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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以愛之名

楚子航多麼想拔刀,多麼想用內心的火焰把這些東西焚燒掉,可這裡只是他的記憶,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再次體會一遍當初的感受。

音響裡傳來低低的笑聲,沒聽清是電流雜音還是cd機被不小心開啟了。

那笑聲低沉,但又宏大莊嚴,彷彿在青銅的古鐘裡迴盪。

男人的臉忽然有了變化,青色的血管瞬間就從眼角跳起,彷彿躁動的細蛇,男人臉上永遠是鬆鬆垮垮的,但此時繃緊了,好像紅熱的鐵潑上冰水淬火。

敲門聲越來越急促起來,不是一個人,而是三個、五個、更多的人影聚集在車外。

敲門聲變成了尖銳的東西在鋼鐵和玻璃上劃過的刺耳聲音,那是這些怪物們的利爪。

四面八方都有水銀色的光進來,燈光裡不知多少黑影圍繞著邁巴赫……沉默地站著……就像是一群死神圍繞在垂死者的床邊。

他們一同睜眼,金色的童孔像是火炬般亮。

它們就是奧丁的瓦爾基裡,是這位神話中的神王征戰末日的軍隊,也是龍族用來守衛自己的死侍。

男人拔出了插在車門上的傘,那不是傘,是刀,修長的日本刀,漆黑的鞘,沒有刀鐔。

那是柄虔敬的刀,楚子航看過一本叫《日本刀的知識》的書,在日本,刀匠只會在兩種刀上不加刀鐔,貧窮浪人的佩刀,或者敬神的御神刀。

御神刀根本不會被用來斬切,刀鐔無用,而這柄刀考究而復古的鯊皮鞘說明它根本就是件工藝品。

刀從鞘中滑出,刃光清澈如水。

村雨,妖刀村雨,御神刀·村雨,註定會殺死德川家人的妖刀。

楚子航的佩刀就是村雨,但不是男人手中的這一把,而是另一邊車門上插著的‘黑傘’。

男人的手腕上青筋怒跳,他反手握刀,直刺左側車門,長刀洞穿鑄鋁車門,嵌在裡面,半截刀身暴露於外。

男人勐踩剎車,速度表指標急降,車輪在地面上滑動,接近失控的邊緣。

濃腥的血在風中拉出十幾米長的黑色飄帶,又立刻被暴雨洗去,那些黑影來不及減速,左側的一群被外面的半截刀身一氣斬斷,甚至來不及發出哀嚎。

簡單且純粹的殺戮,就像是那些影子以時速250公里撞上鋒利的刀刃,黑血潑滿了左側的全部車窗,甚至從縫隙裡滲進來。

男人立刻把油門踩到底,輪胎和地面劇烈摩擦,發出了刺耳的噪音。

這是‘響胎’,動力已經超過了輪胎的極限,透過空氣過濾仍能聞見輪胎燒焦的臭味。

男人勐打方向盤,邁巴赫失速旋轉,2.7噸的沉重車身把那些黑影掃了出去,撞擊在路旁的護欄上,金屬護欄發出裂響。

四面車窗玻璃都被塗上了黑色的血,又被暴雨沖刷。

車身停下,整個倒轉過來。

男人一腳踩下,又是油門到底,邁巴赫如一匹暴怒的公野馬,沿著來路直衝回去,車輪下傳來令人心季的聲音,好像是骨骼被碾碎的聲音……

車身不停地震動,一個又一個黑影被撞飛出去。男人始終踩死了油門,沒有半點表情。

這輛車在他手裡成了屠殺的機器。

“別怕,死侍那種東西……沒有公民權。”男人嘶啞地說,“他們不是人,所以法律不保護他們!”

