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三把重型武器,一把戰錘,一把短鐵棍。還有一把明顯是兇器的長柄戰錘。
這些東西都是針對重甲的有力破甲武器。
如果不是因為事發突然,讓皮克毫無準備的遇見了羅洛。
營地內為重甲單位準備的手段,根本沒法用上。
那麼現在躺在地上的,就該是羅洛了。
“得虧我來的突兀,不然那些甲士用上這些東西, 非得把我砸成肉泥。”
羅洛面露慶幸的看著手裡,那把一米六長的長柄戰錘。
這玩意對他可是極具威脅的破甲利器。
攻擊距離長不說,破甲能力還高。
不慎捱上一下,他不死也得脫層皮。
“得想辦法把這些東西帶回去。”
羅洛將長柄戰錘丟回小山,思索起了帶走這些戰利品的可能。
很快,他鎖定了農場主巴思。
這位農場主必然有騾子車在, 在羅洛安全帶回他兒子的情況下。
借走騾子車不難,帶走這些盔甲更不難。
難的是, 怎麼把這些東西帶出山去。
‘得弄些勞力來幫忙了。’
羅洛蹙起眉, 又打起了農場主巴思手下的農民的主意。
他的想法很簡單,讓巴思派人入山來此,收拾走這些裝備。
同時也藉此秀一下自己的能力。
這地上近三十具盜匪屍體,想來能迫使巴思,安穩的完成他承諾下的契約。
‘該去休息了。’
思考好這一切,羅洛捂著刺痛感頓增的大腦,離開了存放裝備的帳篷。
隨後,他來到營地中央,看到了正在沉默,都有些不知所措的二人。
尹傑貝爾剛開始對馬修有很大的敵意,畢竟他前面是盜匪的一員。
直到馬修告知對方,是他塞入帳篷內的狗牙匕首,讓尹傑貝爾脫困。
這時候,就輪到尹傑貝爾麻了。
於是,尷尬的沉默充斥著四周, 將無聲的二人包裹在內。
直到羅洛的出現。
“你們不去休息麼?”
羅洛詫異的看向二人, 營地中央篝火內躍動的火焰, 照耀出兩張糾結的面龐。
“我去休息了。”
尹傑貝爾觸電般站起, 轉身離開了營地中心。
“你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太好?”
羅洛目送尹傑貝爾離去,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有些溫熱的木墩上。
他伸出手烤著火,同時側頭看向了馬修。
“我只是有些後悔,我一開始就不該跟費利茨,去加入什麼盜匪團。”
馬修看著遠去的尹傑貝爾,苦笑一聲道:“這樣就不會成為惡人了。”
“也許你可以往好的方向想。”
羅洛收回手,聳聳肩:“如果沒有你的存在,或許尹傑貝爾不會有機會逃跑。”
“也許是吧。”
馬修苦澀一笑:“但我還是會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手染血腥的劊子手。”
說話間,他眼神恍忽,似是回到了斬殺衛兵的那天。
對方最後時刻的目光,滿是不甘與死寂。
這令他很害怕,但他不敢說出來。
因為他不確定亨利是個什麼態度。
劫掠農場是個小罪過,亨利願意幫忙的話,的確能保平安。
但殺人是個大罪過,不是亨利能干涉的。
更不用說,他殺的還是個衛兵!
“那你也得手染血孽罪業, 才能自稱劊子手啊。”
羅洛不以為意的擺擺手:“你要真的是討厭手染血孽的感覺,事後做點安分活計就好了。”
“我在拉泰當差小隊長,也積攢下了不少人脈。”
“這次又欠了你兩條命。幫你找個好活計不在話下。”
“我倒也不是討厭廝殺。”
馬修面露惆悵,回憶般:“以前跟費利茨玩時,我們曾做過一些惡事。”
“例如劫道什麼的,雖然不敢殺人,但東西的拿的可是不少。”
“所以我一直覺得,我不是什麼安分人。”
“你跟費利茨還劫道過?”
羅洛面露詫異,他倒不是疑惑馬修為何會大意給他講這些。
從前身繼承來的關係看,兩人都是從小玩到大的關係。
這次又被馬修幫了兩手,關係更為密切。
所以,馬修跟他講劫道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就一次,沒傷過人。”馬修嘆息的點點頭。
“好吧。”
羅洛松了口氣:“我也該去休息了,明天得把尹傑貝爾送回農場主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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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借一輛騾子車,帶上盔甲和你,去拉泰匯報情況。”
“你剛剛說農場主?”
馬修似乎是記起了什麼,神情嚴肅了點:
“我記得沒錯的話,皮克在農場主手底下佈置了眼線。”
“也是因為他,我們才能那麼容易衝擊農場,帶走了尹傑貝爾。”
“還有這事?”
羅洛一驚,當即追問道:“你見過這個眼線嗎?”
