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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9【瑪維的邀請】

“明天就是雙月節了,我想邀請……呃,孩子們想邀請您到孤兒院共度佳節。嗯……大家都非常感謝您之前的慷慨之舉。”

說完瑪維長出了一口氣,就好像放下了什麼沉重的心理負擔一般。極力掩飾著目光中的期許之色,故作自然地等待著他的答覆。

雙月節?時間過得……這麼快?

短暫的錯愕過後,安格瑪陷入了長久的回憶。

雙月節是每年六月份第一天的重要節日,其重要性幾乎等同於安格瑪上一世的春節,是個象徵團圓,象徵團聚的日子。

而雙月節的到來,則意味著他已經在這條時間線裡駐留了將近四年的時間。

來到這條時間線以後,他每天幾乎都在精打細算中度過。學著駕馭體內兩種本源力量時如是,在潘達利亞修習心境時如是,返回暗夜精靈帝國,為上古之戰的順利到來而佈局設計時也如是。

人們總說,時間就如同細沙,即使攥的再緊,也總會從指縫中悄然溜走。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會遠離家鄉這麼久。

回首這四年裡的經歷,安格瑪不免有些感慨,更是回憶起了在奎爾薩拉斯和養父安瑟隆、姐姐莉婭一起度過的二十幾個同樣的節日。

談及雙月節的起源,及其緣何在文化背景大相徑庭的不同種族中擁有如此一致的象徵意義,就得說說艾澤拉斯的兩個月亮了。

艾澤拉斯的月亮有一大一小兩個,大而皎白,每晚準時攀上夜空光潤萬物的叫做白女士;小而微微泛藍,行蹤飄忽不定的則被稱為藍孩子。

暗夜精靈普遍認為,他們信奉的月亮女神艾露恩就居住在白女士上面,而藍孩子則是她調皮的孩子。

事實上,“藍孩子”之所以飄忽不定,完全是運轉軌道所致。

在這個瑰麗奇幻的魔法世界,什麼光怪陸離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由於體內孕育著泰坦星魂,艾澤拉斯星球的引力並不恆定,而是在微小的範圍內不斷波動。

這種引力波動導致以衛星身份環繞艾澤拉斯的“藍孩子”的運轉軌道完全不可捉摸,哪怕在魔法的幫助下,星象學家們也很難準確預測它下一次出現在夜空的時間。

從這個角度來說,能夠無視艾澤拉斯的引力波動,數億年如一日地按照恆定軌道運轉的“白女士”,也就顯得尤為不凡了。對暗夜精靈來說,這正是“白女士”受到艾露恩庇佑,亦或者居住著艾露恩的最佳證明。

不過每年六月份第一天的日暮時分,藍孩子都會準時出現在夜空中。與白女士一東一西遙遙相望,到了午夜即會雙雙交匯,短暫地團聚片刻,而後各自駛向一端,長久分離。

這樣的一幕,每年只會發生一次。

暗夜精靈認為,這是“母子團聚,家人團圓”的象徵,因而將這一天引為最重要的節日。每當雙月節到來,不管是遠行的旅人,還是為繁忙工作所累的人,都會放下所有事情,返家與親人團聚,共度美好的時光。

此外,藍龍一族的領袖,魔法守護者瑪裡苟斯死於魔樞之戰後,藍龍遴選新任領導人的儀式,是在這一天舉行的。

而且由於雙月共存,極大程度影響了艾澤拉斯各地的魔網,導致魔網潮汐事件接連發生,這一天又特別適宜進行與星相學相關的魔法研究。

信奉洛阿神靈的巨魔,更會在雙月臨空之際大行祭祀儀式。牛頭人把太陽“安舍”和月亮“白女士”當做大地母親的兩顆眼睛,他們同樣會在這一天舉行親近自然,祭拜大地母親的信仰儀式……

