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個電話號碼，楊帆的整個內心都是跟著一沉。
因為看到這個號碼的時候楊帆心裡的第一反應是。
鄭毅出事了。
一種不安的感覺在楊帆的心裡不斷沸騰，他顫抖地伸出了手，甚至都有一些不敢拿起這個電話。
因為他害怕電話那邊是告訴他鄭毅病危的訊息。
不過該面對的事情總是要去面對的。
儘管內心中都已經被糾結所充斥，楊帆還是拿起了手機，緩緩地按下了接聽按鍵。
電話那邊的聲音，卻讓楊帆心頭一喜。
“楊代表，這段日子麻煩你了。”
對面的聲音很虛弱，甚至還有些嘶啞。
但是楊帆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這個聲音，就是鄭毅的聲音。
“鄭總？”楊帆的聲音有著一絲絲的顫抖，其中還有著一些的不確定。
“嗯。”
得到了鄭毅肯定的回答，楊帆再也難以掩飾語氣中的激動：
“鄭總，你醒了？”
聽著楊帆語氣裡面的關懷和興奮，鄭毅的心裡愈發地覺得不好意思了。
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實在是讓太多人擔心了。
輕輕地安撫了一下自己的內心，鄭毅對楊帆的問題給出了肯定的答覆。
“鄭總你沒事了呀，太好了！”楊帆聲音裡的激動已經完全壓抑不住了。
現在楊帆真的想飛奔到鄭毅所在的病房，去看看鄭毅現在到底是什麼樣子。
但是楊帆還是想到了，以他醫療器械代表的身份，現在壓根就進不去帝都醫院這個地方。
不過鄭毅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
在電話裡，鄭毅就和楊帆約好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結束通話了電話，正義就準備換件衣服離開病房，不過他的這個行動卻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對。
雖然鄭毅現在的檢查結果基本都是正常的，但是帝都醫院的醫生們還是有些擔憂鄭毅現在的狀況到底穩不穩定下來。
這就導致了，他們堅決不同意鄭毅離開病房。
而且這一次連何傑、楊雯他們也沒有站在鄭毅這一邊。
“鄭總啊。”這一回，何傑的語氣裡面居然有了一些苦口婆心的味道：
“你現在雖然看著還行，但是別忘了你現在整個人是剛醒呀，剛醒呀。”
“你知道是得得瑟瑟地出去了，半路上出了點什麼岔子，這讓我們可怎麼辦啊？”
看到周圍所有的人，對於自己外出這件事情都是一致的反對。
鄭毅不由得撅了撅嘴，開始了自己的狡辯。
可是就算是他磨破了嘴皮子，其他人也都擺出一副鐵石心腸的樣子，絲毫不為所動。
萬般無奈之下，看著人多勢眾的這群傢伙們，鄭毅只能萬般無奈的選擇了妥協。
無奈地和楊帆改了個時間之後，鄭毅乖乖地答應了大家的要求。
今天他老老實實地在醫院再觀察一天，等到第二天，如果一切穩定，再和眾人前去楊帆那裡。
不過，鄭毅可沒有打算今晚休息。
從何傑那裡要了紙和筆，鄭毅坐在病床上，拿著筆刷刷地就在紙上寫寫畫畫起來。
看著全神貫注的鄭毅，其他人都沒狠下心來打擾他，所有人默默地放下手裡的東西，紛紛離開了病房。
只有何傑還有楊雯陪在了病房裡，就像之前那樣。
在兩個人的陪伴中，鄭毅拿起筆一筆一劃地在紙上開始寫寫畫畫。
看著鄭毅這幅聚精會神的樣子，一旁的何傑他們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何傑和楊雯湊著腦袋來到鄭毅身旁，看著鄭毅在紙上寫寫畫畫出來的圖桉，卻是一臉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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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鄭毅在紙上畫的這個東西，他看不懂。
盯著鄭毅畫的這個東西，看了半天之後，楊雯無奈地選擇了放棄。
