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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黑手隱現

“好吧好吧,我給你這個面子。”

翰納仕無可奈何的接過銀盃,一口飲盡。

冰涼的清水入肚,稍稍緩解了他的胃火。

但肆虐於心的心火,只是暫時壓住,可沒有半點消散的意思。

看著略微冷靜幾分的翰納仕,拉德季神情變得嚴肅:

“關於卡蓬家族與恩古斯家族的恩怨,我還是清楚的。”

“廢話,那時貴族議會的施壓,不就是你主導的麼?”

“可你現在說的這些,跟烏茲茨被襲有什麼關係?”

翰納仕沒好氣的打斷了拉德季的話頭。

他能夠在拉德季城堡被破,還有大軍追殺的局勢下。

選擇保住這位皇家軍事官,就是有這個原因在內。

當初拉泰上任領主傑西克,在與卡茨的戰爭中多次受創。

其人在死去後,給接手的翰納仕留下了好大一個爛攤子。

後來迫於無奈。

初步執政的翰納仕,選擇了向建立了斯卡裡茨的領主,拉德季-科比拉求援。

後續在拉德季的幫助下,花費了一大筆格羅申,拉來了貴族議會的偏幫。

在戰爭中後期,更是從貴族議會的成員中,僱傭來了一批戰鬥力強悍的僱傭軍。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有了卡茨戰敗,拉泰安穩了十幾年的狀況。

之後,領略到‘幫手多力氣就足’這點的翰納仕。

還選擇了與拉德季-科比拉,建立了由利益搭建起的深厚友誼。

這也是他保護拉德季的另一緣由。

不然的話,誰願意在千人的可怖軍勢面前。

收留一個失去極大部分軍隊力量與核心城堡的領主?

傻子才會!

“我倒不是說跟烏茲茨有什麼關係。”

“而是指的,恩古斯家族的那位掌權者。”

“派德-恩古斯!”

拉德季擺擺手,坐回了位置上。

“什麼意思?我的朋友,你不要賣關子好嗎!”

翰納仕有些不耐,語氣難免加重了幾分。

“拉泰的前任掌權者,傑西克-卡蓬。”

“其人雖然不擅長戰事,但好歹也是受過貴族教育的,並且手下也有幾個知兵的幕僚。”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貴族,在領地戰爭中,在自己家的地盤上,卻被派德壓著打。”

“領地上的村落被肆意劫掠,接連幾次交戰,都是受創不輕。”

“這樣的現象意味著,派德-恩古斯在戰事方面的造詣,並不弱。”

拉德季邊說邊拿起盛著清水的銀壺,為自己與翰納仕滿上。

“呼~”

翰納仕皺眉飲盡清水,長出口濁氣,方才道:

“這點我當然知道,也是因為這個,那時才向你求助。”

拉德季繼續道:“那麼你覺得,如果這次出手的,真的只是派德-恩古斯的話。”

“他會只襲擊烏茲茨麼?”

“不要忘記,恩古斯家族前幾年才還清了貴族議會的罰款!”

“而近幾年卡茨領內盜匪橫行,經營狀況也不樂觀。”

“換句話說......”

說道這裡,拉德季指節屈起,用力敲了敲酒桌:

“現在的卡茨,有足夠的資金拉起一支戰力驍勇的軍隊麼?”

“........”

翰納仕把玩著空銀盃,細細思索了一陣後,方才緩聲道:

“恐怕沒有,貴族議會設立的罰款,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縱然是坐擁一地的貴族,也為此要疼上個十年。”

說這句話的時候,翰納仕算是言之鑿鑿。

他對這個惡鄰可不是一般的上心,在其境內暗裡插了許多眼線。

所以,對其的軍事力量,以及財政都有幾分瞭解。

“既然如此,軍力有限的他,為何只襲擊了烏茲茨?”

“還是說,能壓著傑西克打的派德,不懂得將戰果最大化?”

“這次突襲,他可是佔據了先機!”

拉德季連續丟擲的三個問題,令翰納仕陷入了沉默。

稍息後。

“讓人把這些東西都撤下去,然後吩咐廚房給我準備醒酒湯。”

翰納仕沒有直接回答拉德季的問題。

而是讓侍從將桌上的酒水食物收拾下去,在準備醒酒湯。

拉德季說道這個地步,也讓他意識到了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所以,他需要清醒一下。

好好想想。

——————

一段時間後。

侍從將酒桌收拾乾淨,並在翰納仕的要求下,搬來了一張拉泰全境的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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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位負責送信來此的衛兵,也被翰納仕打發去休息了。

此時此刻,屋子內就只剩下了翰納仕與拉德季兩人。

“砰。”

翰納仕飲盡最後一口醒酒湯,晃了晃依然有些眩暈的腦袋後。

他抬起肥肉滿滿的手指,點在了地圖上攤開的幾封文書上:

“這次對烏茲茨動手的,毫無疑問是卡茨人。”

“諾伊霍夫的執政官呈上的訊息中,有倖存者提供了關於入侵者的口供。”

“那些在入夜後衝入烏茲茨,進行劫掠的入侵者,並不強大。”

“他們雖然沒有鎖子甲,但手中皆有鐵質兵刃,只是紀律潰散。”

“然而就是這樣的入侵者,卻劫掠的過程中。被手持短刀的村民,一對一的殺死了。”

“並且不是一例,更甚者是一份來自衛兵之子的口證。”

“其父在掩護他撤離馬場事時,選擇了斷後阻敵。”

“在他離去的最後一刻時,殺敵計數為四!”

