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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光在哪?

“到底,到底讓我進來幹嘛啊!”恢復了身體控制權的凌厲,在地上躺了一會兒之後顯得異常煩躁,無盡的黑暗消磨了他太多的耐心,只覺得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又好像只是一瞬間似的,卻不知道具體的過了多久。這種時間上的差異感,讓自己覺得十分難受。

凌厲猛然站起了身子,發洩般的怒吼著說:“放我出去!到底讓我進來幹什麼!!”想要試著調動自己身體裡的靈力進行攻擊,可卻徒勞無功,連自己的魂核都感受不到。隨後就一臉失落的坐到地上,喃喃自語的無奈笑道:“是啊,剛剛不都試過了嗎?這個鬼地方根本沒辦法呼叫半分力量啊。”

“既然眼睛看不見,那麼……”凌厲稍稍冷靜了些許之後就嘗試著用自己的感覺來感知著周圍,閉著雙眼,搖晃著腦袋來“看”四周。可沒過多久就睜開雙眼,他依舊是什麼都沒感覺到,而周圍的景色也沒改變半分。

“該不會就這麼死在這了吧……呵!”苦笑一聲,就在凌厲心中漸漸地起了一絲絕望的時候,響起了一陣十分熟悉的溫柔聲:“你的心太浮躁了。”

聽到聲音的剎那間,凌厲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的又站了起來,在黑暗的四周瘋狂的尋找著那個聲音的蹤跡。可四周除了黑暗卻也還是黑暗,於是就試探性的回著她話:“對!我的心太浮躁了。你能放我出去嗎?”

那聲音聽見凌厲的回答,也是被他逗得發笑:“呵呵!我只是本體留在這的一道意識而已,很快就會消散,所以放不出你來。”

“帝炘的師傅……你是帝炘的師傅!”聽到這聲音第二次發聲,凌厲枯坐許久的腦子終於運轉了起來,這不就是自己之前聽過的聲音嗎?

暗罵一聲自己腦袋當真秀逗了之後,試圖平靜下來自己之後:“那麼前輩,您把我留在這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這次那個聲音沉寂了許久。凌厲本想再次出聲追問她,可想到對方先前說過自己心太過浮躁,於是就生生的忍了下來。良久,帝炘的師傅:“讓你的心,靜下來。”

雖然想過很多答案,但這個卻是大出凌厲所料,帶著滿腔疑惑,皺著眉頭問:“靜心?前輩我不太懂您到底是什麼意思,麻煩您說明白一點。”

“我並不具備本體的記憶,只知道我的使命是讓你靜心,等你心靜了,你就可以出去了。”說完那聲音就不再出聲。凌厲也不似先前那般滿臉的焦急,既然知道了方法,那自己就不會如同先前那般了。

“呼~長舒了一口氣,凌厲也不再去做那無用之功,反倒是盤膝坐了下來,思索著如何讓“自己的心,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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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著以前陪老媽看養生節目裡講的打坐,凌厲深呼吸了一口氣,試著放鬆自己,也同時試著放空自己,以此來達到所謂的靜。

剛剛進入打坐之時,凌厲只覺得自己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自己不是沒有打坐入定過,但之前都是為了修煉靈氣。至於先前的閉眼感知,心中倒是充滿了焦慮,卻從未試過和現在一般,單純的放空自己。

而與此同時,身體也好像一塊石頭一樣逐漸變得沉重了起來。閉上的眼睛裡,仍然是一片漆黑。

那種對時間的奇怪感覺再次出現,好像已經過了百年,又好像只是彈指之間。凌厲開始嘗試不去放空,而是去回憶著此前種種。

從凌家、龍鱗族、魔王洞府、玉銘城,一直到現在的落原族。等在思想中好像重新

經歷了一遍這些事情之後,這本該只有一片黑暗的世界裡,漸漸地出現了很多模糊的光影。

凌厲開始試著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其中一個光影上,終於一點一滴的完全清晰了起來。他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個親手殺死的人,那個不知名的蘊虛境流寇。

“你不應該在這裡,你在我心中的念已經除了。”不自覺的說出了這句話,那流寇的虛影頓時消散無蹤。凌厲的念頭繼續思索著,心裡出現了在玉銘城上空的那八個字“心不可失,行可改之”。

可轉念一想,凌厲又有些迷惑了起來:“什麼是心?什麼是行?心不可失?那我的心,在哪?”又看清楚了一個影像,她是柳兮兮。“望著”她,凌厲柔聲:“我的心在你這嗎?”

不同於那名流寇,柳兮兮居然能說話,於是便輕啟朱唇道:“凌厲,你也要把我從你心中抹掉,讓自己靜心嗎?”

“笨蛋,你是我在這世界的執念,人這一輩子總得守著點東西在心裡,如果什麼都沒有,那麼太沒意思了吧?”手指輕輕的往前一點,點在了柳兮兮的額頭,她開始化作星光,彷彿變成了螢火蟲一般的消失著。

收回了手指,凌厲又對著正在消失的柳兮兮,指了指自己的心窩:“你啊,就乖乖地給我呆在這,別亂跑。”

待柳兮兮消失之後,第三個人影又走了出來,那是一個皮膚黝黑的大胖子,而他的肩膀上則是有一隻火紅色的老鼠。

“哎!輪到你們倆了啊。”笑了笑之後,凌厲聳了聳肩,對著他們:“你們倆又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呢?”

