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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星辰·隕落之初

“這個時間來這裡……而且性別與資料裡描述不符,判定為敵人。”那自動人偶的聲音顯得有些呆滯,沒有一點的情感在內,但也難怪,因為不管怎麼樣,自動人偶也只是沒有靈魂的工具而已——不管外表多麼像人類,至今墨玉還沒有看見過擁有感情以及自主行動能力的這種自動人偶。

黑暗的夜色下,只聽見不知從何處傳來的水滴落到地面上發出的清脆碎裂的聲音,微熱的浴池邊上煙霧繚繞,在氤氳的霧氣裡站著兩個人影。

沒有一點的前兆,也沒有片刻的停頓,在墨玉與那自動人偶目光對視的那一瞬間,自動人偶卻是驀地跳起,在昏暗的月光下張開手臂,露出兩隻手中緊握著的兩把利刃倒映著月光,帶起兩道罡風朝著墨玉的方向落下!

“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墨玉一個側身躲過了自動人偶的攻擊,但飄起的衣服一角卻還是抵不住摧殘,在那道劍光之下撕裂。

不過只要被撕裂的不是自己,那麼不管壞了多少東西都是可以無視的。

“墨玉,快點躲開呀!”楓靈尖銳的叫聲響起,雖然她本體並不在這裡,聲音裡卻隱約帶著一點驚恐,“快點,往左……不對,往右……還是不對,哎呀你怎麼就那麼笨呢!你敢不敢再笨一點啊……小心前面,要撞到牆了——”

“你以為是誰的錯才變成現在這幅樣子的啊……”墨玉靈巧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摸了摸似乎是被撞出血的鼻樑,有些哀怨地瞪了一眼那道聲音的主人,在對方精確的指揮下,墨玉終於成功地和牆體來了個親密接觸。

“我……我有什麼辦法嘛,誰讓你反應那麼慢,還……還是我的僕人嗎,怎麼一點用也沒……沒有……”少女輕哼一聲,但說出的那句話卻顯得有些軟弱,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的一些不妥。

“快——快點躲開,這次是真的在上面,再不快點就要被劈成兩半啦!”

墨玉下意識地向邊上滾去,緊接著便聽見一陣炸裂的響聲。

塵土飛揚,在墨玉印象裡堅固的星月館無論是什麼地方都不容易被破壞,但就在下一瞬間,那不知用什麼做成的地面卻是一下子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坑洞,穿著一身白袍的自動人偶手裡的兩把劍刺入地面,將不可能被破壞的地方破壞殆盡。

“好險,差點就要死無全屍了……”墨玉癱坐在地上,不停地喘著粗氣,那張慘白的臉上滿是劫後餘生的喜悅。

但就在下一瞬間,自動人偶卻是又動了一下,那不帶一點感情的聲音響起,讓墨玉的神經一下子又緊繃了起來。

“看來是無法一次性斬殺了,既然如此……只能用更大的力量,不過申請更大力量的許可權還需要五分鐘……”

深深地插入地面的兩把劍似乎並沒有用多少力量便被他從地面上拔了起來,那雙眼睛再一次看向墨玉,“目標擊殺之後剩餘的力量足夠完成接下來的任務,所以……不用擔心。”

眼看著對方再次朝著墨玉衝了過來,也不知是不是墨玉的錯覺,他總覺得對方的速度在變得越來越快。

“該死的,怎麼沒完沒了!”

墨玉在哀嚎,他很想使用命格的力量,但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喚出命格的時間,喚出命格需要一點時間過度,讓表面上自我的意識與潛在的自我意識進行溝通,融合,如此才能夠獲得命格的力量,但是現在墨玉不管是多麼短暫的一瞬都沒有,也就是說,現在的墨玉根本無法喚出命格,因為只需要一點的停頓,都有可能讓自己的性命終結於那把劍下。

“墨玉你快點想想辦法呀,再這樣下去別說是找到那件東西了,你的命都要搭在這裡了!”楓靈的語氣顯得很焦急,懸浮在半空中的那面銅鏡上流轉著白色的光暈,隱約還可以看見在鏡子的裡面有一道少女的身影。

明明想要得到的東西就在眼前,明明只需要再向前那麼幾步,就可以知道祖先留下來什麼東西,就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但為什麼會遇上這件事情?

沒有什麼比看見卻得不到更讓人窩火的了。

“我的大小姐啊……就算你讓我想,又有什麼用!”墨玉只能無奈地苦笑。

“可……可是……”少女語氣竟是有些哽咽,“我……”

“好啦有什麼事情等會兒再說,還是先想想怎麼活下來吧!”墨玉大叫一聲,整個身子再次向後一跳,躲過了一道利刃。

“唔……”少女委屈地輕哼一聲,沒有再說一句話。

墨玉本以為星月館無堅不摧,不過在今夜他的一切猜測都被撕得粉碎。哪裡有什麼銅牆鐵壁?這裡的一切還不是被破壞得什麼都不剩!墨玉心想這浴池已經變成了這幅模樣,若是第二天被誰看見了,指不定會引發巨大的騷動。

但這一切都和墨玉無關了吧,不管今天最後的結果怎麼樣,自己都會離開這裡。

又是一聲爆炸,卻是那自動人偶跳得太高,終於將上方的半透明玻璃完全地打碎,那身影落入水中,又很快地躍起。

“為什麼自動人偶是防水的?”少女的聲音幽幽傳來。

“誰知道啊!”墨玉不禁大叫,“你是主人那你也應該可以想一個更好的脫身的辦法啊?”

