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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太慘了

系統提示:

[特殊任務‘A先生的考驗一’已完成,積分+100。]

[特殊任務‘A先生的考驗②’已完成,積分+100。]

兩百積分到賬。

日向合理的心情值陡然上升,他盯著系統提示看了幾秒,把之前的任務特別提示拉出來:[本任務為特殊招攬任務,獎勵會隨宿主的招攬度而變動,請努力招攬哦!]

剛剛的任務完成的很敷衍,基本就是走威逼利誘路線……主要還是威逼。

日向合理其實已經做好了看到[積分+1]提示後該怎麼緩解悲痛的準備了,結果卻是+100?

難道他百分百地完成任務了?

那兩個傢伙居然真的就吃威逼那一套?

還是100只是基礎分?

考慮到系統的吝嗇程度,日向合理果斷否決了最後一個猜測,理所當然得認為那兩個傢伙就是吃威逼那一套。

呵,人類。

任務都完成了,他懶得理這兩個傢伙,乾脆利落地退出了嚴刑逼供狀態,直接收斂笑容,平靜轉身,向琴酒那邊走去。

邊走,他邊低頭,反覆張合了一下自己的手。

剛剛,他儘量把手上的血全留給諸伏景光了,但手上還是殘留了一些,因為量少、反而更粘稠更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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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合理有些不太能忍。

他催促琴酒,“快走吧。”

琴酒應了一聲,便轉頭向小巷外走去。

他沒有走在琴酒前面、也沒有和琴酒並肩而行,而是擠開了伏特加的位置,慢悠悠地落後了幾步。

然後伸手抓住琴酒的長風衣襬。

對方頓了頓,側首看過來。

銀色的頭髮很乾淨,不能讓血碰上去,太顯眼了,日向合理只抓黑色的風衣,他面不改色地抱怨道:“下次不要打路燈了,巷子裡太黑了,我看不清。”

落後了一段距離,但清清楚楚看清了日向合理舉動的伏特加:“……”

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後假裝自己沒看到。

算了算了,反正舉報,老大會記自己的仇、冰酒也會記自己的仇,裡外不是人。

琴酒冷笑了一聲,“你剛剛的槍法,可不像是看不清的樣子。”

“剛剛是剛剛,現在是現在。”日向合理繼續面不改色,他鬆開一隻手看了一眼,滿意地換了個位置,繼續抓長風衣,“而且,是你的手下太廢物了。”

“也是你的手下。”對方毫不羞愧,也面不改色地用魔法打敗魔法。

如果日向合理認為琴酒是自己的屬下,那從本質上來講,那幾個廢物就也是日向合理的屬下。

確實有幾分道理。

日向合理沉吟了一下,腳步慢了幾分,就變成了琴酒在前面大步走、長風衣的衣襬拖著他走。

他另闢蹊蹺,“沒關係,他們現在已經不是誰的手下、也不是什麼廢物了。”

而是屍體。

一提到這個,琴酒就皺起眉,“下次,儘量不要再突然開槍清理組織成員。”

“……也儘量不要在任務完成後繼續順勢開槍,清理其他人。”

“剛剛是在殺雞儆猴,必要手段。”日向合理漫不經心地反駁,“而且,我沒隨便清理過幾次其他人吧。”

應該吧?沒什麼印象了,那就是[隨意清理其他人的次數為0],是詭計多端的棉花糖耶耶在汙衊他。

習慣了,唉。

他加快腳步,趁機把手上最後一點粘稠感解決掉,然後腳步輕快地和琴酒並肩而行,順手敷衍對方,“不過,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

琴酒瞥他一眼,放慢腳步、往後落了一步,“你剛剛的手段很熟練。”

無論是威逼利誘、還是威逼利誘、又或者是威逼利誘,日向合理都非常輕描澹寫地信手拈來,特別是用刀取子彈的時候。

明明那個傢伙已經同意加入組織了,日向合理卻一反慣常的安撫手段,繼續威逼利誘。

寫作威逼利誘,讀作折磨。

而且那個取子彈的流暢程度……

琴酒的感覺,就和一開始把日向合理揪去練槍場,卻發現這個傢伙的槍法實在過於離譜一樣,有些微妙。

槍法,勉強說是玩遊戲,還可以理解,畢竟遊戲也需要瞄準操作,去掉後坐力、好像就和現實世界差不多了,所以可以信一下。

有1%的機率,事實就是這樣。

但動手挖子彈這種操作,不自己親自練個百來次,是絕對沒有這種熟練程度的。

琴酒已經反覆回憶,思考了一會兒日向合理以前做過的任務,回憶有沒有發生過‘人死了,屍體也用上了,讓日向合理的槍法和刀法一起提升了’之類的情況。

好像沒有。

除非日向合理真的無聊,把事情撓成一團亂麻,比如東京狙擊那件事,其他情況就只是普普通通的任務日常,這個任務日常可能加進了組織成員無辜被牽連、路過的黑道人員……而已。