凌祿仁撇過頭去看了火炎燚一眼,兩者眼神碰了個正著,對視之後同時開口:“你……”就在他們剛剛出聲說話的時候,凌厲把食指抵在自己嘴上,“噓”了一聲:“時間寶貴,廢話少說。你們是我在這個世界最好的朋友。朋友,不應該把他關在心裡”頓了頓,凌厲笑了起來,負手而立:“你們想來的時候就來,我自會以命相待,你們想走的時候就走,我自隨你所願,割席而坐。”

可“凌祿仁”與“火炎燚”聽完這話卻沒有如同先前一般消失,反而疑惑的問道:“我們想和你做朋友,你就當我們是朋友,不想和你做朋友,你就不把我們當朋友?”

凌厲哈哈一笑,搖了搖頭略顯無奈的說:“就你們倆廢話多!”

“呼!”吐出一口氣之後,凌厲無比認真的對著面前的一人一鼠:“你們對我如何,我知道,所以是朋友。如果有一天我們之間變質了,那一定是某一方或者雙方出現了問題,到那時既然初心不在,死守著那份回憶不肯面對現實,又算什麼呢?”

“凌祿仁”和“火炎燚”這才面帶微笑的消失而去。與此同時,七道人影緩緩的出現在了凌厲面前。

“嘿嘿!有沒有想老頭子我啊?”一黑須老者捋著鬍子,對著凌厲擠眉弄眼道。

“大哥哥!我好想你啊!”一名可愛的小女孩,看見凌厲十分開心的雀躍著道。

那自然是木元奎和孟萌了。至於另外四道人影居然全是凌仙夢。

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凌厲先是對著凌仙夢的那四道人影:“好久不見,雖然是假的,但也是有點想你啊,凌大姐。”

隨後轉過頭,舔了舔那微微乾裂的嘴唇,凌厲對著木元奎雙手抱拳,腰部稍彎,身子微微前傾的行了個半禮:“雖然你很不正經,我也確實在不少地方

惱你,但我清楚你都是為了我好,雖然不知道目的是什麼,但我總歸是受益者。”隨後便挺直了腰桿,玩味一笑:“真人你就別想了,虛影讓你受半禮就很好了”

只見木元奎把眉毛高高的挑起,吹胡子瞪眼的好似想說些什麼,可還沒能說出口,之時剛剛舉起拳頭作勢要打的時候就消散而去。

隨後凌厲又看向了孟萌,右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髮,聲音裡帶著一絲愧疚:“孟萌,你這麼聰明,肯定猜到你爹孃的死跟我一定的關係了,但大哥哥不敢跟你說。”聲音一滯,咽了口唾沫,嘆了口氣繼續道:“可我心中無悔,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下次再見面的時候大哥哥會全部告訴你的,我們拉鉤。”

微笑著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小拇指,孟萌見狀也伸出自己的手,興高采烈的和凌厲拉了個鉤鉤,然後就消失了。

最後,看著凌仙夢,凌厲滿腦子疑惑:“凌大姐,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四個凌仙夢並沒有說話,而是緊緊地盯著凌厲,看得他心裡直發毛。在這眼神之下,凌厲舉起了雙手:“好好好,騙誰也騙不過自己啊!”

“我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說老實話,很害怕,在完全的陌生下遇見了你,多多少少的對你產生了一點……嗯……”凌厲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不斷的告訴自己這是內心世界,除了自己以外沒有任何人知道,於是就十分不好意思地說:“可能是有那麼一點依賴心理吧,把你當成姐姐了。”

說完這話凌厲痛苦的捂住了臉,而四個凌仙夢同時笑了起來,其中的兩個:“喲!乖弟弟!最近過得怎麼樣啊?”

“雖然莫名其妙的到了非天大陸,但我現在好得很。你在凌家應該過得挺滋潤的吧?”說完之後凌厲揮了揮手,也不等凌仙夢回答就趕蒼蠅一般的驅趕著她們四人:“行行行!你們快走吧!”最終四個凌仙夢帶著不同的神色,消失而去。

隨著凌仙夢的消失,只剩下了兩個人影,一個模糊不清,另外一個居然是帝炘!

“你好像變強了一點。”帝炘出現之後不鹹不淡的說了這麼一句。而凌厲則是笑著點了點頭:“是啊,總不能一直這麼弱吧。”

帝炘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身影逐漸模糊,就這樣消失而去。凌厲感到莫名其妙的抓了抓後腦勺:“這傢伙來幹嘛的?”

之後除了那團模糊不清的光影之外,再也沒有走出任何一個人影,看著剩下的那一團,凌厲十分隨意的:“看不見就看不見吧,也不需要那麼執著了。”

面對了自己心中的各種情緒,糾結之後,凌厲臉上盡是滿足的笑容,而那閉上眼睛之後的黑暗世界,竟然出現了一點點光明。

緩緩睜開雙目,凌厲的面前出現了一支紅色的蠟燭。那只蠟燭上的燭火不斷的跳動著,為這漆黑的世界平添了一分光亮,看著這一點點的光:“這是光。”抬頭一看,穹頂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一片璀璨絢麗的星空,笑著:“這也是光。”再一扭頭,出現了一個火堆:“這還是光。”隨後又搖著頭笑了笑:“光不在燭上,不在蟲上,不在火上,而在我心裡。”

“心還沒靜,但卻不必在這了。”隨著凌厲的低語,四周剎那間亮起了萬張光輝,漆黑不在,反倒是一片光明的世界。

與此同時凌厲也真正的睜開了他的雙眼,見到了正在抱著玉簡啃的火炎燚,嘴角微揚:“紅薯,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