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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權勢壓人

陳元隨著眾捕快往府衙方向走去,一邊思索到底有可能是誰,在針對自己。

他想來想去,也沒想出來,有誰會想陷害陳元這個身份。

他這個身份得罪的人也有那麼幾個,可能勞動府衙,這麼大晚上來抓他,還真沒有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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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是白家公子那邊還對他耿耿於懷。

這種可能性很小,白公子當時也就一時昏了頭,過後就能想明白,和他這般“小人物”糾纏,只會落了自己的檔次,惹得雲光公主看不起,他不可能繼續出手對付自己。

而排除了姓白的,那就真想不起還能是誰了。

等下…

陳元忽然想起一種可能。

難道有人懷疑到他的身份,把他和陳先生聯絡起來了?

正常情況下這種可能微乎其微,他平時足夠低調,謹慎地把兩個身份分離開,縱然免不了有些小紕漏,可萬不至於讓人把他和傳說中的巔峰強者聯絡起來。

可現在不同了,嚴清下命令要徹查天下姓陳的,這就把官府的注意裡引向陳姓,前一陣子他又在廣陽府出了風頭,給朝天觀和嚴清招惹了驚天的大麻煩,嚴清也好,朝天觀也好,現在恐怕都在拼了命地找他。

陳元越想越覺得有理。

這一番說不定就是傳說中的暗衛設計捕捉他。

而且對方心思極為深沉!

因為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傳說中的陳先生,所以對方不敢輕易找上自己,而是採取了這種嫁禍的形式,如果自己真是陳先生,就算要怪罪,也是怪罪府衙,不會找到他頭上。

想到這裡,陳元一顆心提了起來。

不行,不能就這麼去府衙,誰知道對方埋伏了什麼手段。

敢來查他,對方修為不會低,他現在法相出問題,未必能討了好去。

可如果此時打倒了這些捕頭捕快逃走,那不是明著承認了嗎?

陳元心中念頭急轉,想著有什麼脫身的法子。

現在夜已經深了,城中人家都熄燈休息去了,到處黑黢黢一片,只偶爾有幾家酒樓還亮著燈,裡面是喝得醉醺醺,依舊留戀不去的客人。

一行人走上沿河大道,待要穿過石橋去城東府衙所在。

這一帶陳元很熟悉,前面就是涉江樓,他兩次在這裡出過風頭。

涉江樓依舊喧譁,二樓面河的窗臺洞開著,幾個書生趴伏在窗子上正在侃侃而談。

陳元仔細聽了一陣,感覺其中有道聲音很耳熟,回想了片刻,心中一動,立即記起來了。

這倒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陳元心中暗喜。

隨著眾捕快走過涉江樓前,陳元腳下用力,踏碎路面上的石板,隨後腳尖輕巧地一勾,把碎石子踢到了二樓窗戶裡。

只聽“啪”的一聲,二樓視窗,一個書生手中的玉骨摺扇被打斷。

書生先是一呆,隨後大怒,低頭往外看去,一邊怒道:“是誰這麼無禮,打破我的玉扇?”

藉著涉江樓灑下去的燈光,書生看到下面有一隊人正在經過,但是看不清楚面目。

他料想打斷他摺扇的人就在其中,於是喝道:

“不準走,還我扇子來!”

於是夥同一群書生下得樓來,只聽對面人群中有人說道:“是小弟義憤出手,不意竟傷了老兄扇子,賠你一個就是。”

書生隱隱覺得對面聲音有些耳熟,但他氣憤之下哪裡有心分辨,只說道:“你知道什麼,扇子只是玩物,但上面有好友題詩落款,你怎麼賠?”

只聽對面笑道:“坤衝兄著相了,題詩而已,再給你題一個就是。”

書生正是當初涉江宴上陳元認識的大才子,詩畫雙絕,尤好美人的許豐許坤衝。

當時陳元以好色自汙,倒被許豐引為知己,兩人離了涉江樓,又去春暉樓小聚,許豐央他給自己的玉骨摺扇題詩,正是方才陳元打破的那把。

許豐這下子認出來了,當即驚喜道:“中陽?”

“你可算出現了,我去你家找過幾次,卻每每遇到你不在家。”

很快他發現事情不太對,問道:“這些人是做什麼的?”

捕頭心中叫苦。

許豐不認得他,他卻認得許豐。

許豐本人固然是雲州府有名的才子,家世更是顯赫,他家三代五進士,現在還有個叔叔在神京戶部任職,可不是他一個捕頭得罪的起的。

陳元於是將今晚之事講出,他如何與友人相聚,如何喝得醉意朦朧,如何撞到任大爺,之後又被捕頭找上門來。

許豐聽得大怒,說道:“混賬東西,也不看中陽是什麼人品,他是我雲州府一流的才子,他要是愛錢,本公子一萬兩也給的,會偷你區區三千兩銀子,快給我滾,免得本公子找你麻煩!”

捕頭心中叫苦,可又不得不硬著頭皮道:“可是陳公子懷裡端的搜出了任大爺的銀票,許公子還是讓陳公子隨我等回去,等洗清了嫌疑,小的們自然把陳公子放回來。”

許豐冷笑道:“你是個什麼東西,國朝歷來優待讀書人,你一個小吏也配拘押我雲州府的才子?”

可是他根本就沒什麼功名啊。

捕頭心中不服,可是不敢說出來。

只聽許豐又道:“至於銀票,那不是明擺著嗎,肯定是這個下流東西栽贓我中陽老弟!”

任大爺聽提到了他,苦笑道:“許公子冤枉殺我了,三千兩不是個小數目,若是不小心失落,小人家業都要敗了,小人如何會用這些錢去陷害人,再說了,小人與這位陳公子又無仇怨,陷害他對小人也沒什麼益處,小人為什麼這麼做?”

“這就是官府要查的事。”

許豐看向捕頭,說道:“這個下流東西無辜栽贓我中陽老弟,其中定有隱情,你們趕緊把他捉拿回去,拷打一番,讓他招供了,明天來與我中陽老弟一個交代。”

陳元聽得目瞪口呆,只覺大開眼界。

還能這樣的,別人告你行竊,而且“證據”確鑿,你不用為自己辯解,直接就可以反告對方誣陷,然後敦促官府把原告拷打一番,讓原告招供。

真是聞所未聞。

不過他也知道,這就是地位差距。

許豐有這個地位,所以他說陳元無罪,一個小小捕頭就不能說他有罪,而只能反過來說任大爺誣告。

捕頭心中叫苦不迭,他得罪不起許豐,可更得罪不起那位爺啊,今天若是就這麼空手回去,他以後也不用想著當差了,可要是從許豐手裡搶人,他還要不要在雲州府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