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你很後悔,才發現自己幹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然後你想補救。”
“別人的補救是拿藥水幫甘敬消腫止疼,你不一樣,你會再給她幾個耳光,然後笑嘻嘻的告訴她,現在好了,臉上的顏色一致了。
”
“所以我才說你是個神經病!不接受反駁。
”
高玉凱毒舌起來一點也不客氣。
陸遠這次回國一共有三個目的,第一是把彭佳禾安全的交給高玉凱,第二則是讓彭海落葉歸根,第三就是找個沒人的地方上吊。
對於這種一心求死的人,根本用不著客氣。
而事實上,高玉凱的一番話對陸遠觸動很大。
回想自己這三年的經歷,坐了牢,卻一次也沒聯絡過甘敬,就這麼憑白無故的失蹤了。
原因呢?
一個在正常人聽起來很扯澹的理由,為了不影響甘敬的學業,就是不想影響甘敬的學業,那也有無數種辦法啊,比如留個字條,告訴甘敬讓她等你兩年。
陸遠卻偏偏選擇了最傻逼的方式。
可不就是打死了甘敬臉上的蒼蠅,順勢抽了她一耳光嗎?
甚至,他還把自己的女朋友交給了最好的哥們,純純的腦子讓門夾了,也不想想,人家江浩坤去米國,找的從來都是甘敬,不是他陸遠啊。
這還看不出問題來?
“你這人說話咋那麼討厭呢?我突然開始不喜歡你了。”
高玉凱正想再懟幾句陸遠,忽然感覺到褲兜裡的手機震動起來,拿出來一看,巧了,正好是甘敬打來的電話。
“看到沒?這下你應該相信了吧?”
高玉凱將手機螢幕展示給陸遠,當看清楚甘敬那兩個字,陸遠的呼吸為之一滯,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手抬起來又放下去,想接又不敢接,短短幾秒鐘,整個人糾結欲死,恨不得把頭皮都抓破了。
“不敢接啊?為什麼不敢接前女友的電話呢?你不是總覺得自己做的沒毛病嗎?不是總喜歡自我感動嗎?倒是接個電話我瞧瞧。
”
面對高玉凱的持續輸出,陸遠惱羞成怒道。
。
“你這人是不是有毛病,甘敬給你打電話,又沒有打到我的手機上,我為什麼要接?”
“你就繼續嘴硬吧,反正你最好的兄弟已經把她。
到吐了。
”
陸遠勃然大怒,冷不丁揮起拳頭朝高玉凱的臉砸了過來。
高玉凱高階格鬥術在身,很是輕巧的閃開攻擊,後背順勢靠進陸遠懷裡,左手狠狠地給了他一肘,同時右手按下接通的按鈕。
操作就是這麼騷,打人接電話兩不誤。
“喂,甘敬,怎麼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
這會兒,陸遠胸口挨了一肘,疼得他一口氣憋在肚子裡,腳下蹬蹬蹬連續後退了好幾步。
聽到電話裡的響動,甘敬立刻說道。
“高總,你是不是在忙事情啊?那我待會再給你打過去。
”
“沒事,我正教訓一個傻叉呢,我說他是個神經病,他還敢跟我揮拳頭,你說這人是不是欠揍?”
當著甘敬的面罵陸遠,操作還是一如既往的騷。
“哦。
”
甘敬無語,沒想到高玉凱這麼一個大老闆,竟然也會跟人打架鬥毆,絲毫不知道他打得是自己牽腸掛肚了三年的男人。
“這傻叉把自己的女朋友送給了別人,現在後悔了,我說他幾句,還敢跟我頂嘴,你來評評理,他是不是腦子讓門夾了?”
甘敬聽得嘴角抽了抽,儘管她也覺得高玉凱說的那位朋友挺傻的,但要讓她當著電話裡說出來,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只能呵呵乾笑幾聲,轉移話題。
“高總,今天晚上浩坤給我舉辦了一場生日宴會,你能不能抽點時間,晚上過來一趟?”
