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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兵形勢家

前往陽穀的路上,於禁部的行軍速度一慢再慢,他在等待夏侯淵從後面趕上來。單單泰山兵沒有辦法駐紮在陽谷城近畿,他們的兵將太少,又不知曉陽谷城虛實,何況這是深夜,軍卒都已經極為疲敝了。

所幸行不過八里,于禁便找到了可以紮營下寨的合適位置,隨即傳令部下軍卒休息,並放出騎手告知前去取回輜重的夏侯淵他們營寨的具體位置。

自這場戰爭起始,曹軍感受到於從前中原戰事截然不同的壓力,讓他們透不過氣來,太疲憊了。同燕氏作戰,不同於過去與黃巾、與叛軍、與金尚、與豫州的戰事。過去在曹操的調兵遣將下,諸多敵人在戰略上早已敗給他們,幾乎都是各部將領行軍前往預定位置,接著發動進攻,有些失敗,更多的勝利。

但與燕氏的戰爭是不同的,燕軍兵馬是經受北方混戰後脫穎而出的宿戰之兵,他們的將領更俱為一世之傑,甚至在大多方面,兗州的曹氏比青州的袁氏要承受更大的壓力。

青州的戰事已經打了半年,袁氏前軍盡沒,丟掉北方三郡土地,並無回天之力。與青州相較而言,兗州的戰事節奏更快,從開始到現在不足二月,刨去各部將領在行軍中的時間,真正接戰的時間也不過僅僅半月而已,可這半月都發生了什麼?

依照先前軍略本能引誘燕軍主力至濮陽的曹仁部沒有回應,張遼主力根本沒有前往濮陽,曹仁部卻沒有能力東進,這是為什麼?

前軍李典、樂進的兵馬沒能衝破敵軍範縣防禦,未能奪取城池,這又是為什麼?

張遼為什麼會出現在良山北道?

從進行的每一場戰鬥來看,曹軍沒有任何一場敗績,曹仁搶入濮陽城成功、樂進陣斬章碾李典衝突拔軍而出、夏侯淵全殲燕軍斥候營三曲于禁正面對陣擊潰烏桓兵五千營。

可他們輕鬆了嗎?

曹仁沒有輕鬆,因為閻志的烏桓兵就遊曳在城外,數萬民夫死的死逃的逃,大部輜重丟失,失去了繼續東進的能力,僅能依靠城池補給部下兵員,否則曹軍無法在東郡撐到寒冬降臨;李典樂進沒有輕鬆,一場仗讓李氏家兵損失慘重,撤回廩丘充補兵員跟在曹操中軍後面前進範縣,幾乎失去再獨立作戰的能力;于禁和夏侯淵更沒有輕鬆,因為到現在他們還沒摸到張遼的影子!

單單看每一場戰鬥,張遼是一直在輸、一直在退。可放眼整個東郡戰場,曹氏將領看到的又是什麼?一月以來,張遼的身影活躍在整個東郡,從濮陽到範縣、從範縣到陽穀,他像個無處不在的鬼影,好似隨時會在身側躍出,狠狠地給予重擊,接著遠遁而去。

最對此感到心焦的應當屬剛剛進兵範縣的曹操了。在範縣他終於收到左右兩翼兵馬傳回的戰報,曹仁部下民夫在濮陽損失慘重,他的敵人是張遼;右翼夏侯淵在良山北道為敵軍堵截,追擊卻早已遠遁,他的敵人同樣也是張遼;他的前軍在範縣外與敵陣衝突,敵人同樣還是張遼!

“張文遠到底在哪!”

曹操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手掌用力地在輿圖上劃過,範縣襲擊,範縣沒有張遼;濮陽遇襲,濮陽同樣也沒有張遼;良山北道遭遇,可良山北道還是沒有張遼!

在一片勝績的戰報中,背後的事實卻令曹操遍體生寒——張遼以區區燕氏偏師三萬兵馬,在東郡彈丸之地拖住曹氏六萬大軍,並擊潰數萬青壯民夫。

若再仔細算算各部傷亡,哪怕不算民夫只算戰兵,李典樂進部傷亡接近五千,他們取得的戰果是殺傷章碾卑衍部六千,陣斬章碾;曹仁部守住濮陽軍卒死傷一千,給胡騎帶來的傷亡微乎其微可忽略不計;夏侯淵殺張遼部斥候三曲,於禁部追擊胡騎自傷千餘殺敵兩千。

曹氏損失接近八千兵馬,是李氏家兵、泰山兵、曹氏宗親兵在內的主力軍隊;而張遼部損失的九千兵馬,裡面有七千餘胡騎,真正屬於張遼本部的兵馬只有那三曲斥候!

這是孫臏賽馬,張遼用下駟拼掉了曹氏的上駟,那麼當張遼的上駟出戰時,誰還能抵擋得住呢?

曹操不禁有些羨慕起袁紹來,他寧可與麴義那樣每戰皆勝的兵技巧家作戰,也不願與張遼這種每戰皆敗的兵形勢家對決。更不要說,張遼還有些兵權謀的意味。

麴義能給人帶來的壓力是有形的,只要能夠在軍爭中勝過麴義,一切的壓力便不復存在……儘管袁氏到現在也沒出現這麼一個能在戰鬥中擊敗麴義的將官,但終歸還有個盼頭;可張遼帶給曹操的壓力是無形的,他不在何處,卻又無處不在,區區一郡之地騰挪迂迴,接連發兵令人防不勝防。

這場仗對曹操來說,太難了。

若他的敵人只是張遼,那還好說,可儘管張遼再以主力的身份一再作戰於東郡,曹操也不會忘記,他才是曹氏的主力,而張遼的身份……不過是燕氏偏師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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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個因大河阻斷後軍,孤軍深入深陷敵營的偏師,憑什麼把戰事打得這麼出彩!

“將軍息怒,末將有兩策,可絕張遼。”身長八尺來自東郡的籌劃士程昱拱手說道:“將軍憂於遼,蓋因其人乃一人之兵,無天於上,無地於下,無主於後,無敵於前。一人之兵,如狼如虎,如風如雨,如雷如霆,震震冥冥,天下皆驚。將軍以為遼在何處?”

程昱引用孫子兵法中的話說的正是張遼現下的狀況,他不但無主於後,無敵於前,而且還無糧與己,甚至於這支兵馬的死活都在旦夕之間。

“曹某正是不知道張遼在何處啊,難道仲德能夠知曉?速速說來!”

“回將軍,屬下亦不知曉遼在何處,但屬下知曉張文遠不在何處。”程昱說著收斂衣袖探手指在地圖上黃河南岸,道:“東郡,公本為張遼設下必死之局,三軍齊進,東郡於張遼乃必死之危局,他死中求活,躍走良山北道是為進東平國,但為夏侯將軍所擊,轉瞬遁走,當繼續向東而非回還東郡。大河阻斷,遼部無糧草可用,他便只有兩個方向是他所能去的……一來,東進泰山與青州麴義相連,得麴部糧草供給;二來,便是奪夏侯將軍輜重!”

程昱的手指在渠丘山上,向南畫了個圈,卷在良山北道重重一點,只是他話還未說出口,中軍帳外便有一傳信兵疾奔而來,在帳外跌出一跤,正滾入帳中衣甲碰撞不絕於耳,顧不得爬起便大叫道:“明公,夏侯將軍良山北道受張遼部伏擊,大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