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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夢

一隻手捂著自己嘴巴,凌厲的另一只手緊緊地抱住了柳兮兮,只覺一陣頭暈目眩,閉上眼睛揉了揉額頭,有些不敢睜眼。因為一睜眼就會看見那個小牧童滿臉是血的笑容,可卻已然失去了生機。

一隻手輕輕的拍了下凌厲的背後,這讓精神高度集中的他,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只聽懷中的柳兮兮有些聲若細紋地說:“放開我……”

“啊!”這下凌厲清醒了過來知道自己有些冒失了,於是趕忙放了開來:“我……我不是……那個……”

“跟我走……”柳兮兮並沒有過多追究凌厲的行為,而是背對著他說完了這句話。也不知是不想看到小牧童的屍體,還是不想看見凌厲。

柳兮兮輕聲說完提腿便走,可凌厲沒有移動身子,反倒拉住她的手說:“我想埋了他……和它……”

柳兮兮沒有轉身,背對著凌厲,用力的閉著眼睛想把腦海裡血腥的場景驅逐出去,隨後睜開了雙眼:“不用……你跟我走……我解釋給你聽……”

“哎~先埋了吧……”凌厲嘆了口氣,語氣有些低落地走上前去,強行忍著噁心,蹲下身來看著小牧童和老黃牛的屍體。

然而就在凌厲剛剛蹲下還沒多久,倒在地上的小牧童突然睜開眼睛,帶著稚嫩的嗓音:“是不用埋啊!”

凌厲先是一驚,嚇得整個人都坐在了地上,隨後如同昨晚一樣,眼前亮起了幾個光點,屍體就無緣無故的消失了。有些不可思議的再向遠處看去,發現老黃牛也消失了。只剩下了地面上,那些還未乾涸的血液流淌著。

“幻……幻覺嗎?”看見這個場景,凌厲頓時覺得口乾舌燥,寒毛也一根根的豎了起來。雖然還是大白天,但卻感覺一陣陣的陰風繚繞,如同置身森羅大殿一般。可這一切如果真的是幻覺,那就好辦了。

“不是幻覺……呼~”柳兮兮看見地上的小牧童消失之後,拍著胸口松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總之……他們自殺之後還會出現。”

凌厲目光閃爍了一下,聽柳兮兮的意思,好像在這的這段時間已經見過了小牧童自殺一般。想起先前她那恐懼的樣子,心中泛起了一陣陣的憐惜之情,低聲說道:“你以前就很害怕血腥、和鬼怪累的恐怖場景呢……”

“你又在說胡話!”柳兮兮聽見凌厲還在說這些不著調的話,不禁眉頭緊鎖有些慍怒地說:“你正經一點,這裡不簡單……你幹什麼!”

話說一半,柳兮兮就看見凌厲站起身來撕掉了自己的衣角,響起一陣“嘶~嘶~啦!”的聲音,包裹住他的右手之後,一把抓住自己的左手。

柳兮兮秀目一瞪,剛想掙脫的時候就聽見凌厲又說:“我知道你不想跟我有接觸,也知道你害怕,這樣可以讓你安心點,也不用碰到我,兩全其美啊!

看見對自己微笑的凌厲,和雖然被衣角布包裹住,但還是傳來那陣讓她感到心安的溫暖,柳兮兮此刻突然升起一種有些微妙的感覺。

可也沒持續多久,柳兮兮就從凌厲的手中掙扎開來,冰冷冷的回道:“不用!”隨後就向瀑布走去,走了兩步之後就停下來背對著他:“我只是不喜歡那些血腥的東西,不是害怕。還有你不要誤會,救你只不過是希望在這詭異的地方多個人照應而已。”

用左手撓了撓自己的耳尖,凌厲也不感到失落,他太瞭解柳兮兮了,於是就聳了聳肩,微笑著走上前去。

突然!柳兮兮一個回身大叫:“鬼啊

!”的抱住了凌厲,死死的不肯放手。

這讓凌厲心中雀躍不已,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臉部肌肉,免得笑出聲來。有些試探性的放下了包著布的右手,輕拍柳兮兮的後背:“別怕!我在,沒鬼。”

