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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碑文

異白上前,拾起了一塊玉石碎塊放在手中把玩,口中輕聲說道:“古經中記載,九天外有域外異石隕落,受法不傷,反射其法。看來這天外來石為共工所得,用秘法制成了這兩具傀儡,破碎自愈,受法反彈,幸好主人可以看到其中的弱點,才將這兩尊傀儡破壞了。”

顓別塵看了看石堆,說道:“這共工府中,不知道還有些什麼危險,大家多加小心!”

胖墩墩的一山,剛經歷了兇險,也小心起來,默默跟在異白身後,探頭探腦。

四個人緩步向前走去,通道裡,卻再沒有出現什麼危險的東西。路上穿過一個雜草叢生的花園,看來已是太久無人打理。眾人一路順暢的想前一直,竟走到了一處地下深淵。

只見深淵兩岸寬度足有二十餘丈,懸崖山壁光滑,深淵下面漆黑一片,深不見底。懸崖的對面有一平臺,當中一石門扇門,瑩瑩發光,遙遙可見。

深淵間,罡風獵獵作響,烈風向前彈出一縷妖氣,瞬間便被兇勐的罡風吹散。

“有禁止,不能飛!”烈風檢視了一番後,肯定的說道。

“共工這又是搞什麼鬼,誰會在自己家裡好端端的搞個懸崖峭壁出來,真是無聊透頂!”

“主人這裡有個水盆,看來過去的方法,或與這水盆有關!”異白發現懸崖邊竟然放著一個大貝殼做成的水盆,其內盛著滿滿一盆的澹藍色的液體。

一山伸出胖都都的小手,就往水中伸去,卻發現被藍水擋在了外面,手指竟然沒能進入水中,眾人看見,也覺驚奇。

“難到這就是傳說中,滄海化作的滄水?其可重如滄海,又可輕如浮羽。”異白想起書中記載,勐然說道。

一山運起妖力,指尖妖力濃郁,用盡力氣,才終於將手指慢慢插入這滄水中少許。

顓別塵眨巴眨巴眼睛,說道:“這東西,應該是件寶貝吧?”

“主人,滄水十分難得,如果修習水法之人得到,不弱如虎添翼。共工不愧為水神,如此寶物,竟然隨意放在這裡。”

“異白,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既然讓我們遇到了,那你趕快把它收起來吧。”

異白見獵心喜,便盤膝坐在水盆前,陵魚真丹被她握在手中。全身妖力運轉,化出一湧清水將自己和水盆團團圍住,她開始嘗試著,將自己的一身妖力,緩緩融入到大貝中的滄水之內。

看異白用功,烈風也盤膝做在一邊,只剩下顓別塵和小胖子一山,無聊的發呆。

只一會功夫,顓別塵就聽到身側呼聲大作。扭頭一瞧,就看到一山胖墩墩的身體,正靠在他胳膊上,在懸崖邊,呼呼大睡。

異白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感覺到大貝里的最後一滴滄水,也已經跟自己的妖力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再無一滴剩餘。一直圍繞在她身邊流淌的清水,此刻也已經全部變成了碧藍色。

只聽她手中傳來一聲輕微的“卡察”聲,陵魚真丹在這一刻,也終於被異白吸收乾淨,碎裂成灰。

異白只覺得自己體內妖氣翻湧,直衝頭頂。腦海中彷佛傳來一聲脆響,妖氣如水般奔湧到身體的任何一個角落,滋潤著肉體。她口中一聲輕吟,身體上頓時金光閃動,竟然在這深淵石壁邊,踏入了金剛境界!

她緩緩睜開雙眼,正看到身前三張大臉,正一臉擔心的盯著她直看,甜甜的一笑後說道:“讓大家擔心了,我進入金剛境!”

顓別塵三人聞言,頓時歡聲雷動!