鄭毅畫的這個東西，她實在是看不懂。
不過何傑在皺著眉頭端詳了半天之後，總算是看出了一點點門道。
看了半天之後，何傑撇了撇嘴，試探著問道：
“鄭總，我冒昧地問一下……”
“你畫的，這是個心室輔助裝置嗎？”
聽著何傑的話語，鄭毅停下了手中的畫筆，抬起了頭：
“你看出來了？”
看著何傑，鄭毅點了點頭。
不過，雖然得到了鄭毅的肯定，不過何傑的話語裡依舊滿滿的全都是不解。
“但是，這個心室輔助裝置，和我之前看到的那個裝置，感覺不太一樣啊。”
聽著何傑的問題，鄭毅點了點頭：
“沒錯，它確實和之前我們做的那個左心室輔助裝置不一樣。”
“因為。”
“它是右心室輔助裝置。”
鄭毅這句話，讓何傑臉上的表情明顯愣了一下。
又凝神看著鄭毅手底下的這張紙半天之後，何傑這才用有些疑惑的語氣問道：
“鄭總……”
“你確定？”
鄭毅點了點頭。
“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是不是。”
對於鄭毅的疑問，何傑沒有猶豫地點了點頭。
“鄭總啊，你也是幹這一行的，而且你的這一行的從業時間比我要長久不少。”
“那麼對於心室輔助裝置的使用，我肯定沒有你瞭解得深。”
“但是我也聽說過。”
“目前在市面上基本上只有左心室輔助裝置雙右心室輔助裝置。”
“壓根就沒有聽說過單純的右心室輔助裝置著這種東西吧。”
“你說的沒錯。”鄭毅點了點頭，看著何傑，語氣緩慢，但是卻很堅定：
“以前確實是沒有單純的右心室輔助裝置這種東西。”
“但是。”
說到這裡，鄭毅的語氣一轉：
“從今以後就有了。”
鄭毅的話讓何傑的第一感覺是：“鄭總是不是在開玩笑。”
但是他看著鄭毅，在鄭毅的臉上，何傑除了看到有著一抹無法掩蓋的虛弱之外，剩下的都是嚴肅和認真。
“相信我。”鄭毅伸手指了指紙上的圖形，又看了看何傑繼續說道：
“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構思如何能讓艾佳琳好起來。”
“後來我想了很久之後。”
“好像右心室輔助裝置，似乎是唯一可行的方法。”
“所以在這段時間我一直想著如何設計這個右心室輔助裝置。”
“我當然也知道，右心室輔助裝置。”
“因為有著各種各樣的原因，沒能得到廣泛的使用和推廣。”
“究其原因是現在的右心室輔助裝置，實在是有著太多的缺陷了，並且使用起來效果不好。”
“我這段時間查了非常多的資料，詳細地瞭解了一下，目前對於右心室輔助裝置使用所存在的問題。”
“也藉著這個機會，我找到了目前市面上的幾款曾經試著投入使用，但是最終被放棄了的右心室輔助裝置的設計圖。”
“在這幾天的研究之後，我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改良右心室輔助裝置的設計方法。”
“就是現在紙上我寫的這個東西。”
看著鄭毅這幅嚴肅而認真的臉龐，何傑好像隱隱地也明白了明白的意思。
“難怪你在最後比賽決賽的時候，會選擇左心室輔助裝置的植入，作為你的比賽項目。”
“原來你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為艾佳琳的治療方案。”
“也難怪你居然在手術當中對於左心室輔助裝置的使用這麼的熟練。”
“看來你們平時沒少研究這方面的東西。”
對於何傑的這番話，鄭毅只能點頭表示何傑的想法是對的，因為這也是鄭毅現在能想到的，最好解釋目前這些事情的方法。
要不然鄭毅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解釋，關於右心室輔助裝置設計的這些事情。
自以為已經明白了正義的意思和記得眼珠子轉轉轉，然後看著鄭毅思考著說道：
“所以說鄭總，你是想要……”
鄭毅看著何傑的雙眼，點了點頭。
兩人的眼神交流之中，一切盡在不言中。
“那麼……”何傑皺得皺眉頭頂上都是一副認真思考的表情，思考了一會兒之後，他才慢慢地從嘴裡面說道：
“鄭總啊。”
“你這個想法我大概明白了。”
“這件事情確實有著可行性。”
