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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名字沒取錯

號稱我行我素的局座駕臨時,劉逵親自出迎。

見面時候發現他穿著素衣,還有這季節明顯不需要、卻是張子文像個通緝犯似的戴著斗笠,這讓嫌貧愛富的劉逵皺眉,眼裡閃過一絲鄙夷。

是真的鄙夷,士大夫的臉都被他丟光了,而且這真的很不禮貌,沒個官員的樣子。

但這貨自來是以肆意妄為著稱的,劉逵也只得維持著笑臉邀請,“小張大人快些進來,上好茶。”

事出反常必有妖!

張子文察覺了些什麼,目測劉逵這龜兒子有什麼貓膩。

“別愣著,賢侄喝茶啊。”

進去後劉逵先喝了一口,笑道:“現在看著很感慨啊,當年見你時,你還是個少不更事的小紈絝,現在真的看不出來了。”

張子文很確定這孫子沒神經失常,那麼應該是京師政治較量有變故,看清楚前劉逵不想馬上站隊,想從政績入手?

“知州大人召見下官何事?”張子文故意道。

劉逵繼續又喝了一開茶,才以施捨的語氣呵呵笑道:“想不到啊,你一個京城來的錦衣玉食的紈絝子弟,也在在蘇州紮根苦幹實幹。本州聽人說,你越來越難了,到處被人追債?”

張子文道:“但我……已經開始逐步嘗還了。”

劉逵道:“這樣吧,本官經過了深思熟慮,考慮到你和老許也不容易,對蘇州有不少正面意義。譬如此番你們聯手扛住了四千多個泥腿子的吃飯問題,沒讓他們在冬季進蘇州,也算功勞。接下來為了讓海事局喘息一下,本官會把鐵礦石官價提高五個點?”

言罷,一副你還不快謝恩的樣子。

誘惑是真有。

懷著夢想南下創業,張子文現在真的需要這點甜頭。因為剛巧平衡的現在,這直接就可以看做利潤。

也坐實了張子文的猜測:養肥了朱家後老劉開始抓瞎。經過劉逵評估,接下來官府手裡的鐵會越來越少,而礦石價格會越來越高。同時帶來大群人失業。

劉逵是不在乎這些,在一般時候,對於有後臺的他,這些也不是汙點,該升遷一樣升。不過,在蔡京趙挺之即將開戰的當下,無法決定站隊時,這些對劉逵就成為了大的民生問題。

很遺憾這貨就這尿性,依照歷史軌跡,他是真的就快混進京了,做個兵部尚書過度下,又出使鍍個金,就做了中書侍郎兼樞密副使。是的政府和軍府的副相都是這貨。

“知州大人忽然給這麼好的優惠,還等於打朱家的臉,該有附加條件的吧?”張子文又道。

劉逵點頭道,“條件肯定有,那就明人不說暗話。本州要求你現有礦工不能解僱,不能鬧事。另外要想辦法逐步接收一些失業礦工進行安置。當然不會讓你一次全部兜底,差不多每月接手兩百人吧。”

頓了頓又道:“你我立下對賭協議。從這元月開始,如果你承諾每月產量遞增兩成交給官府,則算幫了蘇州的忙,那麼本州哪怕有來自朱家、以及麾下利益官僚的壓力,我也扛住,給你優惠價格持續收礦。但你們不能再想走私黑市的么蛾子了。”

“至於當時被扣押的牛車和人,那其實是朱家的手筆,但本州這次也下令把他們全部放了?”劉逵最後道。

“知州大人這對於其他人等於不可能完全的任務,不過好吧,我的指揮下海軍還真能做到。那就一言為定!”張子文道,“不過需要白紙黑字,立下合約。”

劉逵直接擺手拒絕,“簽字是不可能簽字的,本州只和你口頭協定,反正你沒其他路走不是嗎?”

這相當寒磣,任務也比較繁重。

但還是得忍住,原則上來說這貨不是張子文的敵人,他就是個在大宋相當常見的滑頭而已,真正的敵人是朱家。

這五個點像是給狗的施捨,大量剩餘價值會成為他的政績。

但好歹,如履薄冰的執政以來,這次海軍真的可以宣佈盈利了。海軍既然盈利就不會爛賬,小張銀號也就不用於二月對投資者宣佈暫停支付利息。

最重要的可以擴大生產,解決更多人吃飯問題的同時,有盈利,海軍就有底氣持續在海上部署,直至贏得和朱家之間的戰爭,積累更多的作戰和航海經驗。

就此,算是談妥離開了。

“記住今天,這就是海軍的起步歷程。”

出來州衙的外面,張子文又駐足回看了一眼,這才戴上斗笠離開……

算是開春了,京城駛來的豪華大船停靠在蘇州。

“好地方啊。”

何執中踏出船艙時就有了南方的溫潤感,在這最乾燥,鼻腔難受的時節裡,蘇州卻有溼潤感。

年過甲子的何執中眼睛裡充滿了懷念,在碼頭上四處看,感覺一切很陌生,掐指一算,上一次來蘇州已經是幾十年前,當時是過來遊學的。

整個豪華大船是他的“專列”,只下來十多些人,是他的僕從和護衛。

大船上面懸掛著“白虎旗幟”,代表是樞密院的。

“地方是好地方啊,可卻聚集了牛鬼蛇神,全是頭鐵的,哎,這東南差事難當啊。”

何執中不急著離開,捻著花白的鬍鬚唸唸有詞。

誰知道這蘇州能平靜多久?

