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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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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巨巖峰。

巨巖峰是天山六峰之一,位於凌雲峰的西北方向。巨巖峰是天山六峰中海拔最低的山峰,但其上多巨石,遠遠望去,倒是顯得十分雄偉。如果用“纖弱女子”來形容天山一脈的其它五峰,那麼用“壯漢”來形容巨巖峰,便是再好不過了。

山上巨石遍地,大都有兩米多高,質地堅硬,形狀各異,若是在夜幕之下,放眼望去,山上便如同站滿了形形色色的巨人一般,這多半也是巨巖峰這個名字的由來吧!

時間已接近傍晚,夕陽的餘暉染紅了半邊天,若是在高山之上欣賞這美景,更是美不勝收。

一名少女站在大門口,望著由山下通到山頂的石階,似乎在等待著誰一樣。可等了許久,卻仍是沒有看到半個人影,她的心中隱隱有一絲擔心。她輕輕地咬了咬嘴唇,眼睛再一次向山下望去。

終於,她看到了一個久違的身影,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巨巖峰的首座林世通!

這巨巖峰雖然是天山六峰中海拔最低的,但如果徒步走上去,一個成年人也會累得夠嗆。而林世通看起來四五十歲的樣子,且身材有些臃腫,但走起路來卻是毫不含糊。只見他步伐穩健,腳下速度極快,且從未休息過片刻。

那女子定睛望去,突然發現林世通身後的不遠處還跟著一些人,這些人都是一些孩童,最大的年級也不過如她這般大小,所以上起山來自然也是十分費勁,不多時便被林世通落了一大截。

大約過了一刻鍾,林世通終於走到了山頂,而那些孩童仍有一半的路程沒有走完。饒是如此,還是林世通在半道上等了他們半天。

“爹,你終於回來了!”那個女子高興地撲進了林世通的懷中,那般幸福而溫馨。這女子正是林世通唯一的女兒林小蝶!

林世通輕輕地摸著女兒的頭,笑著說道:“看看你,都這麼大的姑娘了,怎麼還和一個小孩子似的?再說了,爹又不是不回來了!”

“你不是說只去一天嘛,怎麼過了三天才回來?”林小蝶眨著她那雙明亮的大眼睛,不解地問道。

林世通臉色一變,冷哼一聲,指了指正往山頂走來的陳曉默、白鐮等人,恨恨地說道:“還不都怨那高陽,讓我吃了個啞巴虧!”

林小蝶看著那長長地隊伍,更加疑惑地問道:“爹,這是……”

林世通又往山下瞅了一眼,尤其是看到那幾個資質較差的少年,心中更是不悅,也不再向林小蝶多解釋什麼,只是懶懶地說了一句:“你今後便要多幾個師弟了!”說罷,林世通大袖一甩,向天靈殿的方向走去。

“小蝶,師父怎麼生這麼大的氣啊?山下的那些少年又是……”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看上去敦厚老實的人問道。此人正是林世通的大弟子劉大山。

林小蝶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恐怕今後這些少年便是我們巨巖峰的弟子了。”

劉大山看著那些正向山頂行進的少年,也是不明所以。

“大師兄,你去問問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林小蝶說道:“待會他們上來,我就先帶他們到後院去。”劉大山點了點頭,便快速向天靈殿走去。

又過了半個時辰,陳曉默一行人終於走上了巨巖峰的山頂,他們剛上山頂,便趴在地上,如死豬一般,不願再動彈分毫。

也難怪,從凌雲峰到巨巖峰少說也有一百多公裡的路程,而且還有一半是山路。這二十四個少年僅僅用了五個時辰便到達了巨巖峰,中間跋山涉水,其辛苦可想而知。而這其間,他們粒米未進,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

林小蝶看著他們個個累得半死,也不好意思讓他們立刻起來,只得坐在石凳上等他們慢慢恢復。

天靈殿內。

“師父,那些少年為何到我巨巖峰上,又該如何安排?”劉大山問道。

林世通的臉上滿是不悅,過了好久才緩緩說道:“那些少年的村子慘遭強盜洗劫,父母雙亡,你天衡子師伯把他們判給了我們巨巖峰,我也是沒有辦法,就勉強答應了。大山,你去安排一下他們的住處吧!”林世通一頓,又道:“還有,通知巨巖峰所有弟子,明日早上辰時在前院集合,我有事要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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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師父!”劉大山拱手道。

山門之前,陳曉默等眾人仍在那裡休息。白鐮等幾個體質較好的勉強還可以從地上站起身來,但他們剛剛失去了父母雙親,又離開了村子,跟著一個陌生人來到這陌生的山峰之上,心中難免有些害怕,一個個站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

而像陳曉默這樣的本來體質就弱,這一天的行程更是讓他苦不堪言。況且在青石山下的山洞中,陳曉默還經歷了一個換血的過程,此時的他正是氣血兩虧之時,故臉色蒼白,趴在地上直喘粗氣,即使是這些孩子中年紀最小的歐洋,看起來也比他要好些。

“好啦,你們幾個休息好了嗎?如果好了,就趕快起來,隨我到後院去。”林小蝶甜甜的聲音傳來。

陳曉默渾身痠痛,仍是躺在地上不願起來。小玉跑過來用舌頭舔了舔他的臉頰,陳曉默環顧四周,只見歐洋都站了起來,他有些不好意思,便一個激靈從地上坐起。這時,他才看清楚了林小蝶的面容。

