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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後來連裡安排老野一家從女生宿舍搬了出來,又為他們安排一間8平方米的小屋,和另一對也是未婚先育的知青住在一起。一頂蚊帳隔著,一鋪炕上就住了兩家人,連放屁聲都能聽著。在那個時候,對他們就是很優厚的照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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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對夫妻是下鄉前懷孕的,下鄉之後生的孩子,也是個漂亮的男孩。當?亥子剛生下來時,團裡指示,要把孩子送到團裡處理。他年輕的父親跟在車後面哭喊著追,跑了10多里,在路上遇到了團政委。團政委親自發了話,年輕的父親才把孩子抱了回來。

那是一個非常的年代,領導思想偏“左”,對青年又沒有及時的性教育,在知青中因婚戀或生子發生的悲劇很多。老野一家和他同室而居的鄰居就算是幸運者了。

當年知青在兵團安家是很不容易的,再加上養個孩子就更困難了。老野是農工,六鳳在菜班工作,每天風吹日曬,為了孩子能吃飽穿暖,一個工也不敢耽誤。下了班,六鳳照顧孩子,老野去侍弄自家門前的園子,那是一家人的菜籃子,他幹得很仔細。他還要抽空去割草打柴,為一家人準備漫長冬季的燒柴。第二年,老野的女兒又在連隊降生,那是一個健康漂亮的孩子。大家都說,怎麼搞的,老野兩口子也不漂亮,盡生漂亮的孩子。

我是在參加知青武振宗召集的知青戰友聚餐會上,聽到老野和六鳳的故事的。在場的有老野連裡的副指導員小胡、六鳳的老鄉小馬、在連裡當過衛生員的老宋。當年下鄉時,他們風雨同舟,返城後在再次創業中都忙著自己的事,平時聯絡並不多,現在都退休了,一有機會都往一塊兒湊。說來說去都是在北大荒當知青的那點兒事,當年再艱難的經歷,現在都成了溫暖的回憶。他們都很感慨,那時的知青真是生得頑強,再難的事也能挺過去,也許是因為年輕,也許是因為那個時代的人就是經得起折騰。那時,大家都特別善良,關鍵時刻,大難臨頭,大家都親密友愛,患難與共,真是令人難忘。

我特別關心老野和六鳳的現狀。他們說,那兩口子在兵團過了10年的苦日子,也是1979年隨大幫返城的,老野領著兒子回了北京,六鳳抱著女兒回了煤城。又一次骨肉分離,當時他們的心都特難受。六鳳在建築安裝企業當工人,老野可能也是個工人。他們都收入不高,全家4口人,兩地生活,你說有多難!聽說,每次探家的路費都難籌措。後來找到了一個急著回北京的人對調,老野放棄了北京戶口,來到了煤城,對調的那個人在市京劇團工作,老野也到了京劇團。他不是這一行的人,什麼也不會幹,先當拉幕的,後來又當了舞臺工人。那時藝術院團不景氣,演員都沒多少事可幹,劇團的工人就更閒了。老野心臟病又很重,就提前退休了,現在每月有1000多元的退休金;也已經退休的六鳳的收入還不如老野呢。

他們都說,老野的那一雙兒女還挺有出息。兒子是個帥小夥兒,在北京做買賣,已經結婚成家,日子不錯。女兒在煤城郊區當老師,也成了家,六鳳常去住,給她看孩子。

他們還說,退休在家的老野常在北京和煤城兩地跑。人老了,脾氣沒變,常和六鳳吵架,鬧點兒小矛盾。不過,也鬧不到哪去,畢竟是患難夫妻嘛!

再說,六鳳會幽默,常給老野講點兒段子,他就只笑不鬧了。

說到這兒,大夥都笑了。

^附錄讀《生的頑強》隨感胡秀芝讀了賈宏圖老師《生的額強》一文,我很有感觸,因為在這個真實的故事當中,我是這個故事的見證者之一。

在那個特殊的歷史年代,我們知青創造了許多可歌可泣的壯舉,也嘗到了大大小小、溝溝坎坎中的甜酸苦辣,只有親身經歷的人才能品出其中的滋味。《生的頑強》中的主人公,事過幾年後我已經將他們淡忘了,然而在他們就要離開讓他們歷經磨難的北大荒的那個晚上,很多戰友為他們送行的時候,他們特意對一個戰友說:“請轉告小胡,我們這一輩子都忘不了她!”

當這個戰友將此話轉告給我的時候,我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和感覺,同時也讓我對他們夫婦肅然起敬。

今天重溫賈老師寫的《生的頑強》,一下子又把我帶回了那個特殊的年代……

記得那是“溜縫兒”剛生完孩子五六天的時候,由於不會護理,使一對雙胞胎中的老大不幸夭折了。未婚先孕是那個年代的大忌,連隊又給了嚴厲處罰,加之孩子出生後帶來的一系列問題,使“溜縫兒”的準丈夫一籌莫展,號稱“野人”的他也被擊垮了,連日高燒,連下炕的力氣都沒有了。數九隆冬,月子裡的“溜縫兒”又無法出來上食堂打飯,找老鄉幫忙又怕連累人家,想找其他戰友幫忙又怕人家拒絕,最後她把希望放在了我的身上。於是她久久地站在窗前盯著上食堂打飯的人群,直到見到我過來,才開個門縫把我叫住了。她說他病了,沒有人給他們打飯,他倆連早晨的飯都還沒吃上呢,讓我幫忙給打一次飯。我一看這種情況,二話沒說,先對她進行一番安慰,並立即將飯給他們打來送去,然後又叫來衛生員給他看病。隨後的一個星期,我堅持給他們打飯,挑水,劈拌子,還去坐地戶家要了7個雞蛋。要知道,在那個狠割資本主義尾巴的年代,養雞是極少的,而且又是冬天,那幾個雞蛋趕上金蛋啦。不管咋樣,“溜縫兒”在月子裡也算吃上雞蛋了。過幾天老野的病好些了,非常不好意思地低聲對我說:“明天你就不用來了,謝謝你,讓你受累了。”