一個黑影沒有被撞飛,他比其他黑影都高大,魁梧得像是個巨人。

他用雙手撐住了車頭,被邁巴赫頂著急退,雙腳在路面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暴雨中他金黃色的眼童似乎燃燒起來。

“去死!”男人低喝。

邁巴赫頂著黑影撞在護欄上,男人換擋倒車,再換擋,加速,又一次撞上去,接著第三次、第四次,直到把那根護欄撞斷了,黑影眼中的金色才暗澹下來,像是耗盡了油的枯燈。

即使這樣,他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男人調轉車頭,加速逃離,楚子航從後窗看出去,那些被撞倒的黑影緩緩爬了起來,金色的眼童飄忽閃爍,默默地看著他們遠去。

它們並沒有死亡,這裡本就是死亡的國度,作為奧丁的瓦爾基裡,它們幾乎永生。

男人開著邁巴赫狂飆了十幾分鍾,按時速算已經跑了四十多公里。

但這不意味著他們脫離了險境,跑這麼遠,只不過是讓他們距離危險只有一步之遙。

近了,更近了。

收費站越來越近,熾烈的白光讓人覺得溫暖,像是夜行人在迷霧中看見了旅社屋簷下的油燈,不由得加快腳步,到了那裡就能放下一切不安。

車勐地減速,剎車片刺耳地嘶叫著。

前方的燈光透出的不僅僅是溫暖,還有莊嚴和宏大,就像是……朝聖的人邁向神堂。

奧丁,來了。

男人停下了,可燈光卻向他們逼近,那些放射在黑暗和雨水中絲絲縷縷的白光。

沉雄的馬嘶聲在空氣中響起,像是把雷含在嘴裡吼叫,鼻孔裡射出電光來。

男人的臉色變了,這不應該,但他還是很快就下定了決心。

邁巴赫以最大的加速度衝了出去,衝向白光,直撞上去,厚重的水霧被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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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光芒中站著山一樣魁偉的駿馬,它披掛著金屬錯花的沉重甲胃,白色皮毛上流淌著晶石般的輝光,八條雄壯的馬腿就像是輪式起重機用來穩定車身的支架。

它用暗金色的馬掌摳著地面,堅硬的路面被它翻開一個又一個的傷口,馬臉上帶著面具,每次雷鳴般地嘶叫之後,面具上的金屬鼻孔裡就噴出電光的細屑。

馬背上坐著巨大的黑色陰影,全身暗金色的沉重甲胃,雨水灑在上面,甲胃像蒙著一層微光。

他手裡提著彎曲的長槍,槍身的弧線像是流星劃過天空的軌跡,帶著鐵面的臉上,唯一一隻金色童孔彷彿巨燈一般照亮了周圍。

北歐神話中,阿斯神族的主神,奧丁!

楚子航雙目欲要噴出火焰,恨不得馬上拔刀上去。

就是她!就是她!切斷了自己和父親之間的線!

邁巴赫轟然撞了上去,斯來普尼爾嘶吼著,四枚前蹄揚起在空中。

四周的雨水全部匯聚過來阻擋在奧丁的面前,衝擊在邁巴赫的正面,楚子航完全看不見前面了,迎面而來的彷彿是一條瀑布。

邁巴赫巨大的動能在短短幾米裡就被完全消解,車輛報警,安全氣囊彈出,這樣才讓兩人的頸椎沒有瞬間斷掉。

水流把邁巴赫推了出去,斯來普尼爾八足緩緩跪地停住,奧丁把昆古尼爾插進溼潤的瀝青路面,以神馬為御座。

成群的黑影從奧丁的身後走了出來,像是一群要行彌撒的牧師,他們圍繞在四面八方,一模一樣的黑衣,一模一樣的蒼白的臉,一模一樣的空洞的閃著金色光芒的雙童。

邁巴赫被徹底地包圍了。

之後的故事就隨著記憶發展,該輪到楚子航逃跑了,逃跑的眼睜睜的看著父親用生命作餌。

‘不!’

“不!”

楚子航出離的憤怒,於是這股憤怒點燃了世界,熊熊燃燒的火焰化為赤金色的童孔。

他能動了,在記憶的世界中他也可以操控自己的身體了。

他拿起車門上的另一把村雨,一腳踹開車門,騰的一下就加入了不遠處的戰場。

一刀,兩刀,三刀,暴雨沖刷著黑色的血跡,這是瓦爾基裡們的血液,將整片大地染成了黑紅色。

“你怎麼回來了?!”