沒什麼一個屍體變成了一個屍體們的特殊情況。

就算有,那也不是一次兩次任務能練成的,次數多了,就算警方人員再敷衍,也會發現不對收集線索,列成連環兇殺桉。

所以,日向合理是怎麼練的那一手取子彈技術?

琴酒的目光從日向合理的身上掃過,依次落在對方的後頸、後背、手臂和腿上,都沒什麼異常。

他又著重打量了一下對方的手臂。

日向合理穿的是短袖,大部分的手臂都露在外面,上面沒有什麼細微的傷口或者疤痕,最關鍵的手腕處也沒有。

目光太明顯,日向合理若無其事地收了收手指,也理直氣壯地和他對視。

這個問題有點難回答,那道非常有指向性的目光也很難忽略,日向合理再次收了收手指,敷衍回答:“那款槍戰遊戲附帶受傷效果,中彈後可以把子彈取出來、進行止血,能夠恢復少量的血量。”

在琴酒開始說話之前,他又提前預判,“你工作繁忙,我覺得你不想玩。”

琴酒:“……”

琴酒緩緩點頭。

前面就是巷口了,廣田雅美還站在路燈下等待,她一直在盯著日向合理,確認他沒有受傷才松了一口氣。

一出小巷,伏特加就先去開車了。

琴酒沉吟了一會兒,還是又把這個話題續了一段,“如果你對醫學方面感興趣,可以去上醫學方面的大學、或者找一些相關方面的老師,在他們身上進行驗證和練習。”

“不要在自己身上練。”

日向合理:“?”

你在說什麼?

他瞥了一眼琴酒漆黑的長風衣,覺得對方是發覺了他剛剛無傷大雅的小動作,現在是在陰陽怪氣自己,於是寬容大方地虛心接受意見,也禮貌性地包容對方,“好的哦。”

琴酒:“……”

在他說話之前,黑色保時捷開了過來,成功讓這個話題斷掉。

上車之後,琴酒又提了一個新的話題,“你很喜歡審訊嗎?”

摸著良心說,剛剛那確實不是收服,而是審訊。

日向合理下意識反問:“為什麼這麼說?”

問出口的一瞬間,他就反應過來為什麼琴酒會突然問他這個問題了。

剛剛在小巷裡的時候,日向合理一直在微笑,說話也很和氣,行為舉止也很禮貌。

當然,某些已經不是屬下、也不是廢物的屍體們可能對此有意見。

“不喜歡,”他隨口道,“笑是習慣了,某些很正常的行為在不合時宜的時候出現,會有反差效果,更容易突破心理防線。”

恐怖片也喜歡玩這種反差。

而更神奇的是,好像所有人類都無師自通了這種手段一樣,在拷問別人的時候總會衣冠楚楚又輕描澹寫,與之相對比的就是被拷問者的瑟瑟發抖和血肉模湖。

日向合理是從那些FBI身上學到這些手段的,他碰到過FBI拷問人,直接上手已經是最簡單直接的手段了,更常用的還有玩釣魚那一手,把魚餌釣在人形物體堆的上空,讓魚餌感受一下人形物體對他的渴望。

還有常見的熬鷹手段之類的。

而無論選擇哪種手段,無論是FBI、還是普通人,在身份是審問者時,都會帶著笑容。

他試過幾次,發現適當輕笑一下確實更能突破別人的心理防線,就把‘微笑’和‘審訊’捆綁在一起了。

在小巷裡的時候,聞著熟悉的硝煙和血腥味,日向合理進入了狀態,一進入狀態,他就習慣性地微笑了起來。

……咦,好像把真的全程都是在威逼這件事暴/露出來了。

日向合理頓了頓,把大致意思說完,又在話尾添了一句理直氣壯的話,“不過,我剛剛不是在審訊,而是在收服。”

又順勢指責,“可能是因為他雖然受了重傷、基本的反抗能力和後手卻在,所以你產生了錯覺吧。”

琴酒的眉頭跳了跳,鑑於事實真的很明確、也沒有辯解,而是單純闡述,“我讓二十多個組織成員圍捕他,最後只剩下小巷裡的那幾個人,其他人都被他幹掉了。”

不,最後一個都不剩了。

日向合理忽略這句隱晦的反向指責,迅速抓住重點、繼續指責,“你一開始沒有參與圍捕?”

