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光照地堂，蝦仔你乖乖瞓落床……
聽朝阿媽要趕插秧囉，阿爺睇牛佢上山崗喔……
輕輕的歌聲開始在軍隊中響起，然後慢慢的變大，隨著槍炮聲的禮讚，在這片夜空之上越傳越遠.
“軍長，差不多了。”66軍上校參謀長郭永鑣看著前面拆得差不多的城門說道。
葉肇轉身看向身後，那些自己帶出來的兵們，那些正輕聲唱著歌的兵們，現在已經只剩下了不到5千。
“吹號吧，該上路了。”葉肇感嘆的說道，望著這片夜空，不知道最後活下來的，還有多少。
“嘟嘟噠噠嘀嘟嘟嘟！”
尖銳的衝鋒號角聲開始響起，部隊開始朝著光華門湧去，有暗自抹淚的，也有操聲罵娘的，但他們疲倦的臉上，露出的卻都是猙獰和堅毅。
“小日本我操你奶奶的。”身旁，一名士兵正怒罵著小日本，一邊隨著大部隊向著太平門外跑去。
方言聽著這話，看著身邊跑動的部隊，默默的拉開了步槍的槍栓，把食指扣了上去，尋著最開始遇到的中校，慢慢的往著城門方向跑去。
“轟！”
前方不斷響起爆炸的聲音，但是這並不是日軍的炮彈，而是他們自己人曾經埋藏在城門前面的地雷，此時正在收割著他們的性命。
槍聲，哀嚎聲混成一片，地面上國軍和鬼子的屍體混在一起，一具具焦黑的屍體，殘肢斷臂......
“仆街啦你。”
腳步慢下來的方言被撞了一下，一個士兵罵罵咧咧的從他的旁邊跑了過去。
給自己的臉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方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跟著部隊開始朝著預定的突圍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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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永遠不會憐憫弱者！
而這，也是我的戰爭！
……
“衝，都他娘的給我衝，機槍，機槍……”
此刻66軍已經按著計劃突圍到了紫金山東北的岔路口附近，被正面的敵人所阻，之前進行了幾次衝擊都無功而返。
而159師的師長羅策群也在帶頭衝鋒的途中，高呼著：“弟兄們，跟我來，幾大就幾大，勿好做衰仔呀！”
身中數彈，倒地殉國。
“噠噠噠！”
前方的部隊不斷地衝擊著敵人的陣地，撕出一道口子，步槍機槍聲交雜成一片。
因為先頭部隊留在太平門等地的陣地斷後的緣故，此刻方言所在的部隊也就成為了此時的先頭部隊，正向著前方陣地進行著衝擊。
緊緊的扣住步槍的扳機，方言讓槍口指向前方，全神警惕，頭也不回的往著前面衝去。
突破的時候不能停下來，因為一停下來面對的就是死亡，只有在不停的奔跑運動中，敵方的射擊才不容易命中。
前衝的方言突然往側面一滾，一顆子彈落在了剛才的位置，他順勢起身開了幾槍，一個日本兵從旁邊樓上掉了下來。
冷漠，無情，沒有拘泥於自己殺沒殺人這個問題，方言迅速彈腿往前跑去，不斷用自己的餘光注視著周邊的大樓。
“轟！”
一發迫擊炮彈在方言的前方爆炸，幾個國軍士兵被氣浪掀了起來，藉著這道火光，方言朝著前方露頭的日本士兵掃射了過去。
不斷地行進，不斷的對著前方冒出火花的地方開槍，慘叫聲就從沒在耳邊消失過。
“咔嚓！”
方言竄到沙包工事的後面，卸掉了步槍上的彈鼓，重新裝了一個上去，在沙包的前方，一挺輕機槍正不停的朝著這邊怒吼。
“小子，給我端掉他。”中校竄到他身邊伏了下來吼道，這個時候，如果不用吼，根本聽不清別人在說什麼。
方言沒有回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等著一梭子彈打過自己背後的沙包之後，迅速起身瞄準。
“啪！”
機槍轟鳴聲頓了下來，中校趕緊起身帶著身後的弟兄向著地方陣地突去，方言仍然瞄準著原先的位置，果不其然，火舌再次出現。
迅速的點掉機槍，方言看著大部隊衝上敵方陣地之後也跟著衝了上去。
“清掃陣地，清掃陣地，把那挺歪把子拿上。”中校一槍崩掉了一個起身的日兵，對著周圍的人大聲喊道。
方言抱著槍坐了下來，拿著水壺喝了一口，重新從揹包裡面拿出兩個彈夾，掛在了自己的身上。
“跑，跑，跑，不想死就都他媽的跑起來！”中校對著陣地上的人罵道。
短暫休整之後，部隊重新活動起來，方言跑到中校的旁邊，大聲問道：“你叫啥名字？”
“叫老子團長，他奶奶的，活下來再告訴你。”團長罵罵咧咧的吼道，組織起部隊開始往前面的仙鶴門陣地跑去。
槍聲再次響成一片，方言也跟著衝了上去，這只是日軍的一處前沿陣地，如果不趁現在擴大戰果，等日軍反應過來之後就沒那麼簡單了。
“殺！”團長也知道了這個情況，帶頭直接向著後面的日軍陣地衝了上去。
“噠噠噠。”
己方的機槍噴出一道道火舌，開始吞噬起日兵的生命，一道道血霧從抵擋日軍的胸膛迸射出來，同時，也不斷有人喪生在衝鋒途中。
“衝過去！快，直接衝過去！”
部隊如餓狼一般撕破前沿陣地，開始向著陣地中央突進。
方言突進中點掉一個冒頭的日軍，繼續向著前面跑去。
“咻！”
感覺自己的臉上好像劃過了什麼東西，他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溼溼潤潤的感覺傳到了大腦之中。
我中彈了？我要死了？
方言慢慢的停了下來，感覺身邊周圍的一切聲響都寂靜了下來，把手放到了自己的眼前，上面沾染著絲絲的血跡。
“你他媽找死，趕緊給老子衝過去。”團長吼道，在他的腿上踹了一腳。
方言的身子打了個趔趄，意識卻是重新回到了戰場之上，打了個哆嗦，端著槍繼續往前面跑去。
守著陣地的日軍已經反應了過來，開始在陣地上打出了自己的反擊，強大的火力讓部隊退了下來，開始根據現有的工事打起了陣地戰。
團長找到方言，弓著身子跑了過來，對著縮在沙包下面的方言吼道：“能不能打掉前面的機槍。”
他點了點頭，微微的朝著外面看了一眼，又迅速的縮了回來，外面正有兩挺輕機槍和一挺重機槍交叉著不停的掃射。
旁邊的人不斷的倒下，又有著新的士兵補充上來。
方言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把槍頭露了出去，迅速的拉直自己的上半身做出半蹲狀，一連開了6槍，對面的火力頓時小了下來，方言也迅速的縮了回來，一排子彈從他的頭頂上穿過。
“他奶奶的，你這撲街仔系真棒！”團長拍了拍方言的肩膀，朝著周圍的士兵大吼一聲，“都他娘的跟老子衝上去！”
說完，團長站起來，帶頭向著前面的陣地進行衝鋒。
方言眯了眯眼睛，把自己手裡的步槍重新舉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