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無限好，在瀰漫著自由和慵懶的清晨，方言慢慢的立起了身子，看著旁邊床上的洛喬，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眼眶中帶著一抹淺淺的黑。
這並不是由於昨晚運動過度的緣故，也不是由於被一腳踹下床而只好在旁邊打了個地鋪的原因，夜裡不冷，相反很溫暖，但就是這份暖暖的溫馨，讓他害怕，讓他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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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明明大家都懂，但兩人都選擇了去遺忘……
“你在看什麼？”
一道慵懶的嗓音從旁邊傳了過來，方言的手稍稍的抖了一下，然後印著點點陽光，準備說出的，卻是一句不合時宜的話，“你真的決定了？”
沙啞而又憔悴，在這句話出口的時候方言自己也楞了一下，然後看向了洛喬的眼睛。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洛喬看著方言凝重的樣子撲哧一笑，然後伸了個懶腰，一項一項的說道，“一開始見到你吧，你很青澀，那時候的你還扭扭捏捏的，現在還是這個樣子。”
“是嗎？”方言笑著反問道。
“還好吧。”洛喬盤著雙膝歪了歪頭，看著方言繼續說道，“那段時間我特想研究你，真的特想，切片的那種，不過也就只能想想，後來你就消失了。”
“嗯，在星火基地的時候我穿越了，當時還在和李傑閒聊。”方言笑了笑回道。
“這些李傑和我說過。”洛喬笑道，然後搖了搖頭，“等著我再次看到你的名字，已經是六年以後，當時我好像5歲吧，正在研究冷凍技術，然後冷不伶仃的一張調令就讓我到月球基地去了。”
“我記得當時你不是很煩我？”
“是嗎？”洛喬抱著個枕頭揚了揚，仔細的想了想後說道，“好像真的是，不過當時可能是親戚來了吧，也有可能是主觀意願，情緒有點不對？”
“那為什麼，現在……”
“當時你救了我，還記得吧，然後我就看開了，其實你也是一個可憐的人。”洛喬慢慢的開口說道，“然後我就和李傑做了一個維生艙，然後我就開始為你考慮，開始想這樣，那樣……”
“那也不該……”
“不知道，反正王八眼看綠豆，看對眼就行了，這麼大的人了，還扭扭捏捏的，虧我把你看成一個男人。”洛喬無語的回道。
“不一直都是雄的嘛……”
輕聲細語，洛喬也只好翻了翻白眼，然後掀開被子走了下去，看著身後愣愣的方言說道，“還不走？”
“哦哦，來了。”
方言回神急聲應道，然後單手一撐就從地鋪上站了起來，往著浴室的方向準備去打理一下自己……
……
“我給實驗室那邊先打個招呼，先請一天的假。”洛喬開啟自己的腕錶招呼道，平日裡素顏的她，在畫上了一抹淡妝之後，在此時格外的光彩動人。
“那啥，我也請，我也請……”方言呆呆的急忙回道，從昨天到現在，他呆滯發愣的次數明顯增多，又或者說他平時都在發愣。
我就這樣結婚了？
夢幻，不可思議，沒有通知雙方父母，沒有親朋好友，沒有司儀，沒有紅酒燭光，沒有婚紗喜服……
“小方，準備說啥呢，再不說話我掛了啊！”
一道粗狂的大嗓門響起，方言回過了神，皺著眉頭琢磨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老劉，今天我有點事，先請一天的假啊！”
“行行行，忙活去吧，有這個心給我打招呼也就夠了！”老劉大大咧咧毫不在意的回道，因為方言並不屬於他們的編制，是一個自由人。
“哎，得嘞，劉哥你慢慢忙！”方言如獲大赦一般的應道，掛掉通訊之後和旁邊同時掛掉通訊的洛喬對視了一眼，開口試探性的問道，“那個，要不你先請？”
“磨嘰！”洛喬翻個白眼嘀咕了一聲，然後直接上前挽上了方言的手臂，往著外面走去，倒是方言顯得極為的不自然，面上的表情也十分僵硬……
……
站在簡陋的民政局之前，兩人不約而同的頓了下來，
“我有點慌……”方言的手有點抖，看著上方掛起的三個‘民政局’大字，然後看著剛剛從中離開的一對新婚夫婦，他居然有了一種拔腿就跑的衝動。
“慌什麼慌！”洛喬輕聲訓道，但也沒有往前走上一步，微微顫抖的身子，和那緊緊掐住方言手臂的手指無一不顯示著她內心的慌張。
“呼……”
一口大氣被方言緩緩地呼了出來，他抬頭再度的看了眼頭上的‘民政局’三個大字，然後拍了拍洛喬的肩膀，帶著洛喬邁開腳步往裡走去。
不在呆滯，不在慌張，不在遺憾……
沉重，沉穩，踏實……
“同志，我們來辦理結婚手續。”
“對！”
“我願意！”
“站這裡，來，靠近點，咱倆要笑一笑……”
“一，二，三，茄子！”
兩張笑臉，兩隻相牽的手，兩枚戒指，這一刻，似乎成為永恆……
……
“李傑，給你的。”
幾顆包裹著紅色糖紙的喜糖被方言放到了李傑的身前，帶著一抹喜慶，也帶著一抹榮光換髮，沒錯，他今天又請假了。
至於為什麼請假，第二天了嘛，睡過頭了……
楞了一下，不過李傑還是瞬間反應了過來，開口恭喜道，“恭喜恭喜，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承你吉言。”方言笑著應道，拱了拱手，開口說起了正事，“給我準備一個休眠倉，留一個，別全拆了，還有附屬的整套設施以及能源材料。”
“和洛喬商量過了？”李傑開口問道，卻是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下來。
“沒有，如果她知道，她肯定不會讓我留下來。”方言搖頭說道，拉開椅子坐在了李傑的身旁，“結婚了，稀裡糊塗的就結了，我想多陪陪她。”
“好，我會給你準備的。”李傑看著方言的眼睛答道，
“別告訴她，我在穿越之前會來找你，到時候一切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方言鄭重的說道，然後伸手將旁邊的那株翠綠小盆栽拿了起來，不斷地觀察。
“準備呆多久？”李傑用紙筆記錄著，抬頭問出了一個問題。
“待到我覺得可以離開的時候。”方言笑著回道，將小盆栽放了回去，然後又將正面朝向自己，“雖然我也不清楚，但我現在是個丈夫，我要暫時卸下我的包袱，當個種地的，一個生物研究員的種地丈夫。”
“嗯，放心！”李傑回道，然後笑了笑，看著起身的方言也站了起來，給方言一個男人間的擁抱，“恭喜你，已經踏入了婚姻墳墓。”
“不，這是天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