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詭摟
回到五女市，原本以為可以休息一下，抽時間多陪陪小柔。可是還沒等我從緊張的情緒中放鬆下來，局裡竟然又接到了礦區保衛科的報案:礦區醫院附近的社群養老院自從肉屍案之後，經常鬧鬼！而且愈演愈烈！保衛科實在是沒辦法，只好向市局求援。
沒的說，這樣的任務自然落到了我的肩上。
早上起來，我抓緊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按張隊的安排，出發去礦區。小柔開門走了進來。
因為最近我一直忙著辦案，所以家裡都由小柔照顧，每天她都會來幫我收拾屋子，給小白貓玉牌兒換吃的。
小柔手裡拿著一個食盒，看我已經洗漱完畢，便放在餐桌上喊我:“愛軍哥，我給你包了餃子，是你最愛吃的酸菜餡兒，快點過來趁熱吃點。”
說著，走到廚房拿了筷子，遞到我手裡。
當過兵的人都知道，上車餃子、下車面，不單是北方人的規矩，而且是部隊最重要的一個傳統。它不單單是寓意著平安和祝福，還蘊含著親人對你的牽掛。
我起身又取來一雙筷子，拉小柔坐在我的身邊，將筷子遞給她，溫柔的說道:“坐下來陪我一起吃好嗎？”
小柔望著我，甜甜的笑了笑，沒有說話。伸手用筷子夾起一個餃子送到我的嘴裡。
我張口接住，餃子的甜香讓我一下子陷入家的溫馨裡。我不由自主的將小柔攬入懷中，在她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討厭！一嘴的油！”小柔嬌嗔的說著，但是卻並沒有真的在意，而是把頭埋進我的懷裡，享受著這難得的時光。
看看時間不早了，我和小柔起身準備出門。可是就在我打開門準備出去的一剎那，之前一直乖乖趴在地毯上的小白貓玉牌兒忽然猛的竄到我和小柔面前，張開嘴露出一臉的兇相，衝著我，喉嚨裡發出一陣陣低吼！
我嚇了一跳！不由得後退幾步。
小柔走上去蹲下身子，用手輕輕撫摸著玉牌兒的腦袋，嘴裡說道:“玉牌兒，怎麼了？是不是捨不得我愛軍哥哥走啊？”
可是玉牌兒並不理會她，而是用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嘴裡發出低沉的“喵嗚”聲！
我看看時間快要來不及了，於是不再理會它，抬腳準備出去，卻見玉牌兒猛地一下竄起，直接向我撲過來！用它的四隻爪子使勁兒的把我往屋子裡面蹬！嘴裡發出一連串的“喵嗚”聲。
“你這是怎麼了？”小柔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把它抱到懷裡。奇怪的問道。
我也感到特別奇怪，小玉牌兒一向和我都特別親暱，為什麼今天卻一反常態，做出如此激烈的反應！
然而，我發現它雖然看起來特別兇猛，但是卻並沒有想傷害我的企圖。因為它並沒有做出撕咬的動作，看起來倒像是在阻嚇我！
小柔此時似乎也看出些什麼，對我問道:“愛軍哥，你這次可不可以讓別人去辦這件案子？”
我看了看她，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而此時小玉牌兒聽見她這麼說，竟然安靜了下來，趴在小柔的懷裡用那雙藍藍的眼睛看著我。
“沒關係的，小玉牌兒一定是生氣這些天我一直沒有時間陪它玩兒，所以才不想讓我走的。你也知道，局裡像這一類的案子我不去怎麼行。”說著，伸手摟住小柔的肩膀，另一只手摸了摸小玉牌兒的頭。“在家一定要聽小柔姐姐的話哈！等我回來一定帶你們出去玩兒好嗎？”
小玉牌伸出兩隻毛茸茸的前爪，死死的抱住我的手，廢了好大勁兒我才抽出來。
小柔看了看我，反身抱起小玉牌兒走進臥室，把它放到床上，回身走出來把門關上。只聽屋裡小玉牌兒一個勁兒的用爪子撓著門，嘴裡不停的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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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柔走到我跟前，伸手從我懷裡掏出那塊兒白絹看了看，然後小心翼翼的包好，放回我的懷裡，又檢查了一下我戴在脖子上的八卦玉牌，然後抬頭看著我說:“愛軍哥，記得一定要隨時把這兩樣東西戴在身上哈！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有些擔心！”然後將頭靠在我的懷裡繼續說道:“這次去一定要多加小心，一有時間一定要給我打個電話好嗎？”
“沒事兒的！看看你，搞得像生離死別似的！”我笑著說道。
小柔伸手捂住我的嘴，生氣的說道:“別胡說！什麼生離死別啊？我只要求你好好的！”
“好的好的！我答應你。”我一邊說，一邊拉起她的手:“再不走就遲到了！”
說完，拉起她，關好門走出屋子，身後傳來小玉牌兒一陣陣的撓門聲和著急的低吼。
告別小柔，我到局裡和黃小菲領了裝備。張隊囑咐了我們幾句，然後我便開車奔向礦區。
新任礦區保衛科的科長接待了我們。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魏寶德，原來單位的同事都管我叫老鬼，以後你們也這麼叫好了。”說著，他伸手和我們握了握，然後熱情的幫我們沏了兩杯茶，搬過一把椅子坐下來。“嘿嘿！你們別笑話我哈！其實我一點都不鬼，整天被原來單位那幫小子欺負。還天天拿我的名字開涮！什麼魏寶德、魏寶德，餵飽了就得！”