“只見過一次,是在主營地內,但我還是能認出來的。”
馬修很是肯定的點點頭。
“這個眼線是盜匪大本營那佈置的嗎?”羅洛又問道。
“那倒不是,是隊伍裡一個本地盜匪,牽橋搭線弄來的。”
馬修想了想,給出了清晰的說法。
“那就好,明天跟我過去指認一下。”
羅洛點點頭,然後起身道:“我去睡了,你也是,晚安。”
“晚安。”馬修擺了擺手。
..................
次日清晨,勉強恢復了一些力氣的羅洛,重新披上重甲。
他帶著馬修與尹傑貝爾,沿著沿途留下的印跡,成功離開了山林。
隨後,他們一路緊趕,來到了寇德農場內。
此時的農場已然熱鬧一片,臨近秋收,要忙的活計少不了。
而巴思則是一臉憂愁的站在自家屋前,時不時的背著手來回渡步。
一夜過去,也不知道入山救人的衛兵,是個什麼情況。
這時,他忽然發現農場遠處,出現了一隊三人組。
初看時,本以為是路過的行人。
等過一會後,才發現這三人是衝著農場來的。
“好像是他?”
巴思眯著眼看著遠處隊伍中的一點閃亮,隨後面露驚喜的跑了出去。
他記得那樣的刺眼光芒,是鐵器在太陽照耀下,反射出來的!
很快,急匆匆的巴思便帶著幾個健壯的農夫,與羅洛一行人會合。
在激動的和兒子淚目擁抱後,他終於在羅洛不滿的眼神中。
帶著他們回到了農場。
“亨利大人,我由衷的感謝您的恩惠。”
老淚縱橫的巴思緊緊抓著羅洛的手,連聲感謝著。
在莫霍傑德衛兵無力出兵時,只有羅洛給了他希望。
並真的把他兒子帶回來了。
雖然受了點傷,還有點瘸,但人還在就是好結果了。
“職責所在,再者我們也有協議。”
羅洛摘下面甲,只著一個光禿鐵盔。
他先是眼掃過周遭湊熱鬧的農夫,然後看向同樣帶著鐵盔的馬修:“有看見嗎?”
“看見了,那個手拿鋤頭,一身白亞麻的青年就是。”
馬修附耳低語。
旁地裡的巴思一臉懵逼的看著他們。
“巴思,把那個手拿鋤頭,一身白亞麻的傢伙叫過來。”
羅洛微微偏頭斜視巴思,冷然下達了指令。
“啊?.......哦,好的。漢卡,你過來,這位衛兵大人要見你。”
巴思不明所以的啊了一聲,隨後意識到自己沒有拒絕的餘地。
便老老實實的叫來一身白亞麻的青年。
處於人群邊緣的白亞麻青年攥緊了手中的鋤頭把。
眼中閃過一抹忐忑,但還是勉強保持平靜,走了過去。
“大人,您找我什麼事?”
白亞麻青年將鋤頭一扔,老老實實的站在羅洛面前。
“你為什麼要給盜匪賣命?”
羅洛眯著眸子,稍退一步後,將手搭在了劍柄上。
“我沒...沒....沒有給索德他......呃您說什......什麼?您說什麼?”
白亞麻青年眼中的忐忑化作一抹深切的慌亂恐懼。
但他心裡素質似乎不錯,磕磕絆絆幾句後,話反倒是利索了。
只是,驟變的面龐卻沒有跟上。
哪怕是巴思,此時都意識到了他的不對。
“看來是了。”
殺人立威就差個祭品,他很適合啊。
羅洛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像極了前世所謂的鄰家大男孩。
但下一秒,驟變乍起!
摁在劍柄上的鋼鐵護手驟然發力,鏗鏘聲中,利刃出鞘!
“!”
白亞麻青年眼童一縮,下意識的後撤,想要逃跑。
一把被雙手把持的長劍,於此時越空橫斬而至!
凌厲銀芒瞬間斬過白亞麻青年脖頸,利刃破開皮肉頸椎。
被割破的頸動脈,爆湧起沖天血柱,宛如一道短暫盛放的煙花!
一劍梟首!
“啊!”
淅淅瀝瀝的血雨自半空散落,驚的附近農夫面色煞白。
甚至有幾個膽小者,已經被這殘暴的一幕,硬生生嚇昏過去。
連帶著羅洛身旁的巴思,也是瞪大充斥著驚恐的眼眸。
腦子裡滿是衛兵是不是要洗了他這農場的想法!
反倒是尹傑貝爾,在經歷過昨晚的黃昏撿屍後。
心理素質得到了極大的歷練,所以還能勉強保持安靜。
就是眼眶中滴熘熘轉的晶瑩淚珠,出賣了他的真實情況。
“手法似乎進步了。”
四起的驚叫聲中,羅洛無動於衷的低笑一聲。
隨後從布包裡扯出一塊白布,自顧自的擦拭著染血長劍。
遲尺間,談笑殺人。
這句話在他身上,表達的淋漓致盡!
‘這是不是有些太粗暴了。’
一旁的馬修眼角一抽,盯著飛濺上衣衫的血珠,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