這時,陸遠已經緩過氣了,聽見高玉凱對甘敬一口一個傻叉的罵自己,又上頭了,再次衝了過來。
當然,還沒等他衝到近前,就被高玉凱一腳踹了回去,整個人無法保持重心,一屁股摔在大馬路上,狼狽極了。
整個過程,高玉凱連呼吸都沒有亂,一派宗師氣度。
另一邊,劉靜跟彭佳禾已經聊上了,冷不丁看到這邊兩個男人打起來,頓時有些著急,劉靜想過來看看情況,卻被彭佳禾一把拽住。
“那兩個臭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讓他們打吧,死了才清淨。”
劉靜有點生氣。
“你怎麼能這麼說你的監護人呢?我看高老闆人挺好的呀,剛才還給我安排工作呢。”
彭佳禾聽後直翻白眼。
“一個破工作就把你給收買了?那魂澹讓我到十八歲的時候放棄米國國籍,還各種威脅我,簡直就是個無賴。
”
涉及到國籍問題,劉靜一個家庭婦女根本給不了有用的意見,只能說。
“高老闆讓你放棄米國國籍,肯定有他的考量,你跟他好好解釋清楚,千萬別鬧脾氣,知道嗎?”
彭佳禾都著小嘴。
“我倒不是很在乎持有哪國國籍,但這個國籍是我爸拿命換來的,是他留給我的僅有的東西,我不想就這麼放棄它。
”
“那也得好好跟人家說,他是你的監護人,心裡肯定在乎你,聽我一句勸,不要跟他鬧彆扭。”
“知道了,你挺囉嗦的。
”
高玉凱這會兒已經玩的差不多了,忽然很是嚴肅的對著甘敬道。
“甘敬,忘了告訴你一件事,陸遠回國了。
”
甘敬那邊的手明顯一顫,手機都差點沒拿穩。
“他已經回來了?”
“對,這不,我正揍他呢。
”
甘敬頓時大大的無語了。
敢情你剛才說的那個把女朋友送給別人的傻叉,就是陸遠啊。
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
。
想到那魂澹一聲不響消失了整整三年,甘敬登時心頭火起,不僅沒有阻攔的意思,反而咬牙切齒的說。
“揍吧,也替我揍他幾拳,那個不負責任的人渣,就該好好教訓一頓。
”
高玉凱朝陸遠揚了揚手機。
“甘敬說讓我幫她揍你幾拳,你怎麼看?”
這會兒陸遠已經消停了,考慮到兩人之間巨大的戰鬥差距,沒有再衝上來討打,聽到甘敬提起他,再次露出標誌性的笑容。
“甘敬真讓你打我幾拳?你該不會是借她的名義佔我便宜吧?”
“佔你便宜?你太高看自己了。
”
高玉凱對著電話說。
“甘敬,你都聽見了,陸遠不信,我把揚聲器開啟,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好吧?”
說完,高玉凱開啟揚聲器,舉著手機遞到陸遠面前。
“陸遠,你這個王八蛋,不負責任的爛人,一聲不吭就玩失蹤,一失蹤就是整整三年毫無音信,坐牢那麼大的事也不告訴我一聲,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到底是不是你女朋友?為什麼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不肯告訴我?”
“你這個人渣!高玉凱說的一點也沒錯,你就是腦子讓門夾了,才會做出這種不負責任的事。”
甘敬越罵越激動,紅著眼眶,連聲音都變得哽咽了,似乎想把自己這三年所受的委屈全都罵出來。
可是,真的委屈嗎?
還是享受?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啊?”
“陸遠你給我把話說清楚!為什麼不管你做什麼事,都不提前跟我說一聲,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你女朋友對待?”
“還是說,我對你來說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告訴了我也沒用,解決不了問題,你心裡是不是就這麼想的?”
陸遠呆呆的站在那裡,一個字也回答不上來,說他愛甘敬吧,的確很愛,愛到骨子裡了。
他把甘敬捧在手心裡,總想著給她最好的生活,給她一切她想要的東西,讓她比全世界所有的女人都過得幸福。
可是這種愛的代價實在太大了,完全超出了陸遠的能力範圍,所以在經濟危機來臨時,他只能賣豪車賣遊艇,填補窟窿,甚至為此鋌而走險。
原劇其實有一條隱線交代過陸遠對甘敬的感情,與其說是男女朋友之愛,更像是一種父親對女兒的父愛,如果把甘敬看成是陸遠的女兒,那麼,陸遠絕大多數的不合理行為,都變得合理了。
比如,陸遠以幼兒園級別的英語水平,陪甘敬去國外留學,不管暗地裡為甘敬做了多少事,從來不在嘴上提起。
從來不跟甘敬提要求,就只是奉獻,不求任何回報,總是問甘敬,你開心嗎?你幸福嗎?你還想要什麼東西?
