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急促的腳步聲迴盪在黑夜之中。闌
埋伏在克來恩家公寓附近的值夜者小隊，遵循著慘烈槍聲傳來的方向，第一時間找到了戰鬥發生的暗巷。
那是肉眼可見的慘烈。
之前的槍聲與爆炸聲，全部體現在了地面橫陳的兩具屍首上。
以它們為中心，腦漿一類的粘稠紅白物朝著四面八方留下濺射的痕跡。
這是邪惡裡開出的花，有著殘暴的美。
“隊長，地上躺著兩個傢伙，可以確認已經死亡，其中一個從殘留的面部特徵來看是彌賽亞畫出的跟蹤者無疑。”
黑髮碧眼的倫納德第一個到場，他掃了一遍現場到處飛濺的血肉，然後迅速看向暗巷深處道：“兇手應該還跑不遠，我們現在追上去來得及。”闌
“不，我們人手不足，博爾吉亞和絡洛塔還沒有運送‘2-049’回來，貿然追擊可能導致克來恩遭受傷害，或許對方的目的本就是引開我們趁機下手。”
鄧恩·史密斯搖頭道：“現在我們必須率先保證他的安全。”
“隊長......”
這個時候衣衫不整的吳奈從不遠處趕過來：“我聽到了槍聲，你們......沒事吧？”
“沒事，兇手已經跑了。”
倫納德笑了笑打招呼道：“晚上好，彌賽亞先生，你的釦子沒扣好。”
“走得太急了。”闌
吳奈澹澹一笑，隨即將話題引到了兩具屍體上：“死的是什麼人？”
“當中一個和你畫出的人面部特徵一致，另外一個……還需要調查。”
倫納德隨口道：“看樣子這件事情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
“彌賽亞，雖然我對你支援的態度感到暖心，但對於一個輔助性非凡者來說，在沒有配槍的情況下，聽到槍聲你更不應該出來......”
鄧恩告戒道：“不過既然已經來了，就一起處理吧。”
“好的，另外我認為光靠面部特徵不夠......”
吳奈取出隨身佩戴的水晶吊墜道：“還是占卜一下的比較好，另外你們當中的一個可以去請老尼爾，他可以用儀式魔法進行通靈，呃......不對，他們的靈已經......”闌
“已經消散了，下手的人處理得很乾淨。”
鄧恩近距離檢視了一會屍體道：“現場沒有留下腳印，甚至連戰鬥的痕跡也很少，來的非凡者很強大，不是高序列就是具備了神奇物品，以壓倒性的優勢戰勝了對手。”
“占卜的結果顯示，他們確實是跟蹤克來恩的人......”片刻後，吳奈收好水晶吊墜對二人說道。
“說明有比他們更兇惡的人出現了，所以接下來幾天，彌賽亞你必須好好練習射擊，全天候配槍，現在，倫納德你和我一起把這兩具屍體搬回駐地吧。”
鄧恩嘆息道。
......
待事情處理完畢之後，吳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沉沉睡去。闌
一夜之後，當寂寥的清晨夾雜著一絲寒意降臨時，他才慢悠悠起床，洗漱過後將藏在床榻隔板間的鐵盒取出來。
開啟盒子後，吳奈從當中摳出了兩枚枚非凡特性捏碎然後丟入杯子融化開來。
接著低頭深深吸了一口，頓時有斑斕的靈能如霧蒸騰，沒入他的口鼻之間。
【靈能+1】
【靈能+1】
【靈能+1】
【獲得非凡特性：小丑】闌
【獲得非凡特性：魔術師】
......
