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花雖然沒有特意去關注過那個佝僂的老者，不過以他的能力，只是瞧過一眼就能將這人的相貌以及一些展現出來過的習慣全都牢牢記在腦中。
若不是之前他沒見到過上官黎，恐怕早就看出破綻來了——也許相貌可以用一些手段來進行改變，但一些習慣卻很難改掉，許多人易容變裝後洩露出身份，多是因為一些連自己平時都沒有注意到的小習慣而暴露出了本來面目的。
這也是為什麼易容變裝之術很多時候都上不了檯面，只能當做小手段的原因——在最關鍵的時候太容易出紕漏了。
“暫且就這麼認定，那人就是你那位老僕上官黎以及上次出手截殺你的那個年輕女子……不過現在的問題是，他們究竟是什麼身份？來這裡又是意欲何為？與你撞見是巧合？還是故意為之？”
無花一邊說著，腦袋裡一邊不停思索：“前幾個問題暫且放到一旁，最後那個問題倒是很簡單就能得到答案。”
“哦？”
無花指了指外面：“那兩人就住在斜對面的那間院落，想要知道他們是故意來尋你還是意外撞上，你只要過去拜訪一番，就能得到答案了。”
姜玉聞言也不自禁笑了出來。的確，這是最簡單的法子了，甚至他只要喊出上官黎的名號，還極有可能套出更多的話來。
當然，他的這種行為也是要有足夠的底氣的——那就是夠強悍的實力，若是實力不濟，那麼這麼傻乎乎的找上門，那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不過現在嘛……姜玉回憶了一下，當初與那少女短暫的交手來看，這女孩的實力在當時應該與自己相差無幾，不過這段時間裡自己的實力可以說是突飛猛進，轉瞬就到了這般程度，就算那女孩也是天資不俗福緣深厚，至多也就是和自己差不多的程度。
至於上官黎……他一直摸不清楚上官黎的實力究竟到了什麼程度，不過仔細想來，應該也就是先天圓滿甚至還不到，也就是說實力絕對比不上現在的自己。
當然，實力也不會特別弱，要不然如何逃的出魏鷹揚的追殺——除非這上官黎和魏鷹揚本就是一夥的，但姜玉從殷平川那裡已經得到了一些訊息，知道上官黎的確是上官圖的貼身僕人，對上官圖忠心耿耿，絕對不可能和害死上官圖的魏鷹揚攪合到一起。
也多虧了收服了殷平川，這才使得姜玉能夠在諸多推測中排除掉好幾個對他而言不怎麼妙的可能。
“對了，殷平川人呢？”
“在院子中守著呢。”
落雁門安排的住處，是一大間獨立的院落，格局佈置有點像是四合院，不過房間更多院落也更大。
只是兩個院落，就將這一大幫人都安頓了下來。其中姜玉、小青、姜煥以及殷平川住在一個院子裡，陸文昊、雷豹以及無花還有葉孤城住在隔壁的院子裡，剩下的幾名隨行而來的巡捕則是分散住在兩間院子中。
即便這麼多人，住起來也不顯得擁擠，可見這院子的空間有多麼的大。也正是如此，眾人在這裡說話才不擔心被隔壁的人聽了去。
“叫殷平川和我一道去。”
殷平川乃是魔教中人，上官黎絕對不可能不認識，自己帶上他去，除了關鍵時候多出一個幫手之外，也算是變相的展現自己的實力——不管怎麼樣，不管你抱著什麼樣的企圖或者說謀劃，老子已經開始收復魔教了，殷平川站在這裡就是最直接的證明。
“說起來，上官黎肯定認識殷平川，剛才在門口的時候也肯定看到了，也許那兩人現在也在那裡猜測呢吧！”
姜玉還真沒猜錯，幾乎就在姜玉與無花以及葉孤城討論的時候，在斜對面的院子當中，上官黎與那位少女也在房間裡討論個不停。
“黎叔，那姜玉突然出現，你說是巧合還是故意？”
本來佝僂的老僕此時哪還有先前的模樣，挺直了腰背站在那裡，眼中更是不時顯露出精光來，只是神色間極為恭敬，對這年輕的女孩極為重視。
“少主，老僕猜測應該是巧合……不過有另外一件事卻讓老僕極為在意。”
“哦？”那女孩正頭疼著，聽聞這次相遇只是一個巧合才稍微松了一口氣。也不怪她如此，那次雖然只是短暫交手，可她卻被姜玉的大金剛掌打成了內傷，回去養了好久才恢復過來，甚至還因此耽誤了修煉。
對於姜玉，她是極為忌憚的，尤其是想到自己與上官黎的諸般謀劃能否成功，這姜玉可是極為重要的一環，也由不得她不對其重視。
卻沒想到最為信賴的黎叔在這時候竟然在意旁的事情，讓她也不由得一陣好奇：“什麼事情竟然惹得黎叔如此在意？”
“少主不認識那人，沒注意到並不稀奇……適才老僕就見到殷平川與那姜玉站在一起，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殷平川？”女孩一愣，隨即一臉無法置信：“黎叔是說，那位從逍遙仙圖中領悟出九幽化氣，總是在教中自稱通天境界下面無敵手的殷平川？”