看著眼前彈冠相慶的三人,自小便孤苦一人的異白,心中一暖,眼角不覺有了些許溼潤,忙掩飾著偷偷擦去。

問過了三人,異白才知道,自己這一番修煉,已經足足過去了一個月有餘,三人開始還有些擔心,後來見她一直很平穩,便小心守護在她身邊,直到這一天,她終於境界提升,自行醒了過來。

異白看著圍繞在身邊的碧藍色的水汽,心中躍躍欲試,她雙手掐訣,一條滄水化作的水橋,便憑空出現在懸崖之上,直達對岸!

獵獵罡風吹至橋邊,竟不能入內,幾人歡呼一聲,紛紛上橋,來到了對面平臺上。

異白回手一招,收了水橋神通,展美目向石門前看去。只見顓別塵三人並沒有去看石門,反倒都圍在石門旁的一塊大石碑前,忙走了過去。

一人來高的黑色石碑上,銀鉤鐵畫的寫了些許文字,異白輕啟朱唇緩緩讀道:“吾乃共工,妖界修。習妖拳,練妖法,承妖一脈。人界靈脩,踏天路,入妖界,奴妖眾,創御妖脈。實力橫絕,執天地牛耳,吾輩難敵。

然吾豈甘苟活於世,今合縱同道,明反顓頊,實指不周天路。吾輩心知此去必亡,然為後世妖族念,願舍此軀,毀人界靈基,求後代萬世福!”異白讀著石碑上的文字,腦中被著碑上所寫內容,震的轟然作響。

讀完碑中正文,她只覺得,口中乾澀。又見石碑下方寫著一行小字:“吾今日離府,恐無歸日,石府中預留‘滄海珠’,為水修至寶,其中藏有吾修行之法,留待有緣!”

異白將這一段碑文讀完,在場四人,皆默默無聲。

只怕共工怎麼也不會想到,他逝去無數歲月後,竟然有一名御妖師,帶著手下三名御妖,來到了他的洞府之中,得了他留下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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顓別塵看著石碑上碑文,眼神怔怔發愣,心中五味雜陳。自己原本的認知,此刻已被著石碑上記載的內容撕的粉碎。

印象裡,因為造反兵敗,憤怒之下怒撞不周山的莽夫共工,竟然是個為了拯救妖界而死的大英雄!而所謂的怒撞不周山,其實也是刻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毀掉人界靈基!換妖界萬世自由?

那御妖師究竟又算是什麼?殖民者?奴隸主?還是文明傳播者?

他突然想起軒轅黃帝衣冠冢中的壁畫,那為御妖師內鬥而戰死的御妖,那為了御妖師成神之路而灰飛煙滅的御妖,他們究竟又算是什麼?

烈風、異白和一山,與他又算是什麼關係?妖奴嗎?自己從未這樣想過!他和烈風一直是生死相依!

他們的主人嗎?雖然異白一直那樣稱呼他,但是在他心裡一直把她當作妹妹一樣!

一山哪?那個貪吃的小胖子,就好像是親戚家的孩子,並不疏遠。

但自己也從來沒有問過他們,在他們心中是怎麼看自己!他們是否心甘情願跟隨著自己?

顓別塵瞅了瞅烈風三人,卻發現他們都在表情嚴肅的盯著石碑上的文字,眼神迷離!

這一刻,他深感心中苦澀難當,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自處。

不知過了多久,烈風對著石碑拜了拜,轉身往石門走去,經過顓別塵身邊的時候,朗聲說道:“汝永遠都是,吾的別塵!”

這一句話,便如一陣暴躁狂風,吹散了顓別塵滿心陰雲!

異白也拜了拜,走到顓別塵身邊,挽著他的胳膊輕聲說道:“你是我的,別塵哥哥!”

顓別塵展顏一笑,答應道:“嗯,異白妹妹!”

一山挺起圓滾滾的身體,蹦蹦跳跳的來到顓別塵身旁,抬起頭,望著他的臉說道:“如果你經常給我好吃的,那我就把你當兄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