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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徐如林

極端情況下拉扯起來的衝鋒隊,包括張叔夜魯達在內共九十七人,處於距離不遠的街市口。

沒有武裝,而是穿著各式各樣的民服。

這是因為計劃沒有變化快,原已經獲得的執法權被收回,劉光世小隊連裝備都帶不進汴京城,只能散開以民的身份分批進入。就這也都很顯眼,運氣好的是今日值守的軍士中,分別在兩個城門有富安的熟人,花了點錢這才進來的。

並且衝鋒隊的兵器只有匕首,儘管這樣也是富安發揮了作用,臨時找了一夥往前認識的流氓,弄到的匕首。

最早所設想的突擊場面是夜間,大抵就是不會誤傷上香百姓的那種,但一切太倉促,忽然接到張子文的行動指令時處於青天白日,人實在太多,那麼最早所考慮的那些戰術就不適用了,現在張叔夜和劉光世臨時決定,以香客身份混雜在百姓人群中,散播於紅葉觀內先觀察。

這冒有一定風險,但客觀的說,也有這戰術自身的優勢。

但也沒有時間進行更成熟的戰術推演了,又見張子文走來了。

就此一來,魯達劉光世和其部下也興奮了起來,原本略懶散的隊伍也變得整齊。

他們是張叔夜的屬下,但預設是張公子的人。能在這最關鍵時候看到老大駕臨,是一種士氣提振。

張叔夜看著走來的張子文微微點頭,意思是“本官準備好了,如果嘴癢,你就來補充兩句”。

“各位無需這樣,放鬆就行。”

張子文走過來後表達了稍息的意思,看了他們每人一眼後道,“注意事項叔夜大人應該已經三令五申,我就不重複,從使命感上講幾句重點,以便讓你們更加明確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又該做什麼。”

劉光世等人等候訓導的模樣。

張子文道,“長久以來,汴京被這群捕鳥蜘蛛盤踞,時間緊迫,他們沾染的血淚我沒功夫細說。戰時狀態下我只說一個結論:他們對國朝,對汴京城,對民眾的威脅,被我評估為頂級!”

劉光世等人面色凝重了起來,用詞雖怪但不難理解,大概意思這夥人的作為已經臨界於謀反!

張子文道:“綜合多番因素,我認為再也沒有有效的正常治療手段。他們膽大妄為,手眼通天到了能從司法層面否定我等行動的地步。我們唯一能做的,是採用非常規手段刮骨療毒,切除盤踞汴京的毒瘤。”

“事實上,目前為止我仍舊沒評估出這麼做的後遺症。所以我不會告訴你們這次戰鬥打下去的結局是什麼。但我承諾不論輸贏,不論代價,我和叔夜大人都會保護大宋真正的戰士。我們的責任在上面扛事,你們的使命是打贏這場戰爭!”

“要強調的是,你們是即將開赴戰場的戰士,一但進入,面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環境。即將面對的形勢和敵人,是一言不合就能讓汴京血流成河的群體,他們是可以捕鳥的蟲子!而你們是保護民眾,保護朝廷,保護皇帝的第一防線,我認為也是汴京城現在唯一的一道有效防線!”

聽到這裡的時候,泥腿子們雖然有些雲裡霧裡,但也有些熱血,感覺牛逼又責任重大,不覺中便紛紛把腰挺得筆直了些。

張子文最後道,“我不會欺騙戰士,現在我們這只隊伍沒有了開封府授權,已經不具備執法權。但居於謹慎保守的評估,我認為有些事不能說但可以做。事後雖然有我和叔夜大人頂在前面扛事,但你們作為現在唯一的一道有效防線,保護民眾保護國朝的事蹟,卻未必能夠得到明面上的宣傳。受到你們保護的民眾以及權貴,興許不知道你們犧牲過什麼。”

劉光世最是機靈,率先軍禮跪地道,“卑職從軍第一天就知道,大多數戰士生於無名死於無名。好歹有公子和叔夜大人知道我們做過什麼,如此足矣!”

“如此足矣!”

其餘人紛紛跟隨小劉將軍。

張叔夜有些吃驚,首次見過這樣的誓師?這小子做事像是一切都是反著來的,但效果竟是也不差?

張叔夜是懂軍的人,戰士情緒是什麼,什麼戰士和隊伍能拉到前線,對這些是有真實感應的。這下就放心了,在這之前老張對劉光世等人的評估是:用是能用的,扛事也肯定能扛事,唯一就是感覺差少了些什麼,又說不出來。

現在經過張子文那自帶的天賦感染,張叔夜有感覺,這群丘八至少暫時攜帶了使命感。

所謂本性難移,任何一種情感的培養都需要長時間薰陶,但是臨陣磨槍不亮也光。在相互鼓舞又相互監督的氛圍下,臨時誓師後立即開赴戰場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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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新兵蛋子,就能攜帶著這種情緒打順風戰,但遇到變故也還是會兵敗如山倒。

不過劉光世這些傢伙是精銳老兵,控場能力和戰場容錯率強得多,一塊鐵燒紅後會有些餘熱散發,在這些餘熱有效時間內,配合他們是有戰爭技術的人,就能真正變成一隻可以扛硬戰的隊伍。

這就是張子文這場臨時誓師的真實目的。

“出陣!”

就此分別湧向紅葉觀……

這個時間紅葉觀人流絡繹。來自天南地北的外地遊人,以及無數的汴京本地上香人士,一波又一波的進出,相互都是擦著肩的態勢。

對於開赴戰場的戰士來說,紅葉觀門檻就是陰陽界,這樣的道觀在這時期是汴京的三不管地帶。誰也不知道裡面有什麼等待著自己,興許是混戰,興許是把他們一鍋端,又興許是被他們一鍋端。

但走到這步對於誰都沒有退路,張子文漠然站在遠些的地方,看著劉光世的人分批、跟隨人流群眾進入紅葉觀。

張子文和張叔夜作為壓軸存在會最後進入。

魯達徐寧因為太過顯眼,也會留到最後跟著張子文等人一起進入。

“差不多了,我們進去。”

最後時刻張子文帶著徐寧和魯達張叔夜,公開走入了紅葉觀。

到處是人,密度比張子文預估的更多,是個麻煩事。

“也不知道,這時期道觀的香火怎能旺到這個地步。”

張子文邊走邊皺著眉頭。

張叔夜在身邊有些神色黯淡,“就以禮部某些人挺道學的尿性,加之京畿吏治如此,許多人哪是信,是被逼得除了用這些麻痺自己外沒事做了。”

事到如今都已經謀劃進來幹他們了,所以這些已經不是重點,關注當下戰術更重要。

“你怎麼在這裡!”

一個充滿了怨氣的聲音從側面傳來,張子文停下腳步看去,是最早見過的狠人燕九,竟是也在這裡。

“九哥最近好嗎?”

張子文神色古怪的模樣看著燕九。

燕九臉色陰沉了下來,“你來此到底欲作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