【靈能：11300.0】
一行行蠕動的文字在吳奈面前掠過，同時連續獲得占卜家途徑序列8與序列7魔藥能力後，他清晰感受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
各方面能力都得到了提升，尤其是魔術師所帶來的能力。
除了打響指搓空氣彈之外，還有傷害轉移、紙人替身、製造幻覺、水下呼吸、操縱火焰等能力，只是受限於靈性，他用出來也是閹割版。
就和“血肉魔法”一樣，威力會大大縮減。闌
所以得趕緊實行扮演才是，消化掉上帝之劑，然後直接用靈能點上去，昨晚幹掉那兩個密修會成員救了小克一次，讓我的魔藥有了一定消化，但這中間使用了太多大號的力量，所以得到的反饋並不多。或許我該換一種思路，不一定要盯著原本命運軌跡裡出現的人，在下街有太多太多的人需要幫助了......吳奈對著鏡子穿好正裝後，又對自己的神級大號祈禱了一番，才變化了容貌離開屋子順著走廊下樓。
進入下街時，他開始實踐自己的想法。
吳奈走到一群孩子邊上，他們正在聽著手風琴樂師的演奏跟著節拍，按照本能扭動身體，跳著自創的舞蹈，面色因為營養不良而蠟黃。
於是他從小攤上買下五個餅兩條香煎肉魚，將這些食物一塊塊掰開，分給他們吃。
初時每個孩子都爭先恐後來搶，畢竟每一分食物對他們來說都彌足珍貴，但是漸漸的他們發現，根本不需要搶。
因為經過吳奈的手後，這五個餅兩條魚餵飽了所有的小孩，已經來往的不少路人，甚至將食物的碎渣收集起來還有一籃子。
這是他結合了魔術師製造幻覺的能力做到的，至於那些食物也是真真實實可以果腹驅散飢餓的東西，來自神級大號的賜予。闌
但普通人如何能察覺，尤其是這群孩子，在他們看來這就是一場奇妙的恩典。
所以當吳奈再次變化了容貌離開時，他已經獲得了足夠的反饋。
耳畔響起虛幻的破碎聲，一顆又一顆璀璨的星辰在吳奈眼前掠過，緊接著這些星辰連成線條，於資訊欄裡將【序列九（100/100）】的字樣悄無聲息重組，變成了【序列八（0/1000）】。
果然，我的猜想是正確的，序列九是起始，用不著太大的反饋，但伴隨著接下來實力的提升，這種需求必然會越來越大......吳奈心念一動，點在了【序列八】後的“+”號上。
隨著資訊欄裡的數值減少到了【靈能：10300.0】的字樣，吳奈自身的靈性大漲，頃刻間達到了序列八的水準。
而剩下的靈能，吳奈猶豫了片刻後嘗試著消耗一萬點點在了【完美者唯一性】上。
資訊欄裡這個選項的字樣立刻變成了【唯一性：完美者唯一性（具現進度為百萬分之一）】。闌
作為複製出來的唯一性，即使是還只有完全體的百萬分之一，也足夠強大了。
難以言喻的靈性化作以衝刺清輝凝結，與虛空靈界之中垂落的大量知識相互交融，在吳奈本就潤澤的雙眼上，形成了一雙近乎透明的常人無法發現的賢者之眼。
這雙眼睛與吳奈原有的眼睛重疊、交融在一起。
因為和【源堡】一樣，這道唯一性完全屬於他，所以剎那間灌輸給了吳奈許許多多有用的魔法知識。
“這雙眼睛......真是神奇！”
吳奈壓了壓自己的帽簷，遮掩掉自己雙眼的異常，一邊消化著各種知識，一邊隨手攔下一輛公共馬車坐上去，一路駛向香檳街道。
到目的地後下車再走十分鐘來到左蘭特大街36號，穿過接待廳後在走廊最右邊的辦公室裡找到了奧利安娜太太。闌
這是位穿著荷葉邊長裙的黑髮女士，她看起來三十多歲，留著時髦的捲髮，一雙碧綠的童孔清澈含笑，秀氣而文雅。
“早上好，尊敬的女士，你一定就是奧利安娜吧，我來領取左輪和三十發子彈。”吳奈習慣性地露出一抹微笑問候道。
“你好，彌賽亞先生，你比羅珊形容得還要英俊......你稍等，我馬上給你取來。”
從奧利安娜眼中，他看到了真心實意的讚歎，以及一絲絲正常人都會有的對異性的嚮往。
不過作為一個成熟的女人，她相當的剋制，迅速扼殺掉了那一瞬間不該有的念頭......我的眼睛變得更敏銳了，接下來奧利安娜太太會先動右手拿出銅製鑰匙，然後轉身開啟保險櫃......吳奈在心中下意識地判斷，然後她果然這樣做了。
這就是如今他所具備的非凡特性與完美者唯一性相互結合，所帶來的超凡之力。
對於普通人他能夠進行預判，對於非凡者同樣如此。闌
這樣一來很多事情就更方便了......吳奈默默按下手印簽了領取左輪與子彈的單子後，然後脫帽行禮告別，進入盤旋向下的樓梯，於一條十字路口拐彎，向右側前進來到了一扇鐵門前。
