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樑架叫八卦架,這八個樑架全被扇滿鎏金青銅瓦片,密集的瓦片,在柱臺周身的燭光照射下,散發著柔和的金光。
八隻翹起的飛鳥簷角,託舉起代表不同卦象的神獸。
整個塔身是中空的,按照從窄到寬的規律,從上到下造出36級塔身棧臺。
每一層都有雕樑畫棟的欄杆,將中心銅柱與塔身棧板欄杆隔開。
藉著每一層柱臺昏黃的燭光往下看,逐漸向下拓寬的欄杆猶如一圈圈樹木年輪,顯示著這座塔的神秘詭譎。
塔身承重柱猶如直刺冥界的定邪神針,從塔底混沌黑暗中拔地矗立。
梁侃盯著這塔身的一切,眼神充滿好奇:
“沒想到從外面看只是個平平無奇的金頂,裡面卻藏著這麼一個龐然大物,這麼一個工程少說也得要五六年吧,他們怎麼可能在兩年之間,就把所有東西都建設完畢。”
奧利安娜站在欄杆邊看向銅柱,一股陰氣從地洞深處緩慢襲來,她穩住心神說道:
“我聽我爺爺說過嗎,當初老祖宗預計的時間也是五年,但黴國說時間過長,於是老祖宗換了一種更為簡單的方法——集約生產、分段運輸。”
“他老人家給黴國當局畫了所有要用到的零部件和材料,由黴國人在各個地方先做好,然後拿到風雪谷重新組裝,利用這個辦法,在兩年的時間裡迅速把這座金塔建造出來。”
“不過,我爺爺說速成的塔終究是速成的,跟按照天時地利建造的塔完全不一樣,這就好像人練舞一樣,越是追求捷徑快速,就越容易走火入魔。”
“我想也是因為這塔身是速成的,這才容易損壞。”
老邢拿手電筒照著銅柱嚷嚷:
“夥計們,這可有三十六層塔身,按照每層八米高度來算,這巨塔至少深入地下兩百米,我們浪費這那麼長時間,你二叔早走得沒影兒了。”
“我看,我們就別欣賞這些建築了,趕緊找到你二叔和他的嘍囉才是正經事。”
“對,我們趕緊往下走。”
奧利安娜經老邢一提醒,馬上帶著眾人從樓梯往下走。
這座塔每層高度在八米,每層之間的樓梯又都是百級左右,光是下樓,那都不是容易的事。
一行人走的氣喘吁吁,腿腳都在打顫,她見眾人都已經滿頭大汗,讓大家坐在樓梯間稍微休息休息。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老邢回想起這一路上下樓梯的乾淨程度,心裡的疑惑越來越多,索性趁著大家都在休息說出來:
“我有點好奇,當初修建這座金塔時,明明有將近五百個工匠死在這裡,那些人都跑到哪裡去了!”
梁侃在旁邊也注意到這個問題:“是啊,鄭原,老邢說的對,如果這些工匠真的是被犧牲在這裡了,即便看不見屍骨,至少也得發現他們死亡的痕跡,這一路走過來,這裡就好像沒人死亡一樣。”
鄭原擦了一把頭上的汗,呼出一口氣:““你們說的這個事情,倒是讓我想起希德勒處理俘虜的手法,他們會把這些人集合起來集中處決,然後全塞進焚屍爐一把火燒掉。”
他撓著腦袋,眼
前一亮:“我在想,會不會這些工匠也是被黴國人集中在塔底殺死了。”
奧利安娜不相信,她搖搖頭朝眾人解釋:“你說的有可能,不過我家老祖宗留的資料說過,黴國人怕晦氣,根本就沒有一個監工敢下來,他們不會被集體處決,屍體或許在別的地方吧。”
“或許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格勒說完,眾人眼睛齊齊盯著他:“哪一種。”
他頓了頓,說出自己的合理猜測:
“如果我們真的找不到屍體,只能說明他們根本就沒有死,至少是沒有死在塔內,或許孔老先生在設計金塔時跟他們單獨設計過逃生通道。”
元迦曼微微頷首,肯定格勒的想法:“這完全有可能,古時候,一些設計陵墓的工匠知道下場是陪葬,他們修建墓葬時會單獨預留開口,為的就是等活人殉葬後從他們預留的通道逃出來。”
她本來想提提第一次進入殿攆將軍墓找到的工匠暗道,看見鄭原的眼神,趕緊把要說的話吞進肚子。
“哎……格勒,你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李凱門剛準備誇誇格勒,姜老頭敲著自己的菸斗:“一切個中玄妙,在沒有看到屍體前,都不能一錘定音。”
“丫頭,要是歇好了,還得往前趕路啊!”
