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祜眼神變了下。
他不敢肯定，墨年年到底想沒想起來，想起了多少。
當初要不是他，年年不會魂飛魄散，年年會原諒他嗎？
他沒有任何的把握。
一想到這兒，姜祜眼底的暗沉開始不斷翻湧，匯聚，攪亂了一池平靜。
墨年年先發制人，“我根本就不是鄭飛飛，當時你為什麼不說實話。”
到了這一刻，姜祜反而平靜了許多，“……抱歉。”
他低著頭，鴉羽般的長睫遮住他眼底所有的色彩，“當初……我確實是想利用你報仇，也是我害得你魂飛魄散，抱歉。”
他沉默片刻又道，“你想怎麼樣，我都接受……只要……”
別離開他，可以嗎？
他手指陷入了掌心中，緊緊的扣著。
縱使低著頭，擋住了眼底所有的色彩，也遮不住他滿身的悲傷和孤寂。
“你騙了我，這件事肯定不能就這樣算了。”墨年年悠悠的開口，“正好我剛才那幾道題也沒做，懲罰就抵了，如何？”
姜祜猛的抬起了頭，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他……
年年怎麼就……這麼好？
墨年年挑了挑眉看著他，“怎麼不願意？”
“願意。”
姜祜脫口而出，深怕墨年年反悔似的。
他靠近墨年年，握緊了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墨年年又想逗逗他了，有些猶豫的開口說著，“這樣算下來我好像有點虧啊。”
姜祜握著她的手開始收緊，呼吸都停滯了一拍。
他那雙異色瞳就這樣看著墨年年，眼底深處刻著祈求。
墨年年又心軟了，“騙你的。”
姜祜瞬間放鬆，貼著墨年年，一點點吻過她裸露在外的皮膚，“最喜歡年年了。”
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年年。
任何的言語都描繪不出十分之一的喜歡。
*
墨年年特意去學校恢復了身份，這麼大個烏龍，驚動了整個學校的人。
為了防止引起學生的恐慌，學校還專門發了公告，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都解釋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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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狗血的劇情居然就發生在了他們身邊。
瞬間成為了周圍所有人的談資。
就連墨年年那對不負責任的父母也來看了她一眼。
他們和原主之間根本沒什麼感情，更別說現在的墨年年了，他們就這麼問了一句，然後各回各家了。
誰也沒有接手墨年年的打算。
墨年年也樂的輕鬆。
高考在即，墨年年這件事很快被所有人拋在了腦後。
他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學習。
成敗在此一舉，十多年的寒窗苦讀，就看這次考試了。
墨年年的生活更加水深火熱。
姜祜嘴裡說著最喜歡她了，下手卻絲毫不留情面。
墨年年每天累的倒床就睡。
她滿腦子都是各式各樣的題。
最後一個星期，姜祜自己出了十多套卷子讓墨年年做。
錯了的題他都會一遍又一遍的講。
不漏掉任何一個知識點。
墨年年滿腦子都是他硬塞進去的各種各樣的知識，稍微一晃，就快要滿出來了。
她臉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抽空去醫院拆了紗布。
當時連環車禍之後，她坐的那輛車爆炸，她半張臉都被燙傷了。
現在好了大半，但是……依舊留下了個醜陋的疤。
墨年年倒是不怎麼在意。
本來就是一副皮囊。
姜祜眼裡藏著心疼，抱著墨年年，一遍又一遍的吻過她臉上的傷。
冰涼的吻落在她臉上的傷疤處，癢癢的。
她腦子裡突然浮現了一點過往的記憶，也是姜祜抱著她吻的場景。
不過當時吻的是脖子。
仔細一回想，她腦袋又痛的不行。
系統說這是魂魄不全留下的後遺症。
系統還說，讓她絕對絕對不能再使用神力了。
系統是個話癆，沒人搭理它，它都能自己吧啦半個多小時，墨年年從它嘴裡知道了很多相關的東西。
一轉眼的時間，高考就到了。
姜祜將墨年年送到門口，偏頭吻了吻她，“年年要是考上了我們約定好的學校，我有驚喜送你。”
“什麼驚喜？”
姜祜笑了下，“考上了才有。”
墨年年翻了個白眼，“還記得我死之前的成績嗎？總分不超過二百八。”
雖然她感覺自己強了不止一星半點。
但是沒有經過正規考試，她還是很慌的。
姜祜笑著，“現在的年年，沒問題。”
姜祜都這樣說了，墨年年瞬間信心大增，“好，那就等著我好消息吧。”
她雄赳赳，氣昂昂跨進了考場。
因為之前的狗血事件，墨年年成了整個學校的名人，不少人暗中打量著她。
她臉上的紗布拆了，很明顯的能看出來她的長相，只要認識的都知道，是一班的墨年年，而不是十班的鄭飛飛。
可惜，臉上多了塊疤。
他們看著她的眼神，同情惋惜都有，墨年年絲毫沒受影響。
這可是她有記憶以來，第一次參加這麼大型的考試，她分外好奇。
隨著最後一聲鈴聲響起，兩天的考試徹底結束。
他們十多年的學習生涯，也正式劃下了個句號。
墨年年走出考場，四處張望，尋找著姜祜的身影。
其實不用找，人群中最顯眼的，一定是他。
他換了身白襯衣，手中捧著一束花，站在大門口。
他衝著墨年年笑著，將周圍的一切都襯托的失去了顏色。
墨年年朝他走了過去，姜祜將花遞給了她，“年年，畢業快樂。”
墨年年接過花，又盯著姜祜看了兩眼，“你今天……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她仔細盯著他看了幾眼，“你徹底恢復了？”
他這是能變成人了？居然這麼快！墨年年又驚又喜。
姜祜微微頷首。
墨年年太激動了，衝上去抱了姜祜一下，“太好了。”
他體溫依舊是冰冰涼涼的，像是抱著塊冰。
他魂力大漲，現如今的他雖然還是魂靈的身份，但他和人類已經相差無二了。
這一幕被門口採訪的記者拍了下來，放在了網上。
現如今群眾對於這些事的接受度越來越高，墨年年和姜祜接受到了滿滿的祝福。
姜祜抱緊了墨年年，心中的渴望再也壓抑不住，他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輕聲說著，“年年，考完試了，你欠的懲罰……也該補上了。”
尾音上揚，不斷的勾著墨年年。
現在的他，一點都不像一隻鬼，更像是妖精，吸人精魄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