還包括泰坦造物退化而成的人類、矮人、侏儒,乃至於許許多多秉自然而生,對環境的變化無比敏感的自然之靈……

總之,對所有生活在這顆星球上的生靈來說,這一天都意味著太多太多。

高等精靈雖然早已不復艾露恩信仰,但畢竟也從一定程度上傳承了上古暗夜精靈的文化,在他們的文化裡,雙月節同樣是一年中最為重要的幾個節日之一。

安格瑪小的時候,每逢雙月節,從事魔法普及教育工作的養父安瑟隆,往往會趁著雙月臨空的難得一幕,為出身貧寒的平民學徒講解晦澀難懂的星象學,一忙就忙到很晚。

而姐姐莉婭則會帶著他偷偷跑到星風村,觀看篝火的堆砌。因為半個多月後就是仲夏節了,人們會提前很久進行準備。有時甚至會同時慶賀這兩大節日,提前點燃篝火,讓雙月節的喜慶一直延續到仲夏節。

安格瑪仍然記得十歲那年的雙月節。

那一年是黑門歷7年,舊部落敗亡於黑石塔戰役的第二個年頭。作為一個穿越者,安格瑪還是更喜歡用這種曆法表述時間。

為祭奠南部永歌森林的死傷者此前的戰爭中,龍吼氏族奴役的紅龍焚燬了那片森林,殺死了許多無辜的高等精靈那一年的雙月節舉辦的無比隆重。而聯盟各個成員國、成員族也大抵如此。

自視甚高的銀月議會雖然不屑與聯盟為伍,但由於奧蕾莉亞帶領一批遊俠志願投身這場戰爭,雙方的關係還是迎來了極大程度的改善。或者說,這份改善僅限於民間,而非官方層面。

那年的陽帆港常常能迎來從洛丹倫地區和米奈希爾港啟程的民間商船,生活在永歌森林的高等精靈平民,因此領略了一番充滿異域風情的稀罕商品,甚至包括矮人的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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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月慶典期間,那天的永歌森林完全沉浸在節慶的喜悅中。姐姐莉婭想看看人類商船長什麼樣子,就和安格瑪搭乘陸行鳥車,一路從晴風村跑到了陽帆港。

陽帆港也在舉行慶典,甚至還有滯留在港口裡的人類商隊共享歡慶。慶典過程中,憑藉過人的腦力,安格瑪用雞兔同籠問題,從一夥人類船員手裡贏來了一壺產自卡茲莫丹地區的矮人烈酒。

那些船員嘲笑他不敢喝下去,安格瑪報以不屑,心想這種所謂的烈酒再怎麼說也無法比擬上一世動輒豪飲一斤的高度白酒吧?當時就一飲而盡,抹完嘴剛想反嘲兩句,就在船員們的鬨笑中轟然倒地,醉了個人事不省。

醒來後,頭痛欲裂的他最先看到的就是姐姐莉婭。那張充滿關心,又暗含兩分慍怒的清麗面龐,至今仍讓安格瑪記憶猶新。

心念至此,莉婭、養父、蘭納瑟爾,還有凱爾薩斯王子……

一張張離自己足有一萬年光陰,卻又無比鮮活的面龐依次在眼前劃過……他嘆了口氣,你們都還好嗎?

見他很久都沒有說話,還盯著天邊一副思念重重的樣子,瑪維突然忐忑了起來,下意識擔心地問道:“您……還好嗎?”

安格瑪驚醒過來,回答道:“沒什麼,女士一說到團圓佳節,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家人?”

安格瑪眨了眨眼,溫和地說道:“當然,我並不是什麼遠在天邊,又孑然一身的神。我也有家人,就和女士您一樣。”

“抱歉,我沒有不尊重的意思,只是沒想到您的家人也過雙月節。”瑪維不安地捋了下耳邊的碎髮。

“在我族的文化中,雙月節同樣象徵著團圓,這一點和暗夜精靈沒什麼不同,”安格瑪說道,“順便一提……影歌女士,如果您願意的話,稱我‘安格瑪’就好。您不覺得先知這個詞太有距離感了嗎?”

“啊?”瑪維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過了很久才不確定地說道:“好,好吧,那也請您不要總是稱我為女士了,叫我……瑪維就好。”

“謹遵您的意願。”學著上層精靈貴族的樣子,安格瑪左手捧腹,行了一個非常正式的男士禮,同時伸出右手,就彷彿在等待著什麼。

瑪維頓時愣住了。

她明白,按照禮儀,自己應該把左手放到對方的手裡,等待著的自己的,將是手背上的輕輕一吻。

即使她已經意識到這是一個玩笑,可安格瑪卻一直保持著行禮的姿勢,並沒有起身。

瑪維一下窘迫了起來,紅著臉把手放了上去。她甚至能感受到皮膚上傳來的暖意,不安中,她按照禮儀流程輕聲說道:“安……安格瑪先生。”