“換句話說,這些入侵者的單體戰鬥力不強,多半是新入伍的。”

“翰納仕,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這些入侵者裡面,還有不少身穿鎖子鍊甲的入侵者?”

拉德季拿過地圖上攤開的文書,再次閱覽了一遍。

繼而他緩聲道:“這些入侵者在倖存者的描述中,可不是什麼弱者。”

“我的朋友,這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你之前也說過,卡茨境內盜匪橫行,也許那些人就是想要洗白博個出身的老匪呢?”

“而且,最關鍵的是這一份。”

翰納仕將指壓下的文書,丟給了拉德季:

“在這份文書中,有倖存者提到了烏茲茨的牧師與衛兵。”

“他們在混亂還未蔓延全村時,曾聚集了一批人手,想要反攻入侵者。”

“結果被廝殺場外衝入的一騎,一槍挑殺了作為主心骨的牧師古溫德。”

“之後,策馬入場的騎士又以精湛的劍術,兩劍斬殺了試圖反撲的烏茲茨衛兵。”

“而符合這樣條件的騎士,並不多。”

“但卡茨領主的麾下,卻恰恰有這麼一個騎士。”

“其人乃是波西米亞王庭授職的一位騎士,按照我的人收集來的訊息看。”

“這個騎士階位,似乎是他為一個大貴族效力而獲得的報酬。”

“不過也只有騎士這一個頭銜,並沒有實際的封地。”

“所以,這位騎士在獲悉了卡茨戰敗。”

“又得知恩古斯家族麾下的多位騎士,或是身死或是逃離後,便自行來到了卡茨境內。”

“他花費了數年時間,獲得了派德-恩古斯的信任,並被授予封地。”

“成為了一位擁有封地的騎士!”

“綜上所述,襲擊烏茲茨的,是卡茨的人!”

“雖然,我不清楚他們是怎麼繞過卡茨境內設立的己方眼線,又是怎麼急速擊破哨塔的。”

“但眼下,也就只有他們,會對烏茲茨動手了!”

說道這裡,翰納仕言語間,帶上了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那麼問題又回來了,既然動手的是卡茨的派德。”

“他為何只摧毀烏茲茨?雖然那裡的糧食,對接下來的過冬很重要。”

“但每年都會舉行比武大賽,與多隻商隊有來往的拉泰。可不缺什麼貿易渠道。”

“無論是莎邵,還是塔爾木堡,又或者是諾伊霍夫臨近的其他封地,都是可以運輸進糧食的。”

拉德季將文書丟下,又把話題轉了回去。

“這點我暫時也不清楚。或許..........”

翰納仕眯著眼,盯著平攤桌上的地圖。

思索的視線在哨塔標識與烏茲茨圖示來回挪動:“或許,他們是想把我引過去?”

“引過去?那就無非正面對沖或者是埋伏了。”

“可派德憑什麼覺得,他的麾下能贏過拉泰的軍隊?”

“還是說,有什麼其他卡蓬家族的敵人入場了?”

“亦或者是,指望那位騎士,以一敵百?”

拉德季站起身子,仔細的盯著地圖。

嘴裡提出新的疑問時,還不忘調侃一句,舒緩一下現在的氣氛。

“不,我執掌拉泰這麼多年,只有卡茨的派德,一直都是卡蓬家族的敵人。”

翰納仕思索片刻,便否決了這一點。

徑直忽視拉德季調侃的翰納仕,邊用奇怪的眼神盯著拉德季邊補充道:“而更久之前的恩怨。”

“都在拉泰的前任領主傑西克逝世後,煙消雲散了。”

“那派德是打算卡在哨塔入口,跟我們打拉鋸戰?”

“亦或者是遊擊?”

縱然是拉德季有過多年征戰的經驗,此時也搞不懂卡茨那位領主的想法了。

他越分析越覺得奇怪。

“我想不是,你之前說的很對,能壓著傑西克打的派德。”

“在戰事方面的造詣,絕不會弱。”

“所以,他應當清楚,底蘊不足的卡茨,是耗不過拉泰的。”

“畢竟,我有足夠的資金,可以拉起一支又一支的僱傭兵,活活耗死他!”

說道這裡,翰納仕言辭帶著極大的自信。

他經營拉泰這麼久,又安穩了這麼多年。

金庫裡,可積攢了好大一筆錢。

“那麼,我們分析了半天,還是不能找出派德只襲擊烏茲茨的理由?”

拉德季無奈的將酒杯內的清水一飲而盡。

藉著清涼的水液,壓住躁動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