“參與了,”琴酒頓了頓,冷笑了一聲,“但沒有像是傻狍子一樣,硬生生地湊到那家夥的槍口下。”

那就是其他組織成員有傻狍子行為。

二十多個人圍捕一個人,結果被對方打得只剩五六個……怪不得剛剛開槍的時候,琴酒沒有阻止。

日向合理估計就算他不開槍,那幾個組織成員也別想有什麼‘完成任務了,幹得不錯,給獎賞’之類的好果子吃,任務弄成這樣,在任務結束後,一個都別想活著走出巷子,琴酒會親自解決掉他們的。

琴酒順著這個話題繼續往下說,提醒了一下,“那個傢伙很危險,大機率不是真心加入組織,而是被迫蟄伏。”

“之後馴服他的時候,你小心一點。”

確實,刨除組織成員太廢物的情況,那個傢伙也很厲害。

日向合理沒接這句‘之後馴服他的時候、你小心一點’,他微妙地點了點頭,瞥向車窗外,根據外面的街道估算了一下還有多久到宮野家。

還有一小會兒。

他緩緩點頭,“已經算是收服了,我給那位先生發條彙報訊息。”

然後低頭打字,快速編輯了一條訊息發過去,又在話尾補充了一句大意‘啊,我讓琴酒幫忙了,不過他鬧的動靜有點大,您肯定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不過您知道歸知道、我還是想親口向您彙報’的話。

摁下傳送鍵後,他若無其事地抬頭,“我彙報完了……咦,你受傷了?”

琴酒的頭髮太長了,遮住了一部分的臉,身上也是一套完整的漆黑衣物,而且剛從一個充滿了硝煙和血腥味的巷子裡出來,一開始聞到血腥味的時候,日向合理還不是很在意。

直到他發完訊息抬頭,發現琴酒在看窗外。

這個角度,有一抹澹澹的痕跡從耳邊的銀髮中露出個頭,是被子彈擦傷的痕跡。

“嗯?”琴酒聞聲回頭,不怎麼在意地抬起右手、摸了摸左臉上的那抹痕跡,“擦傷而已。”

你不是左撇子嗎?為什麼會下意識抬右手?而且從剛剛到現在,好像一直沒什麼大動作。

日向合理向前座看了一眼,伏特加在專心致志的開車,廣田雅美在看著窗外入神,兩人都是一副‘我沒聽你們交談’的樣子。

他的視線跳躍了幾下,捕捉到了副駕駛座的車窗玻璃最上端,有一抹很小很小的痕跡,大概有指甲的三分之一大。

應該是在車窗開啟的時候,有子彈擊中了玻璃最上端,現在車窗升了上去,就沒那麼顯眼了。

捕捉到那點,日向合理便收回視線,他看向琴酒的左胳膊。

長風衣上沒什麼破損,但同樣,也沒有灰塵之類的東西,整體乾乾淨淨的……除了後衣襬。

完全不像是剛剛經歷過一場追殺的衣服,乾淨得過分了。

這是,左手臂受傷後,還換衣服了?

日向合理嗅了嗅,確認已經離開小巷有一段時間了、封閉的車內卻還是縈繞著一種澹澹的血腥味。

沒有酒精或傷藥的味道。

他緩緩道:“……其實,我的傷口處理技術很不錯,特別是取子彈這塊。”

琴酒瞥他一眼,“子彈已經取出來了,也止血了。”

“哦,”日向合理緩緩應聲,他再次往左邊挪了挪,以免不小心碰到傷員的傷處,“那就好。”

……太慘了。

實在是太慘了。

帶著二十多個人圍捕一個人,不僅被對方幹掉了十幾個手下,自己還負傷了。

雖然有必須活捉對方的命令在,難免束手束腳、不太好下手,而對方卻可以毫無顧慮地砰砰砰開槍的不平等情況在。

負傷了也只能表面假裝堅強,不然不僅在敵人面前丟臉、還在同事面前丟臉。

太慘了,簡直慘絕人寰,丟大臉了。

怪不得今天都不搖尾巴了,原來是受到心理和物理的雙重重擊,在情緒低落期。

日向合理想了想,乾巴巴地安慰道:“沒事,我幫你報仇了。”

按照和平世界去理解他之前的那個習慣性取子彈的關懷行為,再小小的四捨五入一下,就是他幫琴酒報仇了。

“……”琴酒瞥了他一眼,“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