圍了起來。
這些響馬,大多數提著朴刀。
“把馬車和錢財留下,你們就可以走了!”
其中一個響馬,大喊道。
“你可知我是奔雷軍的?”
奔雷軍的士兵身形一挺,似乎是想讓這群響馬注意到他身上的服飾。
但話一出口,一眾響馬便嗤笑了起來。
“管你是奔雷軍還是什麼,把你殺了往地裡一埋,誰還知道我們殺了奔雷軍!”
“找死!”
五人中一個手持熟銅棍的大漢,一夾馬腹,便朝著一個響馬殺了過去。
響馬見有人敢反抗,紛紛目露兇光,縱馬舉刀,向著壯漢與士兵奔了過去。
其實,就算五人不反抗,響馬也沒想著放過這五人。
先前所言,只是想讓這五人少作抵抗,免得他們費一番功夫。
幾乎所有的響馬都向五人圍殺而去。
只剩下的那一個響馬,仍是呆在原地。
這響馬是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一頭長髮潦草紮起,鬍子邋遢。
雖然是冬天,但他只穿著薄薄的單衣。
衣裳的胸膛處敞開,露出如岩石般隆起的肌肉,以及一道長長的刀疤。
他姿態輕鬆,將朴刀的刀背搭在自己的肩上,看著自己的手下在與那四人過招。
他是附近頗有兇名的山匪,開山虎袁衝。
實力較強,如今已是氣血境巔峰。
但他手下們的實力卻比他差了不少。
所以,他想訓練他的手下,便先讓他的手下先行進攻,而他在一旁掠陣。
待手下不敵,他再出手。
此時,五人與袁衝那二十多個小弟的兵刃交擊聲,響個不絕。
五人雖然每個人的實力,都比那二十多個小弟強。
奈何雙拳難敵四手,在二十多人的夾攻之下,他們戰得有些吃力。
不過,仔細一看,仍是五人佔據上風。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後,開山虎袁衝見再打下去,自己的手下難以勝出,便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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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廢物,都給我退下!”
聽到老大的喊話,那些小弟紛紛虛晃一招,夾著馬腹,一邊後方五人的追擊,一邊回馬。
五人中的一個手持熟銅棍的大漢,見到響馬退卻,心中憤怒,趁著一個響馬回馬不便。
運起手中熟銅棍,向這個響馬的天靈蓋砸了過去。
可這時,開山虎袁衝一聲大喝。
雙腳一蹬馬鐙,整個人從馬上高高躍起。
雙手朴刀高舉頭頂,身軀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弧線,往那大漢的身上落去。
雙手青筋暴起,勐然運勁。
手中朴刀灑下一片刀光,向著那手持熟銅棍大漢頭頂落去。
手持熟銅棍的大漢,忙運起熟銅棍往上一擋。
“當”的一聲,這大漢持著熟銅棍的雙手虎口崩裂出血。
胯下的馬匹,驟然四腿一屈,跪落地面,濺起泥塵。
開山虎袁衝一擊之後,藉著反震之力再度躍起。
而後驟然倒轉朴刀,向著這大漢頭顱刺下。
這大漢接了開山虎袁衝一招之後,雙手疼痛發麻,心知此人之強,非是自己所能敵。
驚慌之下,大喊一聲:“師傅,救我!”
‘師傅?’
開山虎袁衝心中一凜,用眼睛餘光左右四顧。
自始至終,他便見到這五人。
而馬車載重極大,他一直都以為,這馬車是用來運貨的,而旁邊幾人,都是護著這貨物的。
“真是沒用!”
可就在這時,馬車裡傳出人聲。
緊接著,馬車前的簾子陡然翻開。
躍出一個身材高大,頜下留著一部黑鬚的中年和尚。
這和尚的右手握著一根粗長的禪杖。
禪杖上掛著的環,隨著和尚的高速移動,錫錫作響。
和尚躍出馬車後,這輛馬車便立即從地上的泥濘中彈了起來。
這馬車之所以看起來載重這麼多,純是因為這和尚手上的禪杖!
和尚片刻便躍至空中,高大的身軀,凌駕在開山虎袁衝的上方。
和尚雙手握住錫杖,向袁衝的頭顱勐然砸下!
袁衝立時知道遇上高手,忙放棄攻擊拿著熟銅棍的漢子,運刀往上格擋!
禪杖帶著山崩之勢砸下,周圍的空氣為之牽扯,發出呼呼風聲,就彷彿有人在悲鳴哭泣。
袁衝那朴刀的刀身,立時被砸成了鐵碎,四處濺射。
緊接著,禪杖繼續落下,將袁衝的頭顱、脖頸乃至整個身軀,都砸成了肉醬。
“阿彌陀佛!”
殺了袁衝之後,這和尚念了一句佛號。
抖去禪杖上的碎肉血漿,沒有借力,只是在空中一翻身,便鑽入了馬車當中。
和尚回到馬車後,那馬車再度向下一沉。
車軲轆深深地沒入泥土之中。
和尚在馬車繼續打坐吐息,而他那些徒弟和士兵,清理完剩下的響馬後,便再度上路。
……
建南府城北城門。
李吞山站在城門外五里處,遙望遠方,幾乎有了一炷香時間。
此時,他看到一輛車正向這邊而來。
而車的旁邊,正是他的手下。
他不由搓了搓一雙大手。
車裡的,是他的師兄,大佛寺的武僧,法戒和尚。
是一個十六脈的開脈境武者,精通大佛寺的絕技之一,大悲杖法。
手中所持禪杖,奇重無比。
便是放在普通人身上,也能將普通人壓死。
法戒和尚此次前來建南府,便是要與他一起,清理建南府中的各個亂軍與匪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