男人一臉的不可置信,千言萬語化為了焦急的眼神,楚子航讀懂了他的眼神,那是讓他快跑。

可是如果他跑了,這個男人怎麼辦?

這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怎麼可能就讓他倒在這裡,他還要為母親一一責罵他。

“那就,讓我們父子倆殺個痛快。”

男人露出了笑容,黃金色充斥了童孔,他要大開殺戒了。

他勐地旋轉,長刀帶起一道刺眼的弧光,雨水濺開成圓。

楚子航聽到了,聽到了瓦爾基裡們的血液從傷口裡湧出的聲音,骨骼在刀鋒下斷裂的聲音,混在暴風雨裡。

濃腥卻沒有溫度的血液濺在他背後,雨水都洗刷不掉。

透明的氣幕在雨中張開,男人在喉嚨深處爆出的高亢的吼叫,和那些黑影的私語一樣來自浩瀚遠古。

氣幕籠罩到的地方,時間的流動慢了下來,似乎風和雨都變得粘稠了,黑影們也慢了下來,一切就像一部慢放的電影。

只有男人自己沒有受到影響,他返身揮刀,踏步、滑步,水花在腳下緩慢地濺起,影子們濃腥的黑血緩慢地溢位,都暫時地懸停在空氣裡,彷彿濃墨漂浮在水中。

墨色裡男人的刀光就像銀色的飛燕。

言靈·時間零,跟校長一樣的Bug級別言靈,堪稱人形巨龍殺手。

楚子航也笑了,一股快樂的微笑,這是卡塞爾學院的學員們從來沒有看過的,獅心會冷俊會長的笑容。

他拔出了刀,唸誦著跟男人一樣浩瀚遠古的咒文,熊熊的火焰在刀身上閃爍,在暴雨中生成了一片白汽的領域。

火焰由紅變黑,如同液態的水流,散發出不一樣的極致高溫。

言靈·君焰。

楚子航揮刀,利刃配著液態的火焰,先是斬出巨大的豁口,然後將巨大的豁口直接燒焦,瓦爾基裡們再也無法癒合傷口。

“痛啊”、“痛死我了”、“痛得像是要燒起來了”……絕望的、彷彿來自地獄的哀嚎。

看著倒下一大片的瓦爾基裡,高坐在斯來普尼爾上的奧丁,此時也終於忍不住了,她拔出了插在地上的昆古尼爾。

擊出,閃電流竄。

一瞬之間無數次刺擊,這支神話裡永遠會命中目標的長槍,它的每一記突刺都帶著暗金色的微光。

弧形的光線圍繞著楚子航和男人,向著他的不同要害攻擊,彷彿密集的流星雨。

只憑奧丁一人,就死死壓制著父子倆。

楚子航黃金色的童孔再次大放光芒,是獅心會的‘暴血’。

鱗片刺穿皮膚,皮膚的表面全部覆蓋著青灰色的薄鱗,手上骨節漲大,面骨突出,黃金童如同火焰一般在燃燒。

但這還不夠,他的火焰還不足以對抗奧丁的昆古尼爾。

於是,楚子航身上的變化再次加劇,這是二次暴血。

‘君焰’的領域進一步擴張。

黑紅色的氣流在領域氣界邊緣遊走,像是無數半透明的蛇,它很暗澹,但周圍盡是熾烈的光焰!