不久前,紈絝子弟張子文一封家書進樞密院,呈交他老爹張康國,把事說的非常嚴重。

但又能怎麼樣,看起來兩邊都不是好東西,且暫時又沒出大事,不可能會有任何的政策。

這不,身為樞密院東南局承旨,東南兵事實際負責人,何執中被張康國約談後只能來一趟,看是不是能擺平這地區的么蛾子,看是不是能把張子文和朱的矛盾調和一下。

這就是目前力所能及,事實上張康國已經不能為兒子做的更多。

被大宋樞密使約談後,何執中曾問心腹幕僚:怎麼解讀張相爺約談事件,感覺雲裡霧裡的?

素有龍泉小諸葛之稱的幕僚回答“無需過度解讀,無需把張康國和蔡京的衝突引到自家身上,只有先去蘇州一趟,更具形勢安撫一下,以謹慎觀察為主,看局勢在謀定後動”。

這尼瑪等於廢話,但實際上也只有這樣了。

常態下,張康國不方便干涉東南局具體事務,尤其他兒子在蘇州知海軍時期更容易引出話題。

要解決東南的問題其實不太難,把朱或者張子文其中一方調離就行。若是東南局更具形勢作出調離建議,送給張康國簽字透過,問題就解決了。

但難點又在於兩個都動不了,把張子文調離是不可能的,除了是得罪張康國外,還等於打皇帝的臉,又捅了那群龍圖黨。

調離朱也不行,朱進蘇州是蔡京推動的政策,這個政策連張康國也頂不住。

樞密事蔡京的確說了不算,但朱朱衝能進蘇州,這事眼睛沒瞎的就知道:是蔡京和張康國交換的利益。

蔡京藉助西寧州大捷之軍功,欲要提議童貫回京進樞密院任職。但張康國最恨閹人,看不起童貫,咬死說非文人血統一但進樞密院必然禍亂政治,當年狄青事件就是榜樣。

蔡京的真實想法未必有人知道,但兩個相爺既然為這事掐了起來,必然需要進行利益交換。於是為了把童貫定死在西北做丘八,作為讓步,張康國默許了朱家父子進東南,簽字了。

就何執中瞭解,這就是朱衝父子得以進駐蘇杭的事件始末。

關於童貫被張康國擺了一道、又被蔡京給賣了這事何執中關心個蛋。但考慮到臨行前蔡京召見談話,話裡話外表達了“大宋東南缺銅危機日趨嚴重,朱家聯合地方官僚事實上控制了礦業”。

言下之意捆綁太多,近乎尾大不掉。而中書門下關於礦業錢政的政令,基本處於進不了東南的形勢。

蔡京甚至露骨的談及“若老夫一張嘴說了算,這其實也不是個難題,難就難在,現在有不少人給老夫添亂,大宋又處於開邊政策下的兵事密集期,總不能和異族開戰、政治拉鋸時,又著手於東南打一場內戰吧?真那樣,我宋豈不是廢了”?

老蔡還表示:“你相信老夫,那張子文不是好東西,他專門要去蘇州是有原因的。一定程度上他不會比朱家更溫柔。從大局說,只要老夫這面旗幟還在,朱家吃相再難看,至少也能組織出一定的銀銅交給朝廷。只要延緩了當前危機,等對外開邊告一段落,老夫又統一了政局,再去解決東南問題不遲。但若現在就動了朱家,許多潛規則被顛覆,你信不信立馬出現礦業中的‘群雄並起混亂之治’,甚至霸佔礦井佔山為王?”

“什麼?你信那些比你何執中還慫的官僚,會組織隊伍把局面控制住?把礦井搶回來?好吧,有宗澤張叔夜張子文這種二流子在或許真能搶回來。但以現在東南的吏治狀態而言,你信不信若官府自己經營礦井,上繳的銀銅會比朱家上繳的還少?”

一定程度上何執中在當時覺得蔡京的話雖然趨於不要臉,卻也不能說一點道理沒有。

現在老蔡還是旗幟時,一定程度上還能鎮住朱家。若把朱家打掉,礦業利益再分配,分散回到其他大族,以及有免死牌的官僚手裡,加之老蔡又被政敵困住了手腳,東南礦業群龍無首又相互內耗,加之沒有證據表明那些人操守會比朱家好。

那麼是的,何執中認為從戶部總量來說,沒了朱家,朝廷拿到的銀銅只會更少,至少一段時期內只會更少。

客觀的說,捅了這個毒瘤並渡過黑暗時期後,大宋長遠會變得更好。但核心問題在於今上親政不久,蔡京拜相不久,所謂新朝新氣象,若現在就捅爆了東南,就等於新政府的東南政策玩脫。

除王安石外哪裡會有真正自我批評改革派啊,怎能有人蠢到拿刀砍自己的,不都流行“我便秘是別人的錯,我偷東西被抓了是差人不地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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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何執中來看,蔡京表達了“這鍋我老蔡不背,繼續維穩”。

這在他老蔡的立場上倒也不算奇怪,換誰誰都不背。拖的越久,牽連的人越多,就全都沒責任了,最終讓皇帝背,因為他是大老闆,他不背誰背。

“執中……我爹給我取的名字好啊,執念於平衡居中,不願意改變,只想和稀泥,人如其名,從有了這名字,就像是註定了我的一生?父親高人啊,居然沒把名字取錯了?對了你有沒有發現,我朝但凡叫‘執中’的,全都在中樞行走做事,也全都和稀泥?”

何執中站在碼頭上喃喃感慨著。這就是他此行蘇州公幹的全部心態:執中。

心腹謀士小諸葛一聽便驚為天人,覺得老爺說的在理,何執中吳執中陳執中,全是中堂行走的大佬,也無一例外都是和稀泥的過渡性人物,竟然名字都沒取錯?不是說名字容易取錯,只有綽號貼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