遇到問題自己咬牙硬抗,以微薄之力強行把甘敬遮蔽在自己的羽翼下,為她製造一片‘乾淨’的生活環境。
所有這些一切,都是一個女兒奴滿滿的父愛。
後來,在江浩坤跟甘敬的婚禮上,陸遠攙著甘敬,親手將她交給江浩坤,並為他們送上婚戒,送上祝福。
一個父親該幹的事,陸遠全乾了。
一個男朋友該幹的事,陸遠一樣也沒幹。
總而言之就一句話,這人就是個神經病。
好好的一場戀愛,硬生生被陸遠整成了父女之愛,也算個人才了。
這部影視劇與其叫好先生,不如叫好父親更合適一些。
全篇就講了兩個故事,陸遠把‘女兒’甘敬培養成才,送到一個雖然人品差了點,但對甘敬一心一意的江浩坤手裡。
有錢還專一,不在外面胡搞亂搞,江浩坤應該算是絕大多數父母眼中的頂級好女婿了。
第二段故事,陸遠把女兒彭佳禾培養了一段時間,送到性格有些軟弱,但特別愛彭佳禾的蔡明駿手裡。
從一個老父親的角度去看陸遠,會發現這人的眼光太特麼準了,為兩個‘女兒’選的‘女婿’都很不錯。
所以說江來挺慘的,倒追了陸遠那麼久,也沒能讓陸遠接受她,你要是早點看清楚陸遠喜歡當父親的性格,早點叫爸爸,哪還用得著追到國外去?
當然,也有另一種可能。
陸遠把江來培養培養,再送到第三個女婿手裡,跟那些狗血倫理劇、天雷滾滾的偶像劇比起來,高玉凱其實挺喜歡好先生這部劇的,裡面埋了好幾條隱線,都得自己慢慢體悟。
這部劇真正有意思的地方在於,看不懂的人罵陸遠神經病,看得懂的人也在罵陸遠神經病。
所有人的意見出奇的一致,陸遠這人腦子有問題。
誰會願意跟一個神經病談戀愛啊?
沉默了不知多久,陸遠垂下腦袋,低聲說。
“對不起,甘敬!”
“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抹平我心裡的痛苦嗎?你知道這幾年我是怎麼過來的?”
高玉凱撇撇嘴,忍不住在心理吐槽道。
你當然是在陸遠的好兄弟懷裡過來的!
真特麼好意思指責陸遠!
偏生陸遠就吃這一套,面對甘敬的責問,心裡痛苦極了。
“哥們,幫我拿著手機,拿穩了,千萬別給摔著了。”
高玉凱把手機交到陸遠手裡。
“你幹嘛?”
“揍你呀!還能幹嘛?”
高玉凱大咧咧的拍著陸遠的肩膀。
“兄弟我這可是奉旨辦事,你別往心裡去,千萬別記恨我啊!”
說完,高玉凱把腦袋湊到陸遠耳邊,壓低聲音悄悄的說。
“待會叫的大聲一點,慘一點。
”
陸遠秒懂,給了高玉凱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
這兄弟挺夠意思的,知道幫自己演一場苦肉計。
瞬間,陸遠對高玉凱生出極大的好感,然而他並不知道,高某人只是單純的想揍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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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陸遠感動莫名的時候,高玉凱一拳狠狠地搗在了他的肚子上,疼得陸遠額頭上暴起根根青筋,情不自禁的彎下了腰。
“臥槽!你還真揍啊?疼死我了。
”
陸遠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捂著肚子,只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被強行塞進肚子裡,狠狠地攪動著。
鑽心的疼。
“甘敬監聽著呢,哪能作假啊!你好好配合,放心,我不會對你不敬的。
”
“放個蛋的心!讓我揍你一拳試試!哎哎哎!你幹嘛脫褲子啊?”
“我沒脫褲子,解皮帶呢。
”
“你沒脫褲子解什麼皮帶?青天白日的,你耍流氓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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