“有!那裡!在水潭裡!”柳兮兮閉著眼睛指著瀑布下的水潭大叫了起來,就像一個普通的鄰家小姑娘似的。

抱著柳兮兮,從這邊眺望過去,只見一抹水草漂浮在上面,凌厲有些哭笑不得的說:“兮兮,水草,那是水草啦!你笨蛋啊!”輕輕的拍了下她的後腦勺,這種感覺好似回到了以前,很是舒服。

壯著膽子,帶著些許驚恐的微微睜開了雙眼,朝著背後水潭轉過去。當看見真的是水草之後立刻松了口氣:“先去我住的地方吧。”話音一落就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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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凌厲順手抓住了柳兮兮的左手,兩人一路牽了過去。但她這次沒有拒絕,雖然他們之間還隔了一塊布。

當他們兩人離開之後,水潭底部突然緩緩升起了一個黑色的身影,隨後一張緊閉著雙目,透過了墨黑色長髮的縫隙間看見了那臉色慘白到毫無人氣的人臉從水底浮現。驀然睜開雙眼,詭異的將脖子扭到了背後,看向他們二人的身影,伸出那條鮮紅如血的舌頭舔了舔嘴唇,揚起了一絲恐怖的微笑。而後又“唰!”的一聲沉到了水底。

“這就是你住的地方?”面前的這座豪華的房屋,大出凌厲所料。本以為就是間小破木屋,或者乾脆就是個樹洞罷了。看了眼身旁的柳兮兮:“你該不會其實是假的兮兮,和這裡那些奇奇怪怪的傢伙是一路的吧?”

淡淡的瞥了凌厲一眼,柳兮兮沒有接話,反而徑直走了進去。

“小心……”凌厲剛開口出聲小心柳兮兮別撞到門,結果就這麼穿了過去。因為兩人手牽在一起的關係,自己也被拉了進去。

“呵!你還真懂得享受。”凌厲在原地轉了一圈,發現了此處其實是一個幻陣。看了看雜亂無章的房屋,嘴角一抽:“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會整理房子啊。”嘆了口氣,一搖頭,顯得很是不滿。

“這裡跟我無關,只是無意之間發現,所以就先住了下來。”柳兮兮也懶得離凌厲那些胡說八道,臉頰升騰起些許紅暈後鬆開了手,隨意的坐在一張軟椅上面,語氣依舊冰冷,但卻多了點其他不可言說的韻味在其中:“而且在這裡,外面那個瘋子一般的牧童也好,具有蠱惑之力的光頭老者也罷,都進不來。”

柳兮兮抬起頭,發現凌厲正盯著她看,娥眉微蹙:“現在情況特殊,你能不能不要耍流氓?!”

“啊嗯!”摸著下巴,憋著嘴做思考狀,過了一會兒後輕笑一聲,凌厲摸了摸鼻子,神色有些調皮的坐在對面的一張椅子上,舉起雙手:“行行行,我不看你就是了。投降,我投降,咱們交換情報吧。”

就在凌厲剛剛說完話,坐到椅子上的時候,一隻慘白左手,帶著尖銳的指甲突然從地上伸了出來,朝著一無所覺的柳兮兮探了過去。

“小心!”凌厲眼疾手快立刻起身,衝上前去一把拉開了柳兮兮,可這時兩人再看地上卻什麼都沒有。臉上有些錯愕,旋即很是疲憊的揉了揉眼睛:“難道我太累了?”