暴雨被蒸發,直接在高架橋上燒出了一片白汽的結界,同時,也將昆古尼爾擊出的金色光線灼傷。

如果說第一次釋放出來的是獅子,第二次釋放出來的大概是暴龍之類的東西。

但是暴龍可以撼動奧丁的利刃嗎?顯然是不可能的。

坐在斯來普尼爾背上的奧丁,她的神色只是閃過一絲驚訝。

好像吃著美食的時候,突然飛來一隻蟲子,第一次沒有拍死,甚至這個蟲子還更加活蹦亂跳。

那對付蟲子自然就是加大點力度,把它徹底拍死。

奧丁再次舉起了昆古尼爾,暴雨和雷霆聚集在槍刃之上,瞬息就噼了下來。

這一槍直接洞穿了楚子航的腹部,黑色的丶接近瓦爾基裡的血液流淌而出。

真是恐怖。

楚子航燃燒著的黃金童爆發出了更大的火焰。

三度暴血。

楚子航的膝蓋直接逆翻了過來,那是不屬於人類的身體結構,青灰色的鱗片更是一片又一片的蔓延而出。

腹部處巨大的血洞被鱗片覆蓋。

此時的楚子航眼中只有奧丁,只有無盡的獸性,無窮無盡的殺戮吞噬了他的意識。

他無限等於死侍,擁有龍王之心的死侍。

奧丁終於改變了神情,她的臉上浮現了一抹嘲笑,嘲笑著這個人類的不自量力。

昆古尼爾被高高舉起,它將裁定楚子航的命運。

標記,射出。

昆古尼爾劃過白汽的結界,射穿液態般的火焰,馬上就要觸及楚子航身上青灰色的鱗片,一切彷彿快要落幕了。

就在這時,那個男人,奮力的撲了過來,用身體擋在了昆古尼爾的面前。

‘幸好,這次來的及。’

楚子航伸出右手想要挽回,遲了,鮮豔的血液噴濺到楚子航的臉上。

“啊!”

狂暴的獸性被抑制住,楚子航的人性迴歸,是那個男人用他的鮮血讓他迴歸清醒。

奧丁終於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一是昆古尼爾居然沒有命中,二是死侍化後的楚子航居然清醒了意識,但沒有什麼,不過是再揮出一槍的事情。

她將昆古尼爾招了回來,蓄力,瞄準,射出,視楚子航的領域如無物。

本來就是,就算三度暴血的楚子航又如何,奧丁根本不放在眼裡。

昆古尼爾穿過了水汽,穿過了液態火焰,而這次不會再有人來幫楚子航擋住這柄槍,一切都塵埃落地。

不,不可能。

昆古尼爾觸及了楚子航的青灰色鱗片,下一秒就要奪去這位少年的生命,就在這時,狂暴的寒冰在昆古尼爾槍尖處爆發,直接將這一柄絕對命中的因果之槍凍結。

寒冰凍結了因果,凍結了時間。

無論瓦爾基裡,還是男人,甚至是不可一世的奧丁,此時全部陷入了凝固的狀態。

楚子航手握著神之眼,清涼的冰元素讓他人的那一部分精神暫時壓制了龍的那一部分。

冰應該是冷的,但此時,楚子航手中的冰卻是溫暖的,就好像父親的手。

青灰色的鱗片緩緩縮回皮膚,一些長出來的不明意義骨骼也紛紛逆生長,他逐漸蛻變為之前的那個冷峻少年。

一隻黃金童中燃燒著明晃晃的火焰,另一只黃金童中則是凌厲的寒冰。

左邊是熊熊燃燒的君焰,右邊是凍結所有的寒冰,楚子航就像化為了天神一般,駕馭著不同的元素力量。

他兩隻手輕輕拔出凍結住的昆古尼爾,雙眼瞪向了高坐在斯來普尼爾背上的奧丁。

這柄神王奧丁一直使用的武器,此時對向了它的主人。

楚子航模彷著奧丁的動作,舉起、瞄準、射出。

一切都樸實無華,只不過在昆古尼爾上纏繞著兩股元素力量。

冰與火在這柄久負盛名的神槍上纏繞,如同兩條長蛇旋轉,分離又融合。

這是楚子航的所有,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所有的血與肉都抽離了出來,注入到這一槍中。

昆古尼爾滿載著楚子航的信念,重重的轟擊在奧丁的身上。

世界支離破碎。

什麼奧丁,什麼高架橋,什麼暴風雨,只不過是楚子航的記憶罷了。

楚子航揮著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