一身粉色衣衫,素素的衣襬上繡著紅色的花瓣,臂上挽迤著丈許來長的煙紫輕綃。芊芊細腰,用一條紫色鑲著翡翠織錦的腰帶系上。烏黑的秀髮用一條淡紫色的絲帶束起,幾絲秀髮淘氣地垂落雙肩,將吹彈可破的肌膚補得更加湛白。臉未施粉黛,卻清新動人。陳曉默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林小蝶看了一眼眾人,發現只有陳曉默還坐在地上,看著自己發呆,林小蝶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她輕輕走過去,敲了敲陳曉默的腦袋,沒好氣地說道:“看什麼呢?快起來了!”聲音中帶著幾分嬌柔,甚是悅耳。

周圍立刻傳來一陣鬨笑,大家輕蔑地看著眼前這個笑柄,樂彎了腰。由以錢萬三笑得最為開心,只見他邊笑邊說道:“哈哈,陳曉默啊,我看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錢萬三雖然這樣說,但自從他上了巨巖峰的山頂,那火熱的目光就未從林小蝶的身上離開過。

陳曉默的心中頓時充滿了怒火,他只感覺氣血在他的體內翻湧不止,有一種想把眼前的這些人全部殺光的感覺。

“好了,大家都別笑了,跟我到後院來。”林小蝶環顧一眼眾人說道。

在這其餘二十三個少年的心目中,一直以為單紅花是最美的,但今天見到了林小蝶,有不少人便改變了當初的看法,他們一個個望著林小蝶發呆,其中也屬錢萬三的表情最為誇張,因為他的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林小蝶厭惡地瞪了錢萬三一眼,然後又看了看地上的陳曉默,對他點了點頭,然後便帶頭向後院走去。

大家不再理會陳曉默,陸續地跟著林小蝶去往後院。陳曉默搖了搖頭,隨即也起身跟了上去。

林小蝶將他們帶到後院,只見這後院極為寬敞,樹木蔥蘢,屋舍儼然,建築古樸典雅,漫步其中,頗有幾分清靜之意。

院中的屋子大約有一百多間,皆是紅漆雕花木門,但大多數房屋的門上卻是上了鎖,窗戶上也有些許灰塵,看來是很久都沒有住過人了。

院外響起了腳步聲,劉大山走了進來,對林小蝶說道:“小蝶,師父讓我們先為這些少年安排住處,其餘的事情等明日早上由師父親自安排。”

林小蝶點點頭,對劉大山說道:“爹比較喜歡清靜,就讓這些少年和你們一起住在西院吧!”

劉大山默許,然後便開始為眾人安排屋子。巨巖峰與其它五峰不同,這裡有一百多間房子,而林世通的座下只有八名弟子,加上林世通自己和他的女兒林小蝶也不過十人。所以,房多人少的狀況在巨巖峰上尤為明顯,每人住十間房都綽綽有餘。

接下來,陳曉默等二十四個人分別分到了自己的住處。白鐮被安排在林世通的九徒弟毛盼安的屋子旁邊,而陳曉默則是被單獨安排在了第四排房屋的第一個房間。因為陳曉默是最後一個進的後院,所以也是最後一個分到的房間。其他二十三正好將西院的前三排房屋佔滿,而且沒有人願意和陳曉默成為鄰居,所以陳曉默就只好自己住在了第四排房屋。雖然以後少了說話的人,但也因此多了幾分清靜。

“好,你們就先在這裡住下吧。從今往後我便是你們的大師兄,我叫劉大山,你們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找我。”劉大山向眾人說道。然後他看了看林小蝶,又說道:“哦,對了,這位是你們的師姐,也是你們師父的女兒,名叫林小蝶,年紀雖然比我們八個師兄弟都要小,但資質超凡,道法高超,即使是師父這樣要求嚴格的人,平時也是對她讚賞有加。你們今後若是在生活或修道上遇到什麼困難,問你們的林師姐也是可以的。”

林小蝶聽了劉大山對她的誇讚,有些不好意思,嬌聲說道:“大師兄過獎了,我的這點修為怎敢和大師兄相提並論!”

“哈哈,你們的師姐太謙虛了!”劉大山笑著擺了擺手,然後對眾人說道:“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明日早上辰時在前院集合,咱們的師父有事要宣佈。”

說罷,劉大山便與林小蝶向院外走去,大家頓時議論紛紛。這一路上遇到這麼多事,他們竟忘記了失去父母的悲傷,此時此刻,想起自己無緣無故慘死的父母,許多人才悲傷地哭出聲來。

人群中有思念父母的悲慟者,有初到陌生之地的好奇者,有痛恨強盜苦大仇深的憎惡者,陳曉默的心中也是充滿了無盡的悲傷,但卻找不到一個知心朋友來傾訴,只有懷中的小玉“喵喵”地叫了兩聲,也算是對他的一種安慰吧!

陳曉默獨自一人走回房間,靜靜地躺在了床上,小玉也在他的身旁臥下。也許是這一路上太過勞累的緣故,沒過多久,陳曉默便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