安格瑪輕輕握住了她的左手。

因常年握弓練習,這只細膩手掌的虎口處皮膚,已被摩擦的非常堅韌。安格瑪知道,另一只手的狀況可能還要更惡劣,拉弓弦的食指、中指和無名指的第二指節處,恐怕都已經起了厚厚的繭子。

這就是瑪維影歌。

安格瑪在她手背上輕輕吻了一下,起身頷首道:“瑪維女士。”

他故意加重了“女士”二字的發音。瑪維張了張嘴,旋即意識到這又是一個玩笑,不禁展顏一笑。

當一向高冷的影歌綻放笑顏,連皎潔的月光都為之一亮。

“明天……您會來麼?”

安格瑪欣然應允道:“當然。”

“那……明天見。”瑪維微微一笑,輕聲道別一句,而後轉身離去。

是不是忘了給布洛克斯送燒傷藥的事情?……看著漸行漸遠,明顯不是為此而來的瑪維,安格瑪倍感好笑。

為免尷尬,他覺得自己最好還是不要提醒對方這件事。盤算了一下這兩天的日程,擠出一天半天的時間前去赴約,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既然逃不過,那就面對吧,而且……

瑪維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

刷,刷,刷……

柔軟的鞋底踏在草地上,發出富有節奏的輕微聲響。瑪維只覺得,這一天的經歷有點太不可思議了。

自從艾露恩在睡夢中給她啟示後,這些天每當來到西郊,她都會飛快地完成治療工作,而後急匆匆離去,生怕和安格瑪多說一句話。

可她也說不清自己心裡的想法,真想逃避的話,把工作託付給其她女祭司就好了,自己又何必親自承擔這樣的工作呢。

在祭司長狄佳娜的鼓勵下,她終於下定決心接觸一下啟示中的這個人,因為不管怎麼說,這總能進一步解讀月亮女神的啟示。

她在前所未有的忐忑中來到西郊,可一見到對方,卻頭腦一熱,說出了邀請對方共度佳節的那番話……

就在她試圖用對方曾資助過孤兒院,而孩子們也確實很喜歡他的理由緩解自己的尷尬時,她卻發現,被外人視若神明的安格瑪完全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以接觸。

溫和的談吐、得體的舉止,以及合時宜的小玩笑,更是讓瑪維長久以來的不安,在不知不覺間消失了個一乾二淨。

她發現,外人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先知”,似乎也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並不難接觸。

長久的不安,也因對方的隨和而消匿無蹤。

不禁展露笑顏,輕笑了出來。

一向高冷的影歌展露笑顏,連皎潔的月光都為之一亮,可能是玩笑沖淡了距離感,在瑪維心目中,本應高高在上的先知,恍惚間變得不那麼難以接觸了。

兩人的關係究竟會駛向那個方向,她也不清楚,更理不清自己的萬千思緒,她完全不適應這種從未有過的陌生感覺。

不過至少艾露恩的啟示會因此而明晰起來……她想。

走了很遠,她若有所感,下意識回頭望向了小院的方向,卻發現安格瑪居然一直站在原地目送著自己。

四目相對之際,那道瘦削的身影還朝著她招了招手。瑪維臉一紅,也沒敢回應,急忙回過身子加快了腳步。

那個人的雙眼燦若星辰,裡面蘊含著難以言喻的歲月感,就彷彿他已經活了無數年,在歷史的長河中幾經浮沉,早已在漫長的生命中歷盡滄桑。

每當與那雙眼睛對視,瑪維總會覺得歲月的變遷壓在自己心頭,倍感壓力。但離得遠了,當她看不清那對方的眼神時,卻又發現那具高瘦身體裡,似乎隱藏著一個充滿活力的年輕靈魂。

兩種截然相反的觀感,卻共存於一具身體裡,就好像有一道說不清道不明,卻撩撥人心的神秘面紗籠罩在對方的身上,讓她萌生出一種想要去探尋的慾望。

這很奇怪,不是嗎?

瑪維覺得自己最好還是不要顯得太過異樣,以免對方看出點什麼。她鼓起勇氣再次回頭,而後對著那道目送自己的瘦高身影招了招手。

那個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