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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洛水之會

幽州東部因田豫一劍造成的鉅變,尚在中原的燕北並不知曉,他只知曉交換俘虜的事且懸而未決,呂布要與他在河南縣的洛水之畔帶著俘虜相見再做決定。

書信言明,呂布為引兵千五百,停在谷城,獨領十騎帶俘虜鮑信與燕北相見。

對這是……燕北不置可否。

呂布領哪十騎?

不說他呂布有關羽都不如的勇武,其麾下被曹操誇讚的張文遠,還有那些勇武超人的幾員騎將,單單十騎就可當作百騎,若是在步卒陣勢中衝殺,怕是一曲尋常之卒都抵擋不住吧?

“呂奉先的書信開門見山,寫明了他帶多少部下前往,明擺著便是想要燕某也帶同等部下……我也帶十騎與他會面?”燕北看著書信搖頭道:“不可能!”

燕北這話雖是有些不提氣了,但他確實不願讓自己以身犯險,須知呂布的勇武更甚關羽,他可不希望自己一時不察為呂布所斬。

如今他可不是曾經的亡命徒,走至今日,時刻如履薄冰,焉能如從前一般不惜命?

“兩手打算,子龍、子義、雲長、益德等勇武超群之輩隨我同去。”燕北揉著額頭,想著如何才能穩妥,然後對帳下高覽說道:“阿秀領五百騎武士攜案几酒具等物先行,至河畔佈置營地。他既然想見見我,我便叫他見見!”

與呂布會面,在燕北心中不亞於和天下間最危險的人物會面,十步之內誰可為敵?

燕北很認真地對趙雲太史慈說道:“恐怕要委屈你二人扮作我的護衛,不得離我五步了。”

趙雲自是抱拳應諾,他對領命行事從不拖沓。而太史慈則對燕北拱手問道:“將軍,屬下想要換回鐵戟,那杆長槊,便先讓子龍使用吧。”

趙雲是使槍矛的,太史慈知道。但他並非是用槍矛的,而是用慣了卜字大戟……在與華雄的對戰中便令他隱隱感受到,用長槊時他總會下意識使出戈戟的啄,費力而收效甚微。

儘管使用長槊在衝鋒陷陣中依然所向披靡,但若是高手過招,可是片刻不敢馬虎。

這種事情燕北只是擺手便應允下去,就像他從不在戰場上耍長兵一樣,每個武士知曉什麼兵器才是最適合自己的。

定下與呂布會面的情況,眾將紛紛撤出軍帳,燕北緊緊皺起眉頭。

有趙雲太史慈幾人之力,再加上高覽領五百燕趙武士精騎,他對於見呂布並無多少擔憂。

讓他擔心的是一個合適的說辭。

撤軍的說辭。

夏至前後,遼東的戰船應可抵達五社津渡口,為避免運送貴重財貨的安全,他的馬步軍會隨同戰船一路東走,沿河岸一路向關東各路諸侯借道而行……他應當以什麼樣的說辭,來告訴天下自己撤軍?

什麼也不說拍馬押船而走,就是明擺著自己得到了天下至寶。

實在不行,就叩一次函谷關。

眼下方進四月,等孫堅、公孫瓚兩部至洛陽匯合,也到五月了。從五月開始,陳兵函谷關下。若能輕而易舉打下函谷關很好,放出各部遊騎便可在關中之地掠奪,與董卓爭搶人口財貨;打不下函谷關也不壞,剛好有能夠撤軍的藉口。

至少不會表現的那麼突兀。

這在燕北心裡是一石二鳥的策略,對每一個手中可能在將來變成諸侯的將領發號施令,增加自己在天下的權威。南方的孫堅不必說,這可能是他們一南一北兩個人最容易碰面的機會;公孫瓚、曹操、韓馥等人,甚至還有在河東聚眾的白波賊,眼下半數都持著自己的印號行事。

名望這個東西在有些時候可以果斷捨棄,但當利益尚不及捨棄名望的代價時……他們便難以輕易做出背叛自己的考慮。

至少在天下局勢變化的某一個節點時,燕仲卿,便是此時的群雄之首!

……

四月十六,天色大好。

燕北猛士在側,奔馬驅兵前往洛水之畔。

生活中的一切都在隨著名望提升而慢慢產生變化。從前任何時候都不講究排場的燕北,如今在洛水之畔陳布車騎,蘆葦蕩被軍卒鏟得乾淨,大片青草地上鋪設絹布毛皮,雕刻章紋的沉木案几擺放端正,一切合乎禮儀。

即便在成為焦土的洛陽近畿,軍中廚人仍舊能想出辦法,洛水中的魚兒隨還不夠肥美,可做起生魚膾卻透著鮮意,更遑論春日裡的林間走獸,端上案几炙烤都是一道佳餚。再輔以韓馥從冀州冒著大雪在新年時送來的桃縣以衡水釀造的白乾兒烈酒……沒得說!