“就是此人。”上官黎點了點頭，那殷平川面前女孩不認識，他可是見過不知道多少次了：“此人雖然有些狂妄自大，但手底上的確有幾分功夫，那九幽化氣也著實詭異的很，尋常先天好手還真不是其對手，所以他這種自稱也並非純是胡言。”
女孩雖然沒見過，但是也知道這人大致的情況，聞聽此人也在心中不免更是煩躁：“這殷平川怎麼和那姜玉攪合到一起去了？”
“這個……老僕也是不知。”自從他發現姜玉對他生了疑心之後就果斷離開，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和面前的女孩在一起，姜玉那邊又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當然不可能知道。不過他心中總有一種感覺，似乎這事情已經脫離了自己當初的預料許多。
看到上官黎皺著眉頭一臉愁容，女孩覺得有點不忍：“黎叔莫要這般愁苦，也許事情並沒有那般糟糕，保不準那殷平川根本就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而是借個由頭混上山來罷了……與那姜玉湊到一起，只是巧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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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如此吧……”
上官黎嘆了一口氣，結果這一下好像觸動了什麼開關似地，猛的咳個不停，竟然咳的連呼吸都不順暢，只是那張平平無奇滿是皺紋的老臉卻極為詭異，竟然一點變化都沒有，明顯是有古怪。
女孩則是連忙拉著上官黎坐下，並且又給他倒了一杯涼茶幫其順氣。
忙活了一陣，見上官黎緩了過來忙問道：“黎叔，覺得怎麼樣？”
“有勞少主關心了，老僕這身體還頂的住。”
“黎叔，你也莫要總是少主少主的稱呼，喚我萱兒就好……畢竟，當初魏鷹揚那奸賊篡奪教主之位時，若非黎叔你捨命護著我逃出來，怕是我已經遭了那奸賊的毒手了。”
萱兒手上不停的在上官黎後背輕撫幫其順氣，嘴上則是繼續說著。
“何況這些年你為了幫我提升修為整日忙個不停，就連你的舊傷都沒有好好調養過……”
上官黎終於調勻了呼吸，立刻站其身來將萱兒重新扶著坐下：“這都是老僕分內之事，少主也莫要再提了……只要你能奪替你爺爺報仇雪恨，並且將教主之位奪回到上官家的手上，便是老僕累死也是心甘情願。”
上官萱見上官黎這般說，知道這老僕的性子極為執拗，尤其是涉及到爺爺的仇恨和教主之位的時候，就更是如此，也不再多言，只是心中下定決心，一定要為自己爺爺報仇，並且將教主之位奪回到手中。
不過一想到那姜玉……又覺得萬分頭疼了起來。
正尋思著那姜玉的事情，突然屋外傳來呼聲：“黎叔，好歹也算是故人，難道連個招呼都不願意打了嗎？”
上官萱與上官黎齊齊一怔，立刻反應過來這聲音正是那姜玉的，兩人不由得對視了一眼，幾乎同一時間都明白了過來：身份暴露了！
緊跟著又同樣升起一個疑問：他來這是要幹什麼？
互相對視了一眼，最後上官萱道了一聲：“既然已經如此了，再躲也毫無疑義，且出去看看，瞧他究竟玩什麼花樣？”
言罷站其身來，徑直走出了房屋，而上官黎見狀心中不妙的感覺越發濃郁，只覺得涉及到姜玉的事態之發展越來越讓他無法掌控了。
“當初走了那一步，卻不知道究竟是對是錯。”
出了門來，就見到姜玉站在院子中一臉微笑的打量著自己以及上官萱，而讓上官黎更為驚訝的是，那殷平川竟然就跟在姜玉身後，落後一個身子的距離，同時那恭敬的模樣明顯是以屬下人的身份自居。
這個發現讓上官黎的眼皮跳個不停，心中不妙的感覺更加強烈。
姜玉雖然不知道上官黎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而且他那化妝也遮蓋住了表情變化，不過他知道自己的到來肯定讓其極為震驚，甚至心中多少都會有一些不安。
至於是多還是少，那就得看這黎叔當初找到自己，究竟是圖個什麼了？
同時，他也注意到了少女和黎叔出來時候的一些動作，從這些很不起眼的動作中他得出了一個結論——上官黎似乎並不是裝成這個少女的僕人，而真就是她的僕人！
“這女孩……難道是上官家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