“哼,身為主人怎麼可能輕易動腦子!”少女不滿地冷哼一聲。

“你那根本就是沒腦子吧……”

“啊啊!你剛才在說什麼呢!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真是機智。”

“那是當然……”

……

“各位準備好了嗎?”蒼老的聲音在這片夜天之下蔓延。

紅色的光束之下站著七道穿著長袍的身影,雖然他們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但光線卻是將七人的影子拉得一樣長。

其中一個身影站在最前方,他的手裡正高舉著一把細長的銀製短劍,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還是能從那雙彷彿可以撕裂黑暗的眼睛裡看出那種堅定的神情。

沒有人回應剛才那個問題,但所有人都已經給出了答案。

因為在那一道聲音落下之前,隨後的六人便已經擺開了陣勢,他們的身上傳來一股玄奧的氣息,瞬間將來自天空中那只巨鳥的壓迫感衝散,與此同時,六道不同顏色的光華落在了最前方那個人的手中,聚集在那個人手中的銀製短劍上。

“各位的性命,就暫時交給我了——!”

伴隨著一聲長嘯,整個世界似乎都輕輕地顫動了一下。

一道沖天劍芒,自大地上指向天空!

在那一刻,星光月華都為之黯然失色,就像是刺破了天空一般,在那道白色的光落入天空的那一刻,整個世界都為之安靜了。

天空中,白色的光持續了很久,直到最後被原本就存在於那裡的黑夜吞噬,而一起消失的,還有那巨大妖鳥的身影。

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就在那道白色的劍芒中,妖鳥夜惑就像是原本就不存在於那裡一樣,消逝在了原地。

“成……成功了嗎?”

那道蒼老的聲音顯得有些疲憊,他正躺在地上,剛才的那一幕已經消耗了他太多的力量,讓他再難動彈分毫。

“應該是成功了吧。”另一道稚嫩的聲音傳出,“若是因為這種事情驚動了其他人,恐怕事情就變得很麻煩了。”

“不過在別人的眼裡我們是什麼樣子的……那可就不清楚了,花了那麼大代價才驅散了那妖鳥,我們星月館的地位恐怕也……”

“那可是妖鳥夜惑!”稚嫩的聲音顯得有些氣憤,“他們就不能體諒我們一下嗎?那可是曾經毀滅了一個世界的妖鳥夜惑啊,憑什麼在別人的眼裡是那種樣子?搞得好像我們是最弱的一樣……”

“那個……我能說一句嗎?”

“說!”

“我們星月館,在五大命師學院中,好像的確就是最弱的……”

“混蛋,你還想氣我多少次,我……”那稚嫩的聲音還想說下去,卻是被一道雄渾的男聲打斷。

“你們別吵了,都看看上面,不覺得還留下了一些什麼嗎?”

說話的是一個魁梧的身影,雖然依舊看不清樣子,但從聲音上應該可以判斷出來,那是一個壯碩的男子。

七人仰望天空,卻是發現在天際還有一樣東西,是他們至今都看在眼裡,但卻直到現在才引起注意的。

是那個暗紅色的通道!

就算妖鳥夜惑被消滅了,但是那條血紅色的通道卻依舊凌駕於虛空中,從哪通道的另一端似乎都可以聽見一些詭異的聲音,彷彿在另一端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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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毀了那通道!”不知何時,其中一個穿著白袍的身影忽然尖叫一聲,“我知道那是誰做的了,快毀了它,要不然我們星月館就真的成為別人的笑談了!”

“已經晚了。”

那道稚嫩的聲音卻是嘆了一口氣,卻是頹然坐在了地上。

那雙眼睛看著天空中,淡淡地自語道,“太晚了,妖鳥夜惑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我早該想到的,全部的一切,其實都是在保護那個通道……”

“那麼……到底是誰做的這些事情呢?”忽然有人問了一聲。

“是一個天才,也是一個廢物……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只能就此作罷了……”

“都去各個地方處理一下吧,起碼要把損失降到最小!”

……

在下方七人說話的過程中,那道血色的通道竟是開始向外擴張,漸漸地——化作了一道暗紅色的光幕,將整片星月館下的天穹籠罩了起來。

在能夠看見天空的所有人的眼中,一點火光自天空中落下,緊接著是第二點火光,第三點……

如幕的火雨,就像自夜天隕落的星辰,降臨於這片大地。

序幕……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