冬鼕鼕......吳奈站在沉重的門前敲了敲，隨後內裡傳來蒼老的聲音：“進來吧。”
推開鐵門進去之後，率先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頭髮花白身穿古典長袍的老者，正是老尼爾。
他俯身在書桌前，就著煤氣燈朦朧的光閱讀一張張寫滿了中文漢字的泛黃書頁。
而在老尼爾的身後，一雙沒有睫毛的透明眼睛在盯著他，隨即又霍然轉向了門邊，吳奈所在的位置。
她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吳奈神色不變，迎著隱匿賢者無情的眸光走到老尼爾身邊坐下：“尼爾先生，今天需要我做什麼。”
【靈能+0.1】闌
【靈能+0.1】
【靈能+0.1】
……
一行行蠕動的文字在吳奈眼前掠過，雖然和往常一樣未能呼吸到多少靈能，但他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正在被這尊疑似序列零的存在關注。
完美者唯一性雖然不多，但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下，必然引發非凡特性聚合的規律。
所以她的注意力已經從老尼爾身上，轉移到了我身上，我成為了替罪的羔羊，老尼爾將因為我避過了一劫……吳奈心中一動，知道自己所要做的事情成了。
只要【隱匿賢者】不再施加干擾，老尼爾的事情自己只需要提醒幾句，很快就能夠糾正回來。闌
到時候，即使是他不聽勸，也能夠報告給值夜者小隊。
而在隱匿賢者這種存在的影響下，憑藉自己的力量救下一個人，所帶來的反饋自然極為驚人。
吳奈剛剛晉級沒多久的序列八再次消化，資訊欄裡的文字扭曲著變成【序列七（0/10000）】。
他心念一動，將手頭剩餘的三百靈能全部點上去，立刻令本身的靈性突破了序列八，達到序列七里一個較低的水準。
這樣一來，吳奈手裡掌握的許多能力就不再是閹割版。
“一些和歷史有關的東西，譬如羅塞爾·古斯塔夫的日子，呃......我已經解讀出了其中幾個符號，確認那是數字的表達。同時迎接一下新的同事，鄧恩說你們應該早就認識，最後再去我家，學習一些儀式魔法，然後剩下的時間你自己安排......”
尼爾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桌上花紋繁複的鑲銀錫罐道：“要來一杯手磨咖啡嗎？”闌
“不用了......”
吳奈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很清醒，這時候門外繼續傳來敲門聲，門開後黑髮褐眼的克來恩緩緩走進來打招呼道：
“早上好，彌賽亞，尼爾先生。”
“你就是克來恩·莫雷蒂？我們剛剛談到你，聽說你和彌賽亞是同學，現在又成為了同事。”
老尼爾抬起頭道：“女神在上，這真是奇妙的緣分。”
“確實很巧……”
“那麼就先麻煩兩位歷史系畢業的同學，先看看這個了，明後天開始我們會正式開始進行相關工作。”闌
老尼爾將那幾張泛黃的書頁分開兩部分，幾張推給吳奈，幾張遞給克來恩。
相比較吳奈的鎮定，克來恩只是瞄了一眼，就呆住了。
因為紙上寫的是中文，簡體中文！
迅速翻看了一遍後，他對“學徒”、“占卜家”與“偷盜者”三個序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冥冥之中，為他日後的愚者之路奠定了至關重要的一步。
吳奈則無所謂，只是裝模作樣地翻了翻。
畢竟日記什麼的，他早就已經知道內容了。闌
而且早上具現出部分【完美者唯一性】後，憑藉著那雙眼睛，他潛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持續湧出，過往看過的一切細節都被回朔了出來。
“對了，克來恩，跟蹤你的傢伙已經死了，就在昨天晚上，我和隊長還有倫納德一起收拾的殘局，不過你仍要小心。”
吳奈提醒道：“殺死他們的應該是更加強大的非凡者，他依舊有可能找上你。”
是的，這正是我所擔心的……克來恩點了點頭詢問道：“你有什麼建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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