“但是這個事情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前提。”
“就是我們和楊帆認識的時間並不是很長。”
“你覺得他真的可靠嗎？”
鄭毅看著何傑，想了想說道：
“和楊帆這段時間的接觸，我能感覺到他對於我們還是十分的上心的。”
“至少目前來講，他是可靠的。”
“而且。”
說到這裡，鄭毅的語氣頓了一頓，最終還是流露出了幾絲無奈：
“除了相信他之外，我們的難道還有更好的方法嗎？”
聽著鄭毅的回答，何傑也這麼低頭想了半天之後，才繼續開口說道：
“鄭總啊。”
“你要知道。”
“這件事情很麻煩。”
“首先，這個右心室輔助裝置的設計和改良，是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的。”
“這就涉及到了創新和智慧財產權的問題。”
“這類問題說白了就是專利的問題。”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問題是。”
“這一類的東西設計完了，如果投入到使用，需要經歷過嚴格的實驗。”
“從體外實驗，到動物學實驗，再到各期的臨床實驗。”
“這一系列實驗完成之後，它才有可能會投入使用。”
“你能確定你設計的這個右心室輔助裝置真的能夠工作沒有問題嗎？他真的對小蒿有用嗎？”
“還有，你覺得以小蒿現在的狀態，能夠等到這款右心室輔助裝置，真正的透過這一些實驗和認證得到獲批使用嗎？”
過去的話，讓鄭毅不由得沉默了。
鄭毅的腦子裡轉得飛快。
他自然不能說這個心室輔助裝置的設計，是來自於圖書館中的書籍，有著幾乎是100%的把握的。
沉默一會兒之後就一抬起頭看著何傑，有些艱難地說道：
“可是我們現在只能去選擇相信他不是嗎？”
鄭毅的話讓何傑又一次沉默了。
過了半天之後，何傑這才蠕動著嘴唇說道：
“鄭總，你不覺得這次賭的有點大嗎？”
“是有點大。”鄭毅點了點頭，“但是只能這樣了。”
“可是……”何傑還想再勸一勸鄭毅，但是還沒等他繼續把話說下去，旁邊一直沉默的楊雯，這時候，開口了。
“鄭總。”楊雯的話語依舊是簡單直接：
“我就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這個設計，如果能製作出來，你自己估計，有多少把握能救小蒿。”
面對楊雯的問題，鄭毅簡單地思考了一下，就給出了自己的答桉：
“百分之九十八。”
百分之九十八是什麼概念。
常規心臟手術的平均手術風險，就在2%左右。
也就是說，98%的成功率。
這個成功率，讓楊雯的表情也是錯愕了一瞬間。
如果這話是從別人嘴裡說出來，楊雯可能會認為這絕對是在胡扯。
但是現在，說出這番話的人可是鄭毅。
以自己對鄭毅這麼久的信任感，讓楊雯不由自主地選擇了相信。
“行。”楊雯想了想，堅定地說道：
“鄭總，我相信你。”
“小蒿和艾福生那邊的工作我來做。”
“鄭總，我們一起努力。”
聽著楊雯這番擲地有聲的話語，何傑不知道第幾次陷入了沉默。
“好吧。”又是一陣糾結之後，何傑苦笑著說道：
“既然你們兩位都這樣了。”
“那我只能和你們一條道走到黑了。”
“那麼……”何傑想了想：
“我們現在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把這個東西給設計出來。現在你已經完成了。”
“那麼第二步，就是把這個右心室輔助裝置給做出來。”
“你說的沒錯，創欣醫療公司，既然能夠出品左心室輔助裝置，那麼右心室輔助裝置，也應該能做出來。”
“但是……”
何傑想了想，看著鄭毅：
“我還是怎麼想都覺得。”
“這種事情有著這麼大的風險，所以我們怎麼能夠確定，創欣醫療能夠站在我們這邊。”
“別忘了，楊帆只是一個小小的器械代表而已。”
不過隨著話語說出口，何傑臉上的表情卻忽然一變。
沒等鄭毅接話，何傑就開口說道：
“鄭總，我剛剛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我們的思路是不是有點狹隘了。”
“你有沒有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