“怎麼了?”柳兮兮抽開了被凌厲緊抓的右手,也不懷疑他是故意佔自己便宜,畢竟去玉銘城的路上這種機會太多了,而他只是捏了自己的臉一次而已。

“沒事……你這有洗臉的地方嗎?我可能有點累。”凌厲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因為

與落畫繁一戰消耗了太多精力,而又沒得到完善的休息,再加上路上柳兮兮告訴他的屠了凡的事情,以及那個小牧童自殺,高度緊張之下產生的精神幻覺。

“這裡後院有口水井。”柳兮兮指了指屋內的後門:“這裡是一個陣法,我找到了入陣的方法,而後院也在陣法之中。”

“嗯……”有些乏力的回應了一聲,凌厲就揉著腦袋朝後院走去。柳兮兮則是閉目靠在了椅子上稍作休息,畢竟這些天,她也很累了,直到看見凌厲之後才稍微放鬆了一點自己。

到了後院之後一眼就看見了那個水井,走上前去把井蓋子挪開之後,一張慘白的鬼臉就咧著嘴對凌厲笑。一驚之下立刻把手中的蓋子蓋了回去

“呼呵~呼呵~”凌厲有些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眼,深呼吸了幾次之後掃了眼背後,心想柳兮兮怕鬼,就皺起了眉頭,自己壯著膽子將井蓋再次挪了開來了。伸出頭去發現,裡面除了自己的倒影以外一無所有,心下便有些遲疑:“……這?”

搖了搖頭將水桶丟了下去,打了桶水上來。用手盛著水往臉上潑,凌厲感覺井水的清涼讓自己稍微有些清醒之後,用衣袍擦了擦臉,可卻發現了自己手上不知何時纏繞了一大團頭髮。

睜大了眼睛有些發愣,隨後就用力一扯把這些頭髮扯開,結果連皮帶肉的撕拉了下來。凌厲臉色立刻鉅變,有心開口,可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話來。

只是感受著身體越來越冰冷,意識也開始漸漸地模糊。把頭一低才發現,一隻煞白的手已經穿過了自己的腹部,有些驚恐的回過了頭,先前水井中的那張臉,正咧著嘴巴對他笑。

那個“人”用他的舌頭舔了舔凌厲,就滿臉興奮的張開大嘴朝他脖子咬來的時候。

這時,一直掛在項鍊上,存在感低到凌厲很多時候都會忘記它存在的戒指,突然亮了起來。

“凌厲!凌厲!”一陣急促的呼聲讓凌厲猛地睜開了雙眼。

“呼呵~呼呵~”喘著氣,咽了口口水,凌厲用手一抹發現額頭上全是冷汗。

柳兮兮有些疑惑的看著凌厲:“你剛剛怎麼一坐下就睡著了?我還以為你又出事了。”

“啪!啪!”用力的拍了兩下自己的臉,凌厲覺得有些疼痛,立即起身,並沒有回答柳兮兮的話,反倒是來回踱著步子:“不是夢……肯定不是夢!也不是幻覺!一連兩次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喂!熊西瓜,這山谷裡面到底有什麼?”火炎燚趴在陽光底下的一塊大石頭上,享受著那令它十分舒服的熱度。而經過昨晚火炎燚的質問之後,熊羆似乎也不在乎它嘴裡的囂張態度。

一鼠一熊嘴裡不停地啃著那些玉米棒子,待在陰涼的樹下,顯得很是悠閒。

而熊羆身上的皮毛也從之前的金黃色變回了黑棕色,慢悠悠的回道:“這是一個人讓老子守護的地方,可只知道進去和出來的方法,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啊哈~總感覺這個地方有點可怕啊!”火炎燚打了個哈欠,目光緊緊地盯著那個山谷口,雖然很想進去一探究竟,可不知為何每次走到谷口都會被反彈出來,於是就轉了話頭:“熊西瓜,你真的得等他出來之後才告訴我嗎?”

“雖然我也不會說很多,但必須有他在場!”熊羆眯著眼,閃過了一絲認真的光芒,然後就閉上眼睛躺在地上睡了過去。而火炎燚則是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之後,也閉上了眼睛,打起了盹。