一旁的黃小菲自打他自我介紹之後，就一直抿著嘴憋住笑，此時聽他自己說出來，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小黃同志你還別笑，當初我媽生我的時候，我們家條件不好，而且兄弟姐妹又多，根本談不上什麼營養不營養的，每天只要餵飽了就得！我們家又姓魏，所以才起了這麼一個名字。他們還真就沒有說錯！”
聽到這裡我也不由得笑出了聲。屋子裡的氣氛一下子活躍起來。
我們一邊喝茶，一邊聽老鬼（感覺這麼稱呼似乎比叫他魏寶德聽起來順耳，暫且這麼叫吧）講述案情。
事發地點是一處社群剛剛成立的養老院的兩層小樓，裡面一共住了十二個社群管片兒內的五保孤寡老人。之前這棟兩層樓一直閒置著。
誰知道剛剛入住不久就接連發生一系列的怪事。
先是有兩位老人晚上睡覺的時候明明躺在床上，可是一覺醒來卻發現自己睡在地板上！再後來一位癱瘓在床十幾年的老太太竟然沒有經過任何治療卻能夠自己爬起來四處行走。但是行為卻極其詭異，不論大家怎麼做，她卻從來不邁出屋子半步。即便是工作人員把她背出屋子，只要一到外面馬上恢復癱瘓！
還有的老人向工作人員反應:半夜經常聽到鬼哭！據說是和肉屍哭的聲音一模一樣！
最離奇的竟然有一位姓王的老頭說他看到了成千上萬的鬼兵！凡此種種不勝枚舉！一時間弄得人心惶惶！不得已，社群只好把老人們搬離二層小樓，另外找一個臨時的地方把他們安置下來！
介紹到這裡，老鬼頓了頓。點上一根煙，吸了一口。抬頭看了看我和黃小菲，趕忙又將煙熄滅。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哈！我煙癮太大。”然後繼續說道:“我們接到報案之後，派過幾個同志去那裡檢查過，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後來，我又安排兩個膽子比較大的警察在裡面住了一夜。等到第二天他們回來之後，都說再也不去那個地方了！”
“怎麼回事兒？到底發生了什麼？”黃小菲緊張的追問了一句。
“還會有什麼！和那些老人一樣唄！遇到了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一個同志第二天早上起來，發現自己的頭髮被剃成了禿瓢兒！另一個更是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了地下室！腦袋卡在了一個鐵欄杆裡，最後還是請消防隊用破拆裝置才把他救出來的！”
“怎麼會這樣！太恐怖了！”黃小菲聽到這裡，臉色已經開始發白，眼睛不由得向我望過來。
我衝她笑了笑，轉過頭對老鬼說道:“魏科長，能不能麻煩你先把那兩位在養老院住過的同事請來，我想和他們瞭解一下情況。”
老鬼一邊說好，一邊走出去。不一會兒，一高、一矮兩個人跟在老鬼身後走進辦公室。
我搬了兩把椅子，讓兩個人坐。老鬼給我介紹，高個子叫大張，小個子叫老高。兩個人之前我都見過。
老高一臉笑容首先開口說道:“寧警官你還記得我不？我們見過，挺服你的！”
我衝他笑笑，點點頭。遞給他一杯水:“先喝口水，不急，慢慢說。你們倆那天在社群養老院都發生了什麼？”
老高聽我說完，眼睛裡頓時露出一絲恐懼，不由得看向坐在身邊的高個大張的那個禿頭！
大張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自己那天晚上被剃的光光的腦袋，表情也開始變得緊張起來！
喝了一口水，老高抬頭說道:“那天晚上上半夜我倆都不敢睡覺，可是實在熬不住，過了半夜十二點，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感覺眼皮發沉，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結果等我醒過來竟然發現自己躺在地下室的水泥地上，腦袋卡在樓梯扶手的鐵欄杆裡，怎麼也拔不出來！我就奇怪:既然拔不出來，又是怎麼卡進去的呢！你說！你說！這不是活見鬼還能是什麼？”
“還有我！他媽的早上起來腦袋就讓人給剃了！不對！不是讓人，應該是鬼剃頭！對！就是鬼！最奇怪的是剃掉的頭髮卻不見了！我一開始還不知道，醒了以後去衛生間尋思洗把臉，結果鏡子裡的我把自己嚇得差點尿褲子！等確定自己讓鬼剃頭了，更是害怕！怎麼會這樣啊？”大張接過話頭說道。
“那你們睡著之前或者是睡著之後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比如說有沒有看見什麼東西？或者做過什麼奇怪的夢？”我又倒了杯水，遞給大張。
兩個人猶豫了一下，輕輕的搖了搖頭。老高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麼，抬頭問我:“氣味兒算不算？”
我心裡一動，坐直身子問道:“什麼氣味兒？”
大張聽老高這麼一說也附合道:“對！對！是聞到過一種氣味兒，就是剛要睡著的時候聞到的！好像是一股騷臭！味道特別濃！之後我就睡著了！睡得死死的，根本沒有做夢！難道和這個有關？那個氣味兒會不會是一種致幻劑啊？”
我笑了笑，說道:“不排除這種可能！”
“那可得查查！他奶奶的！竟然有人敢這麼做！抓住他必須判他個十年八載的！”老高恨恨的說道。
我看看再也問不出什麼，於是就讓他倆各自去忙。然後站起身對老鬼說道:“魏科長，我看還是你帶我去找那幾位老人先瞭解一下情況怎麼樣？”
老鬼道:“好的，我馬上帶你去。”說著起身領我們走出保衛科，直奔社群臨時養老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