我不放心地問:你能行嗎?他說可以了。我說那好吧,如果有事的話再找我。

這件事就這樣平淡地過去了,我覺得對我來說非常正常,因為我當時是領導班子成員,副指導員,更重要的一點,我也是個女人,所以誰也不會指責我。另外我做事始終有一個原則^對事不對人,這也是“溜縫兒”能找我求助的一個因素,同時也是我沒有指派別人去做的原因。

沒有想到我做了一件非常正常的事,卻讓他們夫婦記在心上,當戰友轉告他們那句感恩的話的時候,我的心真的好感動。我馬上想到當時他們是怎樣的心情接受我的幫助的。我不過是盡了自己的力所能及,做了一個有良知的人應該做的事,卻在他們心裡記了這麼多年,這是我沒有想到的,同時也讓我感覺到,在他們的心靈深處,有著非常質樸的一面-知恩。

老野和“溜縫兒”的遭遇,說明了當年的時代背景,註定了他們的悲劇。青年男女,處於情竇初開的年齡,偷摘了禁果,沒什麼大錯,只能說明他們勇敢,不壓抑自己,但最終卻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沒有偷摘禁果的人就那麼平靜嗎?絕對不是!我敢說,幾乎所有的知青都有此念頭,除非他有生理缺陷,不正常。只是其他人在最大限度地壓抑自己,控制自己,但極力壓抑人的本能,其滋味也不見得好受到哪裡去。

在這裡我應該對老野和“溜縫兒”說,在那個特殊的艱苦環境中,你們養育了一對兒女,作為父親、母親你們傾盡全力,盡到了父母應盡的義務,你們是優秀的。在那個特殊的年代裡,我們都太年輕了,不能簡單地說對與錯,它是歷史,我們要勇敢地正視它。

今天回憶起這段往事,我非常地想念你們,所以,借賈老師《生的頑強》這篇文章,我祝你們夫婦生活快樂,幸福,安康。

008年月8日

6^親愛的小鴿子親愛的姑娘靠在我的身旁,親愛的我願意隨你一同遠航,像一隻鴿子在海上自由地飛翔,跟著你的航船在海上乘風破浪。

親愛的小鴿子啊,請你來到我的身旁,我們飛過藍色海洋,飛向遙遠的地方……

老知青孟凡特別喜歡《鴿子》這首歌,可一唱起來就想流淚。他的眼前立刻出現這樣的畫面:麥地邊、溪水旁、牛欄上,那兩隻白色的精靈,總是“咕咕咕,咕咕咕”地呢喃。它們時而平靜安詳地歇息,時而輕盈地飛上藍天。這兩隻可愛的小鴿子,是一個上海男知青從家裡帶來又悄悄養大的,成了全連知青的寶貝;又是他和女朋友的精神寄託、欲訴又無語的希冀和一抹模糊的飄飛的夢想。

在火藥味很濃的邊疆連隊裡,這對柔弱而美麗的小東西顯得有點不和諧,連隊幹部已說過種花種草養鴿養鳥是典型的“小資情調”,你們看過哪個英雄人物養過鶴子?可那對上海知青愛這對小鴿子就像愛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孟凡記得很清楚,那是1971年的秋天,農場正趕上秋收大會戰。當時的口號是“早上點半,晚上看不見,地裡頓飯”。會戰沒幾天,那個上海小姑娘就生病了,可她的體溫是8度,離休病假的標準還差半度,她還得硬挺著上工。那時我們知青都吃因小麥受澇發黴而做的如黑豬肝一樣的饅頭,而喝的湯裡只漂浮著幾片菜葉。那時,我們每天都感覺餓、餓,人人都是“胃虧肉”。連隊小賣店裡的所有罐頭,別說是魚的肉的,連水果都被搶光了,就像不要錢似的。

那個上海男知青心痛了,怎麼才能給生病的她補補身體?從家裡帶來的能吃的東西都吃了,到六七十裡外的龍鎮去買,連裡又不給假。這時在窗外“咕咕”叫的那對小鴿子,讓他心裡一動。鴿子不是大補嗎?可他真的下不了手,因為那是他們相依為命的伴兒呀!幾天後,他看著日漸樵悴的她,還是一咬牙,把那兩隻鴿子殺了,當時他都流下了眼淚。可她是他的最愛,為了她自己可以捨棄生命,何況兩隻鴿子呢!他又向老鄉要了一棵白菜,一大早就用小鋁鍋把鴿子燉上了。等他找來女朋友剛吃幾口,上班的鐘聲就敲響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