“好”
鑑於對屍體生死的好奇,一行人走下樓梯時,格外注意每層欄杆和棧臺拐角,可惜這些工匠的屍體好像人間蒸發一般,從未出現在人的眼前。
眾人不知不覺間,已經將地下高塔走了接近一半,他們目前正位於地下百米的位置,隨著岩層和土壤的溼氣越來越大,空氣逐漸變得潮溼,連溫度都溼冷起來。
老邢走在最後面嚷嚷:“按照金塔平面圖的記載,塔底還有一個改運盤,你們說孔禮寧想要的是不是這個東西啊?”
“你們看,我好像看見孔禮寧了!”
貢布正趴在欄杆往外看,他的眼睛立馬鎖定十幾層塔下的三個黑點。
“臥槽……臥槽,這幾個人下那麼快,我們得趕緊趕過去。”
老邢說完,眾人在樓道裡一路狂奔,眼看那三個黑點越來越近,等能看他們的臉時,他們立馬看大孔禮寧驚恐的一雙眼。
“孔禮寧,你給我站住。”
“嘭……嘭……嘭!!!”
老邢拿槍嘭一聲打在最後幾層欄杆上,金塔是環形結構,所有聲音在這空間裡都會被無限放大,這槍聲好像音量過爆的喇叭,聲波恨不得把耳朵鼓膜衝破。
孔禮寧被子彈嚇得停在原地,他身後的兩個打手本想開槍還手,但看著上面有二三十個人,他們知道一旦還手就會被打成篩子,趕緊把手舉到頭頂。
“你們三個,把手裡的槍放下,雙手舉過頭頂。”
此時,孔禮寧和他的打手身上全是紅外線表瞄準點,無數紅色光柱照在他們身上。
被殺人不眨眼的特工們拿著衝鋒槍對著腦門,沒有人能坦然自若,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出。
“咔噠!”
特工們
走到他們三個前面,把他們手裡的武器、身上的揹包全都檢查一遍,確定他們身上沒有殺傷性武器,才放心得把他們禁錮在包圍圈。
“二叔,說吧,你到底想瞞著我們幹什麼?為什麼不聽指揮提前下來。”
奧利安娜剛才跟眾人商量,見到她二叔仍然裝作不知道他和黑衣怪屍的關係,只問他為什麼提前進塔。
這老狐狸一聽侄女問的是這個問題,馬上明白她還不知道自己跟祖先之眼是一夥兒的,臉色肉眼可見變得好看。
他眼珠一轉,開始耍迷魂陣:
“哎呦,我的孔大小姐,我好歹是你二叔,咱們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呢。”
“你二叔……你二叔能害你嗎?我還不是看見那營地出現怪物,想先下塔給你探探路,要是有怪物,我就順道替你們解決了。”
“誰知道還沒有走下去,就被你們給趕過來了,你看,我連東西都準備齊全了。”
孔禮寧從自己身後的揹包拿出羅盤、指南針、五色米、黑狗血、符篆、話語裡全是埋怨。
奧利安娜想著,反正快到底部了,陪這個老狐狸演演戲也不要緊。
她故作誇張拿出東西,就差含著熱淚說道:“二叔,這些事情你沒必要親自做,我們還以為你下塔是為了拿什麼寶物或者重要東西呢。”
“嗨……我一大半年紀了,什麼東西都不想要,不過你們這一路上,難道沒有看到什麼東西嗎?”
奧利安娜被那麼一問,終於知道她二叔火急火燎來到金塔底下想做什麼了——他要找的估計就是那500名勞工屍體。
如果不是這個,他沒必要說什麼“一路走來”這種話,她不動聲色搖搖頭:
“我們這一路走過來,什麼都沒看到,二叔,你看到什麼東西了嗎?”
孔禮寧聳聳肩,一幅什麼都不知道的神色:
“我這老眼昏花的,哪能看到什麼東西,不過我聽你爺爺說起過,這座金塔以前是龍脈惡眼,勞工建完工程後,很多人連出去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葬身塔底,悽慘的很。”
“我跑了那麼長時間,都沒看到華工的屍體,想來也邪乎得很,難道他們死後還有人動他們的遺體。”
“二叔,你懂得還挺多的哈,我都沒聽爺爺說起過這件事,要真是有屍體,那我們可得小心一點。”
“來人,把二叔和他的幫手圍在中間,免得他受傷,”
奧利安娜一聲令下,十個特工把孔禮寧“保護”起來,名為保護,實際上就是貼身監視,他想逃走那是萬難。
眾人已經走到最後幾層,一鼓作氣沿著樓梯走到塔底,這漆黑如墨的塔底景觀出現在眾人眼前:
塔底以橫豎交織的方式,架起密集的“井”字青銅索,像一張漁網完全罩在倒數第二層欄杆上空。
百年的時間,銅鎖早就氧化生鏽,結出黏糊糊銅鏽!
每一根銅索都綴滿青銅鈴鐺,慘兮兮的紅布條點綴在銅鈴周圍,給這塔底的一切都平添了一絲詭異驚悚。
“這是什麼東西?為什麼這裡會有一張密集的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