冀州還是良田沃野的寶地啊!即便遭逢數次戰亂,在關東諸侯興兵中原的這一年,卻讓韓馥部下的那幾個從事安定州郡,一旦田地恢復耕種,龐大的人口於肥沃土地帶來的糧食與財富源源不斷。

平心而論,以遼東比之冀州魏郡,即便郡府所納糧草財秣是遼東強,可二郡財富卻不可同日而語。魏郡的賦稅是大頭,遼東的錢糧來源,其中八成卻都是燕某人的私田。

燕北的私田是百分百充入遼東庫藏,魏郡僅憑三十稅一的賦稅卻能達到追趕遼東的程度,冀州財富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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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今遼東的富,富的是燕北擁有足夠的養兵只用,但遼東百姓卻仍舊那般貧窮,甚至比之從前不經歷戰禍時還有所不如,因為遷入關東太多流民。

到現在,遼東郡仍舊施行沮授發出的禁酒令。

遠遠地十一騎立在河畔田壟之上,一杆呂字大旗兜風獵獵,旗下武騎各個驕傲,望向這邊營地紛紛發笑,也不知他們說了些什麼,便朝著營地策馬而下。

燕北得了通報,自是起身立於轅門之下,不過他也留了個心眼,關羽與臂傷方愈的張飛策馬執兵立於轅門下,身後更有趙雲太史慈二將左右護衛,四人隱隱將燕北圍在正中,謹防呂布突襲。

也就是燕北還不知道田豫在玄菟郡一劍刺死公孫度的事,否則他心有餘悸是絕不會和呂布碰面的。

不過索性,呂布確實沒想著要在這種場面刺死燕北……這場仗打了一年多,別說那些麾下離鄉甚久的軍卒,就算是他們這些將領也不願再繼續將戰事擴大。保證目前的戰局,對雙方都沒太大壞處,在呂布的想法裡,這場仗耗到這種時候,如果不出現大的意外也就快要停了。

他們都為這場仗拖得不能脫身,已經打疲了。

燕北遠遠地看到奔來十一騎各個驃勇,再看到為首明顯高出旁人一截呂布的身上裝束,不禁心中對這呂布的桀驁心性再添一層瞭解。

燕北來見呂布,身上穿了一層鑲鐵葉犀甲歪頭還罩一層兩當鎧護住胸口,如果不是今天還要近距離交談行走坐臥擔心不便,他恨不得把董卓給的那套盆領子赤紋鎧穿在身上,這算是他在儘可能的情況下穿上最妥帖的鎧甲了。

呂布身後十騎還好,各個都是頂盔摜甲,也都是一副大敵當前的兇悍模樣。

可正主兒呂布呢?

身上可能裹了件牛皮或是狼皮的那種薄甲,體量大隔著衣服看不真切,但外頭是實打實穿著黑色武服布氅,腰間腕子粗的玉帶系地鼓鼓囊囊,將身形勒出盡顯健碩的弧度,頭頂長髮繫著紫金冠帶,兩道劍眉襯出高挺鼻樑與不怒自威的雙目。

腰間空空,手裡僅提著一根馬鞭,策至營門下十餘步翻身下馬,連這唯一的馬鞭都丟到馬臀囊平時塞箭矢的地方,倒是掏出一個酒囊提在手裡,昂首闊步地帶起山越般的威風架勢便走了過來。

燕北的身量就算在幽州這種邊地都不算低,僅差一寸便及八尺。可這呂布龍行虎步之間卻快要比燕北高上一腦袋,再加上頭頂冠帶,往地上一杵便是古之勇士的相貌。

呂布立在轅門下,左右環顧,眼神從中間的燕北臉上劃過,定格在左側跨在馬上俯視他的關羽臉上,眼前明顯一亮,開口說道:“關雲長?某記得你!”

關羽卻並不理會他,只是手腕輕輕抖了一下掌中長刀,輕輕哼出一聲,居高臨下地看著呂布。

“河東酒!”呂布也不以為意,抬手喝令身後十騎下馬,隨手將酒囊拋給關羽,這才環顧這座搭起來他的營地,最終拱手對燕北問道:“某聽說燕將軍被人稱作遼東猛虎,緣何今日一見竟似無膽之輩邪?”

呂布先前視眾人於無物的做派早已將燕北身旁四將惹毛,此時趙雲太史慈各個面色不善,只等燕北一聲令下便敢將這耀武揚威的幷州狗子捅翻,關羽更是隨手將酒囊拋回呂布身後的將領,張飛則咬著牙提起韁繩,駿馬不安地打出響鼻,下一刻便要衝鋒而出。

但燕北沒有慍怒,他反倒朗聲笑了,指著呂布道:“呂將軍之勇更甚猛虎,若是無膽,可敢相見?”

“今日你我雖為敵手,焉知明日不會聯手對敵?如今劍拔弩張未免太過短視。”燕北笑目光在呂布身後眾將臉上一一劃過,猜測哪一員驃將是曹操說過的張文遠,最後張手率先轉身將後背留給他們朗聲笑道:“倒不如